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梁世中沈妙澄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着朝云的话,沈妙澄眸心浮起一丝凄楚,只竭力将心中的那股子酸涩压下,故作轻快道:“没关系,阿爷和阿娘要是想我了,大可以派使臣去接我,到时候,我就大渝和漠格两地跑着住。”“公主,此事关系着你的终身大事,您可一定要想清楚了,您当真要嫁给漠格大汗?他可是您的姑父啊!”“我也没法子,”沈妙澄眼眶一红,“如果我不嫁过去,漠格就会和大渝打仗,会死很多人。”“公主……”朝云还欲再说,沈妙澄却是打断了她,“好了,你可不要再说了,我好容易才想清楚,你这么一说,我又乱了。”沈妙澄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快步离开了凤华宫。朝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一颗心抽着生疼,她叹了口气,只带着宫女们快步跟了上去。沈妙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途径御园时,却见前往元和殿的路上站...
《娇宠梁世中沈妙澄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听着朝云的话,沈妙澄眸心浮起一丝凄楚,只竭力将心中的那股子酸涩压下,故作轻快道:“没关系,阿爷和阿娘要是想我了,大可以派使臣去接我,到时候,我就大渝和漠格两地跑着住。”
“公主,此事关系着你的终身大事,您可一定要想清楚了,您当真要嫁给漠格大汗?他可是您的姑父啊!”
“我也没法子,”沈妙澄眼眶一红,“如果我不嫁过去,漠格就会和大渝打仗,会死很多人。”
“公主……”朝云还欲再说,沈妙澄却是打断了她,“好了,你可不要再说了,我好容易才想清楚,你这么一说,我又乱了。”
沈妙澄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快步离开了凤华宫。
朝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一颗心抽着生疼,她叹了口气,只带着宫女们快步跟了上去。
沈妙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途径御园时,却见前往元和殿的路上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形高大,不怒自威,光是站在那,便给人一股浓浓的逼迫感。
看见沈妙澄,梁世中眸心微动,径自向着她走了过去。
“梁世中?”沈妙澄不曾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昨晚一夜没歇息?”梁世中看着沈妙澄眼底的血丝,低声问道。
沈妙澄不曾回答,只反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男人吐出了两个字。
“等我?”沈妙澄睁大了眼睛。
“你是要去见皇上?”梁世中打量了她一眼,问道。
沈妙澄点了点头,“我要去见阿爷,告诉他,我同意嫁到漠格了。”
“是吗?”梁世中打量着她,静静地吐出了几个字来:“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沈妙澄反问。
“就凭我是大渝的大将军,”男子黑眸雪亮,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要你一个弱女子去和亲,那要我这个大将军又有何用?”
沈妙澄怔住了,她想说话,可嗓子里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梁世中见她如此,只上前一步,和她郑重道:“我与你说过,有我在,没人会把你送去和亲。”
“可我阿爷都已经答应了,阿娘也说,我是大渝的公主,在必要的时候,我要为我的子民做出牺牲……”沈妙澄想起父母的那些话,眼眶便是忍不住湿润了起来,她知道母亲心疼自己,可她更知道在眼下这种情形下,就连母亲也是无能为力的,母亲若当真要保下自己,只怕还会因为此事牵连到母亲与兄长,沈妙澄吸了吸鼻子,好容易才将那一股酸涩压下。
“这件事我说了算,”梁世中的声音温和了下来,语毕,只与朝云道:“送公主回去歇息。”
说完,男人最后看了沈妙澄一眼,便是转身离开了御园。
“梁世中……”见他要走,沈妙澄喊住了他。
男人停下了步子。
沈妙澄提起裙角,走到了男人身边,她的眸心澄净,只昂着头看着面前那威武高大的男子,问了句:“你是要抗旨吗?”
“为了你,抗旨又有何妨?”梁世中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小人,与她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
“你,你是不是喜欢我?”沈妙澄的眼睫轻闪着,很小声的问他。
梁世中先是一怔,继而便是淡淡笑了,“你说呢?”
沈妙澄十分认真的看着他,“你千万别喜欢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人微微蹙眉,“哦?是谁?”
“他叫萧骏生,是西南萧家的公子。”沈妙澄的声音清脆而柔软,似是怕被旁人听见,一句话说完只向着四下里悄悄看了看,见并无人偷听他们说话,就连朝云一行也站在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地方,才放下心。
见她如此,男人的唇角微微上扬,问了句:“是西南萧氏?”
“嗯。”沈妙澄点了点头。
“看样子,他应当是个俊俏的后生喽?”梁世中挑眉。
“他是词中武将,也是营里书生,他写的一手好词,也使得一手好枪,他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沈妙澄的眼睛闪烁着亮光,提及萧骏生来满是憧憬与喜悦之情。
“等你嫁到漠格,也不知你心里这个最厉害的人,他会不会来救你?”梁世中唇畔间浮起淡淡的笑,问道。
“他驻守南境,不得传召,不能进京的!”沈妙澄当即回护了起来。
梁世中又是一笑,撂下了一句“丫头片子”,便是转身大步向着元和殿走去。
“公主,”待男人走远后,朝云才敢上前,低声与沈妙澄道:“大将军方才和您说什么了吗?”
沈妙澄回过神来,与朝云道:“他说,有他在,不会有人把我送去和亲。”
朝云眼瞳一动,“大将军当真和您这样说?”
沈妙澄点了点头。
朝云心中一紧,念起梁世中看向沈妙澄的眼神,愈发不安起来。
邵子成看着梁世中的举动,只微微一怔,继而便是垂下了目光,不敢再看。
燕州,总兵府外。
沈元灏已是带着侍从在府门口等候了多时。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沈元灏回过头去,就见沈英月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见她,沈元灏便是唤了句:“外间风大,小姑姑不妨先回屋,等澄儿回来,侄儿再派人去告知您。”
“这些天我这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我还是和你一道在这里等着,心里倒还安定些。”
见沈英月这般说来沈元灏便不再坚持,只点了点头,说了声:“那也好。”
待听得马蹄声传来,姑侄两皆是神情一变,向着前方看去,就见一支奇兵由远而近,当先一人正是梁世中。
“大哥,小姑姑……”沈妙澄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可在看见沈元灏与沈英月的刹那,她的眼瞳中浮起一束光彩,向着两人招了招雪白的小手。
“澄儿!”沈元灏心头一跳,当下便是快步上前,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见不过几日的功夫,沈妙澄的下颚已是瘦的尖尖的,显得那一双眼睛格外的大,她看起来一脸的病容,可精神尚可,眼睛里满是见到亲人后的雀跃与欢喜。
“你……”沈元灏既是生气又是心疼,一声“你”字刚喝出口,可瞧着沈妙澄那双眼睛,余下的那些斥责的话便是舍不得再说了。
“澄儿,你回来了。”沈英月眸心微红,只上前挽过沈妙澄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颤声道:“可都还好?有没有伤着?”
沈妙澄摇了摇头,她看了看哥哥,又看看小姑姑,只向后退了一步,向着两人拜了下去,轻声道:“姑姑,大哥,是我不好,让你们替我担心了,我不该乱跑的。”
沈元灏拉起了她的身子,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则是越过妹妹,向着梁世中看去。
上一次,当他从漠格人手里将沈妙澄救回来时,自己也曾这样看过他。
“这一次,又要多谢大将军。”沈元灏说着,刚要拱起手向着梁世中道谢,沈妙澄却是拽了拽他的袖子,和他道了句:“大哥,你不用谢他。”
若不是他轻薄于她,欺辱于她,她又怎能大半夜的骑马离开总兵府?又怎能会掉进峡谷中去?
沈元灏看了妹妹一眼,不等他说话,就听梁世中的声音已是响起,“殿下不必言谢,末将即刻回营,还请殿下好生照料公主,切勿再让她外出乱跑。”
“这个自然。”沈元灏道。
“末将告辞。”梁世中向着沈元灏微微拱了拱手,黑眸则是向着沈妙澄看去,就见沈妙澄侧过身,避开了他的目光,梁世中一语不发,只领着身后诸人离开了总兵府。
直到梁世中带人离开后,沈英月仍是怔怔的立在那,男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向着她看上一眼。
沈妙澄这一次回到总兵府后的确是老实了许多,许是在崖底受了寒的缘故,她又反反复复的发了几次烧,每日里只得躺在床上,待的将身子养好,已是半月之后了。
这期间梁世中虽不曾来过,每日里却都会遣人来总兵府探病,打听沈妙澄的情形,其他的诸如一些吃的用的,更是不停地遣人送来,其中都是燕州不曾有的,有一日沈妙澄无意间与伺候自己的嬷嬷说了句想吃京师的枇杷,不过三天的功夫,那嬷嬷便将新鲜的枇杷送到了沈妙澄面前,只道是大将军命人快马加鞭,奔袭数百里才送来的。
沈妙澄听了这话自是大惊,她发了一场脾气,直接将那个嬷嬷赶走,就连那些枇杷也是一个也没吃,全让人扔了,身边只留了王孝薇一人伺候。
“他要再派人来,你就让人赶出去,别让他的人进来,也别把我的事告诉他一个字,知道吗?”沈妙澄倚着枕头,与王孝薇吩咐道,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脸颊处已是透出隐隐的红晕。
“是,公主。”王孝薇微微俯身,过了片刻后,王孝薇向着沈妙澄看去,压低了声音道:“可是公主,大将军这般做,他对您的心思……可谓是路人皆知了。”
“从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沈妙澄提及梁世中,一张脸便是涨得通红,咬牙道:“家里妻妾成群,还敢打我的主意,”说完,沈妙澄想起沈英月,自从她回府后,沈英月虽然也时常来探望她,可比起之前的亲密,沈妙澄明显能察觉到姑姑明显的与自己疏远了,念及此,她的眸心微微黯了下来,很轻声的说了句:“还有小姑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公主,恕奴婢大胆,问您一句,大将军这样三番五次的救您,又对您如此上心,您对他……当真没有一点儿动心?”王孝薇看着沈妙澄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话来。
沈妙澄听了这话,当下便是愕然道:“你怎么会这样问我?我怎么会对他动心?”
“他是我阿爷的臣子,本来就该对皇室尽忠,他虽然救了我,可也仗着自己的军功欺负我,他若不是为大渝立下了赫赫战功,就凭他做的这些事,别说九族,就连十族也要一起诛了。”沈妙澄揪着锦被的一角,回想起梁世中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仍觉说不出的气恼。
王孝薇闻言,有片刻的沉默,她刚欲再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接着便是侍卫的声音恭恭敬敬的传了进来:“启禀公主,萧少帅统领萧家军赶到了燕州,殿下命属下来接您,一道去城外迎接萧少帅。”
“萧骏生来了?”沈妙澄霍然从床上坐起了身子,一颗心顿时砰砰跳了起来。
京城,大将军府。
“你说什么?”蔺蕴兰眸心有片刻的失神,待回过神来,她复又看向宝悦,低低的问道。
“奴婢说,大将军每日都会派人去总兵府,打探昭阳公主的病情,还命人从京城快马加鞭送了枇杷过去,就因为昭阳公主想吃,送信的人还说,大将军对昭阳公主可谓是捧在了手心上,整个燕州城的人都知道。”宝悦眼含忧色,满是不忍的看着蔺蕴兰。
“你说的当真?将军……他真的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枇杷?”蔺蕴兰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宝悦,一颗心却是深深的沉了下去。
宝悦点了点头,“可全是真的,奴婢还听人说,昭阳公主曾女扮男装去过军营,赶巧碰见大将军与将士们比武,她竟也上了台和大将军过了招,您待怎的,大将军居然让她打败了自己,从台上摔了下去。”
“什么?”蔺蕴兰眸心一跳,似乎是不敢相信。
“要说是因为公主的缘故,可依着大将军的地位,别说区区一个公主,他就连太子都不用放在眼里的,”宝悦说到最后一句时只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她向着外面看了一眼,见门窗都是关了严实,才继续道:“夫人,大将军他……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位昭阳公主,就连他这次去和漠格人打仗,不也是为了昭阳公主吗?”
蔺蕴兰只觉自己心如刀绞,她想起那一日梁世中握着那一枚橙子所露出的笑容,那是一抹蕴着宠溺与怜爱的笑容,她的鼻子微微酸涩起来,只轻声道:“昭阳公主的确是个可人儿,那样的女孩子,我瞧着都心疼,又何况是大将军。”
“夫人,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奴婢也不忍心瞧您日日惦记着大将军,为着担心他,日日吃不好睡不好,您恕奴婢多嘴,大将军心里全是昭阳公主,您就把他忘了,您别难为您自个了。”
听着宝悦的话,蔺蕴兰只微微笑了,她摇了摇头,温声道:“喜欢将军,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将军打了一辈子的仗,如今总算遇见了一个他喜欢的人,我……替他高兴。”
“您先别高兴,您别忘了,还有大夫人在,听到这些事儿,只怕她都要恨死昭阳公主了。”宝悦道。
蔺蕴兰眸心一窒,想起朱成静,只微微苦笑道:“是啊,眼下最难受的,便是夫人了。”
燕州城,总兵府外。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沈元灏转过身去,就见一个莹白美丽的少女立在那,看见她,沈元灏便是微微笑了,与之道:“走吧,随大哥一道去迎接萧少帅。”
沈妙澄却是踌躇不前,她看着沈元灏的眼睛,和他说了句:“大哥,我害怕。”
“怕什么?”沈元灏不解。
“一想着马上就要看到萧骏生了,我就害怕,我,我还是回去吧。”
图归糜闻言,面色顿时沉了下去,沈妙澄见状,却是眼儿微闭,只道自己头晕,作势便要向着地上倒去。
沈妙澄原先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可真等她倒在地上,却真有一股头晕目眩传了过来,她趟在那里,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来扭去,竟是真的晕了过去。
图归糜等了片刻,见沈妙澄始终不曾起来,他失去了耐心,刚欲将沈妙澄拽起,大手却不经意的触到了沈妙澄的皮肤,竟是一片滚烫。
图归糜眸心微变,抚上了沈妙澄的额头,很快,男人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沈妙澄那张瘦的近乎脱形的小脸,念起沈妙澄方才的那一番话,图归糜的眉心不由得紧锁,终是一个横抱将沈妙澄抱了起来,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漠格王帐。
帐中充斥着烈酒与熟肉的味道,此外还夹杂着常年喝酒的人身上所独有的臭烘烘的体味,沈英月刚进帐子,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
她强自忍耐着,只向着那主位上的男子行下礼去,“汗王。”
“起来,”汗王手里端着酒,眯着一双眼睛向着跪在地上的沈英月看去,咧着嘴笑道:“不错,图归糜也算是有本事,他竟然将本汗想要的那个小公主搞到了手。”
沈英月听得汗王的话,心中便是一惊,她抬起眸子,颤声喊了句:“汗王……”
不等她说话,汗王已是不耐的摆了摆手,他的酒气冲天,只大着舌头道;“你放心,你的奴才立下了这等大功,本汗一定会好好赏赐你,来人,把右阏氏送回王帐,吃的喝的,都和以往一样!”
汗王向着帐外喊了一声,顿时有奴才走了进来,听得汗王的吩咐,作势便要将沈英月带出去。
“汗王,澄儿如今在哪?图归糜将她送到哪里去了?”沈英月推开奴才的手,只扑到了汗王面前,攥住了他的靴子。
她的眼瞳中噙着泪花,既是急切,又是惊惧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看着汗王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颚,浓重的酒气扑在了她的脸上,几乎令她屏住呼吸。
“图归糜已经带着你的侄女向着漠格赶了过来,再过不久,你们两就能一道伺候本汗。”
听着汗王的话,沈英月心中一紧,她似是还想再说什么,汗王却已是一把推开了她,命左右将她带出了王帐。
“将军,听说您找我。”
邵子成进了主帐,向着梁世中行了一礼,见男人一身暗色劲装,邵子成眸心浮起几分不解,问道:“将军是要离营?”
梁世中点了点头,与其道:“我刚收到消息,昭阳公主如今的落脚地离此处不过数百里,我会带着一支骑兵过去救人,你带着大军继续向燕州赶过去,等我救回公主,即刻会去燕州与你们汇合。”
邵子成一震,忍不住道:“将军,不知您这消息从何而来?可否准确?”
“临行前,我派了暗卫跟着她。”梁世中声音低沉,一语言毕已是起身,与邵子成吩咐道:“营中一切事物我已做了安排,太子殿下若是问起,你也只管实话实说。”
“将军……”见梁世中要走,邵子成眸心一紧,他还欲再说什么,却见梁世中看了自己一眼,与其道了句:“废话不必多说。”
“是,”邵子成果真不曾再多言,只垂下眸子,向着梁世中深深拜了下去,“还请将军保重。”
梁世中微微点了点头,出了帐子,就见一直轻骑已是侯在了那里,看见他出来,便是齐声唤道:“将军。”
梁世中从护卫手中接过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后,一声令下,轻骑即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山脚下。
沈妙澄一脸愕然的看着地上的那两具尸首,她的手腕仍是被绑在一处,只向着院中拭刀的男子看去,哑声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图归糜头也未回,将刀擦拭干净后,就听“刷”的一声响,已是将利刃回鞘。
“他们是暗卫,自从咱们离开京城,他们便跟了过来。”图归糜声音淡然,看着那两具尸首的目光,犹如看着两具牲畜般没有任何区别。
“暗卫?”沈妙澄看着那两具尸首,只茫然道;“他们是谁派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图归糜不曾回答她的话,他的转过身将目光落在沈妙澄身上,与其道:“别废话,快走。”
沈妙澄看着那两具尸首,不待图归糜上前,她却是径自向着一旁跑去,冲着图归糜大喊道;“我再也不要跟着你走了,你这一路上杀了多少人?你干脆把我也杀了吧!”
“我不会杀你,我要留着你,去换一个人。”图归糜看着沈妙澄的眼睛,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纯净,犹如这世间最美好的宝石,毕竟是亲姑侄,她的这一双眼睛,与十年前的沈英月是那样的肖像,图归糜看着沈妙澄的眼睛,竟有片刻的失神,沈妙澄便是抓住了他这一瞬间的失神,抬腿便是向着山上跑去。
图归糜却也不曾去追,似乎是晓得沈妙澄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又似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他只是跟在沈妙澄身后,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跑上山,不停地喊着救命,任由那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
沈妙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跑上的山顶,只觉自己的胸腔仿佛要炸开了般,她回头看去,却见图归糜仍是稳稳地跟着她,一直与她保持着数十步的距离,沈妙澄又急又怕,而待那一阵响亮的马蹄声传入耳膜,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向着山下看去,直到那一只轻骑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沈妙澄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她看着当先的男子身形挺拔,一马当先的驰骋着骏马,她虽看不清他的容貌,可那个身影她却是熟悉的,当下沈妙澄再顾不得什么,只情不自禁的向着山下大喊:“梁世中,梁世中!”
梁世中神情微变,勒住了骏马,抬眸,便看见那一抹娇俏的身影自山上向着自己奔来,他盯着那一道身影,不等沈妙澄奔向自己,他已是策马向前,弯下腰一举揽过她的身子,将她抱在了马背。
“梁世中?真的是你?”沈妙澄看着眼前这犹如从天而降般的男子,她的鼻尖一酸,一句话刚说完,便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当然是我,”梁世中揽紧了她的腰,与她道:“坐稳了。”
“是他,就是那个人掳走了我!”沈妙澄向着不远处的图归糜指去,仿似一个遇见了自家大人的小娃娃,立时要将欺负了自己的人指给大人看:“他杀了好多人!”
闻言,沈元灏便是笑了,他伸出手在妹妹的额角上弹了弹,道:“这倒是稀奇,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沈妙澄有些紧张的看着沈元灏,说了句:“大哥,我……”
“别我啊你的了,走吧,难得不在宫里,没那些规矩与约束,你不是也很久没见过他了?”沈元灏笑声爽朗,打断了妹妹的话。
随兄长上了马车后,一路上沈妙澄的心都是砰砰跳着,她不安的绞着手指,却是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萧骏生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刚刚及笄,萧骏生刚好随父亲回京述职,听闻她过生日,便是送来了生辰贺礼,在椒房殿,她第一次见到他。
她从没见过那样器宇轩昂,温和俊朗的男子,她长于深宫,平日里见到的内侍俱是体态阴柔,而护卫却又大多是虎背熊腰,至于偶尔碰见的那些文臣武将也多是上了年纪,文臣多是留着长须,武将则是满脸虬髯,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而他却是那样的不同,他的身形是那样的颀长笔直,他的面容是那样的清俊飘逸,乌黑的眸子中总是蕴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轻易便将少女的俘虏了去。
就连他的武艺也是高强的,一把长枪只使的如行云流水,若说起文采,那便更了不得,一阙字只写的就连崇安帝都是连连点头,只笑言宫中所有的皇子都被他比了下去,当即便要将他召为驸马,要将皇后所生的小公主许给他,一时间在京城被传为佳话。
念起萧骏生的种种,沈妙澄的眸心不由自主的浮起一丝甜意,她想起自己曾伴作小宫女在御园中玩耍,穿过长廊时却不慎撞在了他身上,而他的笑意温和,并不曾有丝毫的恼怒之色,只十分和气的与她说了句:“小妹妹,不要乱跑。”
沈妙澄念起自己与萧骏生的初见,只悄悄低下了头,一张脸却红的能滴下水来。
“瞧你那点出息,这还没见到人,就成了这幅样子?”一旁的沈元灏睨了妹妹一眼,看着她唇角的笑涡,便是开口道。
“大哥,你别笑话我了。”沈妙澄抬起眸子,一双眼睛却是璀璨如星,即便是天上的星河,也要黯然失色了起来。
沈元灏看着她的眼睛,先是微微一怔,继而便是笑道:“也算是萧骏生有福气,咱们澄儿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容貌,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
听着沈元灏的话,沈妙澄心里不由得浮起一抹甜蜜,可很快,她的笑意便是隐去了,她有些不安的看着兄长,小声道:“大哥,你说他在西南会不会已经有了心上人?他会不会是因为父皇,才答应娶我的?”
“说什么傻话,”沈元灏微微蹙眉,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妹妹的发顶,道:“他定是一心一意的念着你,等这次回京,大哥就禀明阿爷和阿娘,为你们举办婚事。”
沈妙澄听着哥哥的话,眼瞳顿时浮起一束光,既是欣喜,又有些羞涩,不等她开口,就见那马车已是停了下来,侍卫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公主,咱们已经到了。”
沈元灏闻言遂是一把掀开车帘,见已是到了官道,自己便先下了车,而后将沈妙澄从车里抱了下来。
沈妙澄看了看周围,见前来迎接的人已是在左右两旁候着,待看见他们兄妹后俱是齐齐行下礼去,见他们多是梁世中的部下,沈妙澄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只悄悄拽了拽沈元灏的袖子,小声问了句:“大哥,梁世中也会来吗?”
“这一次萧骏生带兵驰援燕州,梁世中理应来迎接。”沈元灏低声道,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不久,沈妙澄就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抬眸看去,就见一支轻骑向着这边疾驰而来,当先一人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宝马,正是梁世中。
看见他,沈妙澄的心头一紧,连忙退到沈元灏身后,只盼着他不要留意到自己。
“大将军。”
“大将军。”
众人见他来此,皆是齐声高呼,气氛远比沈元灏兄妹来时更为热烈,梁世中下了骏马,黑眸一转,已是看见了沈妙澄。
沈妙澄甫一迎上他的目光,便没来由的浮起一丝慌乱,只连忙将目光转开。
“末将来迟,还请殿下恕罪。”梁世中走至沈元灏面前,向着其微微拱了拱手。
“大将军军务缠身,迟来些也无妨。”沈元灏点了点头,似是并不曾往心里去。
梁世中的目光落在沈妙澄身上,他的眸子深黑,只淡淡扬唇,说了句:“公主也来了?”
沈妙澄不曾说话,就听沈元灏道:“让大将军笑话了,难得昭阳近日身子好转,孤便带着她一块来此。”
梁世中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只将目光从沈妙澄身上收回,命人前去探路,未几,派去的人便是回来了,只道萧骏生率领大军已是快到了燕州城。
沈妙澄听了这话,一双眼睛便是闪烁着期盼的光芒,只眼巴巴的向着官道看去,梁世中见状,面色并不曾表露出丝毫喜怒之色,唯有黑眸却是沉了下去。
仿佛只过去一小会儿的功夫,沈妙澄便看着官道的尽头处慢慢现出了一处黑点,随着大军的不断前移,那一小片的黑点只变得越来越大,沈妙澄站在那儿,亦是能察觉到地面上发出的震动,那是三军的脚步声。
她看着那如潮水般的军队向着自己越来越近,她看着帅旗在风中飞舞,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萧”字,终于,她看见了那一道身影,那一道清俊潇洒,气度不凡的身影。
“大哥,是萧骏生!”沈妙澄眼瞳明亮,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她拉住大哥的袖子,一手向着萧骏生遥遥指去,与大哥雀跃道。
“大哥看见了,”沈元灏侧过头看了妹妹一眼,微笑道:“那么多的人,就数他最俊,想不看见也看见了。”
沈妙澄仍是笑着,她转过身似是还想和哥哥再说些什么,可就那一刹那,她撞进了一道浓烈深黑的眼瞳中去,刚迎上那道目光,她只觉心里猛地一窒,她的笑容隐去了,就连眼中的喜悦也是黯淡了下去。
晚间,大军已是驻扎了下来。
篝火旁,梁世中正借着火光,看着自燕州传来的文书。
“将军,不知燕州那边的情形如何?”邵子成立在一旁,低声问道。
梁世中将文书合上,与邵子成言了句:“漠格人这次来势汹汹,燕州怕是随时都有被漠格攻下的可能。”
闻言,邵子成心中一紧,他蹲下身子,与梁世中道:“将军,咱们这般千里奔波,只怕等到了燕州,手下的将士已是疲于奔命,又如何抵得过漠格铁骑?”
梁世中向着邵子成看去,他的眸心黑亮,只言道:“你不是问我,老张统领着骁骑营,率先去了哪里?”
“是啊将军,老张他们去哪了?”邵子成面露不解之色。
梁世中看着勺子的眼睛,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我命他领兵先行绕过黑河,穿过北元草原,奇袭漠格王城。”
“将军,您命老张……”邵子成一惊,一句话刚从嘴巴里吐出了半截,便是立时打住了,他向着周遭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将军,老张他们奇袭漠格王城,漠格大军定会返回漠格,这般一来一回,倒解了燕州之困,足以令燕州城的守军支撑到咱们率军支援。”
“不错,眼下倒也只有这一个法子。”梁世中点了点头,语毕,他的目光向着前方看去,但见帐外人影幢幢,那是沈元灏的帐子。
察觉到梁世中的目光,邵子成便道:“太子爷身娇肉贵,属下本来还真担心他吃不了这种苦头,没成想这一路上,这位太子爷倒也让人有几分刮目相看。”
“命人看好他,别让他出什么差错。”梁世中叮嘱。
“将军放心,属下已经派了护卫,随时随地保护太子殿下的周全,”说完,邵子成皱了皱眉,低声道:“也不知皇上打的什么主意,竟然将自己的儿子派了过来,他这身份在这里摆着,既不能上战场杀敌,还要咱们分神去看顾他。”
梁世中闻言,并不曾说什么,只将手中的文书扔进了篝火中,看着那火苗顷刻间便将那纸张吞噬。
凤华宫。
“公主,都这样晚了,您怎么还不歇息?”朝云进来时,就见沈妙澄正抱着布娃娃,坐在美人榻上发呆,听到她的声音,沈妙澄回过神来,却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公主怎么了?您又在担心太子殿下了?”朝云晓得沈妙澄的心思,只温声问道。
“我在想,大哥要去漠格的时候,我怎么没跟着他一起去呢?”沈妙澄眸心微黯,只摆弄着娃娃的胳膊,闷闷不乐的开口。
见沈妙澄这样说,朝云只吓了一跳,慌忙道:“您可不要说胡话,漠格离大渝相距千里,太子殿下是去监军的,可不是去游玩的,您哪里能跟过去?”
“我可以女扮男装啊,就像上次跟哥哥出宫一样,伴作他的小厮,根本不会有人发觉。”沈妙澄念及此不免越发懊悔,轻声道:“跟着去虽然苦了点,可也好过在宫里担惊受怕的,再说若是去了燕州,我也许还能见到小姑姑。”
“算奴婢求您,您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等消息吧,您若当真不放心,不如去一趟法华寺,为太子殿下祈福,便是尽了您的心意了。”朝云心思一转,倒是想起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沈妙澄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去和阿娘说,阿娘一定会同意的!”
“公主,今天天色已经晚了,等明儿奴婢再陪您一块去椒房殿。”见沈妙澄立马就要出去的样子,朝云连忙拦住了她。
“不晚,为了大哥的事,阿娘一定也还没歇息。”沈妙澄眸心晶亮,一句话说完,便抱着娃娃从内殿跑了出去。
京城,街道上熙熙攘攘,道路两旁更是挤满了人,早已有持刀的侍卫分站两旁,将汹涌的人群尽数拦在身后,生生空出了一条宽阔的路来。
人群中立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戴着斗笠,只将面容遮去了大半,可只要人稍一留意,便能察觉到他的容貌与大渝男子颇有不同,他高鼻深目,蓄有胡须,分明是北地胡人。
图归糜自从接到漠格传来的书信后,便一直留在大渝,这一日途径此地,见人群拥挤,又见那些持刀侍卫一个个都是面容肃穆,神情冷酷的站在那,他心下疑惑,只与身旁的一位汉子问道;“敢问大哥,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来了这样多的官差?”
那汉子只向着前方引颈张望着,压根也不曾留意图归糜的长相,闻言便是说道;“大将军前些日子带兵去了漠格打仗,皇后今天要带着昭阳公主去法华寺,为将士们祈福哩。”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一位老汉却是摇了摇头,说了句;“你这话怕只说对了一半,皇后娘娘这般的阵仗,哪里能是为了大将军?怕是为了太子殿下。”
“老丈说的有理,听说这次就连太子殿下也是一道去了漠格……”
图归糜在听得“昭阳公主”四个字后,心中顿时一凛,他不曾再开口,待皇后的凤驾遥遥而来时,他掩下眸光,高大的身影匆匆隐在在了人潮中。
晚间,主帐中烛火通明。
梁世中坐在主位,沈元灏虽贵为太子,可毕竟身在军中,便只是坐在其下首。
“小王已经听说,大将军命人奇袭漠格王城,只令漠格汗王急召大军回救王城,如今的燕州已是解除了危机。”沈元灏语毕,只与梁世中拱了拱手,道;“大将军这一步棋实在是走的高明,小王佩服。”
“殿下言重了,”梁世中话音刚落,就见沈元灏身边的侍从自帐外闯了进来,开口便是一句:“殿下,京师出事了。”
沈元灏眸心一冷,顿时喝道:“是孤平日里太放纵你们,让你们在军中也这般没规矩,不知通传便闯了进来?”
“殿下,事出突然……”那人面露为难之色,一句话不曾说完,便被沈元灏打断道:“究竟是何事?”
“这……”那人向着梁世中一行看去。
“但说无妨。”沈元灏斥道。
“是,刚刚收到消息,皇后娘娘今日带着昭阳公主一道前往法华寺,为殿下与出征的将士们祈福,可不曾想竟有刺客隐匿在寺中。”
他的话音刚落,沈元灏的面色顿时变了,当即喝问道:“母后和昭阳可曾受伤?”
“皇后娘娘受了惊吓,但并无大碍,只不过……”那侍卫说到这却是顿了顿,似是不知该如何将余下的话说下去。
“不过什么?”主位上传来一道威严的男声,是梁世中。
“昭阳公主被刺客掳走了,此时……并不知是生是死。”那侍从说完,便是将目光深深垂了下去。
“你说什么?”沈元灏站起了身子,声音已是含了几分嘶哑:“你说那刺客将昭阳掳走了?”
“是。”侍卫几乎不敢去看沈元灏的眼睛。
“御林军何在?这样多的人,竟保护不了公主?”沈元灏目眦欲裂,听得妹妹遇险,当真是又急又怒,刚欲上前将那侍卫拽到自己身边,却惊觉身后有一股强劲的力量拦住了自己。
沈元灏回眸,便迎上了一双深邃乌黑的眸子。
“那刺客是何模样,是何来历,可曾查探清楚?”梁世中看着那侍卫的眼睛,沉声问道。
“据说那人身形高大,武功高强,打斗时曾有不少人看见了他的容貌,都说他长得像是胡人。”
“胡人?”念着这两个字,沈元灏眸心一紧:“莫非是漠格人?他们见咱们拒婚,便派了人将昭阳掳了过去?”
梁世中眸光幽暗,他什么也不曾说,只大步向着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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