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意立他为储,几位家世煊赫人品端庄的贵女们任他挑选。
此时他得父皇器重, 正风光得意。
看贵女们,如春日纵马疾驰, 选看长安花一般。
清露恰好背着药箱, 与满头珠翠的贵女们擦肩。
清露半旧的宫装,头上没有一丝装饰,忽然显得灰扑扑, 好似落了一层灰尘。
如今想想, 不是清露蒙尘,是自己轻狂傲慢,好了腿,便丢拐棍。
自己也曾卑劣地求太后恩典, 请来清露为自己看病。
如同珍宝失而复得, 将她死死拥入怀中时。
清露只是任由他抱着, 并没有推开他。
闻着她身上的药香, 裴琅心底慢慢升起一丝希冀时。
而我的手摸过断骨腐肉,守着发热的他熬过无数个日夜。
“空原殿下,可以施针了么?”
夜深露重,孙喜儿抱着拂尘, 倚靠着门打瞌睡。
裴琅灯下读诗, 正念到贺铸的词。
他最不喜欢这首鹧鸪天,像一道不吉的谶语。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 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