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凛凛霍九霖的现代都市小说《禁欲佛子痴宠小白花小说》,由网络作家“草涩入帘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纪凛凛霍九霖的精选古代言情《禁欲佛子痴宠小白花小说》,小说作者是“草涩入帘青”,书中精彩内容是:视了一眼整间包厢,空无一人。她人呢?他回身喊了声,“乔科。”乔科点头,“嗯?”霍九霖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她出去?”“她?”乔科愣了一秒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如实回答,“没有。”霍九霖走出包厢,在走廊外面看了几眼。乔科又跟了上去,“霖,我们真的得撤了,不然等......
《禁欲佛子痴宠小白花小说》精彩片段
男人的话音刚刚落下,纪凛凛立马就怂了。
整个人缩在原地,动也不动。
霍九霖侧身,快速扫视了一眼包厢。
视线在角落的柜子上停留了两秒。
随后,他拉着纪凛凛走到柜子后面。
纪凛凛整张脸被吓得发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地蹲在角落。
霍九霖取出身上的枪,正要转身往外走。
余光却瞥见了——
纪凛凛身上那件布料少得可怜的低胸装。
霍九霖眸光一转,把枪放在柜子上。
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弯下腰,把外套披在了纪凛凛的身上。
“在这里不要出来。”
纪凛凛紧张地点头。
霍九霖拿了枪,往包厢门口走。
“咚——!”
包厢门却忽然被踹开。
五六个手里拿着枪的打手从门口涌入。
与此同时——
枪声如雷暴在包厢内炸开,像末日的丧钟般刺耳。
霍九霖侧身,以极快的速度一跃而起,落在了沙发后面。
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睫毛飞过。
灼热的气流在他的脸侧疯狂翻涌。
子弹打在了沙发上,里面的棉絮在空中翻飞。
霍九霖以沙发作为掩体,也举枪朝那几个打手开枪。
“砰——!”
“砰——!”
“砰——!”
密密麻麻的枪声不间断。
中了弹的几个打手纷纷倒地。
鲜血像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溅在同伴的脸上和身上。
玻璃茶几在子弹的暴击下瞬间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一番激烈的枪战过后,
四个打手已经被霍九霖当场击毙,剩下的两个打手仍然握着枪,脚步试探地往里走。
而霍九霖,则是靠在沙发靠背后面,屏息凝神地注意着沙发前面的动静。
而此时,其中一个打手的视线却注意到了角落的柜子。
柜子旁边,露出了一缕黑色的长发。
那个打手举着枪,缓缓朝柜子的方向走去。
见柜子后的人快要暴露了,霍九霖的目光快速掠过不远处的一个灭火器。
随后,朝灭火器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灭火器在子弹的冲击下骤然爆裂。
包厢瞬间被白色的粉末吞噬。
视野被掠夺,那两个打手的心瞬间被恐惧占据,像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地胡乱开枪。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纪凛凛耳边穿梭。
子弹击中了金属柜子,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啊——”
纪凛凛抱着头,条件反射地大喊。
霍九霖迅速起身。
那高大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举起枪,瞄准那两个打手的脑袋,再一次扣下了扳机。
“砰——!”
“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
子弹像夺命的流星,准确无误地穿过了那两个打手的额头。
两人的瞳孔瞬间放大,眼中的疯狂凝固成了死亡的恐惧。
随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包厢里的敌人都解决了,可外面的枪声还在继续。
霍九霖转身,快速出了包厢。
走廊上,乔科还在跟那几个打手激战。
“砰——!”
最后一个打手被击毙后,乔科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头都死了,也不知道这帮傻子干嘛还这么卖命?!”
“难不成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你们结薪水?”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嗤了声,
“倒也不是不行,冥币结算。”
霍九霖大跨步走过遍地尸体,利落地走进至尊包厢。
乔科也跟了进去。
霍九霖停在施耐面前,侧头看了一眼乔科。
眼神中的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乔科略微皱了一下眉,“不是吧?这也要我来?”
“不然,”霍九霖漫不经心地挑了一下眉,“我来?”
乔科叹了口气,“得得得!知道你有洁癖,我来。”
他走到施耐身边,蹲下,将施耐整个人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然后将手上沾到的血在施耐的衣服上擦了又擦,嫌弃道,
“东西不在他身上。”
他站起身,那只锃亮的皮鞋在施耐身上踹了一脚。
这又想起什么来,扭头问霍九霖,
“霖。”
“那个小妹妹是不是施耐的人?”
“东西会不会在她身上?”
霍九霖略一思索,很快开口,
“她不是施耐的人。”
“东西应该不在她身上。”
乔科就陷入迷茫了,
“那施耐能把东西藏在哪?”
“曼谷这么大,这要怎么找?”
霍九霖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出至尊包厢,往极乐包厢走去。
“霖,你去哪?”
乔科看了一眼走廊上的尸体,赶紧跟上去,“我们得撤了。”
霍九霖走进极乐包厢,径直朝着角落的柜子走去。
可柜子后面,却空空如也。
他又快速扫视了一眼整间包厢,空无一人。
她人呢?
他回身喊了声,“乔科。”
乔科点头,“嗯?”
霍九霖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她出去?”
“她?”
乔科愣了一秒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如实回答,“没有。”
霍九霖走出包厢,在走廊外面看了几眼。
乔科又跟了上去,
“霖,我们真的得撤了,不然等下会很麻烦。”
*
霍九霖和乔科从至尊包厢后面的窗户跳了下去。
莱颂和海伦的车已经停在底下等着了。
霍九霖和乔科在落地后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上。
莱颂开车,海伦向霍九霖递了一包湿巾。
“先生。”
霍九霖接过湿巾,缓缓擦拭着手上的污渍。
乔科也抽了两张湿巾,擦着自己的手,半开玩笑地说,
“你说我这每天要跟着你出生入死。”
“满世界地跑。”
“要帮你挡桃花,还要帮你搜身……”
“等回了罗马,是不是该给我升职了。”
霍九霖把湿巾扔了,睨他一眼,
“你现在都已经是卡维拉的代理统领了。”
“要不,把我这个当家人的位置给你?”
乔科摆了摆手,“No No No,当家人的位置我可不敢要。”
“那你想要什么位置?”霍九霖问,“蒂亚的位置给你?”
乔科立刻拒绝,“蒂亚的位置……那我可更不行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代理统领吧。”
等后排安静下来,海伦才看向乔科疑惑地发问,
“副统领,刚刚包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啊?”
“为什么会忽然取消Plan A啊?我连炸弹都准备好了。”
“他肯定在会所布下了天罗地网,明摆着是鸿门宴。”
“再加上,曼谷是他的地盘——”
“是吗?”
乔科的声音被霍九霖骤然打断。
后者轻轻摩挲着指尖,漫不经心地说,
“那就让它变成我的地盘。”
*
纪凛凛一路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回到外婆家了。
已经十点多了,外婆和妈妈都已经睡下了。
她换了鞋,连灯都不敢开,就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
“咳咳——”
没走两步,就听见妈妈瓦妮咳嗽的声音。
她往妈妈的房间走,看见妈妈正扶着床头起身。
纪凛凛赶忙跑过去扶她,“妈妈,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瓦妮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杯子,“有点口渴。”
纪凛凛端起杯子转身往客厅走,“我去帮你倒。”
她接了一杯水递到瓦妮面前,在床边坐下,“妈妈。”
瓦妮接过杯子,“凛凛,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纪凛凛也如实说,“我刚刚去放河灯了,雪莉说放河灯很灵的,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瓦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冲她淡然一笑,
“嗯,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你外婆说这段时间这附近不太平。”
纪凛凛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妈妈。”
关于怎么不太平,她想,她刚刚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她本想把刚刚在路上见到的事情告诉妈妈,但又怕妈妈担心。
毕竟妈妈现在还生着病,需要静养,不宜操劳。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瓦妮摸了摸她的头,“很晚了,快去洗漱睡觉吧。”
“好。”
纪凛凛懂事地点头,扶着瓦妮躺下,"
包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乔科把身子往后一靠。
他们原本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炸药弄进会所,直接炸了施耐的地盘。
但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过来送酒的女孩。
昨晚,他不是提议让霍九霖要是喜欢那个中国女孩,就把她带回罗马嘛?
还记得霍九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扔进河里喂鱼。
这才过了一天……等等!有一天吗?
就为了人家取消了原定的计划……
啧啧。
这到底……是谁的舌头不想要啊?
乔科默默翻了个白眼,对着海伦答非所问,
“是临时出了点状况,但……是不是紧急状况,就得问问咱们当家人了。”
边说,眼神还意味深长地瞥向霍九霖。
闻言,海伦的眉头皱得更疑惑了。
“什么意思呀?”
乔科挑着眉梢,看了看霍九霖的衣服,明知故问,“你外套呢?”
霍九霖身子轻轻一靠,没有回答乔科的问题,目视前方不疾不徐,“海伦。”
海伦恭敬地点头,“先生您说。”
乔科的目光也落在霍九霖的脸上,等着他的下文。
霍九霖问,“刚刚在包厢开窗的那个女孩,看清了吗?”
海伦点头,“看清了。”
刚刚他在会所对面埋伏狙击,一直暗中观察着包厢里面的情况。
自然是看到了去开窗的那个年轻女孩。
霍九霖说,“去查查。”
“是。”
海伦领下任务,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行云流水地敲击。
乔科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时间,“接下来怎么办?”
霍九霖没有回应,就那样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刚刚在极乐包厢,他和那个女孩接吻时的情景在他的脑海荡漾。
她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奋力抗拒的时候……
怎么那么可爱?
那张唇。
软软的,甜甜的。
男人那张极为英凛的侧脸在玻璃窗上若隐若现。
不觉间,他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略微波动的情绪,却令人心颤。
这还只是跟她接了个吻,她的反应就那么大。
要是……
他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继续想。
怎么办?
有点……想看她哭的样子呢。
在床上的时候。
*
十分钟前。
纪凛凛趁着霍九霖和乔科在至尊包厢对施耐搜身的间隙,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极乐包厢。
她捂着嘴,强行让自己不去看地上那些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尸体。
强忍下心里强烈的惊惧,下了楼梯,不顾一切地往会所大门跑。
刚刚人潮翻涌的舞池此刻却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被楼上突然发出的枪声吓跑了。
纪凛凛没有时间思考,抱紧手臂疯狂地往门口跑。
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辆蓝色宾利雅致从对面疾速驶来。
随后,一个急刹停在了会所门口。
纪凛凛眸中闪过一抹光亮,然后眯着眼眸,努力去看清雅致的车牌号。
还没来得及看清,车门就被猛力推开。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年轻男人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
在看见刚冲出会所门口的纪凛凛后,他大跨步急切地跑了过去。
“凛凛,有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很急,但又温润。
纪凛凛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人。
心里那忍了又忍的紧张和恐惧霎时如泉水般一涌而出,
眼泪也一发不可收拾地夺眶而出。
女孩子鼻音很重,微微哽咽着声音,“小叔叔。”
纪书棠扶了下鼻梁的眼镜,将手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温声安慰着,“没事了。”
边说,他边拉着纪凛凛往蓝色雅致的方向走,“先上车。”
纪凛凛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像断了线一般。
纪书棠带着纪凛凛坐到副驾驶座上后,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
他卷起白衬衫的袖口,目视前方快速启动了轿车。
车子刚离开会所门口,几辆警车也抵达了现场。
蓝色雅致在夜色中行驶。
纪凛凛坐在座位上,双目无神,仍觉得心惊胆战。
这辆车是好几年前的型号了。
纪书棠开了好几年,也没有换车。
他伸手打开了车厢里的灯,朝纪凛凛看过去。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的男士西装。
纪书棠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把纸巾递过去,犹豫了几秒钟,才语速缓缓地开口,
“他们……欺负你了?”
纪凛凛用纸巾擦掉了眼泪,摇头。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很想把它脱下来扔掉。
但又觉得自己里面穿的衣服太过暴露,被长辈看到很不好。
想想还是忍住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看向纪书棠说,
“小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纪书棠回答道,
“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早上出门后,一直都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我让人查了全城的监控,在魅夜会所对面马路的监控里看到了你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
纪凛凛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小叔叔,今天上午我跟我同学在玉佛寺祈福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人给掳了。”
“他们让我到会所的包厢去送酒,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他们就会放了我和我同学。”
她越说越着急,“小叔叔,我同学还在他们手里,怎么办?”
“凛凛,你先别着急。”
纪书棠安抚她的情绪,“这样,你告诉我你同学叫什么,再找一张她的照片给我,我让人去找。”
“好。”
纪凛凛立刻点头,“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长头发。”
她描述到一半,忽然转了话锋,“我没有她的照片,我手机不见了。”
纪书棠问,“那你的社交软件上有存她的照片吗?”
纪凛凛点点头,“嗯,有的。”
“解锁密码是001201,”纪书棠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手机登录你的账号。”
“好。”
纪凛凛忙接过手机,输入了解锁密码后,点开了社交软件。
又侧头看向纪书棠,“小叔叔,你的账号怎么办?”
纪书棠答得随意,“直接退出就行。”
“好。”
纪凛凛就登录自己的账号,从收藏夹里找到了一张雪莉的照片。
“小叔叔,我找到了。”
纪书棠应了一声,继续开车,“你把照片发给阿凯,再给他拨一通电话过去。”
“好。”
纪凛凛照做。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阿凯的声音,“棠哥。”
纪凛凛把手机递给纪书棠。
纪书棠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刚刚给你发的照片,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你去找找她现在人在哪。”
电话那头的阿凯应道,“是。”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纪书棠看着纪凛凛紧张得发白的那张脸,“别担心了,你同学会没事的。”
纪凛凛茫然又无助地点头。
霍九霖目光低垂,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凛凛。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穿着宽松的白色裙子。
前额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两侧。
汗水沿着她细腻的脸颊往下滑落,一滴一滴,滴在领口。
再沿着领口,往里滑。
那模样,看着还怪可怜的。
男人的眼神深邃平静,却让人毛骨悚然。
纪凛凛被那恐怖的眼神盯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要从胸腔里炸出来。
她立刻别开头,避开他那危险的视线。
暗暗思忖——
他没有回应,是不是……没听懂她刚刚说的话?
英语不是国际通用语言吗?
他也听不懂吗?
可她除了中文、泰语和英语,也不会其他语言了。
语言不通,怎么办?
不对,她还会一点不标准的意大利语。
虽然说得不好,但至少可以试试……
眼下保命最重要。
她咽了咽口水,用蹩脚的意大利语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话落,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倒是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从男人身后传来。
“哈哈哈哈……”
乔科从霍九霖身后走了过来,蹲下,把瑟瑟发抖的纪凛凛扶了起来。
稍作打量后,他用中文问,“你是中国人?”
纪凛凛没想到他会说中文,只一个劲地点头。
此刻的她心惊胆战、害怕极了。
怕自己被灭口,然后被抛尸荒野。
乔科的笑容就没停下来,余光掠了眼霍九霖,
“你刚刚叫他……叔叔?你知道他多少岁吗?”
纪凛凛一听,立马改了称呼,
“哥、哥哥?”
“……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乔科一听到“哥哥”,又噗嗤一笑,眼神瞟过那两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看见就看见了,就是杀了两个叛徒,不是什么大事。”
“!!!”
不是什么大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纪凛凛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乔科边说边把手里的枪插进腰间,
“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很危险,赶紧回家吧。”
“好。”
纪凛凛快速瞥了一眼他的枪,立马转身往前跑。
呼……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是不是安全了……
“哎,等等。”
乔科又把人给叫住。
纪凛凛刚刚松懈的心又猛然一提,脚步一顿,惊慌失色地回头,
看向后面那两个穿着优雅得体、却十分恐怖的男人。
乔科边笑边说,
“小妹妹,有没有人告诉你……”
“你的意大利语,真的很烂。”
纪凛凛又咽了咽口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
黑色吉普沿着湄南河边缘疾速行驶。
霍九霖坐在后座,双眼微阖。
一只手轻抵额头,另一只手随性地搭在膝盖上。
深思。
刚刚那小姑娘缩在地上,害怕得瑟瑟发抖,泪眼婆娑的样子,好像……
还怪可爱。
他鼻息间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叹。
“霖。”
乔科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
“在想什么?”
霍九霖没理他。
乔科揣测他的心思,“想刚刚那个中国女孩儿?”
说完,他又爽朗一笑,把车速降了降,
“要是有兴趣,就带回罗马,她应该还没走远。”
他越说越起劲,“我可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盯着一个女孩儿看那么久。”
“刚刚她叫你叔叔……”
“你今年才26岁吧……哈哈……”
“喜提一位小侄女,什么感想?”
霍九霖缓缓睁眼,声色不温不愠,
“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扔进河里喂鱼。”
得,你清高。
乔科就识趣地闭了嘴,正想放点音乐听。
“叮——”
短信音却忽然响起。
他低头看完信息后放下手机,回头,
“刚刚海伦传来消息,施耐已经知道你来曼谷了。”
施耐,是蒙昭家族的当家人。
“他约你明晚八点在他的会所见面,去吗?”
霍九霖只思考了两秒,音色依旧很沉,“当然去。”
乔科在前面转了弯,合情合理地分析,
“施耐先是让保罗偷了你的东西,现在又主动约你见面,”
“他肯定在会所布下了天罗地网,明摆着是鸿门宴。”
“再加上,曼谷是他的地盘——”
“是吗?”
乔科的声音被霍九霖骤然打断。
后者轻轻摩挲着指尖,漫不经心地说,
“那就让它变成我的地盘。”
*
纪凛凛一路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回到外婆家了。
已经十点多了,外婆和妈妈都已经睡下了。
她换了鞋,连灯都不敢开,就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
“咳咳——”
没走两步,就听见妈妈瓦妮咳嗽的声音。
她往妈妈的房间走,看见妈妈正扶着床头起身。
纪凛凛赶忙跑过去扶她,“妈妈,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瓦妮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杯子,“有点口渴。”
纪凛凛端起杯子转身往客厅走,“我去帮你倒。”
她接了一杯水递到瓦妮面前,在床边坐下,“妈妈。”
瓦妮接过杯子,“凛凛,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纪凛凛也如实说,“我刚刚去放河灯了,雪莉说放河灯很灵的,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瓦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冲她淡然一笑,
“嗯,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你外婆说这段时间这附近不太平。”
纪凛凛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妈妈。”
关于怎么不太平,她想,她刚刚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她本想把刚刚在路上见到的事情告诉妈妈,但又怕妈妈担心。
毕竟妈妈现在还生着病,需要静养,不宜操劳。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瓦妮摸了摸她的头,“很晚了,快去洗漱睡觉吧。”
“好。”
纪凛凛懂事地点头,扶着瓦妮躺下,
“妈妈你也快睡觉吧。”
瓦妮点头。
翌日。
纪凛凛和同学雪莉约好去了玉佛寺。
上午九点的阳光透过古老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石地面上。
两个女孩子虔诚地跪在跪垫上祈福。
祈福结束后,她们手牵手从大殿出来,往外走。
没多久,两人就出了寺庙大门。
“凛凛,你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我们家昨天来了个中国厨师,做的中国菜可好吃了。”
“保证你吃了还想再吃!”
雪莉边想边报菜名,“有麻婆豆腐、粉蒸排骨、香菇滑鸡、啤酒鸭……”
虽然听起来很有食欲,但纪凛凛想早点回去,便开口婉拒,
“雪莉,我……啊……”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来,粗鲁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和雪莉一起拽走了。
“凛凛,唔……唔……”
纪凛凛惊恐地瞪大眼睛挣扎,但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当纪凛凛的意识再次恢复时,自己已身处一间昏暗潮湿的屋子里了。
她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屋内空无一人,密不透风的环境令人窒息。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雪莉的身影。
她们是一起被抓的。
雪莉呢?
她在哪?
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们不会被人贩子给掳了吧?
是要被挖走器官,还是被卖到某个偏远的村落?
还是先挖器官再被卖?
她跟雪莉才十八岁,才刚高中毕业。
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横祸?
她紧着一颗心,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空空如也。
手机不见了。
她快步走向铁门,用力拍打。
“啪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反复回荡。
“雪莉。”
“雪莉。”
她呼喊了两声,门外无人回应。
“有人吗?”
颤抖的声音在屋内飘荡,无助和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
怎么办?
咔哒。
就在这时,铁门应声而开。
刺目的光线漏进屋子,纪凛凛下意识遮了眼睛。
当视线逐渐清明后,看到两个身形彪悍的壮汉从门外进来。
她本能地想往外冲,却在抬脚的瞬间瞥见了他们手里的枪。
她瞳孔骤缩,立刻后退两步。
恐惧瞬间攀升至顶点,但她仍努力抑制住惊慌,结结巴巴地询问,
“你、你们要做什么?”
“我朋友在哪里?”
两个壮汉举着枪,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道。
一个身着白西装、口叼雪茄、发际线感人、神情狰狞的男人从他们中间走了进来。
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让纪凛凛不寒而栗。
她连连后退。
那人回头看了看后面两个壮汉,趾高气扬地命令,
“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们使枪的?”
那两个壮汉立刻把枪收了起来。
白西装男人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拍了拍纪凛凛的脸颊,
“小妹妹,别害怕,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不会杀你。”
纪凛凛颤抖着别开脸。
帮忙?
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哪个正经人请人帮忙会把人给掳了?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说,
“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我做件事,我就放了你和你的朋友。”
好像不是要挖器官或者被卖掉。
只要帮这个人做件事,她和雪莉就能安全离开了?
想到这里,纪凛凛稍微松了口气,竭力使声音平稳下来,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很简单……”
夜幕低垂,霓虹闪烁。
魅夜会所的招牌熠熠生辉,无疑是这条街上最惹眼的存在。
舞池像一锅煮沸的乱粥,人潮毫无秩序地翻涌。
五光十色的镭射灯在人群中乱扫,......
海伦停住了敲键盘的手,扭头。
“先生,查到了。”
闻声,霍九霖侧头看过去,示意他继续说。
海伦就汇报道,
“东西在施普的手里。”
“施普的人把东西从施耐那里偷出来了。”
“刚刚在包厢的那个女孩,也是施普安排的。”
听完,乔科倒是率先开了口,
“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喜欢偷。”
霍九霖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喊了声,“乔科。”
乔科很快应声,“嗯。”
霍九霖简短地命令,“抓人。”
半个小时后。
某废弃的工厂内,一个身穿白西装,发际线感人的中年男人两只手被绑住摁在地上。
乔科转身,走向霍九霖,把从施普身上搜出的东西递了过去。
“东西找到了。”
霍九霖坐在木箱上,眉头微微一挑,表情不怒自威,
“既然让人来窃听,就应该知道,你大哥施耐已经死了吧?”
施普喉咙一滚,冷汗直流。
他刚刚一直在暗中盯着会所,自然知道他大哥施耐已经惨死在了霍九霖的手里。
“我、我……我是收到消息,说我大哥在会所里有一笔大生意要谈,才会安排人去窃听的。”
“我万万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您啊。”
“霍先生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真没有要窥探您生意的意思。”
霍九霖身体微微前倾,抬了抬眼皮,“哦?是吗?”
施普连连点头,“是是是,当然是。”
然后马不停蹄地解释道,
“我是看不惯我大哥一个人独吞家族的生意。”
“所以想来看看他谈的是什么生意,我好从中破坏。”
“但我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嗤笑一声,再次反问,“你不知道跟你大哥谈生意的人是我?”
施普点头,“是是是,我真的不知道……”
“昨天晚上,”霍九霖漫不经心地打断,“你的人去过湄南河吧?”
施普的喉结猛地滚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
确实。
在他得知施耐让保罗截走了霍九霖的东西后,就一直派人盯着保罗。
然后,就看到保罗被杀了。
自然也看到了霍九霖和那个女孩相遇的一幕。
后来,他安排人去施耐那里把东西偷了出来。
他本想利用这东西跟霍九霖谈一笔生意来着。
昨晚,那个女孩撞见了霍九霖他们杀人,但他并没有追究,而是放她走了。
所以,施普觉得——那个女孩对霍九霖来说,也许是不一样的。
这才安排了那个女孩混进包厢,想要探听一下霍九霖和施耐之间的谈话内容。
但他万万没想到,霍九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施耐。
而且,似乎早就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现在看来……
霍九霖这个人,还真是阴狠毒辣,运筹帷幄。
真的是一点都沾不得。
“霍、霍先生……”
施普还在想怎么解释眼下的事情,整个人瑟瑟发抖。
霍九霖却忽然起了身,缓步走向施普。
那双眼睛里透着轻佻与冷漠,“怕我杀你?”
施普看向他那森冷的眼睛,心里怕得要死,“霍、霍先生。”
霍九霖懒洋洋地开口,“别紧张,我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谈。”
有事跟他谈?
施普不知道霍九霖要跟他谈什么,呼吸都下意识屏住,“霍先生,您、您请说。”
只要不杀他,什么都能谈。
霍九霖冷淡地开口,“现在施耐死了,蒙昭家族由你做主了。”
施普咽了咽口水,机械地点头。
霍九霖则是不疾不徐地说,“我听说,你们的CFO(首席财务官)前不久离职了。”
施普看着霍九霖,点头。
霍九霖偏头看向身后。
莱颂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
霍九霖看向施普,“以后,莱颂会担任蒙昭家族的CFO,留在曼谷帮你们重整财务团队,协助你们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施普愣了一瞬。
他这下子算是明白霍九霖打的什么算盘了。
霍九霖不在明面上控制蒙昭家族,而是把人安插到他们最核心的财务部门担任首席财务官,还要把整个财务团队全部换血。
以后,蒙昭家族生意上的每一笔账,霍九霖都将清清楚楚。
这无疑是拿住了整个蒙昭家族的经济命脉。
真他妈的狠啊!
可眼下,他被抓来这里,又跑不掉。
只能点头,欣然地接受,“那就、多谢霍先生的好意了。”
但同时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他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霍九霖后退两步,又坐回了那个木箱上,语调悠然地说,
“闲事说完了,该谈一谈正事了。”
听到这话,施普的心再次被狠狠揪住。
谈一谈正事?
所以刚刚跟他谈的,那是闲事?
他支吾着开口,“霍先生,您、您请说。”
霍九霖双手搁在木箱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随后,重点来了。
“你掳人的时候,用的哪只手?”
施普:“???”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啊?”
他想了下,知道霍九霖问的是什么了,想要开口解释,“我……”
“砰——”
“砰——”
两声枪响传来。
“啊——”
施普缩在地上痛苦地蠕动,尖锐刺耳的嚎叫在周围回荡。
他两只手掌上也出现了两个骇人的血洞。
刺目的鲜血顺着手指缝不断向外溢出……
另一边。
阿凯已经查到姜雪莉的位置了。
在郊区的一个木屋里。
阿凯把木屋外面两个看守的人打晕后,踹开门,把灰头土脸的女孩救了出来。
姜雪莉刚出门口,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纪凛凛。
她朝纪凛凛狂奔过去,“凛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纪凛凛握着她的手,“雪莉,你没受伤吧?”
姜雪莉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饿。”
说到饿,纪凛凛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几声。
她们从早上被掳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东西。
“我先带你们去吃东西吧。”
纪书棠走近她们,说了这么一句。
姜雪莉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个年轻男人。
白衬衫,黑西裤。
绅士优雅,风度翩翩。
她挽着纪凛凛的手臂,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
“凛凛,他……是谁啊?”
“唔……唔……唔……”
这一次,不管她再怎么捶打他的后背,他都没有再停下来了。
只能无声体会着那领她翻江倒海的感觉。
倒计时越来越少了。
怎么办?
怎么办?
00:15
00:14
00:13
……
她瞳孔急剧收缩,眼眶周围的肌肉都不自觉绷紧起来。
此时此刻,她的惊惧和紧张已然达到了顶峰。
“唔……唔唔唔……”
霍九霖还没尝够她唇齿的味道,但还是松开了身前的女孩。
抬头,瞟了一眼那边的倒计时。
00:10
而此时。
纪凛凛像被海浪拍打上岸的鱼,红着脸大口大口地换气。
霍九霖懒懒地垂下眼皮,用指腹碰了碰她柔软的唇瓣,满意地说,
“去告诉里奇,我答应他了。”
终于!!!
等到了他这句话!
听见霍九霖的话后,纪凛凛根本来不及多想。
猛力一跃,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朝门口猛冲过去。
她发誓,她初中跑50米的时候,都没有此刻的爆发力那么强。
门被拉开,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纪凛凛几乎是吼出来的。
“里奇先生,你快把那个机器关掉,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里奇闻言,透过门口朝里看去。
霍九霖正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一双茶褐色的眼眸深幽暗炙。
就好像刚刚里面发生的一切动荡都与他无关。
如果不是他知道霍九霖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很狗的事情。
他可能都会被他那沉着冷静的样子所蒙骗。
那姿态,就好似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惊扰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气场。
却又散发着洞悉一切的沉静。
里奇扬起手,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
纪凛凛听见了“嘀”的一声。
她立马跑到门口,望着屏幕上的倒计时。
终于——
停下来了。
上面的数字停在了00:01。
呼……
纪凛凛那颗悬了又悬的心,终于落了地。
但同时,也觉得极度后怕。
就剩最后一秒了。
要是再晚一点点……
她都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
她拖着浑身酥软的身体往里走,停在了乌泰身边,小心翼翼地看向里奇,询问道,
“里奇先生,可以把这个锁链给他解开了吗?”
里奇的眼神状似无意地瞟向霍九霖,朝他略一挑眉。
与他眉目交流:可以……解开吗?
霍九霖眼眸深邃如潭,难辨喜怒。
那里奇看懂了。
答案就是——不给解呗。
得,顺着他。
不然万一霍九霖那个奸商等下反悔,又不肯给他那块地了。
那他刚刚费劲陪他演这么久的戏不就白演了嘛?
于是,他没有安排人去给乌泰解开锁链,而是看着纪凛凛温温和和地说,
“我先跟他谈完生意,其他的,之后再说。”
纪凛凛只好点头。
只要他答应会放人就行了。
其他的,之后再谈自然是可以的。
里奇就看向霍九霖,这会儿,才算是正儿八经地跟他谈起生意了。
“既然答应了,那……?”
他点到为止。
霍九霖面不改色地说,“明天我会让律师拟合同。”
西西里的那块地是拿到了。
里奇点了下头,但又准备趁火打劫一番。
“那你跟你的律师说一声,除了你西西里的那块地。”
“你在米兰的那块地,也写进合同里面去。”
他眼神瞥了瞥墙角那一滩碎玻璃渣子,理由充分,“就作为,你损坏我监控的赔偿。”
霍九霖眸色一转,盯着他。
深戾淡漠的眼神像是能把里奇整个给吞了。
里奇却并不惧怕他的眼神,这劫嘛,还是要继续打的。
“纪凛凛,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自他掌权卡维拉那天起,到现在。
虽然有很多不满的帮派曾向他挑衅,当然也说过许多比这还难听的话。
但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像此刻这样。
被气得呼吸错乱,额间青筋暴起。
换做别人,他早就把掏枪把那挑衅他的人给一枪爆头了。
可面对眼前的这个不断挑衅他的纪凛凛……
他却好像,有点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
不觉间,他那掐着纪凛凛脖颈的手逐渐失控。
纪凛凛感觉自己被他掐得快要窒息,整张脸逐渐发红。
她伸手本能地去扯他的手。
“霍九霖……你放开……”
可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根本扯不开男人的手。
挣扎间,她殷红的鲜血正沿着她那缠着绷带的右手缓缓滴落。
滴在浅色的床单上,很快便晕染成一片片艳丽的红。
霍九霖在看见那逐渐滴落的血迹时,失控的理智才逐渐回笼。
他快速松开掐着纪凛凛脖颈的那只手。
纪凛凛脱离桎梏后,开始不停地咳嗽。
“咳咳……咳咳……”
霍九霖看向她的右手。
手背处的绷带全被血迹染红,血还在不断往外溢出。
他眸光微沉,眸中的怜惜一闪而过。
强势的语气中,却掺着几分前所未有的无奈。
“纪凛凛,你就非要这样气我吗?”
纪凛凛不说话,仍在不断咳嗽。
此刻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霍九霖只好把掌心覆在她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背上。
紧紧按压住她的伤口,不让血继续从里面流出来。
纪凛凛手上的血,在两人的手上辗转交融……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三十分。
尤克医生和助手伊莎才刚上车,车也才刚驶出卡维拉庄园的大门。
就又接到了琳达的电话。
“尤克医生,有紧急状况,麻烦你立刻回来一趟。”
……
霍九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
皎白的月光悠然地洒在他那布满纹身的胸口。
把纹身的图案照得神秘莫测。
烟雾在阳台的上空反复缭绕,缓缓飘向外头的花园。
他掐了烟,侧身目光看向客厅。
烦闷。
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没来由的。
是因为没有睡到她,身体的性欲没有得到释放?
还是因为,她刚刚说的那番挑衅他的话?
还是因为,她说她的那个小男朋友,什么都比他好?
纪凛凛。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刚刚说的话。
客厅里。
尤克站在纪凛凛身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把手背上那被血浸湿的绷带拆了下来。
纪凛凛疼得眉头紧皱,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助手伊莎用湿棉球小心地擦去纪凛凛手背上的血迹。
尤克再亲自替她消毒、上药、重新缠上绷带。
伊莎看着纪凛凛那十分钟前才止住血、包扎好的伤口,
这会儿又被弄得鲜血淋漓,绷带又被拆下,又被缠上。
这一个晚上,这小姑娘被这样反复地折腾……
毕竟医者仁心,伊莎心中不免生出同情。
看着这个年轻的东方小姑娘脖子和领口处那密密麻麻的吻痕。
还有她几乎全都断裂的指甲。
再加上此刻她脸上那惊慌失色的表情。
伊莎自然也猜出来了——
这一夜,这个小姑娘跟先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纪凛凛那强忍疼痛的脸,还有那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终是不忍。
她把医用棉球扔了以后,拿了纸巾替她擦了汗。
却又激起了他心里那股莫名的怒火。
他也下了床,大跨步走过去。
毫不留情地抓住纪凛凛的脚踝,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纪凛凛绝望尖叫划破寂静,双手在空中狂乱地挥舞。
似溺水者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想要抓住任何可以阻止被拖行的东西。
然而四周唯有那令她绝望的虚空。
霍九霖轻松地将人拽到身前,双手如铁钳般紧紧地桎梏住她的双臂。
纪凛凛疼得眉头紧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霍九霖定定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透着冰冷彻骨的狠厉。
仿佛只需轻轻一扫,就能将所到之处都撕成碎片。
“纪凛凛,你要记住。”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我霍九霖得不到的。”
“包括你。”
说完,他把纪凛凛拽到近前。
双手如冰冷的镣铐般死死锁住她的双臂。
纪凛凛拼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双腿如疯狂的鼓槌般踢向霍九霖。
她的膝盖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在他的腿上。
可他只是微微皱眉,直接把人摁在地上,用膝盖按住她的腿,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他那令人窒息的吻再一次压了下来,堵上了她的唇。
那粗粝的大掌将她的整件衬衫都扯了下来。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但求生的欲望让她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霍九霖,你放开我!”
慌乱挣扎间,她的手背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桌角。
锋利的桌角深深嵌进了纪凛凛的手背。
殷红的鲜血沿着她的手背疯狂地渗出来,大颗大颗滴落在地板上。
那刺目的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霍九霖在见到纪凛凛手背上的血后,这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捉着她那只还在不断渗血的手,体内的欲火被浇灭了一大半。
可那蚀骨冰寒的眸光里,潜藏的无奈和落寞却一闪而过。
“纪凛凛,你就这么抗拒跟我做这种事情?”
纪凛凛疼得眉头紧紧透着,下嘴唇都被咬得泛了白。
可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眼底的泪却一刻也没有停歇。
整个人已然泣不成声。
那双平时亮晶晶的黑眸此刻充满了对霍九霖的恐惧。
和,对刚刚遭遇的后怕。
就那样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破损的衣服,想要遮住她那令她羞耻的肌肤。
小小的身体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无助。
绝望破碎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反复回荡。
不知道为什么。
当那摇摇欲坠的碎音穿入耳廓时。
霍九霖感觉像是被一把利刃戳中了心脏一般。
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强压下那种感觉,冷冷地嗤了声。
随后起了身,走向浴室。
从里面拿了条干毛巾出来。
接着,用干毛巾在纪凛凛的手背上紧紧缠了几圈,帮她止住血。
随后,看了眼她身上那被他撕坏了大片的衬衫。
还要掉不掉地挂在她的手臂上。
他又转身,从放置在门口的行李箱里随便捞了件衣服。
走到纪凛凛面前,蹲下,看着她紧紧环在胸前的手臂。
语气却毫无温度,“手放下来,我给你换衣服。”
纪凛凛还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缩在地上也不动弹。
可肩膀却耸动得更厉害了。
眼眶里的泪水也像汹涌的浪潮,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湿漉漉的长睫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沉重又凄美地颤动。
霍九霖见着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心里那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好像更加强烈了。
妈的。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顿时涌上心头。
“不想换衣服,是想让别人看见你现在这个衣不蔽体的样子吗?”
语气嘛,自然是不太好。
纪凛凛吸了下鼻子,感觉更委屈了,仍旧把自己抱得紧紧的。
她声音低低的,“你先出去,我自己换。”
霍九霖低头看着她那被鲜血晕湿的毛巾,语气快了几分:
“你现在这样,自己能换衣服?”
他指的是她受伤的手。
纪凛凛委屈地点头:“可以的。”
但霍九霖哪管她可不可以,他直接捉着她的手,高举过头顶。
快速将她身上那件没剩几片布料的衬衫全部扯了下来。
女孩子的身体随着哽咽的动作微微颤抖。
霍九霖的目光在她略微起伏的黑色轮廓上掠过一眼。
强行忍下心口的燥热,把手上那件刚刚翻出来的浅绿色衣服强行给她穿了上去。
纪凛凛反抗不了,哭得更厉害了。
霍九霖双臂环住她,把人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边。
随后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
纪凛凛只能无声又抗拒地避开他的触碰。
霍九霖的手在半空一顿,又缓缓放下。
“纪凛凛,不用不好意思。”
“你既然跟了我,做了我的女人。”
“你身体的任何一寸地方,就没有哪里是我不能看的。”
“同样,我身体的任何部位,你也可以随便看。”
说完,他起身站直,把自己浴袍的系带系了上去。
到门口开了门,朝外喊了声:“琳达。”
琳达闻声,很快跑了过来,声音娇嗔:
“先生,有什么吩咐?”
霍九霖言简意赅:“让尤克来庄园,立刻,马上!”
琳达一听,那双媚眼下意识从门缝里往里掠了一眼。
而后,神色忽的紧张起来,“先生您受伤了吗?”
霍九霖眼皮一抬,冷厉的眸光扫视过去。
他话不想说第二遍。
注意到霍九霖的脸色很沉,琳达立马点头应下:“是,先生。”
随后快步下了楼。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
半夜接到琳达的紧急电话,尤克以为是当家出了什么事。
立刻带着助手伊莎十万火急地赶到了卡维拉庄园。
尤克今年40岁,是意大利一家私立医院的负责人。
当然,这家医院也是卡维拉旗下的产业。
尤克只是个挂名的老板。
背后真正的老板,自然是卡维拉的当家人霍九霖。
这家医院成立的意义,就是专门用来医治那些为卡维拉效力,在执行任务中受伤的成员。
客厅里。
尤克小心翼翼地给纪凛凛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助手伊莎在旁边帮忙。
“纪小姐,伤口不要碰水。”
“饮食需要注意,不要食用辛辣刺激性食物。”
“我会定期过来给您换药。”
尤克包扎完成,边剪纱布边说注意事宜。
纪凛凛把手收了回来,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
“谢谢。”
霍九霖穿着那件宽松的浴袍,镇定自若地坐在旁边。
看向尤克,语气冰冷地说,“什么时候能好?”
尤克略微思忖,回答道,“最快要大概两周。”
处理好纪凛凛的伤势后,尤克也就准备离开了。
收好医药箱,他询问道:“先生,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霍九霖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尤克背着医药箱,带着伊莎离开了庄园。
霍九霖把纪凛凛抱回了三楼的房间。
把人放在床上后,伸手轻轻拨了拨她额前散落、挡在眼前的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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