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左朱颜的女频言情小说《围城风景:程左朱颜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水墨不倾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苏很平静:“一切都结束了,没什么好谈的。”说完,转身,脸上挂上了职业的微笑:“夏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夏子墨微笑着说:“恰巧路过你的公司,看见那个男人纠缠你,以为你遇到了麻烦,所以问了一句。”听到纠缠两个字,流苏有些微的难堪,她轻声说:“他是我前夫,昨天我们刚刚离完婚。”夏子墨愣了一下,在他眼里心里,这么优秀的秦流苏,也会离婚?他猜测,一定是那男人不上进,让流苏失望了。这个男人配不上她,所以流苏才提出来离婚,男人才过来纠缠。因为他和流苏仅仅是认识,却并不熟悉,不能在人家的私事上问得过分详细。那样极不礼貌,也不可能得到答案。流苏微笑着和他挥手道别,然后向公司走去。流苏暗暗吸了一口气:已经失去了婚姻,所以必须好好工作。女人只要有事业,...
《围城风景:程左朱颜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流苏很平静:“一切都结束了,没什么好谈的。”说完,转身,脸上挂上了职业的微笑:“夏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夏子墨微笑着说:“恰巧路过你的公司,看见那个男人纠缠你,以为你遇到了麻烦,所以问了一句。”
听到纠缠两个字,流苏有些微的难堪,她轻声说:“他是我前夫,昨天我们刚刚离完婚。”
夏子墨愣了一下,在他眼里心里,这么优秀的秦流苏,也会离婚?
他猜测,一定是那男人不上进,让流苏失望了。这个男人配不上她,所以流苏才提出来离婚,男人才过来纠缠。因为他和流苏仅仅是认识,却并不熟悉,不能在人家的私事上问得过分详细。
那样极不礼貌,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流苏微笑着和他挥手道别,然后向公司走去。流苏暗暗吸了一口气:已经失去了婚姻,所以必须好好工作。女人只要有事业,失去婚姻也不怕。
刚在自己座位上做好,铁杆闺蜜心怡就在微信上发过来一句:流苏,昨天为什么请假?你气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看你蔫头耷脑的样子,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看见好友的这句关切问话,流苏的眼睛里突然涌进了泪水,她快速发过去一句:我和程左离婚了,昨天去办的手续,午休再细说给你听。
虽然说了午休再说,急性子心怡还是立刻跑了过来,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流苏,握紧了她的手。
流苏感觉到了心怡手心的温度,或者说她心的温度,她抬起头,看着心怡,笑了笑:“你放心,秦流苏不会倒下的,除了生死,没有什么事情能把我压垮。”
流苏的勇敢,让心怡眼睛里的痛楚更浓烈,半晌,她低声说了一句:“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回到了她的座位去。”
她们都是要强而不依附的女人,工作是她们最在意而必须要做好的首要事情,事实也证明了,有工作的女人,的确不怕婚变。
流苏叹一口气,她暗暗告诫自己,这是自己为那段破裂的婚姻叹的最后一口气,程左是过去式了,不值得记住。然后,流苏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流苏静下心来工作的时候,程左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虽然他也坐在办公室里,但他满脑子都是流苏。
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会儿他们刚结婚后不久,一天黄昏时,他吃饭,流苏坐在他对面喝茶时,突然笑着问他:“程左,,将来的某一天,你会不会出轨,会不会为了其他女人和我离婚?”
程左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他说:“傻丫头,想什么呢,生命不息,对你的爱不止。”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地老天荒,相爱到白头。”
自己说过的话犹在耳畔,怎么感情真的变了?自己真的为了朱颜,和流苏离婚了?程左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想到朱颜,程左痛苦地抱住了头。以前,在他的眼里心里,他爱的人是朱颜,为了她,他宁可把他和流苏辛苦搭建起来的家拆掉。为了她,他宁肯流苏痛苦,他也要提出来离婚。
现在真离婚了,自己随时可以把朱颜娶进门了,却也就在那个瞬间明白了,朱颜,只是他打发身体寂寞的女人,就像他窗台上的一盆花,摆在那里,赏心悦目,他忍不住多看一眼,多去抚弄一会儿,但不摆在那里,也没有感觉缺少什么。
而流苏就不一样了,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他怎么会糊涂到如此地步啊。失去了流苏,才明白流苏对自己的意义。
难道这就是那句:得到不知道珍惜,失去才知道珍贵的现实写照?程左痛苦到无法回答。
手机提示有微信。不用看,程左就知道是朱颜发来的。每天,看朱颜微信,是他最甜蜜的时光,此刻,却成了他最无奈的事情。
朱颜问他:下班后他们是去他那里,还是去她那里?他无可奈何地回了一句:去你那里。
程左不想把朱颜带回家,或者说,他不想侮辱他们的家,那是他和流苏爱情的最后一块净土了。
但他却不明白,他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已经不再干净,却想让家成为净土,无论在谁来看,都显得太矫情。
午休时间到了,程左拿起电话,打给了流苏。
程左主动坦白了婚外情,主动向流苏提出了离婚。他选择今天说出来,就是让流苏明白他的决心有多大,事情有多么不可挽回。
说完之后,程左立刻起身进了卧室,没开灯,也没脱衣服,胡乱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也没睡着,不过是闭着眼睛听客厅里的动静。
客厅里没有一点点声音,或者说流苏没有一点点声音,她好像连身子都没动一动,更没有哭泣声,仿佛枝头的花瓣,突然飘落下来,连夜色都不肯惊动。
程左听了半晌,感觉到有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他就睡了过去。他甚至做了梦,梦里他婚外的情人朱颜笑着,叫着他的名字,向一只艳美的蝴蝶,向他跑来。
他也笑着,跑过去想接住朱颜,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亲吻一下。眼看快跑到跟前了,朱颜突然惊叫着摔倒,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程左那个心疼啊,他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一叠连声地叫着朱颜,抱起了朱颜,却发现朱颜满脸的鲜血,变得狰狞无比,嘴里也往外吐着血,想要吃人的怪兽。
程左被吓得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半天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做了一个梦。
稳了稳心神,程左拿起手机看了看,早晨五点,原来不知不觉睡了好几个小时,天都亮了。
流苏没进卧室,这一夜她没有进来。这是他们结婚五年来,流苏第一次没回卧室睡觉。
程左心里也涌上一阵难过。结婚这么久,流苏从来都把他当成她的天,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或许是太平淡了?或许是流苏太让自己放心了?又或许是自己认定这样宜室宜家的女人,就算遭遇情感背叛,只会痛苦却不会和自己离婚?所以才导致自己玩起了婚外恋?
或许什么都是,又或许什么都不是,程左已经不能回答自己的问题了,他心中唯一明白的是,他此刻爱的是情人朱颜,爱到宁可伤害流苏,也不肯失去朱颜的地步。
他为了朱颜,已经向流苏提出了离婚,不错,这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想到流苏可能是在沙发上睡着了,程左还是有点心疼,他拿起昨晚自己盖过的那条被子,想帮流苏盖上,让她眯一会儿,等天光大亮了,再叫醒她,再谈离婚的事儿。
程左走进客厅才发现,流苏没有睡着,她依然坐在沙发上,就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姿势都没有变,这一夜,她似乎没有动过。
程左心里更难受了,他坐到流苏身边,握住她的手说:“流苏,你一夜没睡吗?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难过。”
流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看着程左,看了半晌后吐出一句清晰无比的话:“程左,我们今天就去离婚!我不是成全你,我是无法接受不再纯洁的感情,所以我不做半点挽留。”
听完流苏的话,程左愣住了。
他知道流苏爱他,爱得非常深,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一切,而她就这么轻易放手了吗?程左感觉到心里突然空了。
流苏没再看程左,直接进浴室洗漱。简单收拾完自己后,拉出了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的婚房是程左婚前买的,所以离婚后搬走的那个人一定是流苏。
流苏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程左走过去,再次拉住流苏的手:“流苏,你不要这样。”
流苏甩开他,突然疯狂地大叫着问:“我不这样我该哪样,你告诉我,我该哪样?你不是已经爱上别人了吗?不是已经提出来离婚了吗?你告诉我,我该哪样?”
程左沉默了,他除了沉默,也真的无话可说。
但是他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升腾起来,那感觉像一根细细的线,很用力地缠绕在他的心上,让他难受得无法形容。
程左站在流苏身边,他试图解释,又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徒劳。沉默半晌,他终于问出来一句:“流苏,你不想听听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我和她、我和她原本——”
“我不想知道,不想听,那是你们的事情,不要让这样的龌龊事儿污染了我的耳朵。”
流苏头都没回,手也没停,依然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程左看着她,看着这个法律上还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到底还是难过了,他的泪淌下来,哽咽出声。
流苏听见了,她没有回头,更没有去看程左。只是从柜子深处又掏出来一个大兜子,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都收拾好了,时间也七点多了。流苏从抽屉里拿出两个人的结婚证放到包里,然后对程左说:“走吧,门政局上的人上班了。”
流苏说完,走到门口去穿鞋,然后独自下楼去了。
程左站在阳台上吸了好几根烟后,朱颜吃完了饭。她放下筷子走到阳台上,再次挂到程左的脖子上撒娇:“老公,陪我看电视好不好?我知道你今天有点难过,但是既然我们相爱了,想享相守在一起,离婚就是必须要走的路啊。”
程左看着她那张姣好的脸,忍着想甩开她的冲动。
今天他的心情的确坏到了极点,他甚至很直接地对朱颜说:“先别急着叫老公,应该先去把茶几上饭盒收拾下来,把茶几擦干净,流苏从来吃完饭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朱颜的小嘴嘟了起来:“流苏不是家庭主妇嘛,人家可是女孩子,在家从来不做这些的,对了,结婚后我也不做哦,你宠不宠我,就看让不让我做家务。”
程左立刻怼了一句:“流苏大学毕业,她上班,不是家庭妇女。”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她工作也做得不错,年终奖金很多的。”
这回朱颜真生气了:“流苏那么好,怎么会有了我的存在?流苏那么好,你为什么做出了背叛的事情?流苏那么好,你怎么舍得离婚?说一千道一万,总归一句话,还是不好!”
说完,转身进房间,坐到沙发上去生气,眼角却瞟着程左,等着程左来道歉,来哄她。
程左依然站在阳台上,他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想:是呀,流苏那么好,自己为什么要背叛她?既然背叛了,也达到了离婚的目的,为什么今天脑海里全是她?他回答不了自己的这个问题。
如果一定要一个答案,就是他以为即使他有了婚外情,流苏也不会离婚,因为她爱他,所以一定能接纳他的放肆。
程左叹了一口气,走进来坐到朱颜身边:“别生气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朱颜吃了一惊:“什么?程左,你要送我回去?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她的言下之意,流苏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也管不到我们了,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我还用回去?
程左忍耐地看着朱颜,低声说:“让邻居们看了说闲话,他们都不知道我和流苏离婚了。走吧,去你那里。”说完不等朱颜再争辩,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开始穿鞋了。
朱颜不想走,又感觉有点太主动,丢了矜持就不值钱了。朱颜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慢慢穿上鞋,跟着程左下楼去了。
坐进出租车,程左还在想,流苏此刻到底住哪里呢?他心急如焚。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爱了,离婚了,却又惦记,怎么说都算虚伪。
但是,他战胜不了这种虚伪了,他就是想知道流苏的消息,他担心她,怕她没吃饭,怕她在新的地方睡不着觉。
就在程左责备着自己虚伪、又惦记着流苏的时候,流苏正躺在一家快捷酒店里。白天办完离婚手续后,她在街上奔走好几个小时,都没有租到合适的房子。
流苏也明白,这种急租,是最不容易租到的。
天边出现了夕阳,夜接着就会来,累了一天的流苏身心都疲惫到了极点。在这个大城,她除了程左没有任何亲人,但此刻程左也不再是她的亲人了。从拿到离婚证书的那一刻开始,程左和她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
她也有好朋友,尤其杨心怡,和她的关系是最好的。
但是流苏不准备麻烦她,毕竟人家有家庭,房子也没有多大,自己一个离婚女人,怎么好拉着箱子去打扰她?还不如暂时住酒店算了。
办理完入住手续后,她去程左家取了自己的行李,然后就躺到了床上。床边是一个箱子一个大包,五年婚姻后的全部家当。
床上是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的自己,想到这里,流苏泪流成河。但流苏想起了那句被千百万人说了千百万句的话;如果你自己懦弱,不会有人替你坚强。的确,既然活着,那就得活出个样子来。
流苏一边哭一边鼓励着自己,很快,没吃晚饭的流苏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她仿佛看见了程左,仿佛听见程左对她说:流苏,我不爱你了,我们离婚吧!
流苏吃了一惊,一下子醒了过来,半晌,才明白自己是在快捷酒店了,才明白程左的确爱上了别人,他们的确离婚了。
流苏慢慢坐起来,拉开那面厚重的窗帘,窗外是一轮大而圆的月亮,倾洒着皎洁的光,仿佛洗涤着尘世一切见不得人的污垢。
看着那轮圆月,想着自己并不圆满的爱情,流苏再次泪流成河。
流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到晚上六点了,丈夫程左还没有回来。
如果是平日,流苏不会在意,因为程左是个工作狂,加班就像春天里的风,可以在一天的任何时候袭来,流苏早已经习惯了。
她也支持,不说男人,就是流苏自己,也更喜欢打拼事业,他们都这么年轻,现在不拼,难道还等老了再拼?
但今天不同,今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流苏心里有个强烈的渴望,渴望程左不会忘记这个日子,流苏希望他能早点回来,她想出去吃饭,想吃烛光晚餐,想要一个对她来说,不多的浪漫。
流苏下班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打扮自己。
她洗了澡,穿了一条湖蓝色的裙子,化了淡妆,长发有些好闻的洗发水的香气,吹得半干,披下来,流苏捧着尖尖的的小脸,揽镜自照,镜子里的人干净得像月亮,漂亮得像桃花,流苏满意地微笑了一下。
夕阳一片灿烂,红彤彤铺满天边,流苏趴在阳台上的窗口,侧头看着夕阳。
她喜欢夕阳,喜欢在夕阳的光照里,和程左一边吃饭一边闲聊,那是每天流苏最喜欢做的事情,也是她最幸福的一刻。
流苏趴在那里看了好久,看着夕阳一点一点褪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天的夕阳像个坏笑着的女巫,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流苏脑海里涌上一个念头:会有不幸将要发生吗?
流苏急忙“呸呸呸”了几声,为这样的念头感到懊恼。
再抬头,夕阳彻底不见了,流苏第一次为了夕阳的褪去感到高兴。
房间暗下来,是一点一点暗下来的,像一点一点流失的爱情。
流苏坐到沙发上,她不想起身开灯,她仿佛怕灯光似的,就那样坐在暗夜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程左打个电话。
到底没忍住,她还是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听筒里是机械的电子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程左是24小时开机的,怎么此刻关机了?流苏独自喃喃了好几遍,继续坐在暗夜里等着,许是房间里太暗,许是等得太久太累太失望,她竟然坐着睡着了。
房间里突然亮起来的灯光惊醒了流苏,她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着眼睛,正准备看看几点时,程左的声音从门口玄关处传过来:“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你没在家,坐在黑暗里,吓了我一大跳。”
程左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甚至还有几分坏脾气,仿佛流苏没开灯就是罪过。
流苏半眯着眼睛看着程左:“今天我怎么会不在家?我一直等你回来,想和你一起出去吃饭,没想到等得睡着了。”
流苏心里有一点点委屈,她以为程左工作太忙,忘记今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了。打拼事业可以,但不能任何事情都得为事业让路呀!
程左走过来,挨着流苏坐下,很快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也不是在工作。”
流苏感觉到惊讶;“你不是在工作?那你怎么才回来?”
程左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一会,就接着说:“流苏,我想和你谈一谈,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就在今夜谈一谈可以吗?”
流苏明显感觉到程左的声音和往日有点不同,她侧身看着程左,温柔地笑了笑说:“可以,你想谈什么,说吧!”
程左双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才哑着声音说:“流苏,对不起,我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今天是她生日,我选择陪她过生日,所以才没有回来跟你过纪念日。你这么聪明,从我的选择里,应该能知道我要谈什么了吧?”
流苏感觉血往头上涌,脑袋嗡嗡响,她完全呆住了。足足好几分钟,流苏才明白过来,程左是在告诉她,他出轨了,做出了背叛婚姻的事情。
流苏的泪滴滴答答落下来,像决堤的小般,在光洁的脸上恣意流淌。流苏甚至都没去擦一下儿,她看着程左再一次求证:“你出轨了,做出了背叛婚姻的事情?”
“是的,”程左的声音更低,但回答却斩钉截铁:“我之所以选择在这样的日子告诉你,就是要让你明白,我是全心全意爱她的,我们、我们离婚吧!”
看着那轮圆月,想着自己并不圆满的爱情,流苏再次泪流成河。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就算在悲伤中死去,也不会改变整件事情的结果,况且她也不想改变,否则的话,昨晚她不可能不做挽回,早晨更不会直接就去办离婚手续。
生活还得继续,爱情只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不是全部。程左可以抛弃自己,但她不能抛弃自己。
流苏想一阵,哭一阵,鼓励自己一阵,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一点一点地坚强,天终于要亮了。流苏喃喃着对自己说:“天亮了,黑夜过去了不是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谁都能明白。
流苏起床,用凉水洗脸,再用凉毛巾敷眼睛,免得上班被同事看出来她哭过,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人同情弱者,更何况勾心斗角的职场同事。
流苏在一家企业上班,工作不算累,只是有些繁琐。
为了这样一段婚姻,为了一个背叛婚姻的男人,把自己弄得过分凄惨不值得的。
眼睛不肿了,她又像往日那样化了一个淡妆,在每天上班的时间准时出了门。挤上地铁,坐了五站,然后下来走了一小段儿距离,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流苏看见了程左。
程左站在一棵树下,看见流苏披着一身八月的阳光,仰着头走过来。程左的心跳得剧烈,也异常疼痛,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他和流苏正在热恋。
也是这样的一个早晨,自己拎着买好的早餐就等在这棵树下。流苏也是这样一身职业装,披着早晨的阳光走过来,袅袅婷婷的样子,像一朵盛夏的花儿,美丽极了。
看见他,流苏欢快地跑了几步,高跟鞋敲打了水泥路,声音像乐曲一样好听,流苏的样子像一头美丽得小鹿。
她接过早餐,幽深的眼眸里是盈盈笑意和满满的幸福。她咯咯地笑着说“晚上见”那会儿,他恨不得立刻就是晚上。
此刻,流苏又看见了他,在几年后,在两个人爱情消失后的今天,她又在同一个地方看见了他,这次她没有跑过来,甚至转开了头,她不想看他了,他和流苏已经没有一点点关系了。
程左迎上去,没有了当年的挺拔和自信,哑着声音叫了一声:“流苏。”
流苏的眸子依然幽深,却再也没有了盈盈笑意,她带着几分厌倦的神情看着他,目光里是疏离,是嫌弃,是冷漠,她用目光问他干什么?
程左有微微的难堪,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把手里拎着的早餐递过去:“流苏,昨晚也没吃饭吧,你胃不好,早饭吃点儿,免得胃不舒服。”
这样的话放在往日是关心,因为往日他们是夫妻。但放在今日便显得那么不伦不类,因为他们刚刚离完婚。
离了婚的人还这么做,显得矫情,显得刻意,更显得多余。
“多余!”流苏果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昨天早晨还是夫妻,隔着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再次面对彼此,却已经是陌路人了。
流苏没接程左的早餐,也一句话没说,她从他身边昂然走过,不带一丝迟疑。程左突然激动起来,他反手一把抓住流苏的胳膊,试图想把流苏拉到怀里。
他想对流苏说,是他错了,请给他一个机会,他想挽回他,不管因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流苏奋力挣脱,一双星眸里全是愤怒;“程左,你还能要点脸不?已经离婚了,你想怎样?就算你想怎样,也由不得你。”
程左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痛苦:“流苏,你听我说,不知道为什么,离婚后我心里却怎么都放不下你。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不信,但却是真的,我吃饭时就想你吃没吃,心里非常难过。”
流苏看着程左:“别装了,我们离婚了,已经不是夫妻了,我不负责安抚你的难过。请你走开,我也不用你惦记,我要上班。”
程左非常激动,他又一把拉住流苏:“你把早饭拿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别让胃太难受。”
“我的胃难受不难受,跟你有什么关系?”
流苏拼力挣扎,她真的愤怒了,下手又狠又重,像个被逼上绝路的小兽。就在两个人撕扯时,身后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秦小姐,需要帮忙吗?”
流苏回头,就看见了夏子墨,他的车那辆豪华奔驰就停在跟前,他靠着车门站着,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副闲闲的样子,非常潇洒。
夏子墨是一家公司的总裁,和流苏的公司有过合作,所以他认识流苏,并且对流苏的印象非常不错。
程左不好再纠缠流苏,他看了夏子墨一眼,低声对流苏说:“下班我来接你,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流苏脸色很平静:“一切都结束了,没什么好谈的。”说完,她脸上挂上了职业的微笑:“夏先生,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流苏的出租车消失不见了,程左独自站立了好久,仿佛一个雕像,矗立在黄昏的风里,样子那样孤独,甚至带着几分可怜。
一个邻居走过来,笑着问程左:“流苏是出差去了吗,不过几天嘛,这么舍不得呀,你们夫妻感情真好!现在感情这样的夫妻不多喽!”
邻居的话像一把刀,冷不丁就扎在了程左的心上,他痛得皱起了眉头,又痛苦地点了点头,机械地答了一句:“对,出差去了,过不了几天就回来。”
又站了一会儿,程左才上楼回家。
这次,程左知道流苏今晚不会回来了,没有了流苏的家,仿佛少了很多东西,仿佛一下子空旷了许多,仿佛再也不是以前的家了。
以往的这个时候,该是流苏做好了饭,两个人吃饭的光景。
流苏怕胖,晚上几乎不吃什么,却每天都坚持坐在餐桌前,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轻声细语地和自己说着话,有时候也提醒自己,别吃太饱。
程左习惯了这样的平凡的幸福,甚至厌倦了这样的幸福,觉得这一起太平庸,平庸到他迫切想毁掉它。
昨晚,他为毁掉这幸福迈出了第一步,今天上午,他毫不费力毁掉了这一切,也彻底甩掉了流苏,却不明白脑海里为什么全是她的影子。
程左在沙发上躺下来,忍不住又想到了流苏,昨晚她就在这个沙发上独自坐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就把自由还给了自己,这一夜,流苏经受了怎样的煎熬?她的心就是昨晚的一夜碎裂的吧?那么自己呢?
程左的心再次痛得剧烈,他忍不住拿起手机,拨出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拨打了几次,流苏都没接。也是,他已经不是流苏的什么人了,流苏凭什么必须接他的电话?
就在准备再拨打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程左立刻扔了手机,跳了起来,大步奔过去开门。
他心里有个期盼,希望是流苏回来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流苏回来,他今夜不会放她走,哪怕跪在流苏面前,他也要留下她。
至于以后,程左没有考虑,也没有时间考虑。
门外的人不是流苏,是他的情人朱颜。朱颜手里拎着好几盒菜,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程左勉强挤出来一个苦笑说:“你怎么来了?还真是旧人刚走,新人就进门啊!”
“你今天离婚成功,恢复单身,我们的绊脚石这么轻易就被搬开,我怎么可能不来?这事儿多值得庆贺呀!”
朱颜一点都没留意程左的表情,进门后甩掉高跟鞋,也没穿拖鞋,赤脚走到沙发边,把手里的菜盒放到茶几上后,转身挂在程左的脖子上:“亲爱的,我很高兴,我们喝一杯庆贺一下吧!以后就不是三人行了。”
程左低头看着朱颜,还是那张姣好的脸,还是那个年轻的女人,怎么突然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甚至带着几分让人厌倦的样子了。
他抬起手,粗暴地拉开朱颜的手臂,黯然说:“我家里没有酒,改天喝吧!”似乎这样的话不足以表达心里的烦闷,又加了一句:“毕竟是离婚,有什么好值得庆贺的?”
朱颜这时才发现程左有点不开心,仿佛珍藏的宝贝被偷了似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酸溜溜的感觉开始在自己心中泛滥,她没好气地说:“怎么,你后悔了?那么舍不得流苏,那你别离婚啊,别给我承诺啊!跟她白头到老多好啊!”
“你闹什么?”
程左皱起了眉头,突然就怒了,看着朱颜怼了一句:“朱颜,你体谅我一下好不好?就算我和流苏离婚了,我们毕竟也爱了五年,换做你一样也不好受。”
话说得这样直白,全完没在意她的感受。朱颜愣了愣,那个瞬间,她明白了一件事儿,程左对流苏一定还有些余爱,否则他不会这个样子。
那么自己就不能太往前逼了,这个男人已经离婚了,他是自己的了,这个事实不能改变了,何不假装大度些?讨他欢心不是自己最擅长的吗?
于是,朱颜在沙发上坐下来,嘻嘻笑着,把食品盒打开,把筷子递到程左手上说:“我理解你,也感谢你为我做出的牺牲,以后我加倍爱你。”
说完开始转移话题,用撒娇的语气说;“亲爱的,我饿了,我们吃饭好不好?”
程左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挨着朱颜坐下,两个人沉默着吃饭。程左一边吃不边想:不知道流苏在哪里,她也一定没吃饭呢。
这样一想,刚吃了几口的程左彻底吃不下去了,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对朱颜说:“你慢慢吃,我去阳台吸根烟儿。”
夜已经拥抱了城市,对面楼里一窗一窗的灯火都亮了。程左想,流苏最喜欢看这些灯火,她说每一窗灯火下都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此刻,不知道流苏在哪里,她房间一定没开灯,因为属于她的那窗温暖的灯火,被自己给残忍灭掉了。
程左狠狠吸了几口烟,他有点不明白自己:明明那么爱朱颜,明明一直想和流苏离婚,怎么真离婚了,心里会这么痛?今天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一直期盼的吗?但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流苏说完,走到门口穿好鞋,背着包儿,独自下楼去了。
程左知道流苏非常爱他,非常依赖他,他一度认为他们离婚会费很多力气,流苏一定会哭闹着抓住自己不放,甚至下跪哀求,他就怕那样不堪的一幕发生。
却没想到流苏连他怎么出轨的、出轨对象是谁都没问,就这样干脆果断地同意了离婚,这让程左有点怅然若失。看来,他还是不算了解这个和他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女人。
他甚至不自信了,甚至有刹那的怀疑:自己提出来离婚,是不是正好中了流苏的意?难道她早就不爱自己了?又或者,流苏在外边也有人了?
想到这里,程左又急忙摇头否定,流苏的人品她是相信的,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程左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像一个失魂的人,半晌才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事情,他叹息一声,想到流苏还等在楼下,便锁好门也下去了。
程左想,再回来时,就是自己一个人了,家就散了,没了,当初的誓言也随风而散。
曾经恩爱的夫妻,坐进同一辆出租车,直奔民政局,去从法律上分割夫妻关系。
司机仿佛知道这对一句话都不说的男女去民政局做什么,所以一路上把车开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想给他们多争取几分钟思考的时间,这个好心的人,或许想用他的方式再挽救一把。
到了民政局,程左付了车费后,他们一前一后推门进去了。这时流苏突然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哭声,那女人仿佛心被硬生生摘掉般,哭得绝望无比。
走过长长的走廊,转过弯又走了几步,流苏就看见了发出这哭声的女人,她半蹲在地上哭,手上和一个男人撕扯着。
嘴里一个劲儿地哀求:“老公,求求你,不要跟我离婚,我再也不敢管你的事情了,我再也不敢骂你外面的女人了。求求你,为了孩子,给我一个机会,求求你,不要离婚好吗?”
女人身边的男人,粗暴地撕扯着她,嘴里也一个劲儿地嚷嚷:“我早就和你过够了,今天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破裤子缠腿没有用。”
程左看了流苏一眼,他虽然不希望流苏这样纠缠,但他心里却有一点点期盼:如果流苏也能挽留一下自己就好了,虽然那挽留不能改变结局,但自己心里会好受点。
程左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但他还是不能控制这样的想法。但偏偏的,流苏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这样痛苦和她无关一样。
地上半蹲着的女人还是抓住一个空隙逃了出去,她跑得飞快,像风一样快。但那个男人不气馁,叫骂着让她“站住,”说不站住抓住打死她,嘴里不干不净地怒骂着她和她的父母。
他追了出去,甚至比风还快。
不知道女人会不会被男人抓住,但他们的结果大家都猜到了:就算今天不离婚,它日也一定离。让人不明白的是,这女人为什么要这样羞辱自己,连带着父母也被她给羞辱了。
上午八点半,流苏和程左拿到了离婚证。两个人像进来时一样,一前一后走出了门政局的大门。
正是七月末,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眼睛生疼。
程左急走几步,一把握住了流苏的手,他握得那样用力,以至于握疼了流苏,流苏皱起了眉头,她看着程左问了一句:“干什么?”
程左低头看着流苏,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女人,想着这五年来她的全心全意,他的心突然非常的疼,眼泪也淌了下来。他哽咽着问:“苏苏,你去哪里?”
听程左突然这样叫自己,一直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能哭流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瞬间滂沱,洁白的小脸上像淌了两条小河。
这一声苏苏,唤起了流苏过往的记忆。那些甜蜜的夜,程左抱着她,一边亲吻,一边在她耳边呢喃:“苏苏,我的苏苏,我爱你,我们牵手一生一世,我们下辈子还在一起。”
那是他们甜蜜时光里,他对她特有的称呼。
流苏勉强控制住自己,摇了摇头,她不是不回答程左的话,而是她无法回答。流苏大学毕业后,因为爱情,才跟着程左来到了他的城市,这个城市,她除了他,再无任何一个亲人!
现在他问她去哪里,她能去哪里?所以她除了泪流满面,却无法回答他的这句问话。流苏抽出自己的手,胡乱擦了一把泪后,坐进出租车,离开了。
已经看不见那辆出租车了,程左还茫然地望着出租车消失得方向,望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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