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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吻你指尖全本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只能隐隐听到男人微重的呼吸声。
居翊转达完简家的意思,已经出了满后背的汗。
他犹豫了一下,试图缓和过于紧绷的气氛,“霍总,您别听他们说,简家很明显都是为了报复,我这就去回绝了……”
“全德医院那边怎么说,还是只能压制,不能根除吗?”
出乎居翊意料的,霍时川开口时声线平稳,听上去情绪还绷得住。
居翊却奇异的感觉到了一阵山雨欲来之势。
他定了定神,回道,“是的,霍总。”
如果不是全德医院最权威的几个科室医生研讨后得出的这个结论,霍时川也不会走投无路到去给简家发信息。
根据全德医院的说法,棠岁晚体内的毒素太过于稀少,摄入的时间又太长,现在根本没有能完全祛除的特效药。
但毒素对小姑娘本就孱弱的身体有极大的影响,很容易引起先天性心脏病发,又或是折损寿命,导致……早亡。
每一个字,都尖锐无比地戳在了霍时川的痛处。
“温家那边也说没办法,是吗?”
霍时川声音冷沉,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居翊心中不妙的感觉更浓了,颤颤巍巍的应声,“是的,霍总。”
霍时川又安静了一段时间。
在居翊想要出声确认人是不是还在听时,男人语气淡淡的开了口。
“行,我可以答应。条件是必须要让简老爷子出诊,保证能治好晚晚的病。”
居翊一时失声,“霍总!”
霍时川和他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简家故意为之的羞辱之词罢了。
即使矜傲尊贵的霍家家主绝不可能答应这种充满了侮辱意味的条件,但记仇又暴躁的简家人仍乐此不疲。
谁也没想过霍时川会答应。
……可他真的答应了。
“居翊,西医治不好,温家的中医治不好。”
听到心腹充满了震惊的语气,霍时川反而很轻的笑了一声,“现在只有简老爷子能救她了。”
“我在整顿霍家这件事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太慢了。”
“我以为她过得很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接过来放在身边。”
被冒犯,能面不改色折断那人手臂,能轻描淡写搞垮一个公司的霍时川。
高高在上的尊贵家主。
却在此时淡淡笑道,“几声狗叫,换我的乖宝一条命。”
“太值了。”
/
假期的最后一天,棠岁晚将油画作业做了一个收尾。
天气还有些炎热,但反复刷了油的油画没有那么快干,只能小心翼翼带着去上课了。
她还提前找了辅导员,将自己想要申请外宿的事情说了。
棠岁晚这一级的辅导员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认真又负责,看到消息时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棠岁晚刚接通,辅导员就急切的追问,“岁晚,你说你结婚了?”
正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看着棠岁晚摆弄自己油画的霍时川,耳尖一动,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体。
棠岁晚此时正盘腿坐在靠近阳台的柔软地毯上,闻言轻笑着回道,“是的,林老师。”
辅导员仍旧不敢置信,难以想象小姑娘回家过了个十一假,就直接结了婚。
“你才过法定结婚年龄吧,怎么这么突然?也没听你之前说过谈恋爱了,是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林老师忧心忡忡,生怕这个漂亮的小女生遇到了难事。
“你和老师说,我帮你一起想想办法。婚姻是终身大事,可不能儿戏!”
【楼上,辱狗了】
政教处的风评太差,一时间论坛上都是骂骂咧咧支持棠岁晚的。
而刚到达政教处的棠岁晚,自然不知道论坛上的热度。
她姿态随性,唇边带着一点笑意,“老师,你们需要怎么调查呢?找我的辅导员够吗,我手机里还有外宿材料的证明,可以给你们看。”
棠岁晚甚至在对话中抢到了主动权,态度温和却不失尖锐,让那名男老师都有些卡壳。
“行、行的,你稍等会儿,我们去联系一下你的辅导员。”
男老师匆匆丢下一句,就离开了房间。
两人带着棠岁晚到的,是政教处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房间,空间不大,没有窗户,三面都是白墙,只零散摆着几张椅子。
有些逼仄,空气也不是很好。
棠岁晚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将路上隐隐感觉到振动的手机拿了出来。
就发现一分钟前,霍时川刚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霍时川】几点下课,晚上想吃什么,让阿姨做。
棠岁晚没把被举报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想让霍时川担心,便回道。
【穗岁】在画画,应该能准时下课,六点钟能出校门
【穗岁】想吃蛋黄南瓜了!
霍时川回得很快。
【霍时川】好,做晚晚想吃的蛋黄南瓜。
就在这时,那名男老师去而复返,挺着有些圆润的肚子,对着棠岁晚笑道,“同学,你刚刚说你手机里有外宿的材料是吗,方便拿给我看一眼吗?”
棠岁晚点开了手机相册,将昨天拍的盖章材料给男老师看。
却没想到,对方看了两眼,直接上手就要接她的手机。
小姑娘往后躲了躲,神色警惕,“不是说看一眼吗,拿我手机做什么?”
男老师显然没想到棠岁晚的动作这么快,愣了几秒才客气道,“需要拿去登记一下,登记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那没必要拿手机,我和你去就行了。”棠岁晚站起了身,利落道,“走吧,老师,去哪里登记?”
男老师支支吾吾了两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才带着棠岁晚往房间的门口走去。
“同学,也不是我们想要为难你,政教处收到了举报,肯定是要好好调查的,你说对不对?”男老师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棠岁晚只是笑而不语。
刚刚那名女老师就板着脸站在门口,看到棠岁晚迈步想要出来,挑高了细长的眉。
两人的眉眼官司很快,动作也配合默契。
棠岁晚尚且来不及反应,放在外套口袋中的手机就被男老师迅速抽走了,人直接跳到了门外。
而门口的女老师则是一把关上了门,将棠岁晚一个人留在房间内。
听到落锁声的那一瞬间,棠岁晚简直要气笑了。
“把我关在里面有什么用?我不回去,迟早有人要来找!”棠岁晚提高了声音,对着外面喊道。
她试了试,门把手下压,往外推时门板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但确实丝毫不动。
伴随着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女老师充满了不耐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有人找又怎么样?政教处就是给你们这些刺头好好教育的地方,你就待着吧,想出来,要不道歉,要不等明天。”
说到最后,还带了点幸灾乐祸。
“没钱没势的穷学生,还想着挑战我的权威呢?”
听着高跟鞋声笃笃笃远去,棠岁晚看着门,拧眉思考。
行政楼的这一层都属于政教处,就算她有力气一直拍门,吸引来的也多半是政教处的老师。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霍时川第一次来的时间。
叶建和可谓是苦心积虑,知道棠岁晚喜欢在阳光明媚的下午躲在玻璃花房里画画,就约在了天气明朗的今天。
又借口有事,将霍时川领到花园后就离开。
前世的棠岁晚对此毫不知觉,还是在某天,她茫然无知的询问舅舅家近况时,被男人咬着指尖告知的。
男人的唇温暖湿热,牙尖轻轻压着棠岁晚的指腹,微微用力,又像是怕弄疼了她,迅速的收了力道。
“乖宝想他们做什么。”霍时川的嗓音低哑,漫不经心道,“你舅舅要是真的好,也不会带我去看你画画了。”
说话时,浅浅鼻息洒在冰凉的手指上,带来一阵缠.绵热意。
棠岁晚不自觉摩挲着指尖,看了一眼花园入口的方向,慢慢往玻璃花房的方向走去。
……
“霍先生,您的赏脸光临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啊!”叶建和穿着有些宽松的西装,想装出衣冠楚楚的儒雅模样,却因为脸上过于谄媚讨好的笑容显得不伦不类。
叶梦站在一边,虽然早已知道叶建和是打算把在家吃干饭的棠岁晚推出去,她还是怀揣着比较的心态打扮了一番,此时穿着纯白连衣裙,化了精致妆容。
她只知道叶建和约了京都豪门的家主,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人形象,看着亮黑色库里南的车门打开,熟练的露出笑容。
然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下车的男人长身玉立,渊渟岳峙。规整妥帖的西装三件套,严丝密缝的贴合着宽肩窄腰大长腿。
浓眉冷眸,漆黑的眼眸像是望不见尽头的星河,携霜带雪,只随意瞥来一眼,就充满了自上而下的压迫感。
霍时川对叶建和主动伸出的手置之不理,只淡声道,“叶总不用客气,进去说吧。”
说完,犹如主人家一般,直接抬腿往里走去。
叶建和被驳了面子也不敢表露半分不满,点头哈腰的跟在霍时川身后,“是,霍总您往这边走……”
陈颖推了把站在原地的叶梦,“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呢?”
叶梦一把抓住了陈颖的手臂,因为情绪过于震惊,声音显得有些尖利,“妈,那是霍时川?”
陈颖没好气的拍开叶梦的手,“当然是了,你这么激动……”
她注意到了女儿的不对,立刻反应过来,反手拍了叶梦一下,眼神警告,“梦梦,你别看他年轻,手段狠辣着呢。”
叶梦自然是知道霍时川的。
被赶出霍家的原配子,却在二十岁那一年强势回归,短短两年就以无比凌厉狠辣的手段夺回了霍家,和他作对的人不是进了监狱就是消失得悄无声息,就连最保守、最看重传承的霍家长老们都不敢有一点异议。
霍时川接手霍家已经三年了,流传出的照片屈指可数。叶梦意外看到过一张,立刻就被男人苍白冷峻的容貌吸引。
可是、可是没有人告诉过她,今天来的人竟然是霍时川!
想到自己崇拜已久的男人可能会看上棠岁晚那个拖油瓶,叶梦就嫉妒到脸庞扭曲,心里冒着毒水。
面对陈颖的劝告,叶梦不以为意,反而还怪上了父母,“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来的人是霍时川!”
不等陈颖再说什么,叶梦已经慌忙拉上了母亲,迫不及待想去霍时川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只可惜她们耽搁了一会儿,赶到客厅时,叶建和已经领着人去花园了。
“霍总,实在是不巧,我有个紧急电话。您先在花园里看看,我马上就回来。”叶建和抓着响个不停的手机,接连点头表示歉意。
霍时川眸光冷厉,只挥了挥手,仿佛是在打发一只绕着自己不断嗡嗡作响的虫子。
等到叶建和离开,整个花园都陷入了静谧。
霍时川踏上了花园中间的鹅卵石路,久久没有看到此行目的的他心情有些不好,眉眼间覆上了一层浅浅的薄戾。
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甩了甩,掩映在衣袖中的漆黑菩提珠串甩出,用指腹摩挲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经文图案,他才感觉勉强恢复了一点平静。
绕过面前高大的银杏树,霍时川一眼就看见了矗立在花园正中间的玻璃花房。
又或者说是,花房中坐着的那一个人。
少女仅露出了一个侧脸,脸庞线条流畅,五官精致无比,海藻般的乌黑卷发用一支铅笔随意的在脑后束了起来。此时面前放着一块画板,正专心致志的投入于作画之中,白皙修长指间握着长长画笔,不疾不徐的在画纸上落笔。
阳光正好,将少女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明媚光晕。
霍时川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他轻轻拨弄着掌间手串,从看到了少女的那一刻起,原本被暴戾阴郁充斥的心几乎是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眉眼间的薄戾缓缓消散,霍时川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一边撩起西装袖子,慢条斯理的将宝石袖扣解开。
重新把黑菩提珠串滚到了冷白骨感的手腕上方。
就像是把原本气势汹汹欲要出笼的呲牙猛兽,重新关回了笼中。
或许是霍时川的眼神过于灼热,正在专心作画、都没发现自己的侧脸蹭了一点浅蓝色颜料的少女倏然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直直的往花房外看去,正是霍时川站立的方向。
被京圈暗地里称为活阎王的霍家主,此时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旁侧了身,想让那颗巨大的银杏树将自己遮住。
可惜事与愿违,少女不仅没有收回目光,反而轻轻的将画笔搁置在了一旁,整个人灵巧地跳下椅子。
霍时川牙根绷紧,想要转身离开。
却听一道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和属于少女清甜的嗓音。
“霍时川!”
霍时川脚步顿住,整个人立在了原地。
像是怕他跑,棠岁晚又喊了一声,“霍时川。”
霍时川的喉结滚动,他掩去眼底的猩红,转过身来。
嗓音喑哑,压抑着浓重渴求。
“慢点走,我不跑。”
只要她喊一声,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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