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国，克雷研究所。
现任首席研究员保罗正在绞尽脑汁。
2023年的克雷研究奖，还没有确定最终人选。
克雷研究所，自1998年由商人兰顿·克雷和哈弗大学数学家亚瑟联手创立后，一直致力于增加和传播数学知识。
2000年设立的七大千禧年大奖难题，也将克雷研究所的知名度，一举拔高到了全球顶尖的水平。
用现代人习惯的说法，就是火出圈了。
克雷研究奖，用于表彰该年度最具价值和突破的数学研究。
保罗在纸上列举着近些年来的获奖研究。
2022年授予了普临斯顿约翰帕灯，以表彰其在几何和拓扑方面的广泛和变革性工作。
2021年颁给了巴特，表彰其在交换代数、算术代数几何和p-adic设置拓扑学方面的开创性成就。
2020年停颁一年。
2019年颁给了两项研究。
一项是表彰北辰国教授在算术几何与自守形式的算术面向上的突破工作。
一项目是表彰巴克马斯特、伊赛、维科尔在偏微方程、纳维-斯托克斯方程以及欧拉方程做出的深远贡献。
今年，全球数学研究，虽然也涌现了很多出彩的研究，可最终花落谁家，不好评判。
研究所内，针对这个问题，也讨论了不下数次。
归根结底，是全球数学界沉寂太久，缺少一个足以让所有数学家起身鼓掌的重大研究。
“叮咚。”
保罗打开工作邮箱。
一封邮件。
立刻吸引了他的关注。
简单粗暴。
却又如此引人入胜。
“黎曼猜想证明过程--陈星方案。”
保罗轻轻一笑。
这些年，第几个了？
可不可笑。
还“陈星方案”？
真特么自恋！
多少人声称证明了黎曼猜想。
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去验证，最后无一不铩羽而归。
2016年的埃斯瓦兰，是最接近于证明黎曼猜想的。
虽然也有不少专家学者认为已经成功证明。
但我克雷研究所，并不这么认为！
随后在一次官方活动中，上一任首席研究员威廉，亲口说出，“黎曼猜想，依旧悬而未决！”
而科研研究所官网上那个大大的unsolved（未解决），也是克雷研究所的正面回应。
黎曼猜想，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让所有试图翻越的登山者，生出许多无力之感。
保罗点开邮件。
正文内容为空。
连最起码的问候和致敬都没有。
垃圾邮件？还是恶作剧？
那些想得到克雷研究所认可的人，大都把姿态放得极低。
“一贯仰慕克雷研究所的名声”
“感谢您在百忙之中阅读我的邮件。”
“您在素数领域，一直是我仰慕崇拜的对象。”
这才是正常的展开。
空白的正文，还真是活久见。
倒是有个比较大附件。
保罗瞥了眼邮箱，是北辰国多用的企鹅邮箱。
“总不会黑客吧。”保罗托腮。
没道理。
自己这台电脑，都没有链接内网，也没有储存宝贵的科研数据，如果被黑，倒是问题也不大......
保罗将信将疑地点开那个附件。
这是啥破格式。
jpg？
图片？？？
看这样子，像是直播间的频幕截图。
保罗也算是阅邮件无数。
也见过一些老牌数学家。
喜欢上传手稿的照片。
倒也情有可原，他们成名的时候，计算机还是个热乎乎的笨重铁疙瘩。
这直播截图是什么鬼。
狂妄！
简直无法无天！
“我倒要看看，主播怎么证明黎曼猜想？”保罗将第一张PPT放大。
下意识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不管科技怎么变革。
他还是喜欢用笔。
“有点东西。”保罗开始奋笔疾书。
若是pdf或者是word格式，他断然不会这么认真。
可对方实在是太狂妄了！
正文不写。
附件贴图。
标题自恋。
陈星方案？
我倒要看看陈星是何方神圣！
看着看着，保罗的心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攥紧。
他已经将六张图片上的过程誊写了下来。
这证明过程，似乎不是瞎掰，也不是东拼西凑。
陈星那家伙，省掉了所有证明的细节。
将最重要的证明流程和关键公式，展示给了他。
真狂妄啊！
这哪里是邮件？
这是赤裸裸的战书。
是赤裸裸的投名状啊！
当然，也是对自己莫大的认可。
这邮件发给了他，是不是陈星认为，在这全球，他的研究方案，自己才能看懂。
保罗越想越激动。
越想越心惊。
这陈星，有点东西！
保罗在旁边的座机上按了几下。
“朱莉，开个紧急会议，十分钟后，远程会议中心。”
十分钟后，所有能联系上的克雷研究所成员，都汇集在此。
还有两名在外交流的成员，线上参会。
“就在十分钟前，我收到了一封，黎曼猜想的证明文件。”保罗语气一顿。
“其总共六十三个证明步骤，在召集你们的过程中，我比对了下我们所既往的研究手稿，得出初步结论，至少有十四个步骤，是上下衔接，可以被推导的。”
“这也只能说明，相邻的两个步骤之间可以推导，整体六十三个步骤，无论哪里出了问题，后面步骤都是无用功。”乔治摇摇头，“就因为这个，还把大家聚集在一起。”
“就这一点内容，能证明黎曼猜想，我不相信。”出身北辰的孙川一上来便泼了冷水。
“这手稿，从何而来。”朱莉询问。
“北辰国陈星。”保罗回答。
一言激起千层浪。
“北辰？又出了个数学巨擘？”
“孙，你不也是北辰国的人，这陈星的名字，听过没有？”
“不知道，许久没回北辰国了，不过应该不是老一辈的数学家，可能是最近崭露头角，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才俊吧。”
“我印象里，北辰国在黎曼猜想方面，走在最前面的，应该是吴慎独。”
“这方法，前面有些像吴的解法，后面就，至少是未曾公布的思路。”
“会不会是吴慎独的学生，将他的成果擅自公布。”
“这谁知道，遇上足以改变当代数学的机会，恐怕人人都会心动吧。”
“保罗，你怎么看？”
“真实性有待商榷，我的团队，接下来会验证陈星方案的真实性。”
“有必要吗？之前那个宣称证明黎曼猜想的恒河国数学家，最后不还是没被我们承认。”
“是啊，全球数千位顶级数学家，认为恒河国证明可靠的，也不过就七人吧。”
“就算他是错的，说不定我也能从中得到些许灵感。”保罗熟练地转笔，“朱莉，你也是素数研究领域的专家，有没有兴趣。”
“可以试试。”朱莉舔舔烈焰红唇。
“等等我打断下，你不会觉得，这证明过程，能得今年的克雷研究奖吧。”马上有其他人提出异议。
“我没这么说。”保罗耸耸肩，“千禧年就发出的悬赏，23年了，不知道有没人能拿走。”
“我看够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令所有人都信服的证明方案。”
“那100万奖金虽然让人眼红，但实际上，应该是最难获得的100万了吧。”
“试试看吧，希望数学，能再往前一步。”
会议结束。
其余研究员陆续退出会议室。
朱莉双手扶着保罗的肩膀。
“你开这个会，想做什么？大家都不是素数领域的专家，说起来，还是你在黎曼猜想里扎得最深。”
“探探口风吧，也算给大家预个热，黎曼猜想，太久没有进步了。”保罗苦笑。
“北辰国不是有句成语，叫志同道合。”朱莉有些别扭得用北辰语念出了这个成语。
“是啊，现在研究黎曼猜想的人越来越少了，这陈星，希望能成为一个火把吧。对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托北辰国的朋友问问，这陈星，到底是何许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