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年。
那我也便掂量着,说了几句婉转的措辞。
大意就是——你放屁,皇帝老儿就是天天熬夜看奏折才一天不如一天的,休想诓骗你老娘我,老娘早就想去寺里吃斋念佛了,好不容易熬到这天,你却跟我这四五十的妙龄少女说什么颐养天年?
最后自是没留住我,想来我也是有几分辩才的。
走之前,我去了皇陵,可我不是去看那个新亡的皇帝,我是去看嫡姐你的。
你知道吗?
孩子们也曾问过我,他们的生母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我只告诉了他们从前的你。
时间久了,那些我们一同进宫的日子,短短三四年间的光阴,在我记忆中竟模糊不清。
嫡姐,我做继后太久了,再没和家里谁人见过,只是岁月间隐隐听得几句通传,说着母亲去世了,姨娘去世了,父亲后来也去世了。
后来的日子里,我想起姨娘的教导,疑心是不是母亲在宅院中另有隐言,不然怎么就你一位嫡出的子嗣,让我再没个姐妹可陪。
可那都过去了,嫡姐,那都过去了。
我从前总是觉得,姨娘傻乎乎的,可不知何时起,我也成了姨娘那样的人,对你的事,不曾反驳,却也不再认同了。
嫡姐,来世我们再做一对姐妹吧,那时你再送我的绒花,不必拿自己做幌子,就真真切切地送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