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一个孤女罢了。
郁星驰猜对了。
纪清雪这句话，没有奏效，她还是依然留在他的身边，第二日，纪清雪来请罪，郁星驰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了她。
纪清雪，不会离开他，永远也不会。
无论她作出一副什么样子，无论她表现的多么痛苦，她只是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无可指摘的地方。
郁星驰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仍然觉得，只要他愿意纡尊降贵的同纪清雪说几句好话。
纪清雪便会如往常一般转过身来。
可是纪清雪从那日起，便清醒了过来，她明白，郁星驰是真的不在意她，连一个小手指的关心都难以施舍，爱是很难求的。
于是她不再用自己的真心了。她又装出一分笑脸，还是跟在郁星驰的身边。
直到她终于满身伤痕地离开了穿云宗。
她再也没有顾忌，再见到郁星驰，她只会比当时的他厌恶自己，更厌恶他。
郁星驰神色渐渐柔软了下来，他放缓了语调，不在意她让自己滚开，从怀中取出丹药，递在她的手中。
“清雪……师尊从前，从前错了……”
郁星驰说他错了。
纪清雪终于肯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她的声音寒凉如雪，只是带着淡淡的冷意：“师尊……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纪清雪接过丹药，她笑着道：“师尊你知道为何你会如此前倨后恭么？”
郁星驰没有说话，他对他如今这番模样自然是有预料的，他紧紧抿唇，沉默地看着清雪。
清雪从丹药瓶子里倒出丹药，那些浑圆莹白的驻颜丹一颗一颗掉进泥土里。
“师尊从前对我没有一分怜惜……是因为那时候的师尊觉得，我不配。”
郁星驰可以说很多很多的话，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郁星驰想辩解，可是一句辩解的话他都说不出。
是真的，纪清雪心里想，当时的他便觉得自己是不配的吧。
甚至于他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自己。
人真是奇怪，往往只有真心会被弃若敝履。等到真的失去了，又追悔莫及。
“师尊，请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纪清雪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把装丹药的瓶子也丢在地上。
“师尊从前轻视、苛待、侮辱、伤害我。师尊以为，清雪还会和从前一样吗？师尊……郁星驰，离开穿云峰，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清雪……我没有，我没有要伤害你……”
郁星驰神色松动，他说：“清雪，你跟我回去，从此以后，我必不会再让受到一分委屈。”
纪清雪听到他说这些话，眉头登时蹙了起来。
郁星驰说，他没有要伤害她。
这是回她当日那句话吧。
那时她被痛苦包围，说出了第一句真心话，她祈求他：“师尊，请你不要再伤害我。”
可换回的只是他变本加厉的嘲弄。
她那时候是真的，真的没有一丝办法了。在面对他的伤害，她也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祈求。
可是郁星驰又做了什么呢。
郁星驰走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很低：“对不起。”
纪清雪猛然甩开他的手，反手一巴掌抽在郁星驰的脸上。
“啪”地一声响动，纪清雪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把郁星驰的脸一巴掌扇歪了过去。
他头上的玉冠歪斜，转头来看纪清雪，一双傲慢的眼里全是愕然。
他白皙的脸上是明晃晃的红色指头印，他抬手扶起玉冠，脸上神色阴沉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