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苏霁盯着导航地图上那个被标红的终点,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苦涩。
车载广播正在播报台风预警,女主播甜美的声音与雨点击打车顶的闷响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
雾隐镇的界碑从雨幕中浮现时,仪表盘显示下午三点十七分。
本该是日头最盛的时刻,天空却阴沉得像是被泼了墨。
苏霁摇下车窗,潮湿的空气裹着腐烂的水藻味涌进来,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同样阴郁的午后。
后视镜里,镇口的歪脖子柳树下闪过一抹青白。
苏霁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积水的柏油路上发出刺耳呻吟。
雨刮器扫过右半扇玻璃的瞬间,她看清那是个穿着藏蓝雨衣的人影,宽大的兜帽遮住整张脸,右手握着串青铜铃铛。
铃铛声穿透雨幕撞进耳膜,像有人用指甲刮擦头骨。
苏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二十年前的雨夜里,母亲就是从镇医院三楼坠下,摔在那丛开得正艳的夹竹桃上。
手机突然在副驾驶座炸响,苏霁手一抖,保温杯滚落脚边。
来电显示是市刑侦支队的郑警官,她昨天刚通过线人搭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