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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退婚后痞帅霍少日夜宠盛苒苒霍端

张大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县城的百货大楼刚开业没多久,郑志成被上头拨下来当经理,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将王雪开除,旁人就直接把王雪轰了出去。赵志成赔着笑请孙月姑和那位‘老杨’去办公室,一口一个县长,盛苒苒才知道他的身份。她看出孙月姑不是普通人,却也没想到对方是县长夫人。盛苒苒和杜咏梅也被一并请去办公室。刚坐下,孙月姑将手搭在杨县长手臂上,细声细语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说,最后指了指盛苒苒:“老杨,刚才多亏了这个小姑娘帮忙,你得好好帮我谢谢她。”她说的郑重其事,盛苒苒可不敢居大功,忙说:“婶子,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您太客气了。”最后杨县长亲口承了这个人情,并让盛苒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去县委大院里找他。孙月姑本来还想请盛苒苒吃饭,旁边老杨小声提醒道:“月姑,一会儿我们...

主角:盛苒苒霍端   更新:2025-05-16 2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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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盛苒苒霍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退婚后痞帅霍少日夜宠盛苒苒霍端》,由网络作家“张大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县城的百货大楼刚开业没多久,郑志成被上头拨下来当经理,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将王雪开除,旁人就直接把王雪轰了出去。赵志成赔着笑请孙月姑和那位‘老杨’去办公室,一口一个县长,盛苒苒才知道他的身份。她看出孙月姑不是普通人,却也没想到对方是县长夫人。盛苒苒和杜咏梅也被一并请去办公室。刚坐下,孙月姑将手搭在杨县长手臂上,细声细语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说,最后指了指盛苒苒:“老杨,刚才多亏了这个小姑娘帮忙,你得好好帮我谢谢她。”她说的郑重其事,盛苒苒可不敢居大功,忙说:“婶子,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您太客气了。”最后杨县长亲口承了这个人情,并让盛苒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去县委大院里找他。孙月姑本来还想请盛苒苒吃饭,旁边老杨小声提醒道:“月姑,一会儿我们...

《重生八零:退婚后痞帅霍少日夜宠盛苒苒霍端》精彩片段

县城的百货大楼刚开业没多久,郑志成被上头拨下来当经理,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他将王雪开除,旁人就直接把王雪轰了出去。

赵志成赔着笑请孙月姑和那位‘老杨’去办公室,一口一个县长,盛苒苒才知道他的身份。

她看出孙月姑不是普通人,却也没想到对方是县长夫人。

盛苒苒和杜咏梅也被一并请去办公室。

刚坐下,孙月姑将手搭在杨县长手臂上,细声细语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说,最后指了指盛苒苒:“老杨,刚才多亏了这个小姑娘帮忙,你得好好帮我谢谢她。”

她说的郑重其事,盛苒苒可不敢居大功,忙说:“婶子,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您太客气了。”

最后杨县长亲口承了这个人情,并让盛苒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去县委大院里找他。

孙月姑本来还想请盛苒苒吃饭,旁边老杨小声提醒道:“月姑,一会儿我们得去见见女婿,初次见面就失约不太好。”

盛苒苒识趣道:“吃饭就不用了婶子,我一会儿得去赶车,一天就两趟班车,晚了就赶不上了。”

孙月姑诧异:“你不是县城人?”

盛苒苒露出恰到好处的腼腆的笑,“不是的,我是安平村的,听说城里工作机会多,薪水待遇好,就来碰碰运气。”

孙月姑还没说话,一旁的郑志成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句:“王雪被开除了,要是你不嫌弃,可以来百货大楼上班。”

刚才县长夫人和盛苒苒说话的时间里,郑志成也没闲着,早已经从杜咏梅那儿得知了全部前恩后果,听得冷汗直冒,心里把王雪那蠢货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在盛苒苒就是来找工作的,赶紧把人留下,他话说的也漂亮:“嫂子下次过来的时候,你还能再帮她挑挑衣裳。”

又转头征求孙月姑的意见:“小姑娘来城里工作没地方住,南鼓巷那边我正好有间空房子可以先让她住进去。

住处定下来了,上班也方便。

您看呢嫂子?”

孙月姑不懂这些,于是看向老杨,老杨说了句:“那你薪水方面可不能亏待人家。”

“当然,当然的。”

郑志成心里松了口气,好在县长夫人好说话,今天这事要是换成别人,怕是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盛苒苒本来就是来找城里找机会的,在百货大楼里工作,能接触到县城里的达官贵人,可以为她以后自己开店积累经验和人脉。

她和郑志成一道将夫妻二人送上车,杜月姑还贴心地让杨县长给她派了车,让她在城里多转转。

两人走后,郑志成又和盛苒苒亲自谈了谈薪水待遇。

郑志成:“一个月三十块,再加提成算下来,一个月少说也有四十,和那些干了几年的老员工一个待遇,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可以,谢谢郑经理,我会好好干的。”

这个工资水平在这个并不算很大的小县城里已经算是中上了,盛苒苒心知肚明,对方是看在了县长夫人的份上才对她特殊的。

不过她十分坦然,毕竟以她的能力完全对得起这份工资。

“行,我看好你,只要你干的好,我让你当小组长。”

盛苒苒心说,这饼画得真够大的,表面上一脸乖巧:“好的。”

郑志成很忙,自是不会和她多待,谈完就走了。

有县长给她派了车,盛苒苒便不着急了,就在百货大楼里又逛了会儿。

经过男装区的时候,想起霍端,给他买了件黑色夹克外套。

霍端肩宽腿长,长得跟衣架子似的,但不太注重穿着。

平时逮到什么穿什么,没什么讲究,衣服上常常这里破了洞那里抽点丝。

昨儿晚上她好像还在他裤子上看到了一块补丁,针线歪七八扭的,也不在道谁给他缝的。

想到这些,盛苒苒又花十五块钱,给他买条裤子。

她对霍端的感情说不上是男女之情,重活一世,她看霍端怎么看怎么可怜,又因为上一世他的结局,她总想要弥补点什么。

两人其实早就认识,她七八岁那会儿还在省城里生活,突然有一天爷爷带回来一个跟她一般大的小脏孩,让她叫哥哥。

她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场景了,只清楚的记得霍端一脑袋头发跟刺猬似的支枝着,眼睛又黑又凶,像山里长大的狼崽子。

说起来,她和霍端的关系小时候还不错,小时候的霍端像个炮仗,天天跟人打架,是大院里的孩子王。

也因着这层原因,街道上同龄的小孩儿没人敢招惹她,都怕她家的‘狼崽子’。

但后来他回霍家之后,两人就断了联系,只听说他被霍家送去了部队。

再后来就是他又突然冒出来,跟着她和爷爷一同回村。

本来几年不见关系就不亲近了,在她喜欢莫天哲后,他与莫天哲起了几次冲突后,两人更是直接闹翻。

上辈子霍端出狱后去了上港,那边机遇和危险并存,据说没过几年,霍端就成了盘踞一方的黑老大,跟疯了似的赚钱。

盛苒苒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那边立足的,那些事都是后来他的律师带着他的遗产找上门时提了几句。

律师还说,他对当年的事一直很愧疚,不敢来见她。

说他留下的钱足够她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可惜到最后,她也没有花上他的钱,她被莫天哲算计,抢走了一切,关进了精神病院......盛苒苒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家。

她从车里下来时,正好看到张老四在鬼鬼祟祟在她院门口打转。

“张老四,你干嘛呢?”

张老四听到她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转头就看见她从一辆吉普车上下来,眼睛都直了,一时没答上来话。

盛苒苒向司机道了谢,等车离开后,她径直朝张老四走过去。

“你在我家门口干啥?

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盛苒苒冷着脸质问。

张老四忙说:“没,没啊,哪有的事,我是来、来赔罪的。”

盛苒苒抱臂冷笑:“呦,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张老四瞬间涨红脸,下一刻,突然扑通跪地,把盛苒苒吓了一跳。


村办广场上,整个安平村的人几乎都来了。

各自拎着凳子马扎,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儿。

大队书记去接那位县城来的大官这会儿不在,大会还没开始,莫天哲从人群中走过,许多人跟他打招呼。

有人打趣道:“莫老师又穿新衣裳啦,是苒苒给买的吧了?”

莫天哲推了推眼镜,笑得温和:“是她买的。”

“不是说早上你俩才吵架吗?

这就和好啦?”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莫天哲就知道早上盛苒苒将他赶出门一事已经传遍了,因为这件事,他今天一天都感觉被人拿奇怪的眼神盯着,好像谁都在笑话他。

好在盛苒苒还知道买衣服赔罪,否则这次他肯定要多晾她几天。

心里这么想着,他脸上一副大度的样子,无奈道:“女人嘛,脾气大点再所难免,何况她现在知错能改,我一个男人总不能跟她较真。”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一片起哄恭维声。

“莫老师真是好男人,不愧是教书先生,就是比咱们这群大老粗有觉悟。”

“莫老师你这样可不行呦,婆娘不能总是惯着,该捶捶该打打才听话,不然迟早骑上你头上去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莫天哲叹气:“苒苒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只是一时被外人蒙骗,才耍小性子,我哪里舍得怪她。”

一句话把其他女同志说得红了脸,结了婚的取笑他惧内,没结婚的都羞嗒嗒的望着他,对盛苒苒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哪个女人不想嫁个有文化的知识份子,何况是莫老师这么温柔的男人呢。

张大贵跟着霍端刚到广场,就听众人正在夸莫天哲,翻了个白眼,低声对霍端说:“莫天哲这厮又装起来了,那盛苒苒也真是骨头轻贱,姓莫的和盛柳儿那骚浪狐狸精都亲嘴儿了,她怎么还巴巴地倒贴,说不定身子都给他了......”没说完,前面的霍端忽然停下脚步,张大贵险些撞上去。

他哎了声,抬头就见霍端正冷冷地盯着他,“闭嘴!”

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张大贵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但聪明地闭上了嘴,讪讪的咧了咧嘴。

但是在场的人显然不只张大贵这样想,他们艳羡着莫天哲,又瞧不上盛苒苒这种倒贴的行为,说到底不过是因为盛苒苒倒贴的不是他们罢了。

“要我说,盛苒苒肯定早就跟莫天哲滚到一张床上去了,早知道那盛苒苒这么容易搞到手,当初她刚回来那会儿我就应该半夜去爬她的床,女人嘛,床上快活了,平时就会乖乖听话......”砰地一声,说话的李明突然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哪个孙子踹老子......”他迅速爬起来骂道,看清是霍端,他就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似的瞬间没了声儿。

心里发怵,本能地在脑子里回想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我、我惹你啦?

你踢我干嘛?”

他以前就因为嘴贱被霍端揍过,别的不说,霍端这孙子揍人是真他妈疼,偏偏外表还叫人看不出伤来,邪乎的很。

霍端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皮子半拉着,“滚。”

李明当众丢了人,面红耳赤道:“霍端,你也太霸道了吧?”

张大贵狗腿地上前,冲李明道:“这个位置我端哥看上了,不想死就滚蛋!”

两人站在一起,活脱脱就是村霸作派。

偏偏张大贵舅舅是砖厂厂长,他又是他老张家三代单传,从小惹祸无数,活脱脱就是个小霸王。

霍端就更不必说了,省城来的刺头,往那儿一站就是活阎王,砂锅大的拳头砸下来,就是村里最强壮的汉子都只有嗷嗷叫的份儿。

这俩一出现,周边的人自动让出一片空地。

张大贵从别人那儿抢来一把椅子,用衣袖拍了拍上面的灰,一脸讨好的笑道:“端哥,您坐。”

霍端坐下去,翘着二郎腿,拿着打火机把玩,面无表情地隔着人群瞧着莫天哲身上的新衣服。

丑死了!

莫天哲似乎察觉,朝这边看了一眼,对上霍端的视线,他厌恶地皱了皱眉,高傲的收回视线。

霍端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周身隐隐透出几分戾气。

一套新衣服而已,显摆什么。

......妈的!

盛苒苒什么意思?

昨天才说要嫁给他,今天就又去捧莫天哲的臭脚?

这姓莫的究竟有什么好?

长得跟汉奸似的,又丑又老,还带着个拖油瓶,她就这么想给这种老男人当续弦,给人当后妈?

台上在开会,台下张大贵小声和霍端蛐蛐,结果蛐蛐了半天,发现他端哥盯着莫天哲身上的衣服,像是要盯出两个窟窿来。

他又看了看霍端身上带着补丁的旧衣服,以为他是羡慕,安慰道:“哼,不就是别人送他一套新衣服,瞧把姓莫的给得意的。

端哥,咱不用稀罕他的,你今天不是提前预支工资了吗?

改明儿也让咱嫂子给你买衣裳,去县城百货大楼买他个三套四套的!”

哪知道这话说完,霍端直接掏出口袋里的钱,一把塞进他怀里,起身离去。

只扔下一句:“告诉你舅舅,明天我不去了。”

“啊?”

张大贵捧着钱追上去:“可你不是要娶媳妇儿吗?”

“她眼瞎了。”

“??”

瞎的这么突然吗?

霍端刚出广场,转了个弯,迎面便碰上匆匆而来的盛苒苒。

盛苒苒正因为莫天哲穿了自己给霍端买的衣服而生气,没想到会碰到霍端,表情阴沉着一时没转变过来。

刚调整好表情想跟他打个招呼,“霍......”霍端看了她一眼就冷酷地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

盛苒苒一脸莫名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什么情况?

谁又招惹这家伙了?

她一把拽住想跟上去的张大贵,指着霍端那气冲冲的背影问:“他咋了?”

张大贵也发愁:“没怎么,端哥他媳妇好端端的突然眼瞎了,可能心情不好吧。”

盛苒苒:“......?”

霍端的媳妇?

他什么时候有的媳妇儿?

不等她细想,莫天哲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苒苒,你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盛苒苒眼神冷下去,转头便瞧见莫天哲身上果然穿着那身新衣裳。

从旁边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莫天哲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她瞬间就明白霍端为什么生气了。

昨晚她才说要嫁给他,今天就给别的男人买衣服,他肯定以为她在戏耍他。

莫天哲背脊挺直的坐在人群中间,隔着人群望着她,满脸温和,又那样胸有成竹,“过来吧,坐我身边。”

那语气仿佛对她一种恩赐。

盛苒苒冷笑一声,径直走到莫天哲面前,毫不客气道:“这衣服不是给你买的,脱下来!”


盛苒苒一连搭了几套,售货员看着成交的单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售货员给盛苒苒抹了个零头,悄悄又送了条小丝巾给她,“妹子,下次买衣服还来找姐啊,姐给你内部优惠价。”

“好的姐。”

盛苒苒笑了笑,她嘴甜地把对方夸得飘飘然,几句话就聊熟了,一口一个梅姐,没几句话就套出了她想要的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她们一天的销售额,时下流行的款式,主要消费人群等。

当下时代,正值经济转型初期,衣食住行的需求正是大爆发的时候,服装利润空间很大,她凭借上一世的经验,可以先考虑开个店。

如果能先在百货大楼干几个月就最好不过了。

她暗自琢磨着,话锋一转,像是随意般问:“那,梅姐你们这儿好干么?”

梅姐塞了一把瓜子给她:“你也想来干啊?

实话说吧,好干是好干,但......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一道尖细的声音截过梅姐的话头,盛苒苒和梅姐同时转头看去,一个脸庞细长瘦削满脸刻薄的女人抱臂站在几步开外,挑剔的打量着盛苒苒梅姐呸的吐出瓜子皮,“人家不是售货员照样有本事,不像有些人,靠勾搭野男人进来的,天天只会耍嘴皮子,衣服是一件都卖不出去!”

“杜咏梅,你说谁勾搭野男人,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试试?”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另外两个售货员赶紧过来打圆场,把两人拉开。

杜咏梅啐了几声,见盛苒苒没说话,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别理她,她就是看你长得漂亮又帮我卖了几套衣服,心里嫉妒,故意找事儿呢。”

“嗯嗯,我不理她。”

盛苒苒乖巧的应着,没当回事。

杜咏梅说:“也不是姐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咱们百货大楼现在不缺人,但凡有空出来位置,就被走后门的人占了。”

说到走后门的时候,她朝王雪那边努了努嘴,后者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慢姿态,正逮着一个穿着朴素的人骂。

“不买就别摸,这可是真丝的,手那么粗糙,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啐,土包子!”

她声音洪亮,说话难听,一时间许多人都看了过去。

被她骂的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装束就知道是农村来的,头发黑里夹着几丝白发,被说了之后一脸窘迫无措。

原本伸出去的手瞬间缩了回去。

王雪见对方这个反应,更嚣张了,直接上手把人往外赶:“去去去,这里卖的都是高档货,不是你这种穷鬼买得起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耽误我时间。”

杜咏梅叹了口气,对盛苒苒说:“那婶子可能是好不容易进城一趟来见见世面,也是倒霉,碰上王雪这个癫子。”

“穿的朴素不一定就没钱。”

盛苒苒淡淡开口,她眼睛毒,一眼便看出那婶子只有衣着朴素,但头上盘发的簪子和脖子上的项链都是做工精致的老物件,不是普通家庭拿得出来的东西。

更不说她手上戴的白玉手镯,从成色上来看,价格绝对不低。

眼见那人要走,盛苒苒慢悠悠的走过去。

“婶子,刚才那件衣服不适合您。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推荐几套?”

孙月姑太久没回城了,被骂了一顿,她又尴尬又生气,原本正要离开,突然被一个漂亮的姑娘拦住,愣了下。

“你是这里的售货员?”

盛苒苒还没说话,王雪嘲讽道:“她倒是想,但没资格进来呀。”

孙月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王雪,又看了看盛苒苒,忙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喜欢卖衣服。”

盛苒苒不仅喜欢卖衣服,她还喜欢自己做衣服,如果她设计出来的衣服能让漂亮的人更漂亮,让普通的人变漂亮,对她来说是一种荣耀,会让她非常有成就感。

说话间,她挑了几套让孙月姑去试。

没想到王雪又跳出来,直接挡在试衣间门口,“等等!

你又不是售货员,有什么资格随便拿衣服给别人试?

这几件衣服随便一件都是十五块钱起,她要是弄坏了算谁的?”

她三番几次找麻烦,盛苒苒耐心告罄,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她直接推开对方,把孙月姑推进试衣间,拉上帘子后,转身对王雪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百货大楼的衣服试一下就坏掉了?”

王雪脸色大变:“你别胡说八道!”

盛苒苒:“那谁规定的客人来买衣服不能试?

是你还是你们老板?”

“你、你管呢!

反正我说不能试就不能试!”

“如果是你擅作主张,我就要去问问你们老板怎么会聘用你这种没素质的人当员工,如果是你们老板,那我一会儿去登报帮你们宣传宣传,让大家都别来这里买衣服,不然进来花钱还要遭受售货员的辱骂。”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附和:“就是就是,这个售货员态度非常差,我每次来都看见她对客人翻白眼。”

“我们是来花钱买衣服的,又不是花钱来找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百货大楼是她家开的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王雪面红耳赤。

这时孙月姑试了套墨绿色旗袍出来,盛苒苒赶紧上前帮孙月姑重新盘了下头发,转头又给她拿了双皮鞋过来,将她带到全身镜前。

“您看看这一身怎么样?

回去的话,可以配一对珍珠耳环,会更显您的贵气。”

孙月姑的气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判若两人!

“真好看!”

孙月姑自己也很满意,高兴地握着盛苒苒的手,“那几套不用试了,全都帮我装起来。”

王雪脸色瞬间扭曲,“笑死了,以为这是市场卖烂菜叶呢......”话没说完,就见刚才自己瞧不上的穷鬼,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了一沓崭新的钱,她的表情瞬间比吃屎了还难看。

盛苒苒倒是没什么意外,转头叫杜咏梅:“梅姐,还愣着干什么?

快过来给婶子结账打包。”

杜咏梅抬着下巴大步从王雪身边经过,重重地冷了一声,故意大声道:“来啦!”

王雪看得嫉妒死了,她们售货员卖的越多,工资就越高,这一单的提成能有一块多呢!

等杜咏梅将衣服装好,王雪酸不溜的蹦出一句:“寒酸鬼带那么多钱,谁知道是不是偷来的呢......”盛苒苒正要说话,旁边的孙月姑忽然叫了声:“老杨,你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杜咏梅也叫了声:“总经理?”

只见两个中年男人朝柜台走来,其中一人身着军装,身形板正挺拔,径直走向孙月姑。

另一人西装革履,大腹便便,正是杜咏梅口中的总经理。

他看了王雪一眼,冷声道:“王雪,你被开除了。”


“别啊,你就是我亲哥!”

张大贵惯会看人脸色,知道他端哥心情不好,也不再提盖房子的事,反正端哥一孤家寡人,就算继续当混子也没事,大不了住他家去。

他凑上去一脸八卦道:“哥,娶不娶媳妇儿的事往后放放,今天在广场那边闹了一场天大的笑话,关于莫天哲的,你要不要听?”

霍端冷冷道:“有屁就放。”

“嘿嘿。”

张大贵就知道,他哥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跟他说莫天哲的倒霉事儿,他准开心。

“我听说今天咱们走后啊,哥你那冤家盛苒苒直接冲进去扒了莫天哲的衣服......”话没说完,霍端猛地坐起身,浑身冒寒气:“你说什么?”

“你别激动,听我说完,这还没到最精彩的时候呢,当然她盛苒苒没耍流氓,这种流氓的事儿还得咱们干......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说那身衣服不是买给莫天哲那孙子的,是莫天哲不要脸自己偷偷穿上的,她还骂他是小偷......”他如此这般一顿叨叨,说到莫天哲当众还钱的时候,拍着大腿笑得前俯后仰:“端哥你是不知道,他当时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笑死我了哈哈哈......”霍端听得眉头舒展,哼了声:“不知羞,大姑娘扒一个大男人的裤子。”

“害,谁叫她是盛苒苒呢,哥你忘了?

盛苒苒刚回村那会儿有人逗她,她拿着菜刀把人追出二里地......那孙子后来还想报复,不过也是不走运,吃个酒半夜回去骑车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断了。”

“端哥你说,盛苒苒那衣服不是买给莫天哲还能买给谁的?”

霍端缓缓坐起身,脸色古怪:“......不知道。”

“我当时瞧着那衣服莫天哲穿着确实有些不合身,啧,盛苒苒厉害呀,这就找到下家了,就是不知道比起莫天哲怎么样。

有一说一,莫天哲是有正式编制的老师,工作还是很体面的,她下家要是不如莫天哲,恐怕要被村里人笑话喽......”张大贵兀自感慨着,一回神,发现自己刚才还塞不出去的钱被霍端整整齐齐的垒好,装进了外套口袋里。

张大贵张了张嘴:“哥你......真好哄啊。”

莫天哲倒个霉心情就好了?

黑暗中,霍端的脸色不太自然,一脚将他踹开:“滚回你自己家睡觉去,别来烦我。”

“行行行,我滚。”

张大贵拍拍屁股起身,把手电筒留了下来:“哥,这手电筒先给你用着吧。

那什么,明天还去我舅那儿上班不?

端哥,我就这么一个舅,你就当帮帮忙,去干几天等他找到司机师傅行不行?”

霍端没理,但也没拒绝,张大贵知道他这是同意了,顿时放下心来。

他吹着口哨往外走,刚走到院门口,迎面撞上一道黑影,吓得大叫一声:“啊鬼啊!”

盛苒苒拿着手电筒走进院子,“谁是鬼?”

张大贵架式都摆好了,听到声音抬眼一看,盛苒苒将手电筒由下而上对着自己的脸......得,更像鬼了。

他骂道:“盛苒苒你他大爷的有病啊,人吓人吓死人......嗷!”

还没骂完脑袋上就挨了一记手电筒,敲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他不敢置信地捂着脑袋转头看去:“端哥?

你打我干啥呀?”

霍端:“你嘴滂臭。”

张大贵眦牙裂嘴指着盛苒苒:“可是她......”盛苒苒直接走到霍端面前,拿脚踢了踢霍端的被子:“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睡狗窝?”

“说谁狗窝呢你......嗷!”

张大贵头上又挨了一下。

他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始终不明白霍端为什么敲他。

霍端拉着一张脸随意地台阶上坐下:“不去哄你的莫老师,大半夜来我这干什么?”

盛苒苒不答反问:“傍晚那会儿你为什么给我耍脸子?”

张大贵:“你管呢,我端哥......闭嘴。”

盛苒苒扭头瞪了他一眼。

张大贵气得转头跟霍端告状:“端哥你看她!”

霍端看也没看他,把手电筒抛上抛下的玩着,不理他也不理盛苒苒。

下一秒,在张大贵惊悚的目光里,盛苒苒上前一步,在霍端小腿上踢了一脚:“我问你话呢。”

霍端把那双大长腿挪换了个方向,侧过身道:“不是对你。”

“那是对谁?”

盛苒苒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霍端把手电筒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不说话。

盛苒苒绕到他面前,霍端动作顿了顿,转向另一边,盛苒苒又绕到另一边,非要他面对自己。

霍端还想再转,盛苒苒嗤笑一笑:“霍端,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霍端动作顿住,缓缓抬眸,借着月光仔细地盯着面前那张漂亮的小脸。

白皙的脸在月光下仿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玉一样的莹光,惟有那双眸子黑如点漆,没有光亮落在里面,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旁边的张大贵不明所以,但他莫名地不敢大喘气。

半晌,盛苒苒率先败下阵来。

她俯身凑过一语不发的男人,心里暗自好笑,什么破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你也以为我给莫天哲买新衣服,想哄他跟我继续好?”

离得太近,她说话间呼吸扫在霍端脸上,像羽毛扫过,又轻又痒。

这个距离,近到甚至他能闻到她身上刚刚洗过澡的香皂味。

霍端喉结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想拉开距离,盛苒苒一把按在他肩膀上,充满威胁地凑近:“别装哑巴。”

她上半身俯的更低,只怪他视力太好,能清楚地的看见她领子下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

昨晚那些混乱而又香艳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她面色绯红,缠着他婉转轻吟......“......!”

霍端猛地后退,差点儿把盛苒苒掀出去!

他用力地咳了声,对一旁瞠目结舌的张大贵道:“大贵,你先回去。”

张大贵哦了身,浑浑噩噩的往外走。

刚直到院门口,就听身后盛苒苒含笑解释道:“那衣服是我买给你的,可惜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家,我回去放在桌上后出去办点事,没想到莫天哲就把衣服穿走了。”

张大贵:“??”

院里,霍端嗤了声:“盛苒苒,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盛苒苒知道他不信自己,只怪她之前被猪油蒙了心,一心扑在莫天哲身上,造成两人之间有许多误会。

她笑了声:“知道你不信,所以我当众把他衣服给扒了,张大贵不是都告诉你了么,我扒他裤子的时候,他屁股都露在外面,脸都丢光了......盛苒苒!

你害不害臊!”

“害臊什么,我又没看,我嫌脏。”

盛苒苒又绕到他面前,笑盈盈问:“下次就不要给别人说我眼瞎了吧?

霍端,别咒我啊,我眼睛好着呢。”

霍端又退了一步,“没说你。”

“你还有别的媳妇儿?”

“......”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她。

盛柳儿尖叫一声,眼泪哗哗地流,“你、你血口喷人!

那可是我亲堂姐,我怎么可能害她!

分明是你自己想娶我堂姐,她看不上你你怀恨在心故意报......
盛苒苒回到房间后,翻出父母留给她的存折,这几年她花销大,里面原本四千块钱,现在只剩下不到五百块钱了。

加上莫天哲还给他的二百五,总共七百五,够她花上一段时间,但这么坐吃山空,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她得去趟县城,看看有没有赚钱的路子。

等盛苒苒换了身衣服出去时,莫天哲正在捡地上的东西,盛柳儿一边帮他捡,一边茶言茶语的给他上眼药。

“堂姐从小在省城长大,脾气被我大爷爷宠坏了,事事都只顾自己,我真替天哲哥哥你感到不值。”

莫天哲神色难看,没作声。

这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两大一小同时看去。

只见盛苒苒穿着橘红色的确良衬衫,下半身搭着同色系纯色中长裙,堪堪露出一双雪白笔直的小腿,脚上穿着黑色小皮鞋。

长卷发及腰,肤色雪白,虽未施粉黛,却美得像妖精般夺目,像是大城市里来的大小姐。

莫天哲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不自觉的停下动作,失神地盯着她的脸。

像,太像他死去的妻子了。

见莫天哲仿佛被勾了魂儿似的盯着盛苒苒,盛柳儿嫉妒不已,指尖绞着衣角,控诉道:“堂姐,你怎么能把天哲哥哥赶出来啊,他带着个孩子,你让他一时半会儿住哪里去?”

盛苒苒瞥了她一眼,揶揄道:“你们俩都亲过嘴的关系了,让他住你家去不正好?”

闻言,莫天哲回神。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忍不住上前,声音都放轻了:“苒苒,你还说自己不是在闹脾气,明明就是吃醋了。”

盛苒苒一看到他笑,就恶心的想吐,手也痒,恨不得现在就转身去厨房拿把刀把他给剁了。

“有病。”

她翻了个白眼,踏着小皮鞋远去。

多看这对狗男女一眼,她都反胃!

身后,莫天哲的视线随着莫苒苒的背影移动,盛柳儿见了,故意用他能听见的声音嘟囔:“堂姐是去的方向是霍端家啊,难怪打扮的那么漂亮。

唉,听说两人在省城的时候,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感情肯定很好吧。”

果不其然,莫天哲脸色沉了下去。

昨晚盛苒苒那么晚回来,是跟霍端在一起吗?

她不是早就和霍端闹翻了么,是什么时候又开始来往了?

——盛苒苒没去找霍端,但她去县城,穿过村子的路要经过霍端家。

她往里看了眼,霍端家烧得乌漆嘛黑的,旁边干净的地上搭了个小棚子,但不见霍端的身影,也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

她暗自琢磨着,一会儿顺便帮霍端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工作。

盛苒苒先到镇上,从镇上坐车去县城还得一个半小时。

当汽车驶入县城,街道上满是随处可见的红色标语,千行百业,全是机会。

盛苒苒下车后先去了趟县委大院,她记得父母在那附近给自己留了套房子,要是能租出去,每个月也能一笔固定的收入。

只是那房子很久没人打理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

她拐进县委大院旁边的巷子,没注意到不远处国营饭店二楼有两人正看着她。

霍端懒懒地靠着窗,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打火机,齿间咬着一根烟还没点燃。

看到盛苒苒,他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

对面的青年穿着板正的西装,头发用摩丝往后梳了个大背头,通身上下透着贵气。

他凑上去给霍端点火,顺着霍端的视线看过去,一愣:“那不是莫苒苒吗?

几年不见,长得还是那么水灵,还以为她回到乡下后会变成小土包子呢。”

霍端一记眼刀飞过去:“说谁土包子?”

“我我我,我是土包子!”

贺祥及时认怂,突然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问:“我说端哥,你不回省城,不会是因为盛苒苒吧?”

他认真一琢磨,觉得还真有可能!

几年前霍家内斗,霍端出了点意外,被迫退伍后,就算霍老爷子不待见他,他也有的是去处,但他一声不吭就跟盛爷爷去那鸟不拉屎的乡下。

有猫腻!

绝对有大大的猫腻!

霍端瞥了他一眼,“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我为了报恩。”

“嗯嗯,好好好,报恩就报恩嘛,最好以身相许嘛。”

贺祥才不信他的鬼话,确实盛爷爷在霍端小时候被赶出家门后收留过他两年,但他可没听说过报恩专门盯着人家孙女报恩的。

霍端从小就是条疯狗,小时候整个军区大院里的孩子就没有不怕他的,但他只要一到盛苒苒面前,就乖得像脖子上拴了条绳似的,一度让做为小弟的贺祥非常没面子。

霍端见不得他那副贱样,抬腿就是一脚,贺祥结结实实摔了个四仰八叉。

等他再往县委大院那边看去,已经不见盛苒苒的身影了。

那巷子又暗又深,口子边还有几个二流子瞎晃荡,也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去那里面干什么。

他眉头皱紧,起身就往外走。

贺祥骂骂咧咧爬起来,见他要走,忙说:“端哥你先别走啊,你家老爷子想在死前见你一面,你回不回倒是给我句话啊......他死不死关我屁事。”

霍端声音传来,人已经下楼。

贺祥早已经料到是这个答案。

霍端,祸端,从霍老爷子给他娶这个名字的那天起,就注定爷孙俩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盛苒苒循着记忆,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找到了父母留给她的房子。

那房子四合院的布局,院里有棵高大的银杏树,正是春天,树上开始冒出翠绿的叶子。

盛苒苒老远就看到大门开着,她刚走进去,里面便跑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一把挡住她:“你谁啊?

怎么随便闯进我家。”

盛苒苒退回去看了看门牌号:“你家?”

妇女没好气道:“我花钱租的当然是我家,怎么啦?”

闻言,盛苒苒心中不禁冷笑,爷爷去世后她在二叔家住了大半年,二婶得知她县里有套房子后,就说要帮她经管,后来又告诉她房子太破了,租不出去。

也是她一直以为太相信他们了,才被他们家耍得团团转,要不是她今天过来,还不知道房子不仅不破,还早就租出去了!

“不怎么。”

盛苒苒察觉到对方的防备,展开笑颜,“大姐,这房子是不是吴香芝租给你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本来就长得好看,一笑起来更好看了,妇女放下心来,点点头,“你有什么事?”

盛苒苒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张房产证明,“是这样的,这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但我二婶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就把房子租出去了......”不等她说完,妇女忙说:“我只是租房子的,当初说好让我租五年的,今年才第三年,你们自己家的事没商量好可不能找我。

你要是想把我赶出去,就得赔偿!”

“您别着急,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盛苒苒安抚道:“但是以后每个月的房租你就交给我,不能再给吴香芝。

放心,她那边我去跟她说,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盛苒苒回到家时,偏房里还亮着灯。

窗户上映着一大一小两道人影,隐约有说话的声音。

她忽然想起,这个时候莫天哲一个外来户,没地方住,她二婶做主,让他住在自己的院子里。

孤男寡女的,明天得让他搬出去。

她已经决定跟霍端结婚,上辈子吃过流言蜚语的苦,知道人的舌头也是杀人的刀,足以把人杀死。

听到动静,莫天哲从里面打开门,“苒苒,今天的事是误会,我和柳儿之间清清白白......”盛苒苒心道晦气,目不斜视,径自回到自己房间,哐地重重关上门,拴好。

她从保温壶里倒了盆水,稍微洗漱下就睡了。

数十米外是盛二叔这的院子,此时也亮着灯。

盛柳儿从门缝里看到盛苒苒熄了灯,又看到站在院子里月光下身形修长的莫天哲,气得咬牙,跺脚转头朝自己的妈告状:“妈!

她害我和天哲哥哥被村里人骂,她怎么还睡得着?”

吴香芝盘坐在床上纳鞋底,闻言捏着针在头皮上刮了两下,不以为然的哼了哼:“听你一说,她确实今晚长脑子了。

不过没事,就让她闹吧,改明儿她还不是得巴巴的来求你和莫老师,等咱们把她父母在县城留给她的房子弄到手,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盛柳儿心里还是憋屈,恶狠狠地瞪了眼那紧闭的房门。

本想让盛苒苒那个贱人变成破鞋被天哲哥哥嫌弃,没想到反倒自己惹一身骚。

这口气,她迟早还回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盛苒苒就便从梦中惊醒。

这一晚上她都梦见自己在精神病院的日子,醒来看到身上的花被子,四周的土墙,这才放心下来。

这个时候的生产队还没有取消,大早上便有人去上工挣工分,路过院子外面时还能听见说话声。

盛苒苒听着那些久违的声音起床。

没多久,村里便升起道道炊烟。

盛苒苒也做好了早饭,一小锅红薯大米粥,配了两个饼外加一小碟咸菜。

虽不丰富,但好过上一世在精神病院吃的那些残羹剩饭。

吃到一半,六岁的莫书文走进来,那张与莫天哲五分相似的脸天真可爱,说出来的话却颐指气使:“你做好饭了怎么不叫我们,我和爸爸都快饿死了。”

他坐下后直接去拿碗里的饼,盛苒苒挪开碗,让他摸了个空。

莫书文惊愕地瞪大眼:“你干嘛?”

盛苒苒冷笑,面无表情道;“没有人教过你不问自取就是偷吗?

我做的早饭,凭什么给你吃?”

这莫书文是她大堂姐,也就是盛柳儿亲大姐和莫天哲未婚先育生下的孩子,上一世她得知真相后也没有怨念,依然将对方视若己出,什么都挑好的给他,最后却养出个白眼狼。

现在他别想从自己这里再吃一粒米!

她三两口吃完,一块饼渣都没剩下,没吃完的粥直接装进盆里盖好,打算留着晚上吃。

莫书文不可思议的大声道:“以前你都给我吃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不乐意了。”

莫书文威胁:“你、你不给我饭吃,我就不让你当我后妈!”

盛苒苒想笑:“给你当后妈是什么很荣幸的事吗?

这后妈谁爱当谁当,跟我没关系。”

莫书文不知道怎么办了,气得脸通红!

怎么回事?

每次他有想要的东西,只要一说让这个女人给自己当后妈,她就会乖乖哄他的呀。

盛苒苒转身把粥放进碗柜里,重重关上木门。

正要离开,门口光晕一闪,莫天哲迈步走进来。

看到空荡荡的餐桌,他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发问,莫书文像见到靠山一样扑过去,大声告状:“爹,她欺负我,还不给我饭吃!”

莫天哲心疼的牵住他手,皱眉看向盛苒苒,只当她还在为昨天的事发脾气:“他还是个孩子,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把他牵扯进来,他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你不给他饭吃,万一饿出病来怎么办?”

“我记得家里还有面粉和肉,你去做几个肉包子,一会儿书文没吃完的我带去学校吃。”

盛苒苒听到他恬不知耻的话,好笑的又坐回桌旁,“想吃肉包子?

行。

我按五分钱一个卖给你,想吃多少我给你做多少。”

莫天哲不高兴了:“几个包子而已你怎么还算钱?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以后就是书文的妈妈,哪有你这样当妈的?”

盛苒苒冷冷道:“第一,昨晚我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和你结婚。

第二,想吃包子就得给钱,别想着白嫖。

第三,我不仅包子要收钱,你在我家吃住一年,都得算钱。”

她伸出手指开始算账,“当初你搬进来时,承诺每月吃住一起给我十块钱,一年就是一百二。

加上这一年你和你儿子穿的用的都是我在张罗,姑且算你一百块,加起来两百二,凑个整算你二百五。

限你在今天傍晚之前还清,并且从我这里搬出去!”

她每说一句,莫天哲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当初他确实是说要给她钱的,但她要养孩子,每个月还要为已故的妻子尽孝,私底下工资大半都贴给了盛二叔家,他哪里还有钱?

他做梦都没想到,一直极近所能讨好他的盛苒苒不仅要他还钱,还要把他赶出去。

莫天哲咬牙:“盛苒苒,因为一点小事,你非要做这么绝吗?”

盛苒苒嗤笑,这就绝吗?

比起他对自己做的那些,她不过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莫老师不会欠债不还吧?

那好,回头我去你们学校找你领导问问,是不是为人师表都像你这么不要脸,在别人家连吃带拿。”

她当然知道莫天哲钱都拿去给盛柳儿一家子了,他和二婶一家就已经算计好了吃她的绝户,上一世她就傻乎乎的把爸妈的抚恤金和爷爷退伍后的补贴全给了二婶家,还以为他们是真心对待自己。

莫天哲肯定不会让她去学校闹,闹开了他的脸往哪儿搁?

他气得咬牙:“没说不还!”

盛苒苒朝他摊开掌心:“那行,给钱。”

“......”莫天哲一顿,脸更黑了,“盛苒苒,你发脾气也该有个限度,想要钱等我这个月发工资了可以给你......”盛苒苒懒得再跟他废话,不耐烦的起身去墙角拿起扫帚,直接把父子俩轰出院子。

接着将偏房里的东西全扔了出去,站在院门口的老柿子树底下,插着腰大声吆喝:“乡亲们都来看看啊,莫天哲欠钱不还不要脸......”莫天哲眼看着有人已经往这边凑过来看热闹,只觉得颜面扫地,恼羞成怒道:“你别叫了,钱我下午给你!

盛苒苒,你最好以后都别来求我!”

盛苒苒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

莫天哲要脸,她不怕他不还。


盛苒苒猛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瞪着张老四。

后者膝行往前,见此情形,盛苒苒直接退进院子里,半个身子抵住门,制止他靠近:“等一下!

你就停在那里说话,再往前一步我要喊人了!”

张老四不动了,哭丧着脸道:“苒妹子,看在咱们往日的交情上,你行行好,帮我跟我家老爷子求求情吧,他为了昨天那点破事儿要把我送去坐牢!”

“我承认我鬼迷心窍差点害了你,但你人现在不是没事嘛,苒妹子,我还年轻,我真的不想去坐牢啊!”

看得出来他是真害怕了,嚎得眼泪鼻涕流的。

别人盛苒苒不知道,但要说老村长,那可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不怪张老四害怕。

张老四进牢房那是活该,不过她没有证据,就算村长把他送进去了,他在里面也待不了几天。

便宜他了!

她眼珠子一转,道:“我可以帮你去找老村长求情,但你得帮我做件事。”

张老四一听有戏,忙问:“什么事?”

盛苒苒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张老四听得连连点头:“没问题,小事一桩,我这就去办。”

他跪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盛苒苒:“那求情的事......”盛苒苒道:“你等下,我去把东西放一放,现在就去找老村长。”

“好嘞!”

盛苒苒转身回到房间,把买来的衣服随意的放在桌上。

出去时她朝偏院看了一眼,里面还是她早上出门时的模样,被她扔出去的东西莫天哲没搬回来。

看来他还要脸。

盛苒苒考虑到一会儿就回来,就只关上院门,正屋里的门没锁。

她对门口等着的张老四道:“走吧。”

张老四应了声好,但他一边走一边频频往大路那边张望,时不时又看一眼盛苒苒,眼珠子转个不停,哪还有半点刚才那股可怜样。

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盛苒苒面无表情道:“看什么?”

张老四问:“苒妹子,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那车不是村里人买的起的吧?

我去镇上的时候都没见过呢,只有县城当大官的才开得起那样的汽车。”

盛苒苒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突然觉得,还是让老村长把你送进牢房里改造几天去吧。”

“别别别,我不问了还不行嘛,你看你,怎么这么大脾气。”

张老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了。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刚消失在拐角,莫书文和几个伙伴从另一边的小道上跑回来。

他见院门关着,便从旁边翻墙进去,跟他来的几个孩子有些忐忑,其中一个道:“书文,我听说苒小姑一早就把你和你爸爸赶出来了,你这样翻墙进去给我们拿东西吃,苒小姑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她才不敢生气呢!”

莫书文骑在墙头上,有恃无恐道:“她想给我当后妈,我拿她一点吃的怎么了!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这就把她床底下藏的糖果拿出来给你们吃!”

说完他跳下去,大摇大摆地打开正屋的门走进去,直奔床下放着的箱子而去。

他从箱子里翻出几颗大白兔奶糖,离开的时候,看到桌上的袋子,好奇地过去扒拉开,一眼就看到了那套男装。

“哼,就知道她会买东西讨好我爹。

咦,怎么没有我的?”

莫书文翻了半天还是没有自己的份,不太高兴,出去的时候把奶糖分给几个小伙伴后,转头正好看到莫天哲臂弯里夹着书本从外面回来。

“爹!”

莫书文冲上去道:“盛苒苒实在太过分了,她给自己买了好多漂亮衣服,给你也买了,就没给我买!

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哼!”

“她给我买衣服了?”

莫天哲先是一愣,没想到她一整天不见人影,是去城里给自己买衣服去了?

看来盛苒苒只是嘴上闹得厉害,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

只要她知错能改,闹点小脾气他一个大男人不会与她计较,一会儿她要是愿意给她和盛柳儿道个歉,他还是愿意娶她的。

莫天哲大步走进院子,莫书文跟在身后叫道:“爹你没听见吗?

她都没给我买呢,她凭什么不给我买呀?”

“嗯,她会给你买的,明天让她带你去城里,你看上什么买什么。”

莫天哲随口应着,径直走进正屋,果然看到了一套崭新的男装,袋子上还印着百货大楼几个字,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盛苒苒为了讨好自己,还是这么舍得。

他当即将新衣裳换上,走到柜前的镜子里照了照,衣服有点大,裤子有点长,但没事,冷的时候往里面添件秋衣秋裤就合身了。

只是下次要跟盛苒苒好好说一说,把尺寸量好了再买。

“莫老师,大队书记让你去村办广场一趟。”

村头的王婶快步走过来,急道。

莫天哲:“书记有什么指示?”

“那我不知道呢,您自己过去瞧瞧吧,好像是镇上来了什么官儿要给咱们村的人开会。

您快赶紧过去吧,我得通在村里其他人。”

“好,我这就去。”

莫天哲本想把衣服换下来,突然想到今天他被盛苒苒赶出院子,村头村尾议论了一天,便穿着这身新衣裳出了门。

好叫那些人瞧瞧,盛苒苒照旧巴巴的等着嫁给他。

另一边,盛苒苒劝说半天,老村长才答应再给张老四一次机会。

张老四把盛苒苒送出门的时候简直感恩戴德。

盛苒苒压低声音道:“你别忘了我交待你的事情就行。”

“苒妹子放心,不就是到处宣传莫老师和盛柳儿在谈对象嘛,保证完任务!”

盛苒苒:“万一盛柳儿找你麻烦......全是我亲眼所见,和别人无关!”

“我就知道老四哥是个靠谱的人,之前的事我知道那不是你本意,全是盛柳儿的坏主意。”

张老四忙不迭地说:“可不是嘛,我可是被那小贱蹄子坑惨了!”

盛苒苒又叫了几声哥,叫得跟自家亲哥似的,不过一转身,她脸上笑容就消失了。

张老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和盛柳儿狗咬狗去。

几分钟后,盛苒苒哼着歌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自己放在桌上的袋子被人翻过了。

她脸色一变,紧接着便看到了莫天哲扔在长凳上的旧衣服,脸色欻地阴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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