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下腰间蹀躞带抛向横梁,七枚金铃铛在烟雾中叮当作响:“乾位生门,震位死路!”
混乱中裴玄镜瞥见铜人模型腹部的暗格弹开,半枚青铜钥匙正卡在脾俞穴位置。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桩毒杀案,死者指甲里同样嵌着这种西域精钢所制的钥匙齿痕。
“接着!”
李未央甩来的香盒里跳出只红眼白貂,畜生叼起染毒的竹简窜上房梁。
少女指尖亮出三根银针,针尾赫然刻着太医署的龟钮纹:“酉时三刻你在西市药铺买了二两砒霜,真当波斯商队的驼铃能盖过刑部暗桩的眼线?”
铜人模型的百会穴突然射出银丝,将欲逃的县尉捆成蚕茧。
裴玄镜扯开其袖口,小臂上金刚杵刺青与尸体掌印完全吻合,但县尉喉头鼓动的频率让他瞳孔骤缩——这是突厥死士咬破毒囊前的征兆。
“晚了。”
李未央异色瞳孔映出县尉嘴角黑血,突然将香粉拍进他鼻腔:“迦楼罗香能暂封七窍,够你说三个字的时间。”
“寒...门...阁...”县尉头颅颓然垂下。
裴玄镜的铜人却在此刻发出蜂鸣,天枢穴银针指向东北角《论语》书架,那里某卷竹简的编绳正渗出暗红——竟是混着人血的朱砂。
李未央忽然撕开襦裙下摆,内衬绣着三百个考生姓名,每个名字都对应具针灸铜人的穴位:“三日前平康坊起火,这些人的户贯文牒全成了灰烬。”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裴玄镜掌心,“裴大人当真不知,当年江南道科举的‘通榜’名单就藏在...”更鼓声穿透窗纸,书架突然开始平移。
裴玄镜抱住少女滚向立柱后方,二十排楠木架如同活过来的棋局般重组,拼出个巨大的“赝”字。
某格暗柜轰然洞开,里面蜷缩着具白骨,颅骨天灵盖刻着与铜簪相同的朱雀纹。
“五年前失踪的国子监司业!”
裴玄镜的铜人模型突然自动拆解,三百根银针在青砖上铺出长安里坊图,朱雀大街的位置正插着那枚带毒的铜簪。
裴玄镜的指尖在铜人足三里穴轻叩三下,三百根银针突然悬浮半空,在月光下织成《贞观刑统》的星宿图。
他抓起李未央的蹀躞带金铃,将其中一枚嵌入铜人涌泉穴,整个藏书阁的地砖竟开始浮现血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