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会写诗?”
柳思思秀眉蹙紧,“他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现在还能作诗?”
“一亭独立波心,烟水苍茫,看雨后晴初,九叠屏张红锦帐。
千载常留胜迹,岁时游赏,问名流学士,几人诗被碧纱笼。”
叶菁菁冷冷看了眼柳思思,随即嗤笑道:“这可是公子那日在花满楼下作出的绝对,在此之前三日都无人能对出,所以公子定不是寻常人,小女子斗胆恳求公子赐诗,百两不够,千两亦可!”
“花满楼?”
柳思思美眸里满是张皇。
“这怎么可能!”
柳思思身为柳家大小姐,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最基本的鉴赏能力也是有的。
这首悬于花满楼上的绝句她有所耳闻,而且方才叶菁菁念出来的对句,对称工整,精妙至极,一定是卓尔不群的人才能对出,根本不可能是秦羽这个傻子!
现在叶菁菁却口口声声称是这个傻子写的,可傻子一夕之间变成天才,这又怎么可能!
“除非……”
这时候,叶菁菁伸手猛地指着秦羽,“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将别人的诗歌拿过来充数,现在还在叶姑娘面前谎称是自己写的!”
“这……”
叶菁菁目光错愕,“那日我就在他旁边,这诗的确是从他口中说出……”
“那又怎么样?”
柳思思冷笑不已,“万一是他早就抄袭的呢!”
“既然叶姑娘求诗,不如我作一首便是。”
秦羽望着柳思思那骄傲如同白天鹅的样子,就很想抽上一巴掌,随即笑眯眯地看向了叶菁菁,“这诗给我五十两银子,只不过要明日此时来取。”
“毕竟我抄袭,需要找人是不是?”
然而叶菁菁却眼前一亮,“既然如此,那菁菁便静候公子佳音。”
她并不相信眼前这人是什么傻子。
万一是藏拙呢!
而且如今她又已是碧玉年华,若真能找到如此良配,这岂不是更好?
“还装?”
柳思思见到叶菁菁转身离去,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秦羽,“来来来!你写你自己名字给我看看!”
“你谁啊?”
秦羽翻了翻白眼,“慢走不送!”
随后,砰地一下关紧了房门!
下一刻。
咔嚓一声!
秦羽直接将柳思思退出门外,然后毫不客气地将房门关闭,就这么将她晾在那里。
“秦羽!”
柳思思咬牙切齿,然后看了看旁边那些战战兢兢的张寒,“你们这一群废物!”
说完这话,柳思思又看向秦羽的院落,“秦羽,你给我等着!”
秦羽站在门后,听着柳思思的声音,不屑地翻了翻白眼,“胸大无脑的女人!”
“你就等着老子打你的脸吧!”
……
“爷爷,我总觉得他并非外界传闻那样是个傻子,当日我在花满楼下,可是真真切切听到他吟出了下半阙诗!”
翌日清晨。
不远处的巷口,叶菁菁秀眉轻蹙,目光看向身边的叶庚华。
叶庚华身为大奉太学宫大祭酒,博学多识,自然见多识广,当即笑道:“我还没说什么,你怎就这般着急为他开脱?”
“我看你这丫头现在是心里有人了,翅膀也硬了,急着从家中飞出去呢!”
“爷爷,你说什么呢!”
叶菁菁俏脸泛红,“我只不过是效仿陛下,爱才惜才罢了,今日我已同他约好取诗,爷爷你不妨同我一起看看。”
“好,那我们便进去吧。”
叶庚华微微颔首,随即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秦羽院落之中。
然而此时秦羽不在院中,唯有干净的庭院中陈设简单干净。
中间的凉亭之中更有墨迹未干,叶菁菁更是眼前一亮,急忙上前,“爷爷,快看!”
“这是……”
叶庚华也是心中好奇,当即看向了石桌上的染墨白纸。
上面字迹铁钩银划,有擎天之势。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叶菁菁读完这一句,顿时感觉到了磅礴大气的黄河之水,如同九天银河坠落,她心中激动万分,当即又念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恢弘的气势下,又有黯然颓废的衰败。
叶庚华也是瞠目结舌,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一行行诗句,震惊不已。
叶菁菁叹息不已。
也许柳家平步青云之时,他也曾过过相当一段好日子,然而随着柳家气运的陨落,他流落到了如此境地,却并不感伤,此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叶菁菁读毕,美目怔愣,显然是被这首诗的豪放气势给镇住了。
诗的篇幅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不凡,如果真是他人代笔,那幕后之人如此才气,在京城这么久,定是无法隐藏住!
叶庚华更是伸手猛地将诗句夺过,随即仰天大笑,“此乃千古绝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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