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昭奚季长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悍妻:首辅大人苏又撩 番外》,由网络作家“荔枝雪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婆子生气,并不是因为见季长风生气了,而是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孙子,实在太过没出息。季长风那小子都能被她养的那么优秀,怎么偏偏自己的儿孙如此丢人现眼,一个比一个小家子气!季婆子不愿意承认,她根本没管过季长风一丝一毫,正因为如此,季婆子才更不甘心。季婆子黑着脸道:“大江都老大不小了,这兔子腿儿给小虎!”刘氏眸中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虽然出了上次张癞子那事儿,季婆子对她的态度越发恶劣了起来,可只要有小虎这个唯一的亲孙子在,婆婆的心便是永远偏向他们三房的。李氏眼睁睁看着刘氏将兔子腿夹走:“娘……”“闭嘴!你个只会生赔钱货的废物,等你什么时候生出个儿子来,我也给他吃兔子腿儿!”李氏讪讪闭了嘴。季萍萍被骂做赔钱货,满腹火气无处发泄,看着已经走出去...
《农门悍妻:首辅大人苏又撩 番外》精彩片段
季婆子生气,并不是因为见季长风生气了,而是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孙子,实在太过没出息。
季长风那小子都能被她养的那么优秀,怎么偏偏自己的儿孙如此丢人现眼,一个比一个小家子气!
季婆子不愿意承认,她根本没管过季长风一丝一毫,正因为如此,季婆子才更不甘心。
季婆子黑着脸道:“大江都老大不小了,这兔子腿儿给小虎!”
刘氏眸中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虽然出了上次张癞子那事儿,季婆子对她的态度越发恶劣了起来,可只要有小虎这个唯一的亲孙子在,婆婆的心便是永远偏向他们三房的。
李氏眼睁睁看着刘氏将兔子腿夹走:“娘……”
“闭嘴!你个只会生赔钱货的废物,等你什么时候生出个儿子来,我也给他吃兔子腿儿!”
李氏讪讪闭了嘴。
季萍萍被骂做赔钱货,满腹火气无处发泄,看着已经走出去了的季长风,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哥要回房么?这段时日宋昭奚一直住在你房里,要不要我帮忙打扫下?”
宋昭奚看了季萍萍一眼。
她突然想起自己早上锁了季长风的房门,忘记打开了,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季萍萍面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
季长风爱干净,最不喜旁人动他的东西。
宋昭奚来到院子里时,就见季长风背对着她站在房门前,背影高瘦却不单薄,泠泠月光将季长风的身影拉的很长。
宋昭奚不确定他是不是生气了,上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闷闷道:“我没地方住,你房里的东西我都没乱动过,房间也给你打扫干净了。”
季长风没答话,推开房门一看,屋内确实一尘不染,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可有人住过,他就是觉得不舒服,心知季家人还在看,抬步走了进去。
宋昭奚跟了进去,带上了房门。
季萍萍见季长风居然什么也没说,唇畔的笑容逐渐僵硬,大哥这是默认宋昭奚住他房间了?
那,她答应季雪的怎么办……
季长风没想到宋昭奚居然跟了进来,转过头来,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宋昭奚道:“如今我回来了,宋姑娘今晚还准备继续住在我房里?”
一句宋姑娘,便是将二人之间的界限划分清楚了。
季长风语气很平静,那张俊美似谪仙一般的面庞上也不见半分情绪,可宋昭奚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生气了。
宋昭奚试图讲道理:“季长风,我是被你们家抓来给你冲喜的,我没有住的地方,就算住在你房里也不过分吧?你如今病好了,便准备过河拆桥么?”
“冲喜?过河拆桥?”
季长风轻笑了声,漆黑的眸看的宋昭奚有些心虚。
冲喜这种无厘头的事,怕是季家人自己都不信。
季长风淡淡道:“看样子,宋姑娘的脑子还没完全好利索。”
“这便不劳你费心了。”
宋昭奚觉得这人实在讨厌,想着与其直接问他要和离书,倒不如先发制人。
“季长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嫁给你,你呢,只要表现好一点,我便签了和离书。”
季长风眸色清冷的看着她:“原来宋姑娘想同我和离,在下倒是无所谓,可,你会写自己名字么?”
宋昭奚:“……”
季长风又道:“所以我觉得,还是写封休书更方便些,宋姑娘觉得呢?”
宋昭奚有些不可置信:“你要休了我?”
和离顶多算个离婚,单方面被休的话,在这个时代她觉着自己的名声差不多被毁了。
她还怎么去找俏生生的小公子?
女配难道不配拥有爱情么?
宋昭奚看着眼前这个神仙样貌的少年,强压下心头的畏惧。
未来首辅又怎么了,现在还只是个乡下少年,她怕个球?
宋昭奚存心恶心他:“季长风,当初是你们家强硬将我带回来的,难道,你舍不得我了?那我便一辈子赖着你了。”
说完,别别扭扭的冲他抛了个媚眼儿。
季长风身子抖了三抖,神色突然变的有些古怪了起来:“当初的事情你不记得了?你明明可以离开我们家的。”
“什么?”宋昭奚显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心头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季长风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想签和离书可以,两个条件,第一,先将自己的名字练好。”
“这个好说。”宋昭奚见他良心发现了,心中一阵欣喜:“第二条呢?”
季长风突然轻笑了声,将宋昭奚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她:“看宋姑娘表现。”
“……”
宋昭奚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她一向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从来不和小男人家家的一般见识。
宋昭奚换了一副笑脸:“那个,你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好吃的,我花重金买的。”
宋昭奚惦记着自己花了十文钱买的小龙虾,钻进了厨房里。
长兰和长安也来了厨房,宋昭奚一愣:“你们吃饱了?”
季长兰道:“吃不进去,看见他们就倒胃口!娘和爹也出来了,在大哥房里。”
两口子许久未见儿子,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宋昭奚笑笑:“倒胃口就别吃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宋昭奚想到季长风,问道:“对了,我当初被带进你们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额,不好的事情?你大哥当时又是什么反应?”
季长兰闻言一愣,和季长风方才一样,古怪的看了宋昭奚一眼:“嫂嫂,你忘了?”
“什么?”
季长兰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你刚来我家时,虽然奶奶说是给大哥冲喜的,可家里没有人敢勉强大哥,大哥说,他不需要人冲什么喜,让你离开来着。”
宋昭奚心头那股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那,我是怎么留下来的?”
一旁的长安举起小手,奶声奶气道:“这个我知道,嫂嫂你见到大哥哥第一眼,口水就流到了地上,然后直接扑到了大哥身上死赖着不下来,说要给他生娃娃,奶奶就高兴的把你留下啦。”
宋昭奚:“……”
宋昭奚看了看自己这狼狈的一身,确实像个叫花子,耐着性子道:“我这两颗灵芝一颗八两,不要算了!”
“我要。”
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是铺子里的一位男客,男子看起来十七八的模样,一身月白色公子袍,手持长扇,眉眼清隽,此刻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意,铺子中的女客不由得染红了脸。
男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眸落在了宋昭奚手中的灵芝上,笑道:“小妹妹,这灵芝卖给我可好?”
掌柜的脸色一变:“这位公子,这灵芝是卖给我们药铺的,小姑娘,八两银子一颗我要了,二颗给你十六两!”
宋昭奚见状,暗道早知道将价格开高些好了。
不想那位年轻的公子笑道:“十五两两银子一颗。”
掌柜的瞬间不出声了,一副看冤大头的眼神看着男人。
宋昭奚对眼前这帅哥的态度瞬间改观,倒也没坑他,坦然道:“这位公子,十五两银子一颗价格太高了。”
“不贵。”男人声音温和:“小丫头,拿着吧,就当哥哥给你买糖吃的。”
宋昭奚:“……”
眼前这男人看起来也不像傻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急需这灵芝,要么,他有其他门路高价出手转卖。
一颗十五两,两颗便是三十两银子,足够解决她眼下的窘境。
宋昭奚短暂的犹豫了下,当即将灵芝给了他,男人身后的小厮掏出三十两银子给了宋昭奚。
宋昭奚走后,小厮不解道:“公子,这灵芝有那么值钱么?”
少年轻笑了声,小厮想到了什么,暗道自家公子真是奸诈,连小叫花子都坑。
叫花子宋昭奚拿了银子,先找了家布庄,庄子里各种料子琳琅满目,宋昭奚脑中已经浮现出了许多种漂亮衣裳的款式,奈何囊中羞涩。
选了半天,宋昭奚扯了几匹细棉料子,准备回去给自己和长兰长安做身新衣裳。
选完布料后,宋昭奚又询问了绸缎的价格,一匹便要十两银子。
宋昭奚一咬牙,花了二两五钱,扯了十尺绸缎,准备回去后做点小东西拿来卖。
从布庄出来,宋昭奚便花了三两多银子去,虽然心疼,可是想要赚钱必须要先投入,像姚氏那样紧巴巴的过日子,做些粗布料子的绣活儿,一辈子也见不到几个钱。
买完布料后,宋昭奚又来到了米面铺。
大米五文一斤,糯米八文,白面三文,宋昭奚抠着指头算着银子,一样各自买了些。准备去集上鱼肉之类,回去后好好打打牙祭。
途经胭脂水粉铺子时,踟躇了片刻,到底没舍得进去。
原主的皮肤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外加营养不良,蜡黄干瘦的,想要养好,少不得花许多银钱。
今日虽然发了笔横财,可在这个世界找到长久赚钱的法子前,宋昭奚不敢胡乱挥霍。
来到东街集上,宋昭奚买完食材和生活必须的用品后,准备给两个孩子买点零嘴儿,这个时代没有太多零食,看着也大多没什么食欲,宋昭奚来到水果摊前,买了兜便宜的山楂,一包冰糖,准备回去做糖葫芦。
一翻下来,身上还剩二十五两六钱,宋昭奚将剩下的银子小心翼翼的揣了起来,找到了姚氏。
姚氏的筐子没卖几个,正愁着接下来家中日子怎么过,见宋昭奚身后的大包小包,震惊道:“这都是你买的?你哪来的银子?”
“运气好,在山上挖到了两颗灵芝,这个月咱们不愁吃的了,回去后再给长兰长安做身新衣裳。”
姚氏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怎么能花你的钱呢?”
虽然傻子名义上是季长风的媳妇儿,可姚氏并没有真的将她当成过家人,长风各方面那么优秀,不大可能和这没家没口的姑娘过一辈子。
没穿成女主剧本的宋昭奚也没想过在季家常住,闻言笑道:“我这算是发了笔横财,您也不用和我客气,就当付给你们家暂住费了。”
宋昭奚话音刚落,就听两名路过的人闲话道:“听说了么,城南孙老爷家高价收的野生灵芝王找着了,一颗给了一百两两银子的天价呢,这下孙老夫人有救了。”
“谁运气那么好啊?”
“就是那位终日一身月白衣,城中第一奸商苏慕卿啊。”
宋昭奚:“……”
宋昭奚的脸色有些难看,姚氏担心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宋昭奚勉强扯出一抹笑道:“季伯母,咱们租辆牛车回去吧,我买的东西太多了。”
“……”
原来那人便是苏慕卿,书中为了女主,和季长风不死不休的大反派。
活该他抢不到女主!
孙府,正堂中,一个干瘦却看起来格外精明的的老人看着走进来的少年,笑道:“长风来了,快坐。”
“孙大人。”
二人寒暄了几句,被唤作孙大人的男人递给了季长风一个名单,阴邪的笑道:“明年就秋闱了,名单这几人对你有威胁,他们成绩自然是比不得你的,可家中大多有些权势。我能帮你处理的都处理掉了,其中有二人也是我们的人,你们公平竞争。剩下一个人,是你们学堂的……”
季长风看了名单上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县令之子,钟严。
“您让我解决掉他?”
“这也是对你的考验,正好看看你的功夫如何了。若是这点麻烦也处理不了,日后也没有为老夫办事的资格了,你又知道老夫这么多秘密,老夫只好杀了你,重新培养新的得力之人。”
“您放心。”季长风垂眸,遮盖住了眸底的不屑:“一定让您满意!”
老者这才展颜:“老夫信你,说吧,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季长风开门见山:“我需要一笔钱。”
老者一愣,随后大笑出声,连忙让下人取了一千两的银票交给了季长风。
“只要银钱?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用不用让人挑几个可心的美人给你?”
自从两年前乡试后,他命人留意了季长风很久,将人抓来收为己用后,给他银钱,美人,季长风都不要。
原本他还担心,这个少年心性如此坚定,不好拿捏。如今看来,还是太年轻,终究受不住诱惑啊……
季长风笑着婉拒后,拿了银子离开了孙府,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有些刺眼,季长风双眸微微眯起。
孙太傅,皇后外戚,京中太子的心腹,不知为何被贬回乡。
朝中官员是谁的人,陛下心中明镜儿似的,孙大人居然准备从可能入仕出身干净的寒门子弟中挑人栽培上去替太子效命。
孙家在京中势力有多牢固,他为何对太子尽心至此,还不是如今的季长风能打探到的。
他唯一确定的是,如今要么步步高升,帮孙太傅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要么失败了,放弃这条路,可无论是哪条,结果只有一个,死!
当初被这些人盯上,他便没得选,只能与虎谋皮。
那又如何?他的出身,孙太傅确实能给他解决掉不少麻烦。
季长风自怀中掏出那张千两银票,视若无物,眸中划过一抹对权利的追逐与渴求。
老东西太狡诈了,不装装样子他永远不会安心。
金钱,女人,都不是他需要的。
与其庸碌无为的活一辈子,虎口逃生,貌似也挺有意思的。
再次抬眼,季长风收了眸中的疯狂,又恢复了平日里沉稳儒雅的清俊模样。
-
宋昭奚吃饱后,牵着老黄牛来到了城中最大的布庄,花琅阁。
伙计见她穿着寒酸,态度冷漠:“姑娘来买布?我们家的布价钱可不便宜。”
“你们家卖扇子么?我这做了个,想问问你们家收不收。”
听宋昭奚是来卖东西的,伙计干脆连样子都懒得装,轻鄙道:“收倒是收,不过这要问问我们掌柜,姑娘且等等吧。”
说罢,不再理她,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宋昭奚自己在铺子里转了转,花琅阁除了卖布匹,成衣外,还卖绢帕,折扇,流苏之类的小玩意儿,无一不精美,只是价格贵的吓人,颇有些店大宰客的意思。
来时宋昭奚打听过,花琅阁几乎垄断了城中大半布匹生意,若是这掌柜看上了她做的东西,日后可以有更多的合作往来。
“喂!你不买就别瞎转了,小心碰脏了我店里的布,你可赔不起!”
伙计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宋昭奚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今日的目的,坐在了一旁的软凳上,等掌柜的。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
宋昭奚起身,好脾气的问那伙计道:“请问你们掌柜什么时候能见客?”
伙计此时正忙,闻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我怎么知道,我们店里今日来了贵客,掌柜的招待着呢,你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滚远点,去去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宋昭奚冷笑了声:“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你说什么?”伙计怒目圆瞪:“你是哪来的叫花子,找死是不是?赶紧滚!”
说罢,准备伸手推宋昭奚,却被宋昭奚握住了手腕,一捏,那伙计惨叫出声。
宋昭奚陡然提高了声音:“诸位看看,花琅阁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常言道进门是客,原来穷人便不配进你们这铺子的门了!”
伙计面色涨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外面的动静惊扰了内阁中的人,门帘掀开,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姑娘,正是这家花琅阁昔日掌柜的女儿,也是如今的掌柜,阮红霜。
“你是什么人,敢在我店里闹事?”
“是您店中的伙计辱客在先,许多人都看见了。”
阮红霜看了眼内阁的方向,显然懒得同眼前这个穿着寒酸的客人计较,解释道:“今日县令大人的千金来到小店,伙计许是怕有不懂事的人闹事,惊扰了钟小姐,这才态度差了些。”
店中客人闻言,瞬间噤声了,生怕惊扰到内阁中的贵人,却又忍不住心道花琅阁的掌柜真了不起,居然能和县令大人家的千金相谈甚欢。
阮红霜眸中浮现出一抹骄傲,她虽是商人,却是城中最大的商人,搬出县令之女来,谁敢在她地盘儿闹事?
阮红霜赶流浪狗一般对着宋昭奚摆摆手:“我们也不同你一般见识,姑娘还是赶紧走吧。”
“……”
宋昭奚笑道:“原来县令千金这么大的排场,一来我们都不许说话了。”
阮红霜脸色一变:“你不要胡说八道,钟小姐才不是这种人!”
“那便是你狗仗人势,借着同县令千金交好,欺压我们这些客人了?甚至不顾阮小姐的名声!”宋昭奚咄咄逼人,将阮红霜说的面色惨白。
“我知道了,日后绝不会踏入你们花琅阁半步!”
宋昭奚转身离开了花琅阁。
今日阁中客人众多,你一言我一语将今日发生之事说出去,足够败坏花琅阁名声。
宋昭奚心里的气儿顺了顺,看着手中的团扇却又发了愁。
还是换一家试试看吧!唉!
季长风看着她,狭长的眸中若有所思。
季长风不信,单凭他一个条件,宋昭奚便愿意留在季家这乌烟瘴气的家里,凭她的头脑和本事,离了季家明明可以过的更好。
除非,她笃定她能在自己这里捞着什么好处,或者像季婆子那样,幻想着他日后飞黄腾达,找个靠山?
不,宋昭奚给人的感觉比季婆子更笃定!
仿佛他就是个很值得托付的靠山。
季长风觉得有些好笑。
他哪日会死在那些人手里都未可知,居然会有人在他身上赌什么。
宋昭奚被季长风打量的有些不自在。
眼前少年眸色漆黑,仿若一汪深潭,能轻易将人看透。
宋昭奚同他对视了片刻,便移开了目光。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这小圆子是我给长安吃的,你这做大哥的,让不让他吃我就管不着了,我自己再去做份。”
宋昭奚说罢,连忙去了厨房。
身后,传来季长风的轻笑声。
仿佛在笑她自作聪明,不自量力。
宋昭奚来到厨房后,呼出口长气。
季长风的目光看人时,总是仿佛能洞悉秋毫般,令人无所遁形。
她觉得自己想抱大腿的心思表现的没那么明显,季长风却仿佛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明明他才十五岁!他日不知会长成什么样子,她这点小把戏,大概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宋昭奚心想,自己试图抱大腿的行为是不是在班门弄斧。
还是找机会试探他一下吧,唉!
煮完红糖小圆子后,宋昭奚担心打扰到兄弟俩温书,抱着衣裳来到了季元川夫妇的屋中。
哪怕如今不用下地干活儿了,季元川和姚氏也都是闲不住的性子,季元川继续去帮周家盖房子,姚氏则上山采蘑菇去了。
屋里只剩季长兰一人,见她来了,小姑娘笑的开心:“嫂嫂要来做衣裳么?”
“嗯。”
季长兰连忙道:“我能帮你什么么?我针线活儿做的也不错的,衣裳,鞋子,我都会做。”
宋昭奚见她闲着无聊,可做给钟离的衣裳鞋子又不敢给季长兰做。
宋昭奚想了想,又回房取了匹月白色的料子来。
她在云娘铺子里买回不少布料来备用,眼前这匹月白色的布料是上好的浮光锦,触手柔滑,其上仿佛有浮光闪烁,不仔细看却又看不出来。
这料子做一件成衣绰绰有余,可这颜色一般人又撑不起来,便始终搁置着。
眼下宋昭奚想用其给季长风做身公子袍,穿在他身上一定好看极了。
季长兰没想到宋昭奚会拿来这么好的一匹布料,犹豫道:“嫂嫂,这么好的料子你想用来做什么?我怕给你弄坏了……”
“你知道季长风的衣裳,是什么尺寸么?”
季长兰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嫂嫂这是要给大哥做衣裳了,笑道:“我自然知道,不过,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大哥,大哥若是知道嫂嫂要给他做衣裳,一定会很感动的。”
宋昭奚:“……”
她并不需要季长风感动,就这么去问,岂非显得更刻意了。
“我画出来,你照着裁就好。”
季长兰笑道:“我知道了,嫂嫂是想给大哥惊喜吧?嫂嫂,你对我大哥,挺上心的……”
宋昭奚笑笑,她知道季长兰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他对季长风是上心,可却不是季长兰想的那种意思。
宋昭奚做什么事都目的性极明确,哪怕是抱大腿这种事,不能太明显,而是要润物细无声的,让他将自己当做朋友,亲人。
若她没记错书中季长风的性子,只要大腿抱成功了,她余生哪怕不努力,也能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了。
至于季长风那里,猜到了便猜到了,他还能恩将仇报不成?
宋昭奚很快便在布料上绘制出了公子袍最常见的款式,广袖长衫,到时候再用针线绣上些卷云纹,穿在季长风身上,一定很好看。
做完这一切后,季长兰便将衣料平铺开来,按照宋昭奚绘制的图样,小心翼翼的裁剪了起来。
接下来一段时日,宋昭奚便有意的同季长风保持距离,哪怕多数时候二人同处一个房间内,也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季家人也不大敢招惹季长风和宋昭奚,安分的很,就连刘氏那里也没了什么动静。
没过几日,家中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原来是刘氏见季长风不肯教季小虎念书,一气之下竟真的将娘家那位考中童生的侄子请来了。
刘氏的侄子名叫丁子俊,模样白净,年过二十,只是眉眼间总是透着股若有似无的傲气。
刘氏骄傲的在院子里大嗓门的同季家人介绍着自己这位侄子:“这是我侄子,十四岁便考中童生,是我娘家那边的神童,让他来教小虎念书,不见得就比某些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人教的差!”
宋昭奚站在窗前,收回目光。
心说十四岁考中童生,这看着都二十好几了,竟还是童生。
丁子俊不知道自己被人鄙视了,负手立在季家院子里,目光漠然的扫了季婆子等人一眼,嗤了声,显然不愿意和这些土球子打交道。
尤其是二房那个长了张猪脸,一脸崇拜看着他的丑八怪,恶心死了!
他可是读书人,要不是娘让他来多和季长风多相处下,他才不稀罕来穷酸的季家。
一股子猪圈味儿,有辱斯文!
“姨母,季大哥呢?”
“他啊,在屋里温书呢吧。”
见季长风居然不出来迎接自己,丁子俊有些不满道:“子曾经曰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亏着季大哥还是个秀才,这便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么!”
屋内,宋昭奚看了还在温书的季长风一眼。
季家隔音效果并不好,丁子俊的话他肯定听到了。
“你不出去迎迎他?”
季长风:“他不配。”
宋昭奚:“……”
季长风平时面对村里人时,态度都极和善,从未这般失礼过,看样子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位丁童生。
宋昭奚也不大喜欢,便不再多言了。
她和季长风这几日始终没什么话说,也不知道他疑心消了没……
屋外,传来丁子俊不满的声音:“算了,有些人仗着读过几本书,眼高于顶,失了礼数,我也懒得同这种人一般见识,三伯母,我住哪?”
刘氏连忙道:“你和小虎住一间,你来时屋子早就打扫干净了,小虎要是调皮捣蛋,你尽管教训他。”
“什么?你请我来教小虎念书,居然要我和他住在一起?”丁子俊觉得季家人属实怠慢了他这位“读书人”,瞬间怒不可遏。
刘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她费力将丁子俊请来,一是为了教小虎念书,二来也是为了灭灭季长风的气焰!告诉大房,她家小虎不缺人教。
却没想到这丁子俊比季长风狂多了,这么难伺候!
眼下,刘氏也只能好脾气的陪着笑脸道:“你也看见了,我们家就这么两间屋子,你就将就下……”
丁子俊被气笑了:“姨母,我看书时不习惯旁人在一边打扰,在家时可从没和旁人挤过一间屋子,还单独有间书房,你们家便这么对待读书人的,简直是有辱斯文!”
刘氏见他睁眼说瞎话,气的不轻,丁家这些年为了供丁子俊念书,家底儿都败光了,日子明明过的比季家还不如!
一旁,季婆子等人面面相觑,要不是碍于这是刘氏娘家人,还是个读书人,季婆子这暴脾气,早就拿着扫把将这人赶走了。
刘氏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小虎这几日暂时和我们住在一起,房间空出来给你。”
丁子俊这才勉强满意。
季家人为了迎接他,早早便做好了晚饭。
只是自从出了上次那事后,季元川说什么也不肯将打到的猎物给季婆子了,加之这几日季元川始终在帮周家的忙,也没打到什么猎物,饭桌上连点荤腥都没有,放眼望去全是素菜。
丁子俊险些直接掀桌子走人,可是当他注意到季长风以及大房其他人也没在餐桌上,没忍住问道:“季长风呢?”
刘氏解释道:“我家厨房是分开用的,大房的饭是他们单独做,单独吃的。”
季家的情况丁子俊多少了解一些,也知道大房并非季婆子亲生,想来颇受冷落。
那位十里八村都小有名气的秀才,平日里日子想来不好过,说不定吃些残羹冷炙。
思及此,丁子俊心里莫名痛快了几分,看着寒酸的季家,也不指望太多了。
就在丁子俊吃着白面馒头,就着凉拌野菜时,鼻尖嗅到一阵肉香气,不似寻常人家做的肉,带着股难以言喻的的鲜美味道。
“这肉味儿哪来的?”
刘氏闻言,翻了个白眼儿,解释道:“季长风命好,娶了个能赚钱会做饭的媳妇儿,炖炖有肉吃。”
丁子俊闻言,眸中划过一抹嫉妒。
家中为了供他念书,欠了一屁股债,导致他如今二十好几了,还没娶到媳妇儿。
季长风小小年纪娶亲了不说,居然娶到了这么能干的媳妇儿。
丁子俊嗤了声:“说难听些,不就是吃软饭么。堂堂季秀才,居然会吃软饭。”
一旁的季萍萍痴迷的看着丁子俊,闻言连忙附和道:“我大哥和丁大哥你自然是没的比的。你若是想吃肉,我去帮你去大房弄点来。”
已经大半年没吃过肉的丁子俊被小厨房内传出的味道馋的口水泛滥,原本是想找机会同季长风套套近乎,去蹭口肉吃。
季萍萍这刻意的讨好,却莫名打击到了他读书人的尊严。
丁子俊冷笑道:“不过是肉罢了,我在家中一日三顿,早就不稀罕了,来你们家吃点清淡的也好。”
季萍萍闻言,眸中崇拜之情更甚。
看样子丁子俊不仅读书识字,家境也很优越,若自己能嫁给他的话。
季萍萍的目光看的丁子俊有些反胃,勉强对付了两口,便出了堂屋,准备回房歇着去。
“子俊,你什么时候教我们家小虎念书啊?”
“我累了,明日再说吧。”
丁子俊来到院子里时,却恰好撞见了宋昭奚,二人皆是一愣。
丁子俊猜到眼前这人便是季长风的内人,目光挑剔的将宋昭奚打量了个遍。
样貌还说的过去,可是长的又矮又瘦,身材像个洗衣板。
也不过如此……
宋昭奚不知道丁子俊在看什么,出于礼貌,同他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回房了。
回到房间后,宋昭奚没忍住,同季长风道:“那个丁子俊有点奇怪。”
“怎么了?”
“方才看我时,眼神怪怪的。你以前没的罪过他吧?”
季长风淡淡道:“或许吧,忘了。”
宋昭奚:“……”
季长风和丁子俊之间并无交集,倒是从旁人口中听到过此人。
这十里八村之间,但凡出了个读书人,总是会被传开了的,有心者还会背地里嚼舌根,拿二人做对比,想来丁子俊也是听过他的名号的。
季长风对这些事一向不甚在意,同宋昭奚道:“你日后还是离此人远些的好。”
说罢,便继续埋头进书本中,不理会宋昭奚了。
宋昭奚:“……”
这几日二人始终如此,宋昭奚同他说话,他便回他。偶尔也会主动帮她做点事情,但也不过是出于表面,没有半分真正家人有的那种亲厚。
似乎也不在乎宋昭奚是否疏远他。
想想也是,她不过是个名义上占着他妻子身份的外人,她对他态度如何,于季长风而言,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他这样,宋昭奚反而放心下来了,她就喜欢季长风这种一是一,二是二,绝不拖泥带水的性子。
合则两利,利尽而散。
日后也免了太多不必要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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