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严锦宁司徒铭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命帝妃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蔷薇初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回京的路上,遇上山石滑落,葬于泥石流之下,连尸骨都难寻觅。看着昏昏沉沉的天色,严锦宁不由的就湿了眼眶。“你一个人住在庄子上,我留在这里,诸多不便,你放心……”司徒渊看着渐晚的天色,轻声劝她。“我不放心。”严锦宁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他撑伞的手,“总之——你别走了。”她还在病中,手掌还带着高烧的余温,烙印在皮肤上,又似是顷刻就暖在了心里。司徒渊的心跳猛地一滞,手指不禁便多了几分僵硬。严锦宁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觉自己失态,烫了一样赶紧撤手,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她垂了眼睛,不叫他看到自己眼中慌乱,只轻声的道:“我怕晚上打雷,你在外院住着吧,我——”她不能告诉他,她怕极了他会一去不回,也怕极了噩梦重现,这一走,就又再成了一次决绝的永别。马上就...
《天命帝妃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他回京的路上,遇上山石滑落,葬于泥石流之下,连尸骨都难寻觅。
看着昏昏沉沉的天色,严锦宁不由的就湿了眼眶。
“你一个人住在庄子上,我留在这里,诸多不便,你放心……”司徒渊看着渐晚的天色,轻声劝她。
“我不放心。”严锦宁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他撑伞的手,“总之——你别走了。”
她还在病中,手掌还带着高烧的余温,烙印在皮肤上,又似是顷刻就暖在了心里。
司徒渊的心跳猛地一滞,手指不禁便多了几分僵硬。
严锦宁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觉自己失态,烫了一样赶紧撤手,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她垂了眼睛,不叫他看到自己眼中慌乱,只轻声的道:“我怕晚上打雷,你在外院住着吧,我——”
她不能告诉他,她怕极了他会一去不回,也怕极了噩梦重现,这一走,就又再成了一次决绝的永别。
马上就要入冬,这个时候,即使下雨也极少会有雷电了。
司徒渊见她是真的神情恐惧,便就皱了眉头。
闫宁见他动容,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一步上前,“殿——”
司徒渊不动声色的一个眼波横过去,阻了他,只对严锦宁点头道:“那好吧,我就在外院的书房住一晚,等明日你的烧完全退了我再走,这样也更放心些。”
严锦宁如释重负,微微点头。
“小姐。”玲珑这会儿也撑了伞从屋子里奔出来,一面忍不住责备道:“小姐您都还在病中呢,怎么能淋雨,快跟奴婢进去吧。”
司徒渊将她送至玲珑的伞下,严锦宁转而对拧眉愣在旁边的刘妈妈道:“妈妈,天晚了,夜路难行,只能委屈七殿下在咱们庄子上将就一晚了。你去前院把屋子收拾出来,给殿下住吧。”
虽然前后两个院子隔着一道门,可这庄子上没有长辈,刘妈妈便有些犹豫,“这——”
“快去吧。”严锦宁却容不得她多说,转身就匆匆进了屋子。
司徒渊的身份贵重,刘妈妈不敢怠慢,虽然心里不赞成,也还是应诺去了外院收拾。
以前严锦宁身体好时,每日都过去读书写字,那屋子也不需要特别打扫,刘妈妈只带人把床帐被褥换了,又让厨房送了晚膳过去。
待到传膳的婆子退了出去,闫宁从外面进来,却见司徒渊正负手站在窗子前面,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出神。
他的神情冷淡,当中却又隐约透出几分凝重。
闫宁很少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走过去道:“主子,今晚……您真的……”
不走了吗?
司徒渊面上没什么表情,闫宁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难道是二小姐她察觉到了什么吗?”
可是,这又怎么会呢?
*
后院厢房。
严锦宁坐在榻上,将辛苦的药汁一丝不苟的一口口咽下。
刘妈妈坐在她对面的绣墩上,接过药碗放在桌上,赶忙又递了漱口水过去,这才有些不满道:“小姐,虽然七殿下过来探望是一番好意,可是这大晚上的将他留宿在此,终究是不妥的。”
“外面的雨都下了整一天了,殿下他身份贵重,万一让他冒雨回去,路上有个什么闪失的,不还是咱们侯府的责任吗?”严锦宁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只当听不懂她的意思,“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唉!”刘妈妈只是叹气。
严锦宁眨眨眼,目光纯粹,“横竖殿下只是在外院住着,你去交代下头的人一声,回头让他们别乱传话也就是了。”
“也只能是这样了。”刘妈妈看她一眼,端了桌上的空药碗,转身先出了屋子。
“小姐放心吧,下头的丫鬟婆子们不会乱传话的,您的身子又不好,先歇了?”玲珑铺好了床,走过来扶她。
“好!”
玲珑扶着她上床躺下,也就退下了。
待到房门合上,严锦宁却又爬了起来,屋子里没有点灯,她也不动,只抱了膝盖,歪着脑袋枕在膝头安静的听雨。
她不去深究到底之前那惨烈的种种是她做的噩梦还是眼前的这一切才是臆想出来的幻觉,只是无比庆幸——
他还在!
无关风月也无关男女之情,只因为,他还安好!
这场雨也只下到后半夜便就停了,秋风飒爽,吹了半宿,次日起来,院里青石上面的水渍就先干了一半。
“小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玲珑从院外端了洗脸水进来,见到严锦宁正站在廊下,就赶紧快步走过来,放下脸盆,又试了她额头温度,这才如释重负,“已经不烫了,一会儿用完早膳,奴婢再叫齐大夫来给您瞧瞧。”
“嗯!”严锦宁笑笑,由她伺候着梳洗更衣。
都打点妥当了,见着早膳的时辰未到,她便说道:“这半个月就关在屋子里养病了,今儿个天气不错,我先去前面的花园里走走。”
玲珑见她的精神好,就没拦着,取了披风给她披上。
主仆两个沿着花园小径一路赏景一路前行,越过一片花圃,就瞧见前面的空地上,一袭青衫磊落的少年正在肆意舞剑。
阳光洒下,随着他凌空而起的身姿和挽起的剑花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美人如斯,玲珑从旁看的已经痴了。
严锦宁的唇角弯起一个笑容,不经意的一回头,却见庄子上负责采买的老家人从旁经过。
“梁伯!”严锦宁叫住了他,“你今日是要进城吗?”
“是啊!”梁伯是个慈祥的老者,笑眯眯的走过来行了礼,“本来昨天就该去了,可是被雨水给阻了,要进城去买些米粮。”
“哦!”严锦宁淡淡点头,“才下了雨,也不知道路上好不好走?”
“都好都好!”梁伯笑道:“老奴已经跟隔壁庄子上的人家打听过了,他家有人一大早刚从京城过来,说是路上平稳,没事的。”
外院的小厮催促,梁伯就急匆匆的走了。
路上平稳?全无阻碍?那前世时候的那一场意外又要怎么解释?
严锦宁盯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笑意却一点一点慢慢冷了下来。
目送了梁伯离开,严锦宁不由的失神。
旁边的玲珑却是骤然一惊,低呼道:“见过七殿下!”
严锦宁下意识的转身,司徒渊已经提着长剑走了过来。
“是我打扰你了吗?”严锦宁道,微微牵动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没有!”司徒渊拿起放在旁边石桌上的帕子擦了汗,然后才重新抬头看向了她道:“你的病,好些了?”
“没什么事了。”严锦宁笑笑。
司徒渊瞧着她有了精神,这才放心了些,唇角微微勾起一点笑容道:“没事了就好,病了怎么不在京中传太医诊治,你躲到这里来,耽误了怎么办?”
“又不是什么大病。”严锦宁搪塞道,说着就又聊作不经意道:“不过——我重病的消息,是谁告诉殿下的?”
“嗯?”司徒渊刚要从桌上去取剑鞘,闻言就直接将那宝剑放下了,抬眸朝她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最近这半月之内,我这庄子上都没有派过什么人进城办事,而且家里也没有来人。”严锦宁道。
如果不是有人来往带了信回去,就是有人私底下将她的情况用别的渠道传送回京的。
那么巧,司徒渊会冒雨来看她?又那么巧,他回京的途中就出了那样的意外?
这分明,就是有人设好了套,一环紧扣一环的取了他的性命。
她是真的病了,可病了却不止这一两天了,对方却算计好了时机,赶在天降暴雨这一天把消息告诉给司徒渊,把他引来。
因为一个皇子,哪怕是意外身亡,事后皇帝也必定下令严查的,背后那人不敢无中生有,等到了这么一个最合适的契机才出手。
哪怕是前世的那一场噩梦,她知道已经完全过去了,可但凡想到那时他的死是因她而起,仍是心里难受。
严锦宁默然垂下眼睛,掩饰住情绪。
司徒渊却是个一点就通的,并不曾多言,只道:“是你家二公子。”
“我二哥?”严锦宁却是意外。
严锦宁的二哥严锦华时年十八岁,是永毅侯府的世子。
七年前严谅病逝,彼时严锦华尚且年幼,皇帝应允在他成年之后就准他袭爵。所以这几年,永毅侯府还在,但是府里只有世子,却是没有永毅侯的。
严锦宁的那个二哥,性子绵软,实在不像是个有城府的。
司徒渊却知道她这应该不只是随口一问的。
“昨日一早我入宫去给母后请安,刚好在宫门口遇到他,闲聊的时候提起,我才知道你病了。”他道,顿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严锦宁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左右看了眼,“闫宁呢?怎么一大早就没见他?”
“他……”司徒渊刚要说话,却见闫宁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二小姐。”
严锦宁看过去,闫宁本分的垂着眼睛,脸上略有几分尴尬,“抱歉了二小姐,属下早起原是想去厨房给我们殿下传膳的,可是您这里的地方,我不熟……”
迷路了?
严锦宁笑了笑,“倒是我怠慢了。”
司徒渊挥了挥手,闫宁就躬身退下了。
清晨的花园里,都是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虽然有的植物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但是一眼看去,还是叫人心旷神怡的。
司徒渊稍稍往前走了一步,“宁儿……”
面前的少女,姿容俏丽,明眸动人,如是叶片上盈盈晃动的清澈水珠,微微一眼,就在人的心里荡起涟漪来。
他本能的想要抬手去碰触,最后却是隐忍未动,只道:“既然你的病已经没有大的妨碍了,那我这就启程回京了。”
他不能离京太久,否则都不需要被皇帝责难,只传到丛皇后的耳朵里就要有大麻烦的。
“嗯!”严锦宁点点头,并未挽留。
“你……”司徒渊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最后道:“等身子养的差不多了就早些回京去,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总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好。”严锦宁顺从的应了,又嘱咐了他路上小心,就被玲珑扶着先行离开了。
她在和他说话的时候也好像在刻意的回避,不愿意正视他的目光?
似是——
若即若离?
司徒渊目送她,随后眼底便有幽暗的冷光乍现,“闫宁。”
“主子!”闫宁垂首走到他身后,自觉地禀报道:“已经有消息了,他们设伏的地点是在离这大约五里开外的山坳里,不过后来您没出现,下半夜的时候他们也就散了。”
“哦?”司徒渊面上神色寡淡,转身捡起放在石桌上的长剑收入剑鞘,“他们原来准备怎么做?”
闫宁面上却是一片沉郁之色,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这是他们走后,留在那山坳一侧的土山上的。”
他将帕子打开,里面是沾了泥土的一团劣质的粗线团。
司徒渊抿了下唇,漫不经心的将那线团捏在指尖上蹭了蹭,感觉除了泥沙,又被搓下来一些别的灰色粉末来。
他凑近鼻尖闻了闻,旁边闫宁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道:“是火药的引线。”
那一段路的情况司徒渊是记得的,一侧靠山,另外一边的险滩之下刚好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
有人准备在山上埋火药,那么一旦引燃,后果可想而知。
司徒渊的面上,却也只是那么一种寡淡的表情,唇角甚至还带了浅浅的笑,“居然不是直接行刺?这一次他们倒是带了脑子了。”
“主子,您说昨天二小姐是故意阻止您的吗,她那里——”过了一会儿,闫宁试着开口。
“哎!”司徒渊却是当机立断的抬手阻了,“此事就此揭过,不要在她的面前提,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启程,都等回京了再做计较。”
永毅侯府的严锦华牵扯其中,他总不能叫那个丫头也跟着卷进来。
*
司徒渊离开的时候,严锦宁没再过去送他,只百无聊赖的侧卧在美人榻上看一本游记,而同时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严锦华没有设计暗害司徒渊的理由,当然他也没这个胆量和本事,那么在他背后的人——会是谁?
“小姐,七殿下已经离开了。”蓝琪端了补品进来。
“放着吧!”严锦宁随口应了。
蓝琪托盘放下,转身欲走,却听严锦宁突然叫住了她道;“蓝琪,你识字么?”
蓝琪的心跳猛地一急,愕然抬头看向了她。
蓝琪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严锦宁仍是表情闲适的看也没看她,又再随口问道:“我听外院的常禄说,三天前你让他托附近李大人庄子上的管事给你带了封信回京?”
蓝琪原是严锦宁身边的二等丫鬟,只因为她的另一个大丫鬟灵玉前段时间意外摔伤了,所以才换了蓝琪跟在身边。蓝琪现在是她房里的人,平时都是在内院走动的,而且太常寺卿李大人家的庄子离着他们这里有两里地远,往来一趟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她根本就不可能自己过去。
蓝琪的脸色刷得一白,眼神闪躲着垂下头去,“奴婢……奴婢……”
严锦宁似是觉得这气氛沉闷,这才放下书本,芨了鞋子下地走过去,推开了朝向院子里的那扇窗子。
外面的天色很好,阳光照进来,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侧面看去,像是被镶嵌了金边的动人蝶翼。
蓝琪偷偷的拿眼角的余光去看她。
严锦宁这才又开口,“有什么话,你最好还是主动的说,别等我把你交给旁人。”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小姐……小姐在说什么?”蓝琪的心里抖成一片,小心翼翼的试着开口,“奴婢,奴婢只是托李大人庄子上的刘伯带了封信给……给我哥哥。”
“你哥哥?”严锦宁站在窗前,声音淡淡的飘来,“我记得他不识字吧?”
顿了一下,又道:“而且——又是谁教你写字的?”
“奴婢——奴婢——”蓝琪的神情慌乱,眼神闪躲,“奴婢只是经常伺候小姐的笔墨,从旁偷偷的习了几个字。”
蓝琪说着,就赶紧过去,跪地磕头道:“是奴婢逾矩了,还请二小姐饶我一次吧。”
“看几眼就会了?你倒是个难得的聪明丫头,可是聪明人怎么就净是做些蠢事呢?”严锦宁弯唇笑了笑,眼睛里却全无笑意。
前世的时候,她病愈回府没几天,她二哥严锦华就借故跟她讨要了蓝琪这个丫头。
本来只不过就是个奴才,她也没当回事。这蓝琪的确是生的颇有几分姿色,而且严锦宁记得很清楚,蓝琪被严锦华收房之后不过八个月,就生了个儿子。
当时稳婆说是早产,可是——
现在严锦宁却断不会那么天真了。
她安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不知道何时又暗沉下来的天色。
蓝琪跪在那里,局促不安,只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看她。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过了一会儿,严锦宁又问。
“小姐,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我——”蓝琪连忙辩解。
这时候,刚好外面刘妈妈带了大夫过来敲门,“小姐,大夫过来给您诊脉了。”
“进来吧!”严锦宁淡淡道。
“大夫请!”刘妈妈推门引了大夫进来,抬头却见蓝琪跪在那里,不由的一愣,“这丫头是怎么了?”
严锦宁从窗边走回来,面上神色淡然,坐在榻上道:“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风寒传染了,这丫头刚才进门就腿软,摔倒了,大夫既然来了,就一并给她瞧瞧吧。”
她的表情太过自然,让刘妈妈根本就无从怀疑。
蓝琪却是惊疑不定,抬起头,用一种惊恐且狐疑的眼神盯着她。
严锦宁并不理会,只垂眸安静的饮茶。
这庄子上伺候的大夫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心肠很好,又平易近人,也没有因为蓝琪是个丫头而怠慢,就掏出脉枕给她诊脉。
蓝琪心里紧张,总觉得严锦宁是知道了什么,不会放过她的,不过口说无凭,严锦宁又没抓住她什么把柄,她又定了定心——
只要她咬牙扛下来,严锦宁也无计可施。
这边蓝琪的心思千回百转,那老大夫给他诊脉之后却是勃然变色。
“齐大夫,怎么了?这丫头不是真有什么事吧?”刘妈妈敏锐的察觉到。
老者沉着脸,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盯着蓝琪看了两眼,看的蓝琪喉咙发紧,然后就听他没好气道:“二小姐,这个丫头是喜脉啊!”
“喜脉?”刘妈妈第一个就尖叫了起来。
蓝琪却是一下子就懵了,嘴巴张了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严锦宁皱了眉头,“齐大夫,此话当真吗?”
齐大夫是永毅侯府家养的大夫,已经是老资格了,严锦宁对他一向尊重,所以说话就留了余地,并没有怀疑他的判断。
“的确是喜脉。”齐大夫道。
他是个老派的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蓝琪这样不规矩的丫头,脸色就很难看。
蓝琪还没反应过来,刘妈妈却是当先恼羞成怒,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骂道:“你这小浪蹄子,居然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让咱们小姐没脸?”
奴才不守规矩,伤的就是主子的脸面。
刘妈妈这一巴掌力道极大。
蓝琪摔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一片血腥气。
她突然就慌了,捂着脸,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不可置信的低头去看自己的腹部。
严锦宁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给齐大夫使了个眼色,“有劳齐大夫了,您老先去歇着吧,我这里——”
说着,却是欲言又止。
齐大夫并非不懂人情世故,收拾了东西起身,“小的先行告退。”
齐大夫这一走,刘妈妈就也给严锦宁跪了下去,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二小姐,这小贱人不懂事,是奴婢管束不周,奴婢该罚。”
严锦宁面上神情冷淡,“刘妈妈你起来吧。”
说着,又看向了蓝琪。
蓝琪碰触到她眼底的眸光,下意识的就缩了缩身子,恐慌的脱口道:“二小姐……我……”
“你还不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刘妈妈气急败坏,指着她大骂。
严锦宁也不帮腔,只似笑非笑的看着。
蓝琪心里恐惧的颤抖成一片。
刘妈妈气急,爬起来,扯过她的领口就又连着甩了她几个巴掌,“还不说实话?到底是谁的种?你还想包庇那野男人吗?”
“我——”蓝琪努力的护着自己的腹部,脸上神情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惊慌。
孩子是严锦华的,她当然确定。
有了这个筹码,她又给严锦华做过事,应该怎么都可以被抬个姨娘了。
可是——
可是她暗中给京城传信的事情被严锦宁知道了,严锦宁会放过她让她安全回到京城吗?
严锦宁伏在冰冷的金砖上,身上单薄的一件衣衫被血水浸透。
地面上很凉很冷,那种寒意刺透到了骨子里,让她忍不住颤抖着微微蜷起身体。
眼前金殿的大门再次轰然洞开,彻骨的寒风卷进来,逆着阳光,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款步走了进来。
严锦宁费力的抬起眼睛,看过去。
逆着光,那男人脸上本来刚毅的线条就更显得冷酷,而他的身后,长勤殿外的整个广场上都是重甲装备的御林军,侍卫们手中已经出鞘的长刀被阳光折射出刺眼的冷光来。
司徒铭一路走过来,严锦宁突然就冷笑了出来,声音虚弱道:“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来算计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睿王殿下也不嫌麻烦吗?”
她的身子伏在那里,因为失血过多,根本就动也不能动,样子看上去狼狈又破败。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也要看值不值得。”司徒铭在她面前止步,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她,“严锦宁,还不是因为当初你自己不识抬举?那时本王的确是对你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趣,可你又当本王是什么人?他萧廷玉碰过的女人,我嫌脏。现在这样刚刚好,你这也算废物利用了,能给本王的皇图霸业做一块垫脚石,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锦袍,眉目俊朗,看上去是那样的高贵挺拔,相形之下,她的狼狈邋遢就更是显而易见。
严锦宁使劲的皱了下眉头,心中费力的思索他的话。
然后司徒铭就蹲下来,从冰冷的地面上捏起她尖瘦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脸,语气越发冷酷又恶毒的说道:“你一直都很聪明,怎么现在难道还想不明白吗?就在刚刚,一盏茶的工夫以前,太子因为指使你魅惑父皇,害了父皇的性命,已经被本王命人诛杀了,皇后也畏罪自裁。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你说对于你这个弑君的元凶,本王又该如何的处置你?”
严锦宁的心头剧震。
今天是皇后的寿诞,宫中设宴,她和自己的夫君萧廷玉一起进宫,因为男女宾分席,进宫之后两人就分开了,后来在开宴前的半个时辰,萧廷玉派了身边的小厮去请她到韶华宫见面,当时韶华宫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她去了就觉得不对劲,扭头想走,却被萧廷玉亲自带人给堵了,并且被强行灌了一碗迷药。当时她昏昏沉沉的,看到司徒铭出现在大门口,想起陈年旧事,她原还以为是司徒铭不死心的要掳她,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置身皇帝的寝宫长勤殿。
那形容枯槁的猥琐帝王伏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她却身体受制,完全的无从反抗,先是屈辱痛苦,到了最后就成了恐怖的绝望。
她才刚刚有了身孕,都还没来得及告诉萧廷玉知道……
然后呢?然后宴会上众人久等不见皇帝,找过来的时候那昏君已经伏在她身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血色在她身下渲染开,带走的是她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严锦宁想要发笑,但这一笑之下,却笑出了泪花来。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歇斯底里的吼。
这女子的容貌得天独厚,生的极美,难怪乎就连皇帝都对她存了觊觎之心,以至于让他这一次的计划能够完美的实施。
“要怪就怪你自己有眼无珠,当初跟错了人!”司徒铭终于找到了报复的快感,他本是嫌恶的想要将她丢开的,可是看着她的脸和脖子往下延伸出来的诱人曲线,心中盘亘多年的执念终是瞬间爆发。
几乎是难以自控的,他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她的唇。
“呜——”严锦宁挣扎着想要抗拒,可她的身体过于虚弱,完全就抗衡不了他的力气。
司徒铭根本就是存心为了报复和发泄,对待她毫不怜惜,直接将她压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别碰我!放开我!”她才刚刚小产,痛的面目森然,近乎崩溃,“你不是嫌我脏么?你不是不稀罕么?放开我!疯子……啊……你这个疯子……”
从嘶声尖叫到无力的低泣,甚至低声下气的求他都没有用,到了最后,她更是连流泪的力气也没有了,知道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只能木然的盯着高处雕梁画栋的大殿横梁,等待这一场噩梦过去。
也不记得这种暗无天日的折磨到底持续了多久,司徒铭翻身退开的时候这大殿中的光线已经开始转暗。
严锦宁没有力气,甚至于浑身上下都没了感觉,如果不是脑子里的意识还保持着清醒,她也快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具冰冷肮脏的尸体了。
司徒铭不再理会她,很快的兀自穿戴好,又变成了他高贵冷峻衣冠楚楚的模样。
殿门被侍卫从外面打开,大门口却是神色迥异的站了两个人,瞧那样子似是已经来了很久了。
“睿王殿下!”妆容精致的女子盈盈的屈膝行礼。
“殿下!”站在她旁边的男人这才如梦初醒,开口的声音却嘶哑的厉害,十分勉强。
司徒铭丝毫也没有觉得房事被人偷听到的尴尬,只面无表情的从两人面前径直走过。
萧廷玉的眼睛血红,双手攥成了拳头多时,指甲已经刺透到了掌心里。
再怎么说严锦宁也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虽然他已经抛弃她不要了,可是这连着两顶绿帽子当面扣下来,也还是叫他心里发狂。
他不能将司徒铭怎样,此刻便一个箭步冲进去,揪着严锦宁的头发啐了一口,“你这贱人……”
贱人?若不是他的狠手算计,她严锦宁怎么会沦落成这样?
可是今时今日,她已经不想再浪费力气和这男人争吵了,只是把目光移到了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严锦玉身上。
严锦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角笑容带着大仇得报的得意,调笑道:“二妹妹你怎么就这样的自甘下贱呢?也得亏郡王爷还惦念着过往的情分想着来送你最后一程,你却这样的叫他难堪……唉!”
“是我叫他难堪的吗?我还以为是他自己喜欢这样的难堪呢!”严锦宁的语气平静,冷冷说道。
“你——”萧廷玉噎得脸色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终是不堪忍受,又将她扔回了地上,只气的浑身发抖。
严锦宁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已经不再试图挣扎和遮掩什么了,只是面无表情的冷声问道:“说点正经事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严家的女儿,我弑杀君王,大逆不道,他们又凭什么脱罪?”
“你这贱人,你自己做了下作无耻的事情,还想要拉我们陪葬吗?你想都别想!”严锦玉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死狗,声音尖刻的咒骂道:“想想你做的那些事吧,当初本来就是你对不起我,是你抢了我的姻缘又霸占了我的儿子,你这贱人害我害的还不够吗?现在让你这么死了,我还觉得便宜你了呢!”
她抢了她姻缘,占了她的儿子?
当年如果不是母亲跪着求她,她怎么会嫁给萧廷玉这个虚有其表的男人,又怎么会帮着严锦玉养了两年的儿子?没让她的孩子背上奸生子的恶名?结果现在将她利用完了,他们所有人联合起来倒打一耙?
她帮了的人,不领情;她拒绝了的人,又将她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她,羞辱她,践踏她?
“罢了,一切都只怪我自己眼瞎。”严锦玉等着看她痛苦的哀求,最后得来的不过她心如止水的一声冷笑,“不过严锦玉你给我听好了,今日开始,我和你们严氏一门恩怨两清,往生来世,只许是不再相见,否则——你们不招惹我也就罢了,我对你们也不会再有半分容情。”
语调不高,但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
严锦玉怔了怔,随后用一种见鬼一样的表情看着她,哈哈的笑了出来,“你是疯了不成?这个时候,还说的什么鬼话?”
“我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你觉得是鬼话,那便就当鬼话来听吧。只是我言出必践,你千万不要忘记!”严锦宁闭了眼,唇角反而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结束了,都结束了……
她背负着那么深的愧疚如行尸走肉般生活的这段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眼底的鲜血蔓延,又仿佛忘川彼岸开到了荼蘼满地的彼岸花,那花海深处,她便会突然希翼,会不会一抬头就看到那少年回眸浅笑的眉眼……
三年了,黄泉路上?奈何桥边?他会在哪里?
……
千里之外,南月皇宫。
锦绣黑袍加身的男子,站在皇城最高处,迎风而立。
冷风肆虐,卷起他墨色飞扬的衣衫猎猎。
偶有乌云涤荡而过,短暂的遮掩住月色的光华,微光之下,隐现出他冷峻的面容,线条轮廓刚毅完美,恍若神祗。
身穿黑甲的侍卫单膝跪在身后,言简意赅的禀报着一些军政要务:“……太子和皇后双双身死,定国公府丛氏一门悉数罹难,如今整个东陵政权尽数落入睿王司徒铭之手,因为他平乱有功,得到满朝文武拥戴,已经开始监国理政,登基大典……”
风猎猎,突然有一滴清冽的酒水自半空洒落,细看之下,那黑袍男子执于指间的玉杯不知何时竟是开裂了一条缝隙,酒水正顺着他修长的尾指滴滴滚落。
“陛下……”侍卫察觉了他的心不在焉,试着开口唤他,“您有在听吗?”
“传朕的口谕,连夜发兵琼州城。”男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飒然转身,没有任何平仄起伏的声音透着仿佛是来自修罗地狱般的森冷。
他的脚步稳健决绝,与往常无异,走到台阶旁边,却突然脚下一个踉跄。
“陛下——”侍卫慌忙起身,却不敢贸然扶他。
那男人单手撑在一侧的墙砖之上,整张面孔都隐在墙壁的暗影里,看不到表情,玉杯在脚下碎裂成片,片刻之后,他又一寸一寸缓缓的重新挺直了脊背,稳步走下台阶,语气冰凉而背影强大:“发国书往东陵帝都,东陵新帝的即位大典,朕——亲往道贺。”
她死了?
锦宁……严锦宁……
那个丫头,她竟然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吗?
从没想到过的结局,在这一刻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突然之间,四海茫茫……
山河。永寂。
司徒铭一行人来得很快。
这男人风采绝佳,冷傲,卓绝,又带着天生的贵气,更有一个做贵妃在后宫中圣宠不衰的生母做后盾,他身上的光环甚至都不输给当朝太子司徒宸。
可就是这样一个衣冠楚楚又道貌岸然的人,谁能想到,其心思却居然是那般的狭隘歹毒?
“见过睿王殿下!”守城官亲自从城楼上下来相迎,语气带着明显的恭维和讨好,“此次代皇上南下巡视水利,殿下一路辛苦了。”
即将穿城而过的时候,司徒铭明显放缓了马速。
他侧目看过来一眼,淡淡道:“好好当差吧,好像最近远来的客商又多了些,都用心点儿。”
以他的身份,自是不必理会区区一个守城官的。
那守城官受宠若惊,连忙点头称是,“是!职责所在,卑职自当尽心竭力,不敢辜负皇恩。”
这个人,礼贤下士,收买人心的本事可远不是心高气傲的太子可比的。
严锦宁一直跪着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唇角那一点冷笑的弧度越发明显了起来。
司徒铭并未停留,直接带着自己的钦差卫队策马进城,回宫复命去了。
“小姐快起来,这地上凉!”玲珑和刘妈妈一左一右将严锦宁搀扶起身,帮她拍掉裙子上的泥土。
而此时,周遭的过往的百姓中间已经是一片啧啧的议论声。
“这就是睿王殿下啊,当真是好风采。”
“是啊!殿下出京三个月,前面两个月江南道暴雨不断,这趟皇差走的可真是辛苦,也是为了咱们百姓谋福呢。”
“谁说不是呢。”
“皇上一向器重睿王殿下,这次的封赏应该也少不了吧?”
……
耳边嘈杂一片,严锦宁却全部无心理会,她此时心里计较的是另外的事情——
司徒铭出京整三个月了,那么司徒渊的那件事真的会是他做的吗?
司徒渊是丛皇后的嫡子,但是上面还有太子,而且司徒渊也从没表现出要染指皇位的野心来,他真的有必要铤而走险,对司徒渊下手吗?
可如果不是他,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会有这样的动机和本事了。
严锦宁心事重重,刘妈妈就以为她是病没好利索,轻声道:“小姐,这外面天寒,先上车吧。”
“好!”严锦宁微微点头,被两人搀扶着转身朝自家的马车走去。
彼时那城门之内,斜对面的醉仙楼上,二楼临街一个雅间的窗户却是不合时宜的掀开一角。
屋子里的几个人,全都注意着这边刚刚发生的一幕。
站在窗口的是个黑袍男子,那袍子的样式十分简便,没有丝毫的修饰,而他身上也是连一件额外的配饰也没有。
这样的装束一眼看去明明会叫人觉得寒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他站在那里的一个侧影却都会让人觉出一种不容忽略的气势来。
因为面上掩了半张寒铁面具,他的具体面貌看不清楚,但只从露出来的下巴线条和妖冶唇色上一瞥,已经会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那下巴的轮廓刚毅,线条流畅,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触摸。
但偏偏……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太强,又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然。
彼时那男子的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和情绪,只淡淡的看着城门的方向。
司徒铭一行从城外策马而来,站在他侧后方的灰袍汉子见他似是有兴趣,就解释道:“那是朝中的三皇子睿王,想是上一趟的皇差办完了,回来复命的。”
那男子也不言语,只还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严锦宁身上穿着的衣裳颜色素净,跪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司徒铭一行进了城,很快就策马往内城的方向行去。
灰袍人见那男子还站在窗前没动,但是那面具后面,他的眸色深沉,根本找不到具体的落点。
灰袍人探头探脑的又看了会儿,不禁意外的沉吟,“咦,二小姐?没听说她要回来啊。”
那边严锦宁已经上了车,往城西的永毅侯府方向行去。
那男子站在那里,似乎一直没有挪动的打算。
灰袍人便道:“属下不能出来的太久,主子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他等了片刻,见那男子没有别的吩咐,这才躬身退出了屋子。
待他走后,一直站在门口戒备的一个蓝袍侍卫方才走过来,唤了声,“主子……”
“去准备吧!”男子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出言打断。
蓝袍侍卫的话都到了嘴边,此时便只能生生咽了下去,拱手应诺,“是!”
男子面无表情的自他面前行过,刚要出门下楼,忽听那窗外的街道上传来一片尖叫吵嚷声——
“刺客!有刺客!快护驾!”
男子的脚步一顿。
那侍卫更是面上表情一凝,转身奔到窗前。
彼时那楼下的街面上已经乱成一片,因为方才为了给司徒铭回城让路,许多百姓不得不等在了城门口,这会儿刺客乍一出现,人群里瞬间就炸开了锅。
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恐慌奔散,入眼便是一片乱局。
那侍卫警觉的四下扫视一眼,回头禀明,“睿王在前面的拐角处遭遇一批弓箭手突袭……”
那男人面上一张面具,盖住了所有情绪,侍卫的话,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只是仍做事不关己一样的推门下了楼。
*
这一场刺客事件,发生的始料未及,百姓们一乱,严锦宁的马车必定受到冲撞,被堵在了街上,进退两难。
前面司徒铭的人和刺客交手,只听到一片兵器碰撞声和惨烈的喊杀声。
玲珑吓得面色微微发白,下意识的握住了严锦宁的手,“小姐——”
就是刘妈妈,这时候也完全没了主意,惊慌道:“这么怎么办啊?”
话音未落,就听砰地一声。
似是有什么重物飞过来,重重的撞在了马车上,马车剧烈一震,三个人都跟着晃了一晃。
然后便是“啊——”的一声惨叫,一股热血扑在了紧闭的车门上,浓烈的血腥味隔着门板也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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