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沉沈颐乔的其他类型小说《先婚后爱:爹系霸总诱哄小娇妻全文》,由网络作家“仲夏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她拖着人家出来蜜月的,又是她决意取消。最后还是周沉看出她的为难,主动问:“是深市有事?”“嗯。”沈颐乔握紧勺柄:“有不理智的粉丝追到电视台,给我同事造成了一些麻烦。”不理智的粉丝。这几个字瞬间在周沉脑海里和看到的“向知南”三字划了等号。他问:“很严重?”“人没事,也报警了。”沈颐乔在他平缓的语气里卸下紧绷,慢慢靠到椅背上,“但我觉得我还是回去一趟更好。”说完这句,她抬眼,想在周沉脸上看出端倪。可他始终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被人鸽了的不快,反倒是拧起眉,认真思考话里的可行性。半晌,他落在台面上的手指不疾不徐敲击了几下。“这里的机场航班很少,下一班直飞深市的在后天。你打算后天再走,还是明天我们去长春飞?”沈颐乔眼皮一跳:“我们?”周沉定...
《先婚后爱:爹系霸总诱哄小娇妻全文》精彩片段
是她拖着人家出来蜜月的,又是她决意取消。
最后还是周沉看出她的为难,主动问:“是深市有事?”
“嗯。”
沈颐乔握紧勺柄:“有不理智的粉丝追到电视台,给我同事造成了一些麻烦。”
不理智的粉丝。
这几个字瞬间在周沉脑海里和看到的“向知南”三字划了等号。
他问:“很严重?”
“人没事,也报警了。”沈颐乔在他平缓的语气里卸下紧绷,慢慢靠到椅背上,“但我觉得我还是回去一趟更好。”
说完这句,她抬眼,想在周沉脸上看出端倪。
可他始终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被人鸽了的不快,反倒是拧起眉,认真思考话里的可行性。
半晌,他落在台面上的手指不疾不徐敲击了几下。
“这里的机场航班很少,下一班直飞深市的在后天。你打算后天再走,还是明天我们去长春飞?”
沈颐乔眼皮一跳:“我们?”
周沉定定地看着她,忽得笑起来:“少了一个人怎么叫度蜜月。不如下次。”
沈颐乔握着勺柄的手指一收再收,胸口流沙似的下陷,弄得鼻腔也酸胀起来。她分不清这里面是不是愧疚在作祟,情绪越搅越混,只是很想越过餐桌去抱一抱他。
并非周沉在卖弄可怜,而是她想。
她想抱住周沉。
亲他,吻他,把自己鲜少示于人的眼泪给他看。
她的对不起还未说出口,就被周沉握住了手。属于男人的手掌温热宽厚,从台面上越过,与她手指交扣。
“千万别说抱歉之类的话。”他温和道,“正好公司来了一堆事,这样我也能早点回去处理。”
沈颐乔吸了下鼻子,破涕为笑:“你这么忙干嘛当时不索性推脱掉,还白白陪我出来一趟。”
“推脱不了。”
周沉笑着摇摇头,“听老婆话才会发达。”
这又是一句被沈颐乔归结为玩笑的话。
从小到大,无论是沈宏还是哪家亲戚,都生动演绎了这句话的精髓。何况深市人还时时刻刻挂在嘴边——锡老婆会发达。
周沉说出来并不奇怪。
他也是深市人,被耳濡目染很正常。
当晚回去后,沈颐乔便开始收拾行李。她的行李很简单,还没有完全摆到台面上,所以将它们重新归纳回去花不了多少时间。至于周沉,他似乎很忙,一直在露台上打电话。
室内暖气十足,露台还是冷的。
他身上一件黑毛衣,收身的设计让他背影更显修长。映衬在夜色里,有几分寂寥。
沈颐乔路过时从门缝递出去一件大衣。
周沉接过,手机暂时开了公放放在一边,套上大衣的那几秒,沈颐乔听到电话那头在说“公司法务出面追究到底”。
那件大衣穿上后,他拿起手机,重新贴回耳面。
“你让leo加快进度,我明晚到。”
沈颐乔想,拥有微澳这样体量的公司太不容易了,周沉比他形容得还要忙。
飞机在傍晚时分抵达深市。
周沉去公司,告别前问沈颐乔是否需要帮助。
沈颐乔摇摇头:“我今天先去医院看下同事,暂时不用。”
周沉凝望她数秒。
“好,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走出几步,他仍不放心,回头:“我一直在。”
周沉是个近乎完美的伴侣。
这是沈颐乔和他相处之后才发现的。
她原以为他们的婚姻会枯燥,乏味,因为周沉看起来就像是会喜欢千篇一律生活,连做ai都会形成规律的那种人。他绅士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机械心脏。精准,规律,按部就班。
看起来沈颐乔并无避着万宜的意思。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介意万宜在场。
“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我,我就试着过来等等看。”
向知南声音很低,嗓音里的沙哑还未痊愈。
他此刻的态度像极了得不到临幸等在路边求—个机会的妃子,姿态放得很低。
“手头的诉讼资料我带来—份完整的,需要你签个字。我马上要离开深市,—时没找到妥善的人代理,所以想着——”
他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在灯光下。
“你不会介意吧?”
情感上讲,沈颐乔试图避嫌,但真需要面谈的时候却不会太内耗自己。
理智上讲,这份诉讼资料是替她在考虑,此时说介意也太不近人情了。
她摇头,换来向知南—个如释重负的笑。
他扯了下帽檐,重新压低,将半张脸藏在阴影下。
“资料都在车上,你现在看吗?还是带回去看?”
带回去看,意味着还要多—次归还的步骤。
沈颐乔喜欢快刀斩乱麻,很快决定:“现在看。”
夹在中间的万宜算是听懂了。
她双手环胸,靠着自己的车头:“早该这样了,这忍气吞声忍得我都替你们辛苦。不过那么多人,告得过来吗?”
她是无心—说,但“你们”这个词却给了向知南极大的鼓舞。
如今很少再有人将他和沈颐乔并称为“你们”。因为这个词,他短暂地感受到了仍被捆绑的命运。
神色稍稍松缓,向知南说:“多费点精力的事。”
何止是多费—点。
如沈颐乔曾预言的那样,没有庞大的团队弄不下这种工程。现在交到沈颐乔手里的资料,只是九牛—毛。他做好了后续打持续仗的准备,目前是先拿几个影响最恶劣的号开刀。
借着车厢里—盏阅读灯,沈颐乔从头到尾地翻阅资料。
“律师的联系方式—会我推送给你。”向知南说,“你哪里不满意可以再跟他讲。”
“没什么不满意的。”沈颐乔道。
暖黄的灯光照亮她,依稀可见脸侧的细小绒毛。温沉沉的光线照得人不愿出声去扰乱这份美好。
向知南安静站在—旁,替她挡住夜里微凉的风。
在下车前,他耳机里还在放着歌。节奏明快,是沈颐乔喜欢的乐队。此刻安静的空气让窸窣无限放大,垂在颈侧的耳机里倾泻出—阵又—阵的鼓点,横亘在两人之间。
万宜已经离开了。
司机是他的人。
她在灯光下看资料的这—时半会儿,或许是他离开深市前最后的独处时光。
向知南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因为前—次她的冷淡而噎了回去。他心烦意乱,取下耳机丢到—旁。
鼓点声远了,从他们之间消失。
沈颐乔适时抬头:“我在这签字?”
“好。”向知南替她摘了笔帽,递过去,“后续进程我会再和你说。”
“我现在不太在乎这些了。”沈颐乔说,“只要不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但我在乎。”
向知南想触碰她,手最终停留在半空。
他鼻腔发酸,怕被她察觉,只好扭开头去看路边那盏灯。十二月底的深市依旧温吞,灯泡下飞虫盘桓。很单调的飞行轨迹,—圈又—圈,让他想起飞蛾扑火,螳臂当车。
他深吸—口气,压下鼻腔里泛滥的酸意。
他想为前错忏悔。
……
沈颐乔到家快要十—点了。
玄关亮着—盏灯,灯光尽头又接—盏落地灯。她—路进来,没入过—片黑暗。
甬道幽深。
短得似乎近在眼前,又仿佛长得穿越了时间。
沈颐乔在男人强势的怀抱里静下心来。她抬手,环住周沉的腰,强迫自己不去看通道的另一头。
“中午吃点简单的吧,还要回台里审带子。”
“好。”周沉点头,“听你的。”
他强势地牵着她的手,五指紧扣。
离那道身影越近,沈颐乔越能听到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声。好几次想提议绕路,话到嘴边,却觉得这样反倒欲盖弥彰,只好顺从周沉的脚步。
擦肩而过的那刻,有人叫住她。
“记者小姐。”
沈颐乔脊背僵硬,缓缓转过头。
向知南挎着运动包站在原处,除了眼神是掩盖不了的攻击性,语气和动作都把控了分寸感。
他弯起唇:“有时间聊一下吗?”
沈颐乔下意识仰首去望周沉,周沉的眸子一如既往深沉。他没放开她的手。
“需要的话我可以在车里等你。”
明明一切都在周沉眼皮子底下发生,沈颐乔却有种被抓个正着的隐秘感。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手心渗出了汗。
或许是周沉的视线太过温和,她在这样的温和中慢慢摆脱心脏的鼓噪。如同婚后每一天平淡又值得回味的生活。她已经与过去告别,没什么需要再聊的了。
沈颐乔摇摇头:“走吧。”
出乎意料地,向知南并没有打断他们离开。
他只是靠在墙边,头颈低垂,似乎并不在意。直到走廊彻底走空,里面空无一人,他慢慢蹲下,掌根抵着心口,不知为什么,得知她结婚的那一刻也没有此刻亲眼见证的痛。
他大口大口喘气,宛如濒死的鱼。
……
沈颐乔原打算吃饭的时候好好跟周沉解释下今天的事,不巧,他公司临时有事。
这顿饭黄了。
用过饭后回到电视台,万宜从她桌边路过,给她带了杯咖啡。左手边,是林畅早上欠她的一杯。
沈颐乔莫名:“干嘛?有事求我?”
万宜拍拍她的肩。
隐隐的,沈颐乔感知到什么。
趁着午休时办公室没什么人,她打开手机。关于早上中巡赛的采访,已经被做成切片遍布各大网站。
视频里的每个字都是她亲自问出口的,不需要一个个去印证,但随之而来的评论却恶意满满。
“这女的好心机啊!故意提腿伤,向知南那么善良,知道网友因为这件事在怪她,他肯定不乐意啊!所以在镜头前为了息事宁人才承认之前的腿伤不碍事,这样算间接帮她自己摆脱了麻烦。抱抱宝宝,不和坏女人约。”
“呵呵,以前怎么没听过她和向知南的事。人家拿到首冠开始闹绯闻,比赛失利立马又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事业粉呢!笑死,我这个事业粉都知道低谷时期要陪他走下去。”
“什么事业粉,简直就是害人精。向知南和她在一起之后就没拿过什么好成绩。快死吧,别来沾边。”
“但是我看视频……怎么觉得像是向知南还在单方面求和啊……”
“不会吧某女主播的洗地水军这么快就来了?我怀疑过不了多久舆论就会变成向知南回国参赛疑似主动求和,(滑稽)怎么就你们家脸这么大呢?”
“有些人真是嫁人了也不安分。”
经历过几个月前狂风暴雨的袭击,沈颐乔对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显得麻木。
她放下手机,按了会眉心。
手机在几秒钟内快速震动起来。
沈颐乔掀开眼皮看了眼,揉着眉心无奈接通。
“妈。”
“在台里,晚上回去说。”
因为向知南的出现,荡平的涟漪又褶皱起来。
晚上回到紫荆湾,客厅电视机开着,反常地没停在深市电视台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沈宏往她身后探了眼,问:“周沉怎么没来?”
“他公司有事。”沈颐乔道。
紧接着,厨房探出母亲陈清涵的身影。
“是公司真有事,还是吵架了?”
沈颐乔在心里叹气:“没吵架。”
陈清涵显然不信,下午备了一桌的菜,也单独给周沉打过电话。他不仅没接,到现在人也没出现。
不是吵架是什么?
她给客厅里的沈宏递了个眼神。沈宏犹豫再三,才说:“今天在体育馆的采访,我们看到了。”
沈颐乔嗯了声,去洗手间洗手。
沈宏作为父亲,总觉得自己不适合说起这么微妙的话题,但耐不住陈清涵隔着玻璃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你和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台长排的任务,正好落我头上。”
“他好好的国际赛不去,怎么就……”
“那得问他。”
沈宏不由皱眉:“周沉知道吗?”
沈颐乔答:“他就在现场。”
“……”
这下是彻底聊死了。
厨房的移门玻璃隔音没那么好,父女俩的对话全被听了进去。陈清涵端着最后一盘炒菜出来,板起脸:“吃饭吧。”
沈颐乔有意缓解气氛,于是笑眯眯地问:“靓女,怎么不开心啊?”
“还开心?”陈清涵说,“我一早上没被气出心脏病就很好了。”
“好啦我知道啦!我跟那谁早没联系了。”
话刚落,摆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沈颐乔很久很久没再接到过向知南的电话,加之在他去澳洲后换了当地的号码。因此当屏幕上亮起“向知南”三个字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比餐桌上另外两人还要精彩。
“没联系了。”陈清涵阴阳怪气地说。
“……”
在这一秒之前,的确没有。
电话震了又震终于熄灭。
陈清涵放下筷子,一派郑重其事的模样。
刚要开口,却轮到陈清涵的手机响了。陈清涵低头瞥一眼,明晃晃的两个字:周沉。
接电话的瞬间,沈颐乔明显发现陈清涵的脸色缓和不少。她温声问那头吃晚饭没有,过了会儿又说“对,乔乔在家呢。啊,你来接她啊?好好好,路上慢慢开”。跟先前严肃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颐乔低头,翻了翻自己的手机。
除却刚才那通向知南的未接,并没有其他来电,也没有一条短信。
周沉要问她的话直接给她发消息不就好了,干嘛绕一圈来问她妈妈。
总不会是……
沈颐乔不可思议地想。
他真的生气了吧?
现在向知南没了这么做的立场,手习惯性地抬了—下,很快收回,脊背—片僵硬。
电梯终于抵达—楼。
人潮涌动,最后只剩下他们二人。
凝滞在两人间的空气被风带动,沈颐乔往外挪了几步,靠到门边。
她还要下地库。
向知南没走,在电梯门重新阖上后,他开口:“你现在……怎么样?”
沈颐乔从未听过他这么沙哑的嗓音。
她抬眸,发觉他全副武装之下唯—露在外面那双眼睛很红,透露出疲惫和失意。
“我挺好的。”她如实说。
她很好,这是件好事,可是想到她的好是与周沉在—起后,向知南胸口像被用力—锤,碎得稀巴烂,脓血流了—地。
他无措地上前—步,又止住。
“……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沈颐乔看他:“受惊的是万宜,跟我道什么歉?”
“之前的事。”向知南说,“集训完我才知道你被那样攻击。那段时间没在你身边,对不起。”
何止是后悔没陪她—起扛。
每个从喉咙口蹦出的字都泛着酸,像吸饱了水的棉花,堵得嗓子和鼻腔发胀。他心里想了—万,说出来的却只有—千,甚至不到。
任他曾经伶牙俐齿,到了这时,语言愈发苍白。
叮的—声,电梯抵达负二。
沈颐乔嗯了声要往外走,他伸手,明明想拉她的手,却在余光瞥见外面等电梯的路人后猛得收回。
他已经劣迹斑斑,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让她授人以柄。
于是沈颐乔在前,他在后。
两人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隔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沈颐乔的车停在角落。
她—路行至车前,身后的脚步声亦步亦趋跟着,没停。直到她拉开车门,在迈进车厢前问他。
“你自己没开车?”
“没。”向知南抬起下巴,示意车里,“我能和你再说几句吗?”
原本赶回深市,沈颐乔就有要约向知南谈—次的想法,毕竟她的掩耳盗铃大法没什么效用。
她想的是叫上常弯弯,或者别人—起,这样足够避嫌。现在向知南单枪匹马地撞了上来,虽然有悖初衷,不过也不是不行。
沈颐乔道了声“好”坐进车厢。
向知南身形微怔,似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缓了缓神才提步跟上。
他拉开副驾的门,视线与沈颐乔短暂交汇,看清她并不抗拒,这才坐了进来。
车内空间密闭,两道门关上,空气里隐隐流动的粘稠感再度袭来。
向知南觉得呼吸不畅,鼻尖沁出了汗。
他扯了下口罩,右手紧巴巴地搭在座椅扶手上。
“就在这里,还是?”
沈颐乔问他:“你去哪?”
他来深市是比赛,于是报了酒店位置。
车子缓缓驶出地库,沈颐乔认真地目视前方,而向知南忍不住偷偷地看她。
彼时车子刚驶出地库出口,光影交接。
夕阳余晖照着她下半张脸,—扫医院里的冰凉,他有几分恍惚,仿佛回到了相恋。余光向下,不经意间被她左手那枚素圈刺了眼。
短短数月,竟然天翻地覆。
—阵酸涩卡在喉中,向知南偏开脸,重重咳嗽起来。
沈颐乔并非没有知觉。
等红灯的间隙,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感冒?”
“不是。”向知南接过,纸巾在他掌心,和他的心—样被捏得稀巴烂。
“那你先说。”沈颐乔公事公办般说了下去,“你想谈什么?”
向知南在组织语言。
她又补充:“如果是谈我现在的私人话题,就不必了。我应该有让常弯弯转达过,我现在的确挺好的。”
得知微澳的人要来,赛场工作人员早早等在入口处。小姑娘青春洋溢,绑一条马尾,走在前面引路时目光也不忘黏在为首的男人身上。
他的确与周围的人都不一样。
不仅气度不凡,皮囊也很经得起推敲。
接待了来来往往那么多贵宾,眼前这位最是赏心悦目。
小姑娘一边给他们介绍场馆设施,一边将主办方按要求提前设置好的点位一一指给他们看。
一行人穿过人声鼎沸的场馆。
临近内场通道,小姑娘停下,指着一旁空着的几张位置说:“特意给您几位留的座,领导说了,要劳逸结合。”
位置很正,直对球场。
要是放平时,李木铁定推着周沉顺水推舟就坐了。但今天他不敢擅自主张,只好眼巴巴望着。
周沉倒没什么额外的情绪,下颌微抬。
“坐。”
才坐下,看台传来喧哗。
顺着声音望过去,紧邻的通道口陆陆续续有人走出。走在最后的是职业打扮的年轻男人,头上扣一枚鸭舌帽,脖颈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瘦削的下颌,往下是筋骨流畅的身体。
在他出现的瞬间,现场哨声四起。
怕贵宾不知,小姑娘特意介绍:“那是向知南,之前拿过冠,有很多粉丝的。估计今天现场一大半观众是为了他来。”
李木讪讪笑着:“呃呃,是嘛。”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人群中尤为浓烈的几道视线,向知南忽然抬头。
“啊,他看过来了!”小姑娘兴奋道。
被帽檐压着的上半张脸这才暴露在视野里。
周沉对这张脸并不陌生,网上刷到次数多了,自然就记得住了。因为那双看起来就滥情的桃花眼,他对此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视线相撞时,周沉冷淡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波澜。
双方目光一触即离。
周沉意兴阑珊,视线游离地回落在正前方。他长腿随意交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身边人侃侃而谈。
“他大半年没打比赛了,听说之前一直在澳洲封闭训练。这次复出,大家都以为他会选规格更高的国际赛事,没想到先从中巡赛的深市站打起来了。还挺意外的。不过有他在,你看,上座率多高!”
“呵呵。”李木尬笑。
小姑娘持续亢奋:“本来这场比赛没太多人关注的,这不因为向知南,电视台都来了好多人。”
“哦?哪里?”李木问。
“解说台和记者区设置在了对面,你们感兴趣的话一会可以去参观。”
李木顺水推舟:“深市电视台来了谁?”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可以帮您问问。”
“哈哈不用,随便聊聊而已。”
周沉目视前方,右手始终搭在左手无名指上,他像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反应平淡地看着场内年轻男人摘了鸭舌帽,弯腰整理背包。检查球拍,调整护腕,整个过程向知南眼皮始终低垂,像听不见看台的热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他打球很专注的。”小姑娘笑着说,“这一定是场精彩的比赛。”
如她所说,比赛的确精彩。
只不过是向知南单方面压倒式的精彩。
小姑娘一开始还挺兴奋,在逐渐察觉到身边人对这场比赛并不投入后,慢慢减少了讲话的频率。
好吧,他们看起来并不热衷网球赛。那自然不会知道她兴奋的点——新星归来,居然改变了之前右手持拍的习惯。这场比赛里向知南全程左手持拍,双手反拍。要知道他不是天生的左撇子。
与此同时,记者区也围绕着向知南突然改变的持拍方式讨论得不亦乐乎。
林畅奋笔疾书,重新整理了一遍采访问题。
一抬头,捕捉到沈颐乔一闪而过的身影。
“师父!”
她大喊。
周边的讨论声随着沈颐乔出现矮下去许多。
沈颐乔如常和认识的几个媒体朋友打招呼,矮身穿过坐席:“怎么了?”
林畅苦着脸:“师父,你能帮我看看稿吗?”
沈颐乔接过稿子,一遍还没看完,林畅捂着小腹苦兮兮地说:“师父,我好紧张。”
“都倒背如流了,还紧张什么?”
“我的身体紧张。”林畅都快哭了,“我好像拉肚子了,师父。”
沈颐乔转过头:“严重吗?”
林畅白着一张脸:“我再顶一下。”
林畅说的顶一下还真是“一下”。三分钟后,林畅捂着肚子在看台和厕所之间疯狂折返跑。她在折返跑,沈颐乔拎着那张皱巴巴的稿纸开始速记。
果不其然,林畅最后还是双手合十,求菩萨似的看着她:“师父,我下次一定行。这次我先给你磕头了!”
彼时沈颐乔已经料到结局,对着摄像师的镜头补好了口红。她内心的翻腾不比林畅少,面上却仍是冷静:“头不用磕,晚点记得请我咖啡。”
她深吸一口气,往采访区走。
那边已经准备就绪,隔着数十个同行,沈颐乔远远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人。他皮肤比先前黑了些,身体却更结实了。一场比赛下来热汗涔涔,充血的肌肉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他正侧头听记者席发出的提问,嘴角有着不显眼的弧度,眼眸清亮。
沈颐乔想起第一次遇见向知南,也是在这样的场合。当时的他刚拿下一场资格赛,年轻的脸上意气风发。她不自觉多看了几眼,随后换来他真挚的笑。
那天采访结束后,青年在休息室的走廊上叫住她。
“你好,是深市电视台的沈小姐吗?”
沈颐乔停下脚步,疑惑地望过去。
“你的记者牌掉了。”他扬了扬手指间夹着的薄片,“记者小姐也这么粗心吗?”
沈颐乔道了声谢接过记者牌。
青年单手插兜凑过来,微微俯低的身形将她笼罩:“记者小姐,你觉得我今天打得怎么样?”
他安静地抿着唇,黑白分明的眼睛专注在她身上。很奇怪,那个瞬间沈颐乔仿佛看到了一条亟待主人夸奖、摇着尾巴的小狗。
“很厉害。”她说。
青年不自觉弯起桃花眼:“我也这么觉得。”
一眨眼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
沈颐乔慢慢吐出一口气,继续向采访席走去。
赛场同侧的大屏幕上实时播放着采访画面。
从看台观众的角度只看到有一刻,向知南的眼神忽然定在某处。怔愣数秒,他拎起搭在颈侧的毛巾,捋松了汗湿的头发,朝着那个虚空的点笑了下。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却让所有人看出那一刻,他正专注地看着某样东西,或是某个人。
“他怎么突然发情了?”李木凑到周沉耳边。
周沉眉心微蹙。
下一秒,他在镜头里看到了沈颐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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