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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预约天葬成功的电话,打到我这边了。
电话里,苏芷沫语气极为不耐烦,用这种无聊的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没有任何意义。
病房里,靳修文激烈咳嗽,鲜血顺着指缝,染红了床单,宛如铭刻在深渊一朵猩红的死亡之花。
他用尽全力,才睁开眼睛,看清楚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阵阵苦痛涌遍全身。
对不起。
靳修文鼻子酸楚,强忍着酸涩的泪水,努力控制呼吸。
沉默片刻,苏芷沫再次警告:我们已经分手一年,好的前任应该像是死掉一样,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
靳修文望着窗外的白云,模糊的意识里,终于记起来。
他们已经分手一年。
那个倾盆大雨的夜晚,苏芷沫毫无预兆提出分手,靳修文在她家楼上站了三天三夜,想要一个解释。
曾经无比相爱,愿意为他去死的爱人,为什么要分手?
靳修文晕倒在地上,也没见到苏芷沫。
第二天邻居说,苏芷沫在提出分手那天便搬走,消失不见。
来不及悲伤,靳修文的父母,因为苏芷沫的原因,被毒贩报复,葬身火海。
短短一天时间,靳修文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
他处理完父母的葬礼,用尽各种办法找寻苏芷沫的踪迹,想要当面问出一个理由。
靳修文走遍他们相爱的地方,没有找到苏芷沫,反而在半路晕倒,确诊脑子里有个恶性肿瘤。
那一刻,对苏芷沫的执念并没有消失,接下来半年里,靳修文配合治疗。
每一次化疗带来强烈的后遗症,直到医生告知,肿瘤位置很深,根本无法手术。
靳修文万念俱灰,放弃治疗。
他不再想找到苏芷沫,不再想问出个理由,只想安静的死去,死在他们约定的地方。
癌痛袭来,靳修文在地上打滚,止痛药已经没有效果。
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靳修文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
无数个痛苦的夜晚,靳修文多么想要苏芷沫在身边,像从前一样搂着他,唱着婉转动听的安河桥。
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天葬负责人语气满是歉意:靳先生,我之前给您打过两次电话,无人接听,所以才拨打备用号码。
靳修文说了一句没关系,满脸苦涩。
能有什么关系呢?
他清楚记得苏芷沫挂电话之前,说的那些话,像是一根根刺扎进心脏,比癌痛更痛苦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