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任灯随轲的其他类型小说《点火烧心任灯随轲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小元了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随轲关上车门,朝任灯看去,指腹轻擦过她唇角:“沾奶油了。”*任灯和随轲一前一后驶离的车早已消失在视线里。谈知沥站在夜风里,指尖猩红的火光明明暗暗。他收回目光,朝送外套过来的佣人摆了摆手,划开手里振动地手机。听筒里传来沈音尧轻柔嗓音:“知沥,我从静悦搬出去了。”谈知沥眉心皱起,“房子已经让阿姨打扫清理了,你脚还受着伤,为什么突然搬出去?”沈音尧安静了好一会儿。谈知沥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缓和了声音,“搬去哪了?”“在酒店…”沈音尧嗓音低低哑哑带着鼻音,不难听出是哭过了的。“你知道的,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从和我领证以来,你夹在我和父母中间为难,这不是我想看见的。”“知沥,你和我领证是可怜我还是喜欢我?”谈知沥没有犹豫说出的喜欢,让沈音...
《点火烧心任灯随轲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随轲关上车门,朝任灯看去,指腹轻擦过她唇角:“沾奶油了。”
*
任灯和随轲一前一后驶离的车早已消失在视线里。
谈知沥站在夜风里,指尖猩红的火光明明暗暗。
他收回目光,朝送外套过来的佣人摆了摆手,划开手里振动地手机。
听筒里传来沈音尧轻柔嗓音:“知沥,我从静悦搬出去了。”
谈知沥眉心皱起,“房子已经让阿姨打扫清理了,你脚还受着伤,为什么突然搬出去?”
沈音尧安静了好一会儿。
谈知沥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缓和了声音,“搬去哪了?”
“在酒店…”
沈音尧嗓音低低哑哑带着鼻音,不难听出是哭过了的。
“你知道的,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
“从和我领证以来,你夹在我和父母中间为难,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知沥,你和我领证是可怜我还是喜欢我?”
谈知沥没有犹豫说出的喜欢,让沈音尧嗓音染上笑。
年少时喜欢上的女孩,在他情意最热烈最赤忱时突然失去。
经年过去,这份感情说不出是执念还是其他,越酿越浓。
“知沥,我们已经领证,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没那么大度,住在另一个女人为你精心布置的家里。”
谈知沥听着耳边短暂欣喜后又难过的娇柔嗓音,“我说过,如果装修不喜欢,你可以自己重新布置。”
这话说出口后,他蓦地想到静悦房子里挂着的每一幅字画和摆件,任灯都花费了许多时间和心力。
几近被宣珍搬空的房子空荡得清冷。
静悦的装修,因为有任灯的参与,他大多时候都没操过心。
沈音尧带着伤出去住酒店,让他升起愧疚,“你不想住在静悦,有看中的楼盘么,我让秘书带你去置办。”
“那天发生的事你已经解释的很清楚,我没生气,也会和阿圆说清楚。”
“阿圆不是小气的人,你别多想。”
沈音尧笑得甜美,撒娇道:“难不成我在你这就是这么小气的人?房子里空荡荡的,我一个人住害怕。”
谈知沥想到这一晚任灯不曾看自己一眼,还有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他压了压酒后被风吹得有些痛的头,“酒店位置发我,我晚点过来陪你。”
沈音尧得到想要的回答,嗓音越发娇柔。
沈家遭逢骤变,沈音尧以为自己找到了救命稻草,可谈知沥这根稻草救不了沈家的火。
既然这样,她便只为自己打算。
反正她对沈家没什么感情,只是迫于家族长辈压力。
这些年过惯了沈家给的奢靡生活,她再也不想过从前跟着外婆连件校服钱都拿不出的局促苦日子。
她不喜欢谈知沥对任灯的维护。
沈音尧拿着剪刀,剪下精致花盆里的蝴蝶兰花茎,凝着花朵尸体,她嗓音越发娇柔,“位置发你啦,我等你过来。”
落地窗映照着女人五官,被明暗光线割裂的有些失真。
沈音尧故作不经意将话题聊到下周要入职的公司。
下午梵奈人事打电话过来,不惜赔偿高额违约金也要取消她入职的offer。她才知道,任灯那位气焰嚣张的朋友是梵奈集团掌权人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如果她入职,宣珍会是她的顶头上司。
工作丢了就丢了,但是她要让这个丢了的工作发挥到她想要的目的。
“下午梵奈那边的人事打电话过来,原本定好周一入职的工作岗位被取消了。”
真没出息。
明津泽把车拍得哐哐作响,大喊的声音吵得她耳朵疼,她降下车窗:“明津泽,你好吵。”
明津泽拍车的手讪讪缩了回来。
谈知沥神色晦涩不明,他低头看任灯,语气是不自知的占有欲和烦躁:“他欺负你了?”
任灯转头去看随轲的头生生转了回来。
她看着就这么好欺负吗?
不能是她欺负别人吗 ?
任灯扯唇,“打情骂俏,调情看不懂?”
自觉表情凶冷,她朝随轲命令,“这里没地方停车了,你自己找个位置停车。”
“开锁让我出去,等我出来。”
随轲眉骨动了动,依言照做,黑眸笑意分明。
见任灯站稳关好车门,随轲嗓音低沉:“巧克力没吃饱。”
“饿着。”
“好的”
明津泽下巴都要惊恐掉了。
谈知沥手搭上车门,拦住随轲:“进去坐坐?”
随轲一脚油门,眼皮掀都没掀一下。
在巨大的冲力和危险下,谈知沥松开了握紧车门的手。
明津泽扶了把谈知沥,连呸了几声吃到嘴里的尾气。
想到因为随轲,自己还在4S店修的车,一下子怒火攻心:“就他妈他会开车,瞧瞧这不拿正眼瞧人的嚣张劲儿。”
他眼神死死盯着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黑色宾利。
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任灯。
明津泽快一周没见到任灯了,此时见她清冷眉眼间,就那么安静站着,临到嘴边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他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魂牵梦萦了数个晚上的人,一时心头被愁云笼罩淹没,一时又觉得任灯这刻在自己面前便已经十分好。
刚刚任灯和随轲相处时的亲密动作和熟稔语气,让他心乱得一团糟。
他不敢信也不敢承认,任灯真的谈恋爱了。
那个人居然还是随轲。
谈知沥推开明津泽扶他忘记收回去的手,冷嗤:“不服去干。”
明津泽垂下头。
要是干得赢,他早就上了。
谈知沥看眉眼沉静的任灯,问:“真谈朋友了啊?”
任灯点头,弯起浅淡的笑,认真介绍,“随轲,我男朋友。”
谈知沥一直都觉得,任灯的漂亮是隐匿在温雅静谧下的,从前像是一杯温和不烫的白开水,包容又温吞。可今日他看到了任灯从来没在他面前露出的一面。
女人对男人的骄矜。
有好几瞬,他产了生错觉。
他希望被那双乌黑眼瞳看着的是自己。
谈知沥心脏震颤。
任灯已经抬步往里走,眸光平静温和,在夜色中清亮生光,似是被水洗去了覆在上面的微尘。
谈知沥嗓音含着关切,跟上任灯脚步往里,“你感情经历少,有好好了解过他么,是认真恋爱还是就想随便谈个恋爱?”
明津泽自任灯亲口承认了在和随轲谈朋友,整个人三魂丢了七魄。
穿过庭院,任灯已经听到文爷爷在室内拉着自家爸爸和谈叔叔喝酒的声音。
听谈叔叔声音,已经有了醉意。
往外张望的梁舒看到任灯进来,终于展颜:“阿圆,就等你一起吃蛋糕呢。”
任灯礼貌喊人,坐去了自家妈妈边上。
佣人已经添好餐具,又给任灯泡了喜欢的白毫银针。
文爷爷和明爷爷兴头上来了,酒喝得正酣,完全没有电话里妈妈说得要打起来模样。
明伏廷看自家孙子蔫得像个鹌鹑蛋,暗骂不争气。
“阿圆,明爷爷问你,你觉得津泽怎么样?”
推杯换盏停了下来。
明津泽从脖子红到了脸上,“爷爷——”
从书房出来,任灯轻呼出口气。
爸妈的欣然同意在她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的矛盾感。
她本以为父母会问许多问题。
例如她想带回来见见他们的人,人品、样貌、工作、家境如何。
俩人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
又或是这周六就见父母,会不会有些太突然了。
她在心里打的那些腹稿都没用上。
任灯在阳台安静地看了会儿月亮。
书房里的任父和任母此时并没有刚刚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的淡定和从容。
任慷看着仍轻皱眉心的妻子:“阿圆这般慎重紧张,我们傅教授也被传染了?看着也格外紧张。”
傅湾起身,想去女儿房间再找女儿聊一聊,“刚刚我们是不是理解错了?”
任慷拉住妻子,“阿圆自幼温顺柔静,知礼有分寸,从未儿戏胡闹过。”
傅湾忧心女儿心情不好,做出和心意相反的事,“知沥瞒着父母和沈小姐领证结婚,这个节骨眼,我怕阿圆在跟自己赌气。”
任慷不赞同妻子这话,“我信阿圆,信她的眼光,也信她真的放下了上一段感情。”
傅湾听着自家丈夫笃定信任语气,“我何时说不信自家女儿。”
她一方面希望女儿能早些放下上一段感情,也希望女儿新开始一段感情,又怕女儿开始一段新感情是为了疗愈上一段感情受的伤。
这样的恋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只是不希望女儿做出会后悔的事。
谈家一直不接纳那位沈小姐。
梁舒这几日电话里总跟她提及她中意的儿媳妇只有阿圆,言语对那位沈小姐诸多不满。
她听这些话生气极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见不得自家女儿受委屈,也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女儿一点不好,更不想别人拿自家女儿当对照组。
谈知沥已经领了证,梁舒不肯接受沈小姐那是他们谈家的事。
今日梁舒打来的电话,她一通也没接。
她不希望阿圆夹在谈知沥和沈小姐中间。
阿圆总事事为身边人考虑,她担心女儿为了不让谈知沥难做,也不想让他们做父母的担心,故意找个男朋友让大家宽心。
丈夫的话点醒了她。
她应该相信自己的女儿。
书房那边父母的思虑任灯并不知晓。
她低头看趴在脚边的皮修。
任灯想,皮修看着更老了。
她蹲下身盯着老金毛晶亮温暖的眼睛,轻声:“皮修,别老太快。”
“要一直这么健健康康的。”
听懂了小主人话的皮修用湿润的鼻子亲昵地蹭任灯手。
刮来的风有些凉,吹散了室内带出来的温度。
任灯回房间给宣珍不断刷屏的数条消息回了张冷漠小狗表情包。
点进随轲聊天窗,告诉他周六见家长的事已经得到父母应允,她准备熄屏睡觉。
宣珍突然发来的十一秒视频让她准备熄屏的手停了停。
点开视频,男人踩在碎玻璃上,小心避开已经湿碎不成样子的福字,蹲下身时眉眼深冷,一张一张捡起地上还完整的福字,每捡起一张,都仔细小心抚平纸张上的脏污和褶皱。
似是注意到被偷拍,男人慢慢抬眼——
隔着屏幕,任灯心脏无缘由的在男人这隔空一眼中窒了窒。
视频早已在男人看来的那眼戛止。
那些重新被捡起的福字,这一刻不再是无人问津,脏污环境清理起来还麻烦的一地废纸。
一起听到的还有班主任。
任灯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班主任那复杂又含有深意的目光。
她摸了摸鼻子,时隔多年再想起仍觉得尴尬。
随轲勾唇下车。
男人身高腿长,下车时动作利索,傅湾看得清晰分明。
若是只看皮相,确实万里挑一。
傅湾拉住自家丈夫,“等等再过去,现在过去人紧张怎么办?”
任慷看妻子整理鬓边的头发,也不拆穿真正在紧张的妻子。
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家女儿和随轲身上。
两人并肩而立,周身气质和相貌,般配又相得益彰。
任灯提起高中的事,本意是想缓解缓解紧张。
随轲嘴角噙着笑,没看出一点紧张。
倒是她手心出了层薄汗。
手被随轲大掌牵起时,任灯抿了下唇,“手心有汗。”
“热的。”
欲盖弥彰的话让任灯想咬掉自己舌头。
随轲“嗯”了声,一本正经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了擦掌心的汗。
动作极为自然。
任灯见爸妈笑着看他们,带着随轲走了过去。
她到嘴边的介绍,被母亲喊出“随轲”名字时咽了回去。
随轲站定在傅湾和任慷面前,懒倦神色收敛,“任叔,湾姨。”
任慷目光落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
酒气熏着神经,任慷有些站不稳。
傅湾睇了眼丈夫。
记着女儿说随轲一下班就和她过来了,中饭忙得没吃,晚饭也因为她一通电话没吃成,心下愧疚:“让你一个人在车上等这么久,这事是阿圆做得不妥当。”
任灯看了眼随轲,“他怕生。”
随轲配合点头,“是我怕生。”
傅湾看着女儿有些无奈,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随轲不会是怕生的人。
傅湾肯定道:“不让人进去你还有理了。”
好大一口锅,砸得任灯不想理自家妈妈。
她没有不带随轲进去的意思。
只是觉得随轲在车里的等他们会自在轻松许多。
餐桌上都是随轲不熟悉的人,这样的饭吃得难受。
即使她熟悉,这顿饭也如坐针毡。
还不如一个人清清静静。
任灯看着自家妈妈,“得亏随轲没进去,进去了今晚就不只爸爸一个醉鬼了。”
傅湾轻拍了下女儿额头。
任灯扶着自家喝多了的爸爸,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家妈妈和随轲并不陌生的态度。
她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地揪住自家爸爸被酒打湿袖子的半条手臂。
傅湾把任慷丢给女儿,自顾和随轲说话。
随轲侧目看任灯,扶住任慷。
有随轲帮忙,任灯扶着爸爸并不吃力。
她默默松开了搀着爸爸的手臂。
任慷脚步还算稳,看到女儿嫌弃模样,叹了口气,“爸爸不脏。”
傅湾看见随轲动作,也去扶自家丈夫,“你女儿洁癖到什么程度你没数?”
四人位置调转。
任慷低头闻了闻自己袖子。
他自己也挺嫌弃的。
任灯被挤开,落后半步。
本以为随轲是话冷的人,不曾想自家爸妈的每句话,随轲都能轻松应对。
对上随轲侧眸来看她的眼神,她凝着随轲眼睛半秒,垂落眼睫。
任灯温声和随轲商量,“我先送爸妈回家。”
傅湾夜间开车视力不好。
她不放心。
傅湾把自家的车钥匙递给女儿,“你开我的车,我和你爸坐随轲的车。”
任灯看着被塞到手里的车钥匙,愣了下。
她的意思是,她送完爸妈再请随轲吃晚饭。
完全没有要把人当司机的意思。
见随轲已经替爸妈拉开车门,她心下更愧疚了。
清晨,任灯在四肢百骸的酸痛中醒来。
她皱着眉心嘤咛了声。
惺忪的眼睛在看到枕边男人睡颜时瞬间睁大。
男人一只手臂圈着她腰,一只手臂任由她枕着。
两人姿势暧昧又密不可分。
任灯脑子轰地炸了。
昨晚她醉得厉害,却没断片到什么都不记得。
脑子里闪过一幕:洗手台上,她指间穿过男人头发……
一遍又一遍缠着男人不让他停……
任灯方寸大乱,眼睫毛颤得厉害。
她下意识想从男人怀里退开。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圈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肌肤相贴……
陌生的异样感让任灯从头到脚都僵住。
随轲睁开眼睛,黑眸安静得发沉,没有初醒的惺忪和懒倦。
“清醒了?”
微哑的语调轻懒极了。
男人瞳色很深,此时直直看进她眼底,让她有种被摄住无法动弹的侵略感。
任灯看着这双熟悉又陌生,此刻毫无温度的眼睛,脑子里乱成浆糊。
“昨晚——
嗓子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男人却看懂了。
“昨晚你很主动。”
随轲毫不掩饰眼里的意犹未尽,食髓知味。
任灯咬紧唇齿,整个人都在抖。
随轲看着这这双清透干净的眼睛闪过无措、羞愤,懊悔,眼底幽深一片。
任灯艰难地发出声音,圈在她腰间的大掌烫得她无法呼吸。
察觉到怀中人在颤,随轲撤回了圈在她腰间的手。
距离瞬间被拉开。
随轲怀中一空,纯白被子下女人未着寸缕的腰间若隐若现一段瓷白肌肤。
任灯嗓子发紧,语调很低,“昨晚是个意外,不如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有人跟她说,男欢女爱这事上吃亏的向来只有女人。
任灯会坚定的反驳这个观点,也讨厌将女人弱势化。
昨晚的放纵是她一手造就的。
后悔吗?
后悔也晚了。
男人黑色瞳仁里映着她,似笑非笑:“什么都没发生?”
任灯尴尬地垂下眼睫,男人脖间的痕迹烫得她眼睛不知道往哪放。
“任灯,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专制。”
任灯这一瞬不自觉地想起了高中时的事。
随轲每一次国旗下的检讨都有她一份功劳。
话先脑子一步出来:“我可以补偿你。”
随轲低下头,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挑起,“怎么补偿?”
这种事,只一方是不可能的。
活了26年,任灯第一次跟男人上床,还是在醉酒的情况下。
错误已经犯了,覆水难收。
现下要紧的是解决问题。
“你可以提个我能做到的条件,或者是开——”
在男人的眼神下,任灯声音越来越低:“开个价……”
说完这句话,她视线逡巡在室内,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件衣服。
随轲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笑音:“开个价?”
男人掀被下床,任灯猝不及防。
被这双冷淡的眼睛这么瞧着,任灯只觉这刻的自己轻佻、放浪极了。
她招架不住这样的目光,辩驳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我这是第一次。”
她不是随便的人。
一次放纵换来百口莫辩。
任灯脸上浮起淡粉,又羞又怒。
男人未着寸缕的身材一览无余,腰背上的抓痕、颈间,下巴上的咬痕让任灯升起了强烈的罪恶感。
随轲黑眸中带着深深浅浅让人看不清的情绪,“好巧,我也是。”
任灯好不容易做好的心底建设在随轲的这句话后瞬间崩塌。
眼神相撞,任灯忙低头。
随轲见她不敢往自己身上多看一秒,轻笑一声,坦荡又直白的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腰上松松垮垮裹了条浴巾。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无声对峙,先开口的人总是会落入下风。
任灯揪着被子望着男人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她开口打破沉默:“能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吗?”
语气自觉地软了几分,带了点祈求。
“撕坏了。”
任灯耳廓火燎了般红透。
“那我穿什么?”
“先光着。”
任灯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
这个混蛋。
高中时他也恶劣混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更恶劣更混蛋了。
两方交涉,任灯裹着被子,被困在床上,已然处处落了下风。
反观随轲倚着沙发,轻懒随意,闲适的如同在自己家中般。
下一秒,男人清沉透着漫不经心的嗓音炸在任灯耳朵里:“娶我或嫁我,你选一个。”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随轲好整以暇等她回答,对上她眼里是明晃晃的错愕,瞳色渐深。
任灯咬了咬唇瓣。
随轲用表情告诉他,他并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可不管是嫁给随轲还是娶随轲,她都做不到。
除了昨晚的一夜荒唐,她和随轲高中毕业后便再无交集。
仅因为这个就要结婚,太草率也太荒唐了。
“换个条件。”
声音嘶哑得厉害,她偏头轻咳了几声。
随轲似是早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不再给她选择机会:“随家会去任家议亲。”
话落,随轲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走近递到她眼前。
任家是书香名门,家族里的每一位长辈亲人都是社会上有声望有影响力的人。爷爷奶奶一生都在为文物修复做贡献,即使已经到退休年纪了,仍驻守在塞北修复壁画。任灯父亲是知名大学院长,母亲是大学教授,她自己也是大学老师。
这笔风流债要是被债主找上家门,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思及此,任灯羞愧得都要抬不起头来。
随轲盯着她,黑眸沉沉。
冷静而耐心。
她被这黑瞳盯着,除了无措还有几分迷惘。
任灯知道,随轲真能做出上门议亲的事。
她死死揪住被子,避开随轲递到唇边的水。
要是能时间倒流,她一定不去日出喝酒。
这样也不会睡了不能睡的人,惹了不该惹的人。
*
黑色宾利停在静悦正门。
安静了一路的任灯抬头看主驾的随轲,“期限到什么时候?”
随轲眼尾懒懒挑起,“期限?”
“如果我们结婚,离婚的期限到什么时候?”
任灯把随轲提的条件自然而然想成了一场交易。
她当然不会觉得随轲是喜欢她。
只因为俩人睡了一觉就一定要结婚,随轲不可能是这么传统的男人。
他对她并无感情,想结婚也许是现下需要一个妻子。
既然是交易,有开始就有结束。
如果期限不长,主动答应和被迫答应她当然会选主动答应。
谈判时,最忌讳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随轲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对上任灯认真的眼瞳。
车里明明没有开冷气,任灯无端觉得温度瞬间低了好几个度。
男人眼眸平静无波,喜怒难猜。
她挽了下耳边的头发,“一年之期后,我们两清。”
“这是我的让步。”
“在这期间,你如果需要我帮忙应付你的家人朋友,我可以陪你演戏。”
“其他时间,我们互不打扰。”
女人偏沙的声音轻缓。
秋日的阳光洒落在车窗内,照得她双眸是浅浅的琥珀色。
随轲目光轻飘飘掠过任灯。
安静了一路,想得倒是周全。
目光碰撞着,任灯不肯让步,眼睛睁得有些发酸她都没眨下眼皮。
随轲指尖轻叩方向盘,似是在思考。
任灯见他这样,觉得有商量。
她放轻语调,“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话落,任灯侧身开车门下车。
随轲扣住她手腕,将她离开座椅的身体重新带着坐下:“不同意。”
看着女人眼里升起的恼意和鲜活起来的面容,随轲头朝她低了过来。
任灯眼瞳放大,“随轲,你别太过分。”
随轲倾身靠近她,印着咬痕的喉结滚动,“你睫毛掉了一根。”
任灯怔了半秒。
被随轲指腹捻过的眼睑有些痒。
任灯偏过头,睫毛颤得厉害。
想了一路,她才说服自己妥协。
结婚是大事,她也让步了。
随轲一句轻飘飘不同意,她实在不理解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想跟你结婚的人肯定很多,为什么非得是我。”
“我又不是故意睡了你。”
为什么非要为难她。
这人不近女色,厌恶女人。都是假的么?
任灯说完这些话,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气得口不择言了。
她不敢看随轲现在的眼神,压了压自己起伏的胸口。
一声轻笑落在耳边。
“我只要你。”
“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任灯。”
好似情人在耳边轻语调情。
任灯气得发红的脸颊和耳垂染至深红。
抬头,四目相对。
随轲掀唇,“昨晚的你,无与伦比。”
车门摔出声响,随轲凝着任灯落荒而逃却依然笔直的背脊良久,直到那抹青墨身影消失不见。
男人黑眸中深沉的暗色无声散去。
有车鸣笛。
随轲降下车窗,看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色阿斯顿马丁。
车内的人对上随轲视线,表情精彩纷呈。
明津泽早上一醒就就来了静悦。
给任灯发的消息任灯一条都没回复。
他在静悦守了两个小时终于守到任灯。
这会儿看到任灯从随轲车里下来,他错愕的连喊任灯都忘了。
上一秒还安静停靠的黑色宾利下一秒彷佛失控般朝着黑色阿斯顿马丁开来。
速度极快。
明津泽后背激起冷汗,心脏狂跳,在宾利撞上来那秒猛打了把方向盘。
阿斯顿马丁撞上墙壁,传来声巨响。
明津泽脸色发白,惊魂未定。
黑色宾利毫发无伤,车主对阿斯顿马丁的惨状甚至都没给一个眼神。
眼见着黑色宾利倒车,掉头,从他车身旁驶出。
嚣张至极。
明津泽气得手都在抖。
他以为随轲要撞飞他,这人却在他猛打方向盘时骤停。
他不敢赌自己不打方向盘随轲会不会停下来。
疯子,随轲这个疯子。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脱了上衣,修长指尖勾着件白色轻薄蕾丝内衣。
本是正常换衣服,可手里勾着的那件轻薄衣物,无端显得暧昧令人遐想。
随轲看着僵站在原地的任灯,波澜不惊掀唇,“这件忘拿了。”
四目相对,任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男人手中的内衣。
她颤着眼皮,哐当一声关上卫生间门。
听见卫生间咔哒的锁门声,随轲换衣服的动作一顿了下。
任灯看着门锁,脸颊霞红。
太粗心了。
太尴尬了。
*
餐桌上的早餐丰盛。
任灯的尴尬劲儿终于缓了下去。
看见已经坐在餐桌边,在等他们的爷爷和大哥,任灯有些不好意思,“让爷爷和大哥久等了。”
随钺放下手中的报纸,笑得清朗:“我也是刚起来。”
随老爷子笑吟吟问,“阿圆昨晚睡得可好?”
任灯一晚上都没做梦。
昨晚已经算是这一年来睡得比较安稳的一觉。
她点头,“睡得很好,老宅很安静。”
余光看见随轲黑眸凝着她,她垂下头看餐桌上摆着的丰盛早餐。
随老爷子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瞪向随轲,“臭小子,你是不是欺负阿圆了?”
看着老爷子已经举起拐杖要揍人,任灯忙起身,“爷爷,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看着任灯着急维护随轲,老爷子秒变脸,笑呵呵放下拐杖。
苓姨正好从厨房端出红糖鸡蛋酿。
她旁观了这幕,笑说:“轲小子心疼媳妇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舍得欺负。”
她把白底青纹的瓷碗放在任灯手边。
“少夫人,今天肚子还疼吗?”
任灯察觉到餐桌上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对上苓姨眼中的关心,心里有暖流划过,“谢谢苓姨,已经不疼了,您喊我阿圆就好。”
苓姨笑着点头。
苓姨在随家工作了二十几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随老爷指了指椅子,“阿苓,别忙活了,坐下来吃饭。”
随老爷子继续刚刚的话,“这小子还会疼人?”
苓姨笑,“轲小子一早起来就去了厨房,这碗红糖鸡蛋酿就是他煮的。”
任灯咽下嘴里滑嫩的鸡蛋看向身侧的随轲,“谢谢。”
这声谢一出口,任灯察觉到餐桌有些安静。
夫妻之间,这声谢谢,显得过于生分。
随轲懒懒低下头,对任灯指了指自己脸颊,“那你亲我下。”
刚刚的生分在随轲的这声下,瞧着像是小夫妻间的情趣。
随轲维持着动作等任灯亲。
随老爷子假自己很忙,挪挪盘子,又看看杯子里的水。
随钺重新拿起报纸。
苓姨故意把橙子放在地上,又弯腰去捡。
看着刻意给他们创造机会,怕她会害羞的爷爷、大哥和苓姨。
任灯稍侧过脸,“你头再靠过来点。”
随老爷子悄悄抬眼。
从未向谁低过头的臭小子,这会儿乖地像被驯服后的狼狗。
任灯看着面前放大到极致的五官。
她抿了下唇。
随轲突然动作。
男人唇瓣落在她唇上。
蜻蜓点水。
偷香窃玉。
看着要把头埋进碗里的小姑娘。
随钺放下报纸,瞥了眼笑得像只老狐狸的爷爷。
吃过早饭,随轲带着任灯去了新房。
独栋别墅坐落在山清水秀的檀山。
檀宫的别墅,有钱亦买不到,更遑论普通人了,即使奋斗几十辈子都买不下这里的一间卫生间。
车子驶入别墅区,任灯闻到了空气中的冷桂香。
别墅内的装潢简洁,却无一不透着低奢。
傅湾看女儿困得睁不开眼睛,再看闭着眼睛从车里下来差点摔倒的从昭,笑着摇头。
“你俩这是去哪了?”
任灯捂着嘴打哈欠,“看日出。”
傅湾笑得无奈,“你们这到底是年轻身体好,能折腾。”
文从昭扒着车,努力睁开眼睛,“今天的湾姨美若天仙。”
傅湾失笑,“赶紧进去睡觉。”
任灯现在只想把自己扔进床上,然后裹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躺在自己床上那刻,她一下子惊起。
宣珍嗷了嗓子,“任灯灯,你要压死我啊?”
任灯瞌睡醒了一半,“你什么时候躺我床上的。”
宣珍半眯着眼睛,“刚刚。”
“任灯灯,别吵我。一宿没睡,刚酝酿出睡意。”
任灯扯走被子,“这是我的床。”
宣珍死死裹着被子,懒懒翻了个身,“你换个房间补觉。”
任灯的觉到底没睡成。
不仅是房间被宣珍霸占。
她洗完头和澡时,家里已经来客。
傅湾敲门进房间,看女儿一身睡衣,湿漉着头发,无奈道,“随家的人来了,你仔细收拾一番后去书房,不可失礼。”
任灯这日用了比平日多三倍的遮瑕遮黑眼圈。
又觉得面色太过苍白,她挑了支颜颜色略深的口红。
换衣服时,她选了套珍珠白中式裙装,又仔细挑了套翡翠戴上。
书房门敞开着。
任灯走过去时,正好听到随轲那句,“唯任灯至上。”
任灯第一眼目光落在背着身朝她的随轲身上。
男人一身质感高级的黑色烫金西装,肩宽窄腰,长腿笔直,衬得整个身形优越又矜冷。
平日里桀骜懒散的劲儿此时都收敛了起来。
似是察觉到背后视线,随轲稍侧过脸来。
阳光从窗户洒落,在冰冷古木书桌折射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任灯在随轲侧过脸看向她时,有半刻失神。
阳光仿佛也跟着晃进了她眸底。
“阿圆,别傻站着了,进来见客。”
随着任慷这句,书房里的目光都投向站在书房门口的任灯身上。
任灯轻轻地深呼吸了下,进了书房。
傅湾笑意盈满了眼底,嗔了句仍不在状态的女儿,“让你昨夜和从昭贪玩不睡觉,客人已经来了半天,太过失礼了。”
任灯垂下眼睫,自知理亏,乖乖听自家妈妈嗔责。
耳边传来若有似无地轻笑声。
任灯下意识看向坐在轮椅上品茗的男人。
她高中时见过随轲大哥。
阳光将坐在明净窗玻璃前的男人拂了满身,模糊了面容。
视线相触,随钺朝她颔首。
没有权贵者的上位感,亦不冷肃。随钺是温和内敛的,即便这样,男人亦有一番令人望尘莫及的气场与威严。
凭心而论,随家的基因是真的好。
任灯回以礼貌微笑。
两位身着唐装的老爷子,一个尽显古时文臣风骨,一个金刀阔斧像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老将军。
任灯在爸爸提醒下叫人,不知道是不是缺觉,她脑子里少了根筋,她朝着随老爷子直愣愣喊了声“爷爷。”
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随老爷子握紧拐杖,目光热切地看向落落大方喊他爷爷的小姑娘,眼眶已然有些湿润。
医生说不可情绪激动,可这会儿随老爷子太高兴了。
任灯站在原地,脸红得不行。
才见家长,她便直接喊随老爷子爷爷。
太尴尬了。
随轲看着尴尬站在原地的任灯,轻轻扬唇一笑。
尴尬的时候要么让自己很忙,要么假装自己不尴尬。
让她头大的远不止书房里堆积的物件。
明津泽那辆库里南,在她和管家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被恶意刮花。
“任小姐,明先生,地下车库的监控如果有坏的,物业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进行更换。”
“这一处能拍到的监控视角,全部都被恶意破坏了。”
监控室里那辆库里南被划花前后的时间段,所有能拍到车的监控全部是黑屏。
任灯揉了下长时间看着监控屏幕开始发花的眼睛。
静悦的安保,安全系数一直很高。
极少出现恶劣事件。
小区里也会有保安巡逻检查。
物业这边第一时间报了警。
警察过来做了笔录定了案。
划车之人,手法熟练,不是第一次作案。
查遍监控,小区里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查了快两个多小时的监控,一无所获。
明津泽压着声音咳嗽,“静悦的安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松懈了?”
小区安保能起到一定威慑,但是这个社会上心恶的人太多了。
管家不停地弯腰朝明津泽和任灯道歉。
保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警察,汗如雨下。
看警察起身问话,他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静悦对外来车和非住户的管控一直很严格的,就目前的监控看,查不到有用线索。任小姐这段时间在小区里可有与人发生矛盾?”
明津泽听这话,狠狠拧了下眉,“阿圆脾气一向温柔,不可能和人交恶。”
任灯看向问话的警察,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在静悦住了两年,很少和其他住户打交道。
也不曾和谁发生过矛盾口角。
明津泽最后的耐心耗尽,对住户管家道了快两个小时的歉心烦的不行。
“光道歉就能解决问题么,好在今天只是划了车,万一哪天小区里有人持刀伤人呢?”
两位警察同时皱眉。
任灯压了下眉心。
“津泽哥。”
明津泽要继续指责的话,在碰到任灯目光咽了回去。
任灯抿唇,“修车能走保险修吗?”
如果找不到故意划车的人,这个亏只能吃下。
明津泽声音低了下来,“还没上保险。”
他本以为这份礼物任灯会喜欢。
没想到不仅没让任灯高兴,反而给她带来了麻烦。
从保安室出来,明津泽看着身侧安静的任灯,“让这辆车坏了你心情,对不起。”
“你结婚,我想不到比买车更好的礼物。”
说到这,他声音变得苦涩。
“如果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和负担,我一定不送车。”
任灯很认真地看着明津泽,“谢谢你为我费心思。”
明津泽看着这双清透干净,温柔又疏离的眼眸。
心下涩然。
明津泽,你可真他妈是个胆小鬼。
如果一开始他就和任灯表明心意,不藏着掖着,结果会不会不同。
明津泽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子,“他”
“随轲对你好吗?”
任灯点头。
明津泽问出了这半个月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为什么会突然和随轲结婚。”
任灯挽了下头发,“我和他是初中和高中同学。”
“和他结婚是慎重考虑过的。”
明津泽捂着嘴咳嗽。
任灯放下上一段感情太干脆,太利落。
”汪汪。”
一只小博美蹭到任灯脚边,打断了明津泽到嘴边那句要问出口的你喜欢随轲吗?
任灯看了看遛狗的主人,“我能摸摸它吗?”
经过同意,任灯蹲下身摸了摸小博美的脑袋。
“你好漂亮。”
“汪。”
明津泽低头看蹲在地上,笑得温柔和小博美说话的任灯,唇边不自觉染了笑。
这样低处仰望的姿态,谈知沥从未有过。
任灯淡声,“从前,我把你无心之举会意成可能喜欢我。”
“现在既然说开了,理应保持距离。”
“母亲和舒姨是闺蜜,两家还会经常走动。”
因为知道和谈知沥会不可避免的碰到,所以她才会和他说这些。
空气寂静。
谈知沥胃绞痛得皱紧了眉心。
任灯抿唇,“你先忍一下,我喊舒姨过来。”
谈知沥抬手想抓住要离开的任灯。
那抹墨青色裙摆从眼前毫不犹豫离开。
去喊人的任灯,再未回头看他一眼。
文从昭把烟花放在自家院子里,去寻任灯。
看到路灯下清寂颓败的谈知沥,她安静了几秒钟,脚步一转,当作并未看见。
烟花炸开在夜幕中。
任灯挽上刚送走梁舒和谈知沥回来的母亲,仰头看烟花。
宣珍晃了晃手里的仙女棒,“任灯灯,湾姨,快来放烟花。”
傅湾并未加入,只叮嘱三人别玩太晚。
放完烟花,染了一身硝烟味。
任灯接完高海星电话,唇角弯起。
陈阿姨十天前就已经出院,现在眼睛恢复的很好。
高海星知道任灯记挂着陈素红。
这通电话既是是让任灯放心,亦是感谢随医生。
上楼时,任灯在书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傅湾低着头看相册看得认真,并未发她。
一向爱凑热闹的皮修,这会儿正安安静静趴傅湾脚边。
任灯出声,“爸爸呢?”
傅湾擦了擦眼角,敛了伤怀合上相册,“去机场接爷爷和奶奶了。”
任灯走到母亲身边,趴在母亲膝盖上:“有人想哥哥偷偷哭鼻子了。”
傅湾刮了刮女儿鼻子,“妈妈就不能是舍不得你出嫁哭鼻子。”
闻到女儿身上浓重的烟火味,傅湾嫌弃道,“一身味,赶紧洗澡去,洗完澡早点睡觉。”
任灯一直等到爸爸把爷爷和奶奶接到家才去睡觉。
她快有一年没见到爷爷奶奶了。
*
第二日的婚礼,任灯在父母和长辈们的祝福下上了婚车。
婚礼在随家老宅举行,中式婚礼庄重典雅。
任灯累得不轻。
挽着随轲手敬酒时,小腹突然阵痛。
意识到例假提前来了,她庆幸敬酒服没选浅色。
随轲低眸看任灯,“不舒服?”
任灯压了下小腹,对随轲的敏锐愣了下。
她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来例假了,肚子有些疼。”
下一秒,身体悬空。
任灯差点惊呼出声。
她压着声音,“随轲,你干嘛?”
随轲,“带你去休息。”
俩人本就是婚礼的目光聚焦点。
这会儿察觉到不少看过来的视线,任灯把头埋在随轲怀里,耳廓由粉至深红。
“酒还没敬完。”
随轲抱着任灯朝自家大哥走去,“大哥,后面的酒你去敬。”
随钺对弟弟的安排点了点头,“阿圆可是身体不舒服?”
随轲嗯了声。
任灯扯了扯随轲袖子,“放我下来。”
随老爷子已经杵着拐杖起身,“礼仪繁琐,累着阿圆了,是我们没安排好,轲小子快带阿圆去休息。”
“随轲,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她只是肚子疼,并没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随轲不容置喙地抱着任灯穿过砖砌的影壁墙,十几株高大的玉兰树有序排列在院里,树影落在铺满鹅卵石的道路上,他脚步未停,“老宅太大,难走。”
小腹疼痛加剧。
任灯腰侧被宽大手掌有力托住,隔着衣服传来热度。
随轲走得稳而快。
小腹沉坠,她不再有力气挣扎。
察觉到怀里人突然安静下来,随轲低了下头。
傅湾突然想起还在女儿房间睡觉的珍珠。
一会儿大家都出去吃饭,差点把宣珍一个人留家里了。
任灯在上楼和发消息中,选择了上去喊宣珍。
推开房门,房内空无一人。
任灯喊了声珍珠。
“在阳台。”
宣珍嗓音轻哑。
看着披着盖毯,赤足懒懒盘坐在蒲团上的宣珍,她顺着宣珍目光看去。
明媚的阳光穿过层叠树叶,满院秋色中,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在垂眸看一丛名贵菊花。
宣珍视线一错不错锁定在随钺身上。
感知着心脏在剧烈跳动揪疼,她静止坐在那,很轻地呼吸。
任灯脑子再混沌,也看出来宣珍看随钺眼神不对劲。
楼下视野,看不清刻意盘坐在阳台最里面柔软蒲团上的宣珍,却能清楚瞧见站立在阳台的任灯。
随钺倏然抬眼,遥遥抬眸望了上来。
宣珍在男人抬眸看上来那秒,呼吸停滞。
任灯对上随钺目光,愣了下,她抿唇朝随钺点了下头。
男人神色未变,礼貌一笑,轻抬眼皮后用目光示意随轲。
任灯扫了眼珍珠,“你——”
宣珍垂下细长眼睫,压低身段,“我给你表演个节目。”
看着宛如僵尸般往房里爬,生怕被楼下人发现的宣珍,任灯偏过脸不忍直视。
这一偏头,正好对上朝阳台看来的随轲。
任灯表情微怔,眼神错开在那丛花团锦簇的菊花。
这一插曲之后,她靠着阳台门:“你宣珍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今天心虚成这样?”
宣珍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地上爬回床上,她压着刚刚扭到的腰:“这段孽缘,不说也罢。”
“小灯子,速速退下,莫要让人察觉。”
任灯这会儿也咂摸出宣珍为什么一大早跑她这来睡觉了。
打着过来补觉名头,却在阳台一个劲儿偷看随钺。
宣珍这会儿不愿意细说。
傅湾在楼下催促。
任灯替珍珠带好门下楼。
傅湾见女儿一个人下来,“珍珠不吃饭怎么行,吃完饭回来再补觉。”
任灯挽住自家母亲,“珍珠在躲随家大哥。”
傅湾不解。
看女儿也迷迷瞪瞪的,她戳了戳女儿额头:“珍珠神秘兮兮的。”
任灯捂着额头,“神秘兮兮的又不是我,你戳珍珠去。”
任慷从庭院进来看母女俩斗嘴,提醒时候不早了该出发去酒店了。
任灯见爸妈安排好后,自顾去车库开车,静静等在路边。
眼见着母亲开着车载着父亲经过她面前。
一秒不停留,径直驶离。
任灯垂下脑袋,转身看在等她上车的随轲。
心一横。
她不尴尬,一点也不尴尬。
阳光跳跃在车玻璃上。
任灯悄悄看了眼开车的随轲。
上一秒还在认真开车的人,突然出声:“害羞的劲儿还没过?”
任灯悄悄攥紧了拳头,“你在我抱错你那秒就应该及时出声。”
随轲轻懒挑起眼尾,“我的错。”
任灯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
“你很嫌弃我。”
随轲这声,让任灯脑子又是一卡。
“不香,不软?”
任灯在随轲目光下,坐直了身体,打商量地问随轲:“你能不能失个忆?”
随轲眼尾懒懒抬起,波澜不惊看向任灯:“不能。”
任灯脑子一抽,“你开个价。”
车内寂静。
任灯屏息了几秒,落进随轲深邃黑瞳中。
落满阳光的车里,随轲眼瞳像是有引力一般,让人忍不住凝着这眼眸,被双黑瞳吸卷着全部的注意力。
“一个吻。”
任灯瞪圆了眼睛。
随轲将车停靠路边,踩下油门,慢条斯理掀起衬衫衣摆,露出腰间浅淡粉色掐痕和清晰分明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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