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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太能作热门作品

今朝如晤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王爷太能作》,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叶歆叶非予,也是实力作者“今朝如晤”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予现在的神情,虽有讪意却没动怒,毕竟“可怕”之于谢非予,他司空见惯,可敢当面怼上这王爷的,就屈指可数了。哦,你说前面那几位?入土为安。慕沉川嘴角微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突的小手一抖用力“撕拉”就将那湿透软绵的纸“不小心”给扯成了两半:“哎呀,已经糊坏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带着一脸可惜的表情,“王爷您权倾天下,端端儿一坐就不怒自威,又怎么会为难小小......

主角:叶歆叶非予   更新:2024-04-01 0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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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歆叶非予的现代都市小说《王爷太能作热门作品》,由网络作家“今朝如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王爷太能作》,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叶歆叶非予,也是实力作者“今朝如晤”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予现在的神情,虽有讪意却没动怒,毕竟“可怕”之于谢非予,他司空见惯,可敢当面怼上这王爷的,就屈指可数了。哦,你说前面那几位?入土为安。慕沉川嘴角微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突的小手一抖用力“撕拉”就将那湿透软绵的纸“不小心”给扯成了两半:“哎呀,已经糊坏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带着一脸可惜的表情,“王爷您权倾天下,端端儿一坐就不怒自威,又怎么会为难小小......

《王爷太能作热门作品》精彩片段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王爷太能作》,是一本十分耐读的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今朝如晤。《王爷太能作》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680章 山花烂漫时,作者目前已经写了2050241字。

书友评价

这本书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写出了艰难相守的两人的传奇,值得世人称赞。作者对于一些细节的描写很详细,让人身临其境

作者对于人物的处理不同于一般的剧情,这样的人物更让人觉得真实。

无论是政权还是感情,描写的很细致,剧情编织非常严谨专业,这是我少有的追下去的书,强烈推荐给你们

不是同路人不走一条路,最后他们还是成为了同路人

人物的描写,以及动作都能很好地表现人物,给作者点赞

热门章节

第529章 喝酒会误事

第530章 你到底是谁

第531章 北魏的细作

第532章 只要她死了

第533章 谁才是凶手

作品试读


不至于吧——他堂堂北魏王爷谢家老大,用得着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付她慕沉川吗?!

当然用不着,谢非予要她死,一个眼神足以。

“王八羔子!”慕沉川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她算是看明白了,今晚上,是她替谢非予挡刀来的。

这些人要刺杀的是谢非予,不是她慕沉川,但今夜留宿书房的却是她姓慕的。

“呯”整个书房门也不知道被谁给踹了开来,突的刀枪碰撞的声音就起来了。

烛火霎时明亮,千灯尽现。

仿佛一场瓮中捉鳖的戏码。

“一个都不要放过。”水渍落泉般的声音响在慕沉川的耳朵中,整个房间里混乱的一塌糊涂,根本没有人关心慕沉川的死活。

她刚从桌底下探出脑袋想看一看现在的状况,头顶“呼”的掠过一把大刀,“喝!”她吓的面如土色,“噗通”又重新跌在了地上。

血溅在地面上,几个黑衣人不堪重负都被几个身着蓝色长衫的护卫死死踩在脚下。

而谢非予呢。

金翅红裳,安安稳稳的坐在一旁泯着一盏温茶,仿佛所有的腥风血雨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慕沉川心口一阵狂跳,瑟瑟缩缩的偎着桌案,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抖的不像话。

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行刺的场面,刺激、刺激的有点消化不了,尤其是自个儿方才说不定就替这个人面兽心的王爷当了刀下亡魂。

不要脸——

慕沉川对他的印象又深刻一条。

再回眼去看那刀光凛凛的画面,黑衣人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从一开始就分明已经输了。

谢非予就着烛光灯花,眼尾扫了那些钉入墙中的暗器,幽兰的深光闪烁,看来是淬了毒的。

想要他谢非予的命,呵,勇气可嘉。

“朝里那些酒囊饭袋,就派你们这样的货色。”谢非予冷言而笑,他向来无畏亦无谓,动到贤王府来,胆大包天。

他的长袍有着曳尾落地,金色凤羽蜿蜿蜒蜒真象是是一跃纵天的龙凤,他也没有丝毫要严刑拷问或者追根究底的意思,看起来更像他享受这种暗藏汹涌的生活所带来的一些调剂。

他自负、不驯、高高在上。

“说!”蓝衫开了口,架在黑衣人脖子里的软剑已经割裂了皮肤,在贤王府行刺谢家王爷,何等重罪,何等妄为。

黑衣人抿着嘴咬着牙一声不吭,还有那么点骨气。

谢非予就突然咧开了唇角笑了起来,那笑意惊心动魄又叫人背后发毛:“这么忠心的狗很难找,成全他。”他说的不愠不火,就好像只是说,手里这盏茶味道还不错。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蓝衫的动作也快的慕沉川没有预料,下一秒,五条舌头已经被齐刷刷的割去丢在地上。

既然不肯说,那要嘴来何用,要舌头何用。

几个黑衣人呜呜咽咽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被拖了出去,长长的血迹沿路淌了一地。

谢非予却勾起了唇角:“三年前淮阳王吕宪私设瓮城招兵买马意图造反而招来杀身之祸,”吕宪被囚禁于大理寺,儿子和侄子统统惨死,“太后对此颇有微词,道是淮阳王向来淡泊名利、深居简出又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今日看来,不尽其然。”连堂堂王爷都敢谴人来刺杀,还有什么是他吕宪不敢做的!

谢家佛爷话语慵懒,这寥寥几句中可见丝毫没有对那当年造反之主的怜悯之心,末了,他眉眼一挑:“陛下若要缘由,这就是答案。”

蓝衫颔首,不敢有违。

慕沉川看的是瞠目结舌,谢非予根本不需要问责那些黑衣人,或者说,无论刺杀他的理由是什么都不重要,而是——他想要给你什么理由——

简直——目无王法!

不,在这贤王府,他就是王,他就是法。

他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

慕沉川“咕咚”咽了下卡在嗓子眼里的唾液,已经忘记自己的耳朵上也同样淌着那种温热的血迹。

“过来。”

声音不远不近的落在慕沉川的耳朵里,慕沉川一下子就回了神,是谢非予,他似是现在才注意到她。

过来——那是他对她说的。

慕沉川几乎是有着下意识的反应,那么悄咪咪的瑟缩了下,开玩笑,她才刚看到谢家王爷恶鬼的一面,这会该不是真要被杀人灭口了吧,她眼角一抽,转念又想着,这谢非予是什么样的人全天下还会有不知道的?

况且,谢非予何曾人言可畏,别人怎么看他,他压根就没放在心里过。

慕沉川这才稳了下心思,抱着桌角站起了身,这腿脚很不给面子的软了一下,险些又跌回去。

蓝衫正招呼着几个丫鬟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就好像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整个王府的人都司空见惯一般。

不简单,这王爷太不简单了。

慕沉川心里打着小鼓,一步一步几乎是挪着到谢非予身边的。

可那佛爷眉头一皱,慕沉川就知道不对了,她突然佩服起自己,认识这谢非予才那么几天,自己竟然已经深刻学会了察言观色,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在谢非予身边那是比跟在九五之尊身边,恐怕都要刺激。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男人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要命的是——

这天下,似乎还没有一个奈何的了他的人出现。

慕沉川的脚步立马顿住了,她看到谢非予的眼神略过了自己,她连忙跳着脚回神把桌案上那一叠凌乱的宣纸收拾好嬉皮笑脸的给谢家王爷呈递上去。

这狗腿子的模样连自己都佩服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当然,慕沉川也没少在心里开骂,王八羔子,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刺激的画面,竟然没有一点良知的关心一下她的身体来安慰,却只当没事人一样要看她的“作业”,简直人性泯灭!

腹诽归腹诽,她老老实实把皱巴巴的宣纸叠放在茶几上。

谢非予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给了一个眼神,端着白瓷茶盏泯了口:“桑苎庄的白尖不愧是太后的心头好。”他将茶盏递给慕沉川。

吓?那小姑娘愣了愣,什么意思,这是要赐茶予她?天啊,这王八羔子总算恢复了半点人性,知道她大半天没吃东西没喝水,现在简直跟要死过去没两样。

慕沉川伸手了,嗓子里正要冒出来的“谢过王爷”四个字却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因为——

“哐啷”,那茶盏在慕沉川还没接住的时候,谢非予松手了,白瓷摔在茶几上裂成了几瓣,茶水瞬间将慕沉川写了大半个晚上的“心血”都打湿成了废品。

慕沉川心里一凉,顿时竟不知是该恼还是该惊。

“这么丑的字,本王怕脏了眼,不看也罢。”谢非予口气凉薄。

这特喵才是他的本意吧!

慕沉川后槽牙一咬,她收回刚才的夸赞,这个男人分明丧尽天良!

谢非予看到那小东西明明一副咬牙切齿却十足十在拼死按捺的表情,于是火上浇了一把油:“行未有姿,坐未有态,真是本王见过最不像小姐的‘小姐’,难为安国侯把你养这么大。”换了他谢非予,恐怕早就掐死她一百回了。

慕沉川眉毛都快倒竖了:“沉川在王爷面前不敢以‘小姐’自居,”得得,她就是个乡野村夫可以了吧,“与王都里的大家闺秀相比,所去甚远。”怪她咯?

“少拿这些混账话糊弄本王。”谢非予接口的快,什么打小生活在乡野,骗骗那懒得追究的九五之尊还行,在他面前,屁都不是,他将那浸透了茶水的宣纸提了起来,“念,把你刚才写的东西好好念出来。”

慕沉川“咳”的连忙接下湿哒哒的宣纸:“怕……怕……”她那双小眼睛在纸张上瞥来瞥去,就是不再开口。

“怎么不继续了?”谢非予呵了声,小东西阳奉阴违很有一套,还以为他没看到上面大咧咧都写了什么。

怕。

可怕。

王爷很可怕。

很好,从自己怕,变成了王爷可怕,还挺会转移矛头给自己找借口。

蓝衫下意识的去看谢非予现在的神情,虽有讪意却没动怒,毕竟“可怕”之于谢非予,他司空见惯,可敢当面怼上这王爷的,就屈指可数了。

哦,你说前面那几位?

入土为安。

慕沉川嘴角微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突的小手一抖用力“撕拉”就将那湿透软绵的纸“不小心”给扯成了两半:“哎呀,已经糊坏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带着一脸可惜的表情,“王爷您权倾天下,端端儿一坐就不怒自威,又怎么会为难小小一个沉川。”她这个顺风梯子搭的可不要太好。

谢非予歪了下头,长发从肩膀滑落到臂弯,真是如同墨渍掉落深潭,这女人和第一次见时的针锋有了些许改变,至少,不蠢。

“哈,”可谢非予大笑了起来,那神情煞是好看也惊心,“本王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大咧咧。

慕沉川心里“哐当”一下,这谢非予根本是不按常理出牌,有楼梯他不下,也不让你下,他有能耐、有资本、有权力,偏爱看你被晾在半空手足无措的臣服样子。

王八蛋。

慕沉川牙尖磕碰,耳垂上的血渍“啪嗒”就滴落在肩膀上。

谢非予看到了,眉头微蹙:“命还挺大。”

小说《王爷太能作》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祁家与你何干。”

不过一个富贾商人。

“他是我朋友,”慕沉川又加了一句,“很好的朋友。”这句话有几分替“慕沉川”所言。

从很早很早以前,慕沉川还是慕沉川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打心眼里关心于她的人,即便什么都不做,都比父母姐妹来的亲切的人,慕沉川又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身陷囹圄。

如此不明不白。

谢非予轻轻哼笑了声,似乎在嘲笑慕沉川这样的表态,他修长的指尖、好看到极致的指尖,翻过那一篇书页,带着纸张摩擦的声音。

“你的朋友,可真是信手拈来。”这是在讽刺她刚才为了进门,也口出“友人”之词,谢非予虽没有几个友,也不是谁人都担的起这“友”字。

“王爷若是想要取笑臣女,臣女无话可说。”慕沉川很难得的不跟这佛爷抬杠了,这倒让谢非予有些意外,为了桑苎庄的事,还挺能忍。

“昨晚二更时分,德妃中毒小产,如今还躺在永宁宫昏迷不醒,”谢非予看着墨色字迹,这些话语说来漫不经心,“太医院的老头子们一时之间束手无策,以保住那女人的性命为先,已经焦头烂额。”

慕沉川“喝”的倒抽口气。

德妃中毒小产,显然九五之尊怒上心头了。

谢非予听到慕沉川的惊诧,眼睫颤了下:“这两日若德妃未醒,恐怕神仙难救。”他这语调没什么担忧,更无可惜,一个后宫的妃子,生死对于谢非予来说分文不值。

慕沉川眉头快纠结在了一起。

“那……那和祁哥哥有什么关系……”她问的小心翼翼,“他怎么可能去害一个深宫内苑的妃子,”更何况双方还无冤无仇,“动机没有,时机更不可能。”昨晚上祁昱修根本就没有去华灯会,又怎么赖到他头上的。

“可德妃的茶,便是桑苎庄最新进贡的贡茶,德妃怀孕在身,以茶代酒。”谢非予不以为然,只是宁淡陈述,“这案子若是定了罪,就是谋害皇子,当株连九族。”

“不可能!”慕沉川这一声喊的是急促,“他害德妃有什么好处,况且……况且他怎么知道那些茶会是德妃喝了,而不是其他的嫔妃,或者太后喝了?”进贡的贡茶会被随机分配到各个宫院,这无明确目标的杀人也太过鲁莽了,重要的是,根本没心思动机。

“这么说,祁昱修的目标,很可能不光是德妃?”谢非予根本就是在套她的话,还有板有眼的叫你们恍然发现入圈套的时候已经无法反驳。

“祁昱修和你们不同!”慕沉川咬牙,“你们朝廷权贵明争暗斗都可以理解,可他只是个商人,也从来没和任何大人有密切联系,他不像那些豺狼虎豹,为了自己的金钱利益就会去杀人。”更何况一尸两命天灾人祸。

民不与官斗,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皇亲国戚,哪个人能蠢到没有明确目的和全身而退的计划时就如此贸然行事?!

这样漏洞百出也值得大理寺奉命行事不成!

“放肆。”谢非予这一声并不大也不急促,只是轻悠悠甚至带着一些慵懒之意的瞥眼而来,却蓦然令人从心底里从生出几分寒颤的惧意。

他的眼神凛冽,似内有戾气,一个无名之徒,在他面前的任何妄言都足以叫这北魏之王轻取性命。

慕沉川没由来背后冷汗湿透,顿觉方才自己确实是言辞过激,她连忙卑微退身深吸了一口气:“臣女有罪。”先认错总比叫这男人追究好,况且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他。

谢非予抬眼看了看池中抢食的锦鲤倒是顿声了半晌:“你对他印象很好。”谢非予微微回过头眯了眯眼,他想起慕沉川在昨晚喝醉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

“是他对我很好。”慕沉川抬眼就毫不避讳的直盯着那男人的黑瞳。

“那你有多了解他?”开口闭口就仿佛祁昱修干净到透明,慕沉川恐怕自己心底里也根本没有去了解过那个男人是如何从一个平民百姓成为北魏皇室御用茶行主人的。

谢非予这个问句带着两分讥诮,他不需要答案,因为该找答案的是慕沉川,这个一心一意想要为祁昱修脱罪的人。

“回王爷的话,我和祁昱修认识的时间比您久,有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臣女很清楚。”慕沉川也是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吐不快。

这种感情就如同一个外人在你面前不断诋毁你的知己,那种愤懑可想而知。

“妄自尊大。”谢非予高高在上藐视她,“你在口气听起来是在嘲讽宫里的人都是无能之辈,抓了一个卖茶的当替罪羊,你以为,大理寺卿会无缘无故为难一个茶叶商人,可笑!”谢非予厉色冷言,指骨一紧,险些就将手中的书都捏了个粉碎。

一个侯府的小姐,女流之辈,却在他面前指责百官无能、朝廷不利,真是好大的胆子!

慕沉川的神色软了些许,也是被谢非予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退了两分,她听说过那位大理寺卿容则大人,可算是一个传奇人物,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这位大人是个难见的不苟言笑的酷吏,至少那说明祁昱修在他手上好过在其他任何一人手中。

“在祁府的茶房里找到了三两遗留的贡茶,太医验了清水查证,此中确与德妃所中之毒相同。”这才是那么雷厉风行必须抓了祁昱修的原因。

慕沉川的嘴就没有合拢,她脑中轰隆一下:“不是的,”她说,“那是祁昱修打算赠给我的,那三两贡茶原本要送来我的府中,”那天祁昱修还信誓旦旦说着特地为她预留了,如果不是谢非予突然把慕沉川找了去,当时她就带着那些茶叶回了安国侯府,“就算你们认为他有心要害德妃,可他根本不可能害我,试问一个杀人凶手,为何要留着这些证据和冒着多死一个人都加一份罪证一份危险的,留下一切线索,这是栽赃,是陷害!”

“是不是栽赃陷害,圣上和大理寺会给出答案。”谢非予懒得和这个小东西多辩,毕竟谁生谁死他不在意,朝堂后宫多胶着一下,你才能看明白,谁的野心最大。

慕沉川深深吸了口气:“王爷,是否在刻意针对祁昱修。”

“那么你又是否在刻意替他开脱?”

“臣女就事论事,什么时候在您眼中也成了居心叵测。”

谢非予闻言一顿,他唇角微微勾起,“啪”的合上了书,那说明,这佛爷终于打算正式和你说话了。

“敢作敢为的人值得表扬,”谢非予点头,开门见山,“你想救祁昱修,只有两个方法,一,查出真相,找出真凶;二,寻到解药,将功补过,起码能让你立足在宣政殿,跟九五之尊讨要个情面。”

“然而你一不是衙门中人,二无官职在身,想要查案,那是万不可能的,大理寺卿第一个否决。”他给了方法,又再自己推翻答案,“第二,”他敲敲书本子,“若太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本王不信你一个小丫头可以解了德妃的毒。”

很好,双票否则,慕沉川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慕沉川张了张口:“王爷,”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王爷对臣女的信心,臣女实在不敢苟同。”

“你有本事令本王刮目相看吗。”谢非予的这句话,不是问句,意思是,慕沉川没有这个能耐。

慕沉川稳了下心神,和这个男人对峙,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字眼都叫人小心翼翼不敢不恭:“恳请王爷相告,昨夜一切。”

就好像一封战书,无需硝烟的较劲。

谢非予看着慕沉川半晌,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想看看这个跟传闻中大相径庭的小东西还能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表现。

“蓝衫。”谢非予轻轻一唤,那鬼魅一般的护卫就已经出现在慕沉川的身边。

告诉她任何她想知道的。

这是谢非予的意思。

蓝衫着实是很诧异的,至少在谢非予嚣张跋扈的这么多年里,还没见他对谁这么“感兴趣”过。

终于,慕沉川得知昨夜始末,听起来根本没什么“传奇”色彩,一场宫廷内筵,德妃回至永宁宫休憩,二更十分突然腹痛难忍,丫鬟宫人都惊动了大半个皇宫,太医连夜进宫,确诊这场血崩小产系中毒所致。

一时之间,德妃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被查了个遍,偏偏都没任何迹象,直到有个小宫女发现御花园中养着的一只怀孕母猫惨死之状,才教众人惊觉,那毒是来自于筵席的茶水中。

猫儿偷喝了散筵时的茶水。

这消息不敢走漏,对外一句食物中毒,那些参与宫筵的大臣女眷都人心惶惶,险些以为自个儿也要遭殃了,蹊跷也就蹊跷在,整个筵席出了事的,只有德妃。

饶是其他人任何一点不适也没有发生。

奇哉怪哉。

“那宫里除了德妃娘娘还有其他妃子怀孕了吗?”慕沉川自顾自的思考,话就脱口而出,按照这种逻辑,第一点只会想到后宫争斗,可是——这毒是怎么下的那么精准?!


金碧辉煌的厅中花灯儿随风摇晃,点点缀缀洒下的金丝花瓣儿扑朔朔的带着轻音,就在没人敢大声喘息的档口。

“踏、踏、踏”,正当中的雕花木梯上施施然的走下来一个女人,可不就是那风韵逼人的老板娘么。

她一点儿也不着急,被那么多的家奴给破门踢馆了,反而显得悠然的很,一步一逶迤,长腿半隐半现万种风情都叫人痴迷,手中一把轻罗小扇扇开了周遭的金粉。

阵阵胭脂香味在空气中氤氲。

“哪来的那么大火气呀,我的小少爷——”她声音就似带着异域胡姬的妖娆婉转,叫人一听就没办法再将眼睛移开,“坏了我的门面,吓了我的客人。”她定身站在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胖少爷。

胖少爷憋着嘴角就张口:“你这珍馐馆那么大排场的赌坊出老千,坑了本少爷五十八万真金白银,就不准少爷来砸场子吗?!”他也是怒上心头,整张脸都红了,更是风头气场都在自己头上所以春风得意的很。

老板娘巧笑嫣然挥挥小扇:“这话就是您不对了,您输了银子那可是三天前的事了,俗话说得好,‘捉奸在床,捉贼拿赃’,隔了这几日您说我们赌场骗了您的钱要来讨公道,这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吧。”老板娘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这场面脸色没变一下反倒应对自如,“我珍馐馆的客人多的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倒是让他们评说评说这道理。”

周遭的窃窃私语一阵盖过一阵,无不是啧啧感慨和怨恼这少爷坏了一个人间风月场所。

那小少爷脸一红,气的直跺脚:“本少爷才不管你这里客人长客人短,我的伯父那可是齐国公!”他得意洋洋的看着周遭的目光眼神,齐国公之名在北魏也算响当当的大人物,“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我伯父,也就是得罪了德妃娘娘和太后她老人家!我看你们谁有那个胆子!”

原来是齐国公家的小侄子钟文栋,从小就是被齐国公一家子给宠坏的人物,张口就拿着自个儿家族的大头衔压人,他一挥手,周围的家奴们手中的刀枪棍棒都举了起来:“郦娘,你可要长点儿心眼,识相的,就把少爷我的爱妾交出来,随随便便再赔个百万两也就过去了,否则……”他哼笑了声,“我就叫我伯父调动五城兵马司平了你这珍馐馆,叫你这辈子开不了门做生意!”

风情老板娘闻言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似在深思熟虑,她举着小扇子遮住了自个儿的半张脸:“钟少爷,我听闻过齐国公的赫赫威名,也不敢拿自个儿和您赌这胆子,可今夜,珍馐馆还有贵客在,钟少爷是否应当收敛一些?”这话说的好似“委曲求全”的收敛,想要这小少爷放了珍馐馆一马。

小少爷喘着气就重重的呸了声:“贵客?有少爷我金贵吗?!我告诉你,赶紧把少爷我的爱妾送回来!”

“您那小妾可是自个儿输了钱把她卖身在这儿的,自己都不珍惜的女人,凭何叫我送还给你。”郦娘扭了扭腰,整个的身段子就好像一条无骨的水蛇,艳丽动人的难以侧目。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齐国公家的小侄子嗜赌上瘾,不光赔了五十八万银子还把自个儿的爱妾抵押了,现在按捺不住心头这口怨气来污蔑这珍馐馆耍诈。

“你……你你!”钟少爷整张脸发作不出来的涨红,又气又急,“郦娘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少爷我看在珍馐馆的招牌不跟你计较,可你要是给脸不要脸了,那我们就自个儿动手了!”

何为动手?

开砸场子没话说。

“反了!”郦娘美目一瞪,那一眼仿佛有着什么恶毒的流光从眼角眉梢里刺透过来,那不是一个美人儿,就好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利声一喝,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声给怔住了,“当老娘这地盘是随来随走的吗?”她竟然不再娇娇羞羞的艳秀,双手一叉腰,冷笑了声,“坏了老娘珍馐馆的规矩,恐怕你们才是休想踏出门一步!”

她话毕,轻袖微敛,抬手击掌。

“啪、啪”两下。

所有人都是哑着声的惊呼,谁也没注意到,那千层阁楼之上竟然已经布满了弓箭手,支支箭矢都对着底下的钟少爷一伙人。

“你、你、你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威胁齐国公府!”小少爷一下也被这仗势被吓出了半身的冷汗却还要死撑面子,这口气他下不去也更不相信,一个区区的珍馐馆老板娘还真会对他大开杀戒不成!

一群小老百姓岂能与皇亲国戚相提并论!

“给我……给我砸!今晚上,不砸烂了这场地谁都别想出去!”钟少爷一声令下,声音就跟狮子吼一样冲了上来。

家丁们虽然对顶上的弓箭手有所畏惧却也是授命于自家少爷,硬着头皮也是壮着胆子,举着手中的刀刀棍棍就要往下锤去。

“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飞箭已经直直扎入了那第一个行动的家丁脚尖上,真是入木三分。

那家丁一声惨叫就“呯”的摔倒了,顿时之间整个场子都乱成了一锅粥。

“杀人啦——”

“救命,打起来了——”

胆小的客人已经抱头鼠窜,管谁是谁,哪人多往哪窜。

仿佛突然之间整个气氛坍塌,分崩离析了起来。

小少爷恼羞成怒抢过那摔倒家丁手中的大刀就甩手劈烂了一旁的雕花桌案,雕花碎裂成一块一块飞溅,再金贵再精美,如今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家丁也纷纷效尤,阁楼上的弓弩手利箭如飞,一时各种尖叫嘶嚷混成了满耳满眼的骚动,好像无数的人都在逃命,女人男人老人还是少年人都在慌乱推搡。

慕沉川没见过这种混乱场面,她被旁边的男人一撞,“咕咚”,那万宝玉像的葡萄就滚了出来掉在了一旁,她惊呼一声就想去捡,可这小身板哪里挤得过逃难一样的人群,就跟片枯木浮叶随着海浪颠簸。

就眨眼的功夫,她被人给挤到了地上。

莺歌急的眼泪花都出来了却根本没办法靠近慕沉川,连自己都被人推搡在地,手指还被大老爷们给踩了两脚,一双眼透红透红的叫着“小姐。”

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

那玉葡萄被无数人踢来倒去,“啪嗒啪嗒”就滚落到了那钟少爷的身边。

钟少爷眼睛尖,委身一捡,就能认出来是西夜国的宝贝,合离珠樱的点缀明摆着是价值连成——他想也没想就要塞进自己的衣袖中。

慕沉川心里咚的一跳,她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那少爷一声大叫:“放下!”她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上前去。

钟文栋听到了悻悻然的笑了起来:“你这贱民跟少爷大呼小叫什么!”

“那是我的东西,你放手!”慕沉川一双眼就直瞪了过去。

“哟呵,说谎也不打草稿,这是尔等能得的宝玉?”钟文栋鄙夷大笑,眼前这小姑娘就算大方说一声“流民”也不为过。

这得怎么说,兵荒马乱的时候,谁捡到了归谁!

这满地散落的绫罗绸缎和珠宝簪花,都被人弃如敝履,谁喜欢就去捡呀。

慕沉川这口气难往心眼里噎,她知道跟这活见鬼的少爷讲道理是不可能的,她看到散落在一边的弓箭,旋身一滚就一把抓起弓箭,顺手捡起了地上的箭矢,搭弓上箭就对准了那钟文栋胖少爷。

这动作做来是浑然一体行云流水,仿佛她曾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花架子,都摆的是有模有样。

那小少爷却反而不怕,许是根本不觉得一个小姑娘拿弓箭对着自己是会真的拉开那轻弦。

慕沉川的手臂微微绷紧力道,周围的嘈杂让人分心也忧心,那不算大的弓箭却僵硬的根本不是她那样十三四岁的力气可以彻底开弓的,所以这劲儿还没使到最大就“嗖”一下射了出去,可惜——

射歪了。

箭矢“噌”的一下扎在了那少爷身边的木柱子上。

钟文栋“喝”的跳了下脚,手中的朱樱葡萄就“啪嗒”掉在了地上:“大胆刁民!给本少爷把这个女人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去问罪!”他这么喊着就索性自个儿提着刀冲上来了。

胖少爷撞到了桌子不由分说,慕沉川倒抽口气,那刀身“呼”的就直劈过她身侧。

幸好闪躲及时,慕沉川就地一滚曲着腿就恶狠狠一脚揣在钟文栋的小腿肚子上,那少爷体态肥胖,被这下盘一崴哪里支撑的住,整个身体“轰”就压塌了一旁的雕花红木椅。

活该!

慕沉川一咬唇正要爬起身,谁料脚踝竟被那钟文栋一把抓住:“臭丫头!”他口齿不清还不忘死死掐的紧,大刀反手就是一个倒劈。

“呀——”慕沉川眼明手快,不,脚快,“蹬”的就用膝盖卡在了那少爷的手肘位,腰身扭过就是个翻滚,膝盖“咚”的磕碰在那方断裂的木头上,擦的皮肉都开花,可现在管不住疼不疼,就那腿脚一伸,照着钟少爷的脸面就蹬腿过去。

不偏不倚。

直踹在胖少爷的大脸上。


叶歆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箭。

她看着箭尾衬出青蓝的天空,眼神里有惊有诧有疑有惑,她明明在途径建筑工地时遭遇施工塌方事故,碎石崩裂、钢筋穿插,她想自己应该死了——

对,而不是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头顶空明澄澈,耳边人声嘈杂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凛音。

冷兵器?

“踏”,脚步乍停,叶歆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目光在自己身上挪移,不屑又凉薄,她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想用最后的力气求救,可还未触及对方的长袍衣角,那人已然退开,像是怕她的手脏了分毫。

他走的头也不回,连带着所有的嘈杂脚步都消失殆尽。

不要走——

叶歆喉咙里如同被卡着一块铁,想喊,却喊的破碎不堪,最终发出的只是一串咿咿呀呀苟延残喘的声音。

“慕家的小丫头真可怜……”

“可不是,替人挡了一箭,就被这么丢在大街上自生自灭,连个大夫也不叫,真是没良心啊。”

“嘘嘘,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刚才那是谁?还敢在这儿多嘴多舌……就是可怜才十三四岁啊。”

“你们没听说吗,慕家小姑娘可是个痴心人,没准就寻着这个机会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那人上人是什么地位,就是救,也是轮不到她救啊,自作多情。”

“说话不要那么刻薄啊,王婶。”

对啊,不要那么刻薄,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啊——

叶歆最后半口气咽下肚,眼前蓦然一黑,两世为人却要死不瞑目,岂一个惨字了得!

所以当她能再次睁开眼,象是条僵着身体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泥鳅,整个人被冷水浇透血脉,一口气“喝”的就从嗓子眼里磕碰出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死。

但这并没有让叶歆觉得好过,昏暗的光线,朦胧的身影,包括自己胸口肩膀传来恶劣又火辣的痛楚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正在发生什么。

“哟,我们的小家奴醒了,”说话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浓妆艳抹多了两分刻薄小家子气,“父亲说你命硬的很,一支箭还要不了这条命。”她话未完手中端着的盐水盆就毫无预兆“哗啦”一下打翻了。

叶歆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和时间,水不烫,冰冷冰冷的,她一双大眼睛还处在受到惊吓的状况中,抽气声从齿缝间断断续续哼出,脸庞因为疼痛而扭曲,眼角余光瞥见了被丢在一边的染血弃箭,倒是不难猜测发生了什么。

她被救了,箭拔去,伤口也上过药包扎了绷带,可是呢,眼前的女子不用一刀一枪,就同样能令自己生不如死!

叶歆咽下这一口刺痛嗓子的唾液。

疼,也好。

疼,就是还活着,很难得这样作践的事会成为值得欣喜的时刻。

因为那说明,从现在开始起,她是慕沉川。

安国侯府的小家奴,寄人篱下的“四小姐”。

女人见她神色之间有所恍惚,得意中平添几分恼火和说不明道不清的妒忌。

“论手段,你真该跟沈婉那个jian人好好学学!”慕沉川瘦弱而显得苍白无骨,几缕发丝因为水渍紧紧贴在脸颊,这我见犹怜的姿态在女人眼里,只觉得做作!

她脑子里才闪过这个念头,伸手已经抓住慕沉川背后湿漉漉的长发,不由分说就向后扯去,连嘴角都带着作恶的快意,卑贱的丫头怎么配得上一头漂亮的长发。

“啊!”慕沉川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楚整个后背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手臂恰好撞到伤口更是动弹不得,头皮发麻胀痛的好像被无数蚂蚁在啃噬,溅起的水渍打湿了那女人的衣衫。

女人顿时恼羞成怒:“小jian人,”她朝那脏兮兮的身上恶狠狠的踹了一脚,“弄脏本小姐几朵绣花,我就叫你脸上多几道口子!”女人拔下步摇发簪,一手揪起慕沉川的头发,朝着那张小脸就要划下去。


吓,遗言?

这这这也太草菅人命了,敢情这大爷来就是亲自收她命的?

慕沉川嘴角僵了下,谢非予的心情好坏,她猜不出也没有精力去猜,在这北魏一手遮天的王爷眼中,她更是狗屁不值,慕沉川连忙把眼泪收了起来,心里多少生出了几分讪笑:“臣女无法反驳王爷,既如此,还有一句话斗胆请王爷一并收下。”

慕沉川抿着唇,刻意的顿了声:“臣女觉得,先皇当是英明神武,王爷这个封号赐的真是好。”

好的不得了的好!

北魏贤王,谢家非予,明德明佑,奉赐天予,应当是为国为民,呕心沥血。

放屁呢!

慕沉川心里没少把这个王八蛋骂了千万遍。

蓝衫人的额头开始出细汗,满朝文武都知,这贤王是最没有贤德贤心的一个家伙,可没人敢当着谢非予的面说,就连背后,也不敢闲言碎语。

他想到这里不由去看谢非予的神色,他家主子向来喜怒无常,一分一厘他都不愿断错,只见谢非予缓缓搁下了手中的茶杯:“还有呢。”

可以准备收尸了——蓝衫人心里已然有了底,谢家王爷给你机会,不过是找死的机会。

“臣女有一罪。”慕沉川却突然有了潸然泪下的表情,诚恳又愧欠,仿佛她说到什么,就必然是什么,绝对差不了那演技。

“王爷弃沉川于街市并无不妥,”先说明这事儿她不怨,慕沉川叹了口气,苍白脸色下平添几分哀愁:“臣女如贩夫皂隶、卑不足道,更比不上朝廷权贵子女,入不得王爷的眼便是臣女最大的罪过。”

蓝衫人听不下去了。

“你是在说本王见死不救、恩将仇报、草菅人命。”谢非予沉着脸色和语调倒是说的不疾不徐,一连三个自嘲的无义之词,一个比一个重。

慕沉川这一条自认的罪反倒是数落了谢非予的三大罪状!

“臣女不敢,王爷威名赫赫,就连圣上也未曾诘责,自然无人敢言。”

“那你就更应该知道,在本王面前自以为是卖弄小聪明的人,活不过日出月落。”惹了他的忌讳,要么你消失,要么他消失,这选择题太好做了。

“是,王爷向来不惧人言可畏,最是令臣女佩服……”慕沉川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声未完的抽气,谢非予那一只大手已然掐到了她的脖颈子上,这样苍白纤细的颈项,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拗断。

他的眼眸深邃如同无底的深渊,看不到的喜怒哀乐却又合着那身金红长袍于眼角眉梢重燃焰火。

他没想过要手下留情,只那么一下,慕沉川已经涨红了脸无法再开口说出一个字眼。

明褒实贬。

明嘲暗讽。

这女人聒噪的很,还专喜欢挑着刺儿头来说,真当自己命够硬了,在谢非予看来,慕沉川的意有所指显然是一种仗着安国侯府而目中无人的行为。

他不喜,极度不喜。

“本王可以让你死在街市,也可以让你死在安国侯府。”谢家王爷说着草菅人命话的时候,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很清楚的告诉慕沉川,安国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哪怕慕沉川在侯府是个受宠的大小姐,也奈何不了他堂堂谢非予。

更有甚者,他在妄言。

谢家王爷遇刺是多大的事,皇帝早已知道了始末,包括慕沉川的“舍身相救”,可若谢非予“恩将仇报”,自然也不会畏惧于陛下的诘责。

谢非予向来我行我素,独断专行。

慕沉川明白啊,虽说明白的有些晚了,这家伙不吃软不吃硬还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她的脸色从苍白转为了铁青,根本已经被掐的无法呼吸。

“安国侯府几百双眼睛看着,谢非予亦不会眨一下眼。”他坦然自若。

方才外头顿声嘈杂,显然是安国侯赶回来了,可是呢,竟不敢擅自踏入花厅,侯府上下几百号的人,都拿这单枪匹马的王爷无可奈何。

真是讽刺。

安国侯府的人,性命可由不得安国侯做主。

慕沉川知道谢非予没有开玩笑,因为那手上的劲道和男人眼底那抹嘲讽很早就告诉她,慕沉川惹错了人。

小说《王爷太能作》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见过世面的可就是不一样。

歌舞寥寥,乐音隐隐。

慕沉川咽了下口水,她说过一句话,叫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觥筹交错间美人如花隔云端,腰肢款摆的叫人难耐心动,尤其是衬着满院子的酒香萦绕,不远处还有着红梅悄然绽放的香气。

若说是人间乐事之处也不为过,可显然,那九五之尊并不是这么想的。

皇帝陛下看了那端端坐着的吕太后和德妃一眼,他端起酒杯却有踌躇放下了,下面的几个臣子心里都有了数,九五之尊有话要说,且心事不小。

“母后,”果然,皇帝斟酌着还是开了口,仿佛千思万虑的挑选了时机,又不似最好的时机,他声音也不大,用意昭然若揭,不是说给你们众位爱卿听的,可是,你们最好也给老子听着,“今日花灯之席朕本不该提及此事,可你我母子之间又何须多做隐瞒,母后对朕近日所做的决定是否有所不满。”

吕太后的手一晃,是,因为淮阳王即便没有“畏罪自尽”这一说,皇帝也因谢非予的折子借机给吕宪下了个不思悔改谋害皇族的通判,所以吕太后最近都对九五之尊表现的淡漠许多,可她没有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不是个好时机。

“陛下多虑了。”她面不改色。

皇帝叹了口气,他眼神微微一略,底下的大臣们已经脸色怏怏:“众爱卿都知大理寺对淮阳王的通判,朕亦念及吕宪年轻时曾驻守拓杨边关五城以抵西夜进犯,戍边十载、功不可没,本不忍对其决断,奈何,淮阳王心思诡谲,即便身在大理寺也有那通了天去的本事!”身陷囹圄还能号令死侍刺杀当朝王爷,聪明反被聪明误。

吕太后额头的青筋一爆,对皇帝的说辞硬生生忍了下去。

众臣子都是知晓这几日事情经过的,交头接耳之间倒没有什么反驳言辞。

“但吕宪毕竟是母后族内至亲,”皇帝陛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连口吻都带着几分不忍和怜悯,“今,朕决定,将淮阳王之孙吕毅封为邑君侯接来王城,多加陪伴母后左右,也算是尽淮阳王未尽之责。”

九五之尊这句话一出,庭下顿时鸦雀无声,吕太后眼睛都瞪了出来,未有声色。

“皇上为淮阳王和吕家如此劳心不敢,”吕太后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脸色因为灯花的映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而发白,“吕毅一无军功二无政绩,徒然封侯有失君德,况且他年纪尚小,生于淮阳甘露之地,怕也不适宜留宿王城。”

皇帝陛下的话听起来很是通情达理,吕太后的回复也颇合情合理。

一个相邀,一个拒绝。

谢非予却唇角带笑,两分嗤意。

皇帝这一招出的好,淮阳王有逆君之意,顺水推舟的将他的孙子封侯再送进宫里当质子,落得个陪伴太后的名声,也可挟制吕家淮阳那一支脉的族人不敢再造次。

那太后呢,回的也不差,作为吕家的女主人,自然不容许自家人成为一个王朝质子,推却的恰到好处。

谢非予心里明白的很,他就像在看两只老虎斗智斗勇,他好推一把手,让你死的更快——这是慕沉川眼中理解的谢非予。

他得逞,他恶劣。

他志在必得。

这档口,顿然没有一个大臣敢说一句话,因为你得罪的不是陛下就是太后,谁也不会愿意当出头鸟,一个个的沉默就如同被冰封在轻歌曼舞中。

“母后不是时常念叨,多年未回、心归淮阳。”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

“睹人思人,未免太过残忍。”看着孙子想起淮阳王,叫吕后一个老人家心如刀绞不成。

这两人明朝暗讽,意有所指,在场的群臣无不是冷汗涟涟,一场灯花筵席吃的简直就跟要上断头台似的。

慕沉川大气都不敢喘,这朝堂局势装腔作势、明争暗斗她从来只在电视剧里看过——

就在这个时候,“喀”,清脆的玉杯子落在桌案上,好像靡靡之音中唯一的轻响,带着酒香浓醇的醉意缓缓踏着青石夜露而来。

是谢非予,他红衣半扬已经站起了身。

慕沉川一瞬间就听到周遭的抽气声。

“回陛下,”谢非予凤眉修目,眼角都仿佛能沾染杀意的红,“太后说的不无道理,淮阳王的前后始末本不应再提,自有大理寺秉公处理,臣建议,”他扭过头看向了太后,“淮阳王,风光大葬,不下国戚威仪,方显皇家宽容有度,陛下统御之内,仁德乃是王道。”

将一个意图造反的王侯,风光大葬!

听起来,并不和常理,可再仔细一想,吕宪畏罪自杀,便是理亏自认了造反也反省了过错,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反而因为“母亲”的关系不再追究,以国戚厚葬——实在“大孝”、“大仁”。

太后后槽牙一咬,那恨之入骨的眼神隐藏的极好。

谢非予却故意朝她笑了起来:“淮阳王之孙本无任何过错,却不应再继承世袭爵位,不如,将其剥去吕姓,贬为庶民。”意思就是,哪凉快哪带着去,质子不需要你,可也别想当什么王侯,保住一条命,也剥夺吕毅将来可能的任何权势,几乎可以说是要了淮阳地区半条命。

狠,但是准。

慕沉川口水咕咚一咽。

谢非予,真是胆大包天,毫不忌讳太后家族的仇视,看看,那吕太后虽然没有言语,可手中握着装小酒的杯子都恨不得当场捏它个粉身碎骨。

谢非予这个男人,先斩后奏,杀了人再给糖吃,还要噎得你对他感恩戴德。

干得漂亮!

慕沉川心里却开始打退堂鼓,早知道这男人这么阴险腹黑喜欢玩死人不偿命,她绝对不会跟他开杠这么久,现在的情势,她骑虎难下。

慕沉川第一次那么深刻意识到自己恐完全不是这个玩弄权术的男人的对手。

当然,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慕沉川一个人,她放眼望去,扫了周围几个大臣的怏怏脸色,虽然慕沉川认不出谁是谁,除了傅长栖那唇角勾勒的冷笑,其他无不是心有戚戚,仿佛生怕自己一个错误表态就惹恼了谢非予,而安国侯呢,正在用帕子擦着额头的冷汗。

“不错不错……”

“这……贤王的提议倒不落口舌。”

“倒也未尝不可啊,王爷这说法甚好。”

“毕竟母子叔侄之间的,有王爷说句公道话,也算还了陛下那一个仁德忠孝啊……”

附和多过思略。

慕沉川深感,谢、非、予三个字,比那九五之尊,兴许都要震慑群臣。

这很绝妙,却也很不妙。

皇权从来容不得旁人半分亵渎。

可谢非予呢,只手遮天,与其说仗着陛下的宠信,倒不如说凭的是当今九五之尊威信不足。

这可是自古以来祸起萧墙的好篇章啊。

慕沉川看的心跳咚咚如擂鼓,仿佛谢非予简简单单两三句,就足以颠覆出场内的暗潮汹涌和明枪暗箭。

无声交织,紧张也急促。

皇帝陛下似有意无意的朝着谢非予颔首,转头就去看太后:“母后,既然皇叔开了口,儿臣想听听你的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

吕太后僵笑,三分怨恨七分讽:“贤王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哀家长处后宫,不过妇人之事,你们做主便罢了。”吕后抵着牙尖。

这就是默认了。

这一下,就好像是众臣一起做了决定通了关似的。

“太后宽容明智,是国之幸,”谢非予笑道,那话语里是明嘲还是暗讽就不知了,他一扬袖将这满场沉闷的气氛扫去,台上的舞姬乐师更是卖力,“风月之时,不多谈国事罢。”他得到了目的,便假惺惺的退场。

“好,朕就听皇叔的。”皇帝陛下顺水推舟,很满意这局面,吕太后的牙尖咯嘣响,德妃连忙悄悄为老人家顺了口气,也不知道低声安抚了什么,抬起眼时,眼神直对上自个儿的兄长使劲摇摇头。

这下面暗潮汹涌的很。

慕沉川想起祁昱修说过,德妃的兄弟也多在朝中为官且是军机大臣兵权在握,她看在眼中,可不得表态也不能不敢,乐声重启,没有初始的轻快,也许是因为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琢磨着这一个夜里到底又要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动了吧。

慕四小姐咽了下口水,只有跟前那金红眼裳如同灰烬之中涅槃凤羽的男人,倚月侧目,没有分毫的自觉。

始作俑者的妖孽如同成了最大的赢家。

慕沉川眼角抽搐就察觉到华灯之畔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脸上。

华冠珠玉的女子已经施施然起身,朝着他们走来。

那是清和公主。

不,其余说朝着谢非予,不如说她是朝着慕沉川而来。

眼神不犀利但是明锐的如同探寻和打量,这个站在谢家贤王身边的小丫鬟,说奇特不奇特,但是很奇怪。

因为谢非予从不喜欢带丫鬟奴婢出行,在清和公主看来,那些女人,都只会玷污贤王的身份地位。

所以,她有目的,且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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