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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吻玫瑰:交易来的老公又欲又野陆憬然沈今懿前文+后续

乌苏泡仙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今懿接过佣人手中的药瓶,熟练倒出两粒递给陆亭松,老管家伺候他喝水吞服。众人看着他服下药后面色缓过来才松了口气。沈临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今天虽然不是正式议亲的日子,名义上只是家宴,但也差不离,谁都知道是那个意思。这一早陆憬然懈怠的态度本就惹得沈临川不快,现下爆出和女网红私会三年这样荒唐的绯闻,更是在这样重要的时候放一家人鸽子跑去给那个女网红撑腰,简直是把他们沈家的脸面踩在了脚底!饶是他久经商场,一向喜不形于色,也被气到就算当着陆老爷子的面也控制不住挂脸。好性子的苏芸看到新闻也维持不住温柔当场冷下脸色,拍拍沈今懿的背,无声安慰。事情闹得大,沈临川的手机接连有消息进来,除了自家集团公关部门拿不定主意请示工作,还有港城一派项目...

主角:陆憬然沈今懿   更新:2024-11-19 11: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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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憬然沈今懿的其他类型小说《肆吻玫瑰:交易来的老公又欲又野陆憬然沈今懿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乌苏泡仙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今懿接过佣人手中的药瓶,熟练倒出两粒递给陆亭松,老管家伺候他喝水吞服。众人看着他服下药后面色缓过来才松了口气。沈临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今天虽然不是正式议亲的日子,名义上只是家宴,但也差不离,谁都知道是那个意思。这一早陆憬然懈怠的态度本就惹得沈临川不快,现下爆出和女网红私会三年这样荒唐的绯闻,更是在这样重要的时候放一家人鸽子跑去给那个女网红撑腰,简直是把他们沈家的脸面踩在了脚底!饶是他久经商场,一向喜不形于色,也被气到就算当着陆老爷子的面也控制不住挂脸。好性子的苏芸看到新闻也维持不住温柔当场冷下脸色,拍拍沈今懿的背,无声安慰。事情闹得大,沈临川的手机接连有消息进来,除了自家集团公关部门拿不定主意请示工作,还有港城一派项目...

《肆吻玫瑰:交易来的老公又欲又野陆憬然沈今懿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沈今懿接过佣人手中的药瓶,熟练倒出两粒递给陆亭松,老管家伺候他喝水吞服。

众人看着他服下药后面色缓过来才松了口气。

沈临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今天虽然不是正式议亲的日子,名义上只是家宴,但也差不离,谁都知道是那个意思。

这一早陆憬然懈怠的态度本就惹得沈临川不快,现下爆出和女网红私会三年这样荒唐的绯闻,更是在这样重要的时候放一家人鸽子跑去给那个女网红撑腰,简直是把他们沈家的脸面踩在了脚底!

饶是他久经商场,一向喜不形于色,也被气到就算当着陆老爷子的面也控制不住挂脸。

好性子的苏芸看到新闻也维持不住温柔当场冷下脸色,拍拍沈今懿的背,无声安慰。

事情闹得大,沈临川的手机接连有消息进来,除了自家集团公关部门拿不定主意请示工作,还有港城一派项目上的合作方过来探口风。

记者放言实锤多多,陆家没有第一时间澄清,大家都有些坐不住。

他交代公关部关注着动向,不能让沈今懿的私人信息泄出,至于合作方这边,他还没想好说辞,干脆把手机静音。

这件事,该是陆家先给他们沈家一个交代。

温凝打了几通电话出去都是无人接听,联系不上陆憬然,她心急如焚,又看到沈临川黑沉的脸色,连忙劝解平息两人情绪。

“临川,弟妹,这件事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憬然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是什么品性,大家都一清二楚,我保证他绝对不是会在外面和别的女生乱来的人。”

陆亭松听后忍不住又咳了两声,沈今懿给他顺气。

到底还是要给老人家面子,沈临川的情绪收得很快,但冷静下来的男人却让人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压抑。

温凝恳切地看着沈临川和苏芸夫妇二人:“我马上叫人把憬然找回来亲口解释清楚,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她不满意沈今懿,但也知道这桩婚事是极好的,沈家的财力和背景对陆憬然而言会是强大的助力,绝对不能失去。

叫来佣人,温凝拧眉厉声吩咐:“快去找人!”

沈临川目光深沉,看着老爷子没表态。

沈今懿温言劝慰道:“爷爷,您别生气,身体要紧。”

陆亭松拍拍沈今懿的手,哑声说:“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他平复片刻,看向身边围着的一圈人:“都坐下吧,我没事。”

沈今懿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视线不经意扫过亭子另一侧。

青翠草木交错的罅隙之间光影绰绰,一道高大的身影缓步而来。

她的目光跟随那道影子移动。

目之所及日光晃动,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拂开路口花期正盛的垂丝海棠,碎金光斑和花瓣掉落在来人肩头。

陆徽时西装挺括,站在一树蓬勃的粉白下,沈今懿看过去时他正好抬头看来,目光准确无误地投落在她这一方。

耳边响起陆亭松疲倦沙哑的嗓音,“临川,憬然做的混账事我不替他开脱,他自己来向你们赔罪。至于婚事如何,不用顾忌我,全看一一自己的意愿,无论如何,陆家不会委屈她……”

沈临川说了两句什么客气话沈今懿没听清。

隔着明媚春光和高大男人遥遥对视,她能感知到他周身的从容不迫,那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心头不禁重重一跳,所有的一切在此刻串联成线。

她笃定,婚约曝光、陆憬然失信、绯闻爆出……都是他的手笔。

就连节奏和时机的把控也如此精妙。

从前听沈临川不经意间提起过,陆徽时行事承袭陆老爷子晚年时的作风,精炼老辣,讲求一击必中。

今日以小见大,也算领略了融达总裁的风姿。

一众人都在等她的回答,沈今懿收回视线,笑了笑:“爷爷,您说看我的意愿,反正您优秀的孙儿也不止一个,那我嫁给徽时哥哥可以吗?”

她的话出口,众人皆是一愣。

最先反对的人是温凝:“这怎么合适呢?你和憬然的婚约是自小定下的,怎么能随便更改。”

“一一,阿姨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别说气话,这事有误会,再怎么样也该给憬然一个解释的机会。”

沈临川刚要开口,一旁的苏芸暗暗扯了扯他衣袖,给他使了一个眼神制止下来。

陆亭松看向沈今懿,尽管出乎意料,但苍老的声线仍透着慈爱与纵容,“一一,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要考虑清楚,不要意气用事。”

所有人都以为她因为陆憬然的花边新闻而置气,毕竟她和陆徽时不比和陆憬然亲近。

“我是认真的。”沈今懿顿了顿,“就看徽时哥哥愿不愿意了。”

老管家看见来人,轻轻提醒了一声:“大少爷来了。”

众人循着老管家视线看向亭外。

陆徽时在众目睽睽下入座。

“我同意。”他说。

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接连不断有新消息和电话打进来,屏幕不停闪烁着。

联姻不仅在霸总文里是经久不衰的桥段,落在现实中也是屡见不鲜,毕竟就连当下的普通家庭也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资源联合。

生意场上关系错综复杂,朝夕变换,只有一家人永远打断骨头连着筋,利益无法轻易分割。

这也是为何在整个大环境下投资回报率下降的当口,陆沈两家合作的项目能吸纳众多资方的原因。

陆徽时的手机同沈临川一样,都是项目各方来求证两家婚事是否仍会照常进行。

话音刚落,温凝一脸不悦之色:“徽时,你怎么也跟着……你简直是胡来!”

面对母亲的斥责,陆徽时没多大表情,他坐在沈今懿对面,不经意看她一眼。

她比四个月之前黑了一点,面容还带着长途飞行后的倦色,头发用藏青风衣同色发带随意挽着,斜靠向陆亭松,坐得有几分散漫。

那双流光溢彩的蓝色眼睛偷偷眨了下,唇边露出一点表示对他满意的笑,顷刻之间又恢复正经模样,偏过头不再看他。

春和景明,她的小表情传达出讯息——

他们是共犯了。

以及,交给你了。


他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沈今懿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眼泪,又觉得因为这么—点小事哭有些丢人,把脸深深埋进他胸膛。

陆徽时垂眸,轻抚她的头发,温声和她说话转移她惊吓的情绪。

“猫有自己的—套思维,在它们眼里,离开家是为了捕猎。你出去好几天,什么猎物都没有带回来,羔羔是怕你的食物不够,才抓来这些送给你。”

“它是好心办了坏事,是喜欢你,不是恶作剧故意吓你。”

“它还把自己的猫粮也送了些给你,你想不想看看?”

听陆徽时这样说,沈今懿止住眼泪,头转到—半,又立马转了回来。

人怂嘴硬:“我不想看。”

“不哭了?”陆徽时弯唇:“我把它们拿走。”

沈今懿用他的衬衣擦干眼泪,又缓了缓才点头,“嗯。”

陆徽时收了三只乌龟离开房间后,沈今懿做了两个深呼吸,慢腾腾地转过身。

今日房间的插花是粉泡芙,花束下有—把猫粮,羔羔在床边正襟危坐,像个警惕的小卫兵。

小乌龟被大坏蛋拿走了,它乖乖给沈今懿守着剩下的猫粮。

沈今懿知道自己误解了它,看到它这么乖,心里—暖,走过去摸摸它安抚。

羔羔软乎乎地喵了声,蹭着她的手心,想要舔她时,她猛地想起它才咬过乌龟,急忙把它抱进浴室。

找出猫咪清洁工具,她轻声哄着羔羔张嘴:“乖哦,我们刷—下牙。”

陆徽时回来时,她抱着猫走出浴室,“哥哥,你给羔羔擦—下吧,它身上湿了。”

羔羔讨厌水,洗爪子—点都不配合,给她累得够呛。

陆徽时走向她:“好。”

被掐住命运的后脖颈,羔羔毫无反抗之力,乖顺地从沈今懿怀里被抱出。

温软的躯体离开,沈今懿胸前—凉,才察觉自己身上也打湿了。

湖水蓝的蚕丝睡衣沾水后近乎透明,贴合饱满浑圆的弧度,—抹嫣红的色泽在眼前呼之欲出,活色生香。

沈今懿脑子里轰—声炸开。

谁?炸了这个世界吧!

热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沈今懿迅速捂住胸口,可她亡羊补牢的举动,只是让眼下的境况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纤细修长的指骨握不住蓬蓬鼓鼓的软白,掌心下压,凝起—道沟壑,充满不可言说的情/欲意味。

面上的潮红延伸到锁骨的位置,绯红的颜色,陆徽时比她淡定许多,冷静地转移视线,“去换衣服,别受凉。”

如果地下有洞,沈今懿—定会毫不犹豫钻进去。

她很确定,尽管陆徽时只落下—眼,但他肯定看到了。

呜。

陆徽时找了毛巾给羔羔擦干,他有些心不在焉,被记仇的小东西找准时机挠了—爪子。

处理完羔羔身上的水,还给它拆了根猫条,距离沈今懿进衣帽间,已经过去十分钟,始终不见人出来。

陆徽时不再等待,拎着猫走进衣帽间。

站在门口,环视—圈,也不见人影。

他把羔羔放下,慢悠悠地跟在小猫身后,走到—组衣橱前停留。

“出来,里面不闷吗?”

底部的—个隔间传来—道声音:“不闷,我今天就住这里了。”

“晚安。”

羔羔往里面钻,沈今懿默默将它抱进怀里,虽然让她丢脸丢到外太空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小东西。

陆徽时半蹲下身,看着团成—团自闭的背影,眼底蓄起淡淡的笑意。

“出来。”他又说。

“我不!”沈今懿说完,还往里面挪了挪,头也埋得更低。


温凝并不是全职太太,自己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刚才被打乱阵脚,现在理智回归,立刻交代陆徽时着手公关。

“这些八卦媒体都是捕风捉影,你先叫人把热搜压下来,再给最先散播谣言的那几家媒体发律师函,警告他们要是再胡说八道融达一定起诉到底!”

陆亭松扫了眼温凝,沉声打断:“好了,外面多少人盯着,消息是想压就能压下去的吗?”

温凝住了口,老爷子看向陆徽时,“当着你沈叔的面,把你查到的消息说说吧。”

他这个儿媳看不清,外界怎么传不是最重要的,外人信不信也不重要,这件事最需要说服的人只有沈家人。

陆徽时颔首,先向沈家三人致歉。

他音色冷,平铺直叙显得更加没有感情,先说的是公关部传回来的消息:“媒体那边已经被人先我们一步截断了,背后有不少推手。”

不想沈陆两家结亲的大有人在,都在趁此机会浑水摸鱼,这也是在向沈临川解释陆家并非没有作为,任由绯闻仍高挂热搜。

温凝想开口,碍于老爷子,还是忍了下来。

陆亭松点点头,陆徽时隐去部分私密消息接着道:“我这边查到的,那位楚小姐也在UAL就读,曾是登记在案的被拐儿童,和憬然应该是他走失那段时间认识,在伦敦的时候重新有的交集,至于他们的交情深浅,这个只有憬然自己才能作答。”

温凝面色微变,看向陆徽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和不加掩饰的冷意。

沉寂中,她继续开口:“憬然怕不是遇到仙人跳了!”

沈临川不冷不热接话:“没有证据的事,嫂子还是先别给人姑娘泼脏水了。”

温凝被噎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陆徽时的话同样也表明,现在记者手中掌握的所谓“实锤”是什么不得而知。

如果不能百分百确信陆憬然和楚烟没有越界行为发生,贸然澄清之后,一旦记者放出二人更加亲密的证据,这一番公关就会彻底翻车沦为笑谈,得不偿失,对两家的信誉和合作,带来更为巨大的打击。

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破局的关键人物陆憬然此刻却杳无音讯。

而显然,他的做法已经引得沈家人不满。其实很多时候,态度摆在那儿,真假反而变得不重要了。

当下只剩两个选择:

要么干净退婚,要么,换一个人选。

陆亭松心下有了计较,问沈临川的意见:“临川,孩子们的主意,你觉得如何?”

“爸!这不是……”温凝出言劝阻,要说的话被老爷子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一般情况之下,第二种选择像是一个补救方案,尽管沈临川欣赏陆徽时,但踩着自家脸面的事,他不会同意。

但,由沈今懿主动提出,陆徽时应下,意义又不一样了。

主动权落在沈家这边,不再是被动接受的一方,这下面子里子都周全了。

合作也不受影响,皆大欢喜。

沈临川心头琢磨了一下,积蓄的火气顷刻间消弭了不少,但仍然有顾虑。

温凝自然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斟酌道:“一段关系要长久,还是要性子合得来才行。”

“徽时年长八岁不说,性格从小就沉闷无趣不招人喜欢,朋友也少,现在更是整天忙着工作,和一一怕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别人这么说,沈临川看了眼自己家的崽,也跟着道:“徽时内敛稳重,一一被我惯坏了,性子野得很,扛个相机满世界跑,又爱耍小性子,这个性格和徽时的确不太搭。”

二人各说各的孩子,传达的意思一致,只是沈临川表达的要多些,说得隐晦。

陆亭松没说话,陆徽时思量片刻,沉声开口:“沈叔,今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今懿目光落在他脸上,想听他怎么做老父亲的思想工作。

目光灼灼,男人分神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单手撑着下巴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好奇,丝毫不见谈及自己婚事的羞赧。

甚至还有闲心剥开一块糖果塞进口中。

收回视线,他继续道:“和您比,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及不上您对她的好,但我向您承诺,婚后今懿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另外,在亲近的人面前有小性子是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代表她的信任和依赖,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最后,他说:“我们的职业、性格、爱好全都不一致,但我想,这些并不妨碍我会对她好。”

要不是场合不对,沈今懿都想给陆徽时喝彩鼓掌了。

他好好说话的时候,没想到还挺中听的,和私下为难她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看吧,他爹虽然有些迟疑,终于还是在陆某人的糖衣炮弹攻势下点了头。

“好好好!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这两个孩子成了。”一波三折,喜事落定,陆亭松脸上露出一个笑,不由得想起了旧事。

沈今懿疑惑:“爷爷,您为什么这么说?”

沈临川还记得当时的场景,解释说:“你出生的时候,本来亲事就是定的你和徽时的,但是看你们岁数差得多,怕玩不到一处,才越过徽时,定的憬然。”

苏芸恍然:“还有这回事,我就说一一和徽时的名字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是特意取的吗?”

陆亭松点头,目露怀念之色,“是啊,是徽时奶奶和一一外婆一起取的。”后来婚事不成,沈今懿和陆憬然处得又不错,这件事大家都默契不提了。

懿字和徽字同有美好之意。

一个说今日,一个说此时。

沈今懿在国外几年,粤语忘得七七八八了,但中文水平一直在线。因为外公为了纪念外婆,和她一直保持着用中文交流的习惯。

斯人已逝,他不想忘记外婆的语言。

苏芸这么一说,沈今懿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他们的名字。

陆徽时、沈今懿。

没注意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被点出来,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相配,莫名暧昧起来。

沈今懿抬眸去看陆徽时,发现桌对面的人也正看着自己,应该和自己一样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陆徽时的眼形内勾外翘,上眼皮薄窄,只是因为平日气场太强,会让人看他的时候不自觉避让直视他,忽略他有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

或许是家中熟悉温情的环境,他背后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致,消解了几分他身上一贯的冷意,那双眼睛幽幽注视过来,竟多了几分勾魂夺魄的溺人味道。

清风吹不散脸上的热意,糖果中间的爆珠在厮磨的齿关碎裂,果汁迸溅,葡萄味道瞬间充盈整个口腔,掩盖住了院中萦绕的花香气,她的心跳声清晰无比地回响在耳边——

沈今懿确信陆徽时看自己的眼光是没有温度的,却不由自主微微别开眼,让那几个字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又滚了一遍。

陆徽时,沈今懿。

原来是情侣名字啊。


下午时分,沈今懿打着哈欠从被子里钻出来。

两眼呆愣地盯着天花板看了足足十分钟才堪堪醒神,她拿过手机看时间,发现一个小时前陆徽时给她发过消息。

什么时候去华清府,我来接你。

陆亭松很早就给陆徽时和陆憬然各自置办了婚房,领完证,沈今懿理所应当搬去婚房和陆徽时同住。

她甩了甩昏沉的头,打字回复。

现在。

起身洗漱完,手机上没收到陆徽时的回复,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自己过去,不用来接。

简单收了收行李,叫酒店的车送她过去。华清府那边一直有人在打理,提前收录了她的信息,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拒之门外。

抵达别目的地时才收到大忙人的回复,只有一个冷淡干净的好字。

三重门岗,沈今懿刷脸一路畅行,车在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前停下。

下车后,她站在两树繁茂红枫守卫的大门前输入密码,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一位穿制服的阿姨,快步迎上前接过她的行李。

“沈小姐。”

陆老爷子出手阔绰,眼光独到,这一处江南园墅充满诗情画意,花木湖石姿态风雅,布局精致玲珑,房中家具装潢大气低调,古朴与现代完美结合,独具匠心。

沈今懿名下的房产大都以欧式现代风格为主,这样一座别具东方韵味、意境悠远的中式住宅,立刻俘获她的心。

她知道,要买下这样的院子,只凭钱是不够的。

陌生环境带来的新鲜感褪去精神困顿,草草环顾一圈后,暮色沉落,她坐在大厅米色沙发上欣赏园中葳蕤繁茂的草木,觉得心情都舒快不少。

阿姨放完行李过来,沈今懿要了一杯玫瑰花茶。

她习惯不好,从小就不大爱喝白水,觉得寡淡无味,水里总喜欢加点什么。

阿姨点头,不多时用托盘端上来一杯热气四溢的茶水。

沈今懿盯着杯子看了几秒,红糖独特的甜腻气味氤氲,她不自觉蹙起眉。

阿姨解释说:“沈小姐,这边没有准备玫瑰,赶明儿我去给您置办,我给您泡了这个红糖八宝茶,养身又暖胃,最适合现在的天儿了,您喝喝看。”

沈今懿放慢呼吸:“没有就算了,给我换杯白水来吧。”

“啊,那这个您不喝了吗?”

对红糖完全是生理性的恶心,喝到会反胃,只是闻到这个味道就已经开始让她不舒服,沈今懿强忍下不适,“嗯,不要。”

“那这个……”

“倒了。”

阿姨还有几分犹豫:“浪费不好吧,陆家有家训,不能浪费食物。”

沈今懿耐心耗尽,抬眸看向推三阻四的阿姨,眼里彻底冷下来。

一不改称呼,二不问需求,三自作主张,四不听吩咐。

她们沈家可没有这么没有职业道德的阿姨。

沈今懿做事,一直习惯优先抓主要矛盾,不再多费口舌和这位阿姨攀扯,拿出手机拨号。

五秒钟后电话顺利被接听,她对电话那头开口,一肚子气压都压不住。

“陆徽时,滚回来。”

陆徽时接起电话时正在回程的车上,已经快到了,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还不等他开口,听筒里就传来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前方的司机耳力佳,听到那个滚字,吓得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手心里见了汗。

恨不得自己聋了。

沈家这位大小姐真是位胆大的小祖宗,他们陆总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谁见了都得礼让三分,敢这么指着他骂的人,她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陆徽时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锋利的眉眼压低,车内气压骤降。

“快一点。”

“好的先生。”司机回答完偷偷扫了眼后视镜,默默挺直腰板,目视前方,坐得更板正了。

陆徽时进到屋内,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小脸绷紧,拿着手机随意玩着。

阿姨在她旁边手足无措地站着。

“大少爷。”

看来是气得狠了,阿姨叫人,她连眼睛也懒得抬,冷着脸继续拼她的俄罗斯方块。

“怎么了。”他问。

“沈小姐要喝玫瑰花茶,这边没有,我想着夜间凉,特意给她泡了红糖八宝茶暖身……”阿姨顿住,偷偷打量沈今懿一眼,声音低下去:“沈小姐不想喝,我多劝了两句,是我多嘴了,可能让沈小姐不高兴了吧。”

呵。

沈今懿听了气得想笑,突然想到一位老朋友,临时改变了主意。

关掉游戏,她站起身,抬头的瞬间注意到陆徽时大半张脸被一个黑色口罩遮挡,口罩边缘下透出一点淡淡的红。

深色西装加剧了他周身的冷峻,锋利的眉骨下双眸幽邃,分辨不出太多情绪。

沈今懿视线掠过他的脸,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阿姨说:“是的,我不满意,所以……”

她勾了勾唇,一字一句,“你被解雇了。”

阿姨大惊失色,“我只是多说了一句话,就算您不高兴,您……您也不能随随便便解雇人吧?”

她呐呐道:“您……您这不是欺负人吗?”

连争辩都懒得,沈今懿并不介意在陆徽时面前坐实这个罪名,冷冷瞥向他,“我不能吗?”

陆徽时没回复,但行动给了她答案,他看向阿姨:“到赵管家那里领全年的工资和赔偿金,明天不用来了。”

没想到一向赏罚分明的人都不多过问,直接让她走人,阿姨神色明显慌张起来:“大少爷,我在这里做了两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陆徽时眸色淡淡:“你不接受,走法律程序也可以。”

沈今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紧绷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

阿姨求情无果,抽噎着走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一下子空寂下来。

陆徽时看向身前的人,她唇角抿着,明澈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就是不说话,明显还是不满意,硬撑着一股气和他较着劲。

他先开口打破僵局,“怎么?要再骂我一句才能解气?”

沈今懿眨眨眼,那一股对抗他的情绪被一句算不上多温和的话很好安抚下来。

陆家不准许欺凌弱小,她原本已经想好如果陆徽时不分青红皂白开口训责她,那她肯定和他没完,但看样子,他真的是站自己这边的。

或者说,他信任自己。

意想不到,但感觉不坏。默然片刻,她闷声开口:“厨房在哪儿,我想喝水。”

一瞬间就从趾高气昂变得委屈巴巴了。

“等着。”陆徽时留下一句话,转身出去。

一会儿后,他去而复返,沈今懿从他手中接过杯子。

触感温热,她是真的渴了,也顾不上是白水,咕咚咕咚喝下半杯解了渴,舌尖才后知后觉尝出水里一点淡淡的甜味儿。

她看了眼杯子,抬头问陆徽时:“你在水里加了什么?”

“益生菌。”

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这个习惯,沈今懿觉得意外,垂下眼睫,捧着杯子继续小口喝水。

又过一会儿,她才问:“你的脸怎么了?”

陆徽时轻描淡写:“过敏,吃过药了。”

一杯水见底,这里的管家陈妈办完事回来,忙前忙后安顿两人。

吃过晚餐,沈今懿又开始犯困,上楼前,她和陆徽时确认:“陈妈是自己人?”

陆徽时目光沉静:“嗯。”

沈今懿点点头,毫不客气提要求:“那……我睡主卧。”

“可以。”

陈妈带她去房间,沈今懿本以为只有少许生活物品的卧室布置的满满当当,各类东西一应俱全。

不过,都是备的双人份。

“太太,时间仓促来不及和您确认,这些是我向赵管家打听了,按老宅那边的风格置办的,您将就先用着,有不喜欢的您和我说,我马上换。”

“都很好。”沈今懿温声道谢:“辛苦您了。”

“只要您舒心就好。”陈妈是一直照顾陆徽时的阿姨,身上有一种敦厚的慈爱感,见新婚夫妻分房睡,也不多嘴多舌,“那您先休息,我去给先生布置他的房间。”

“好。”

泡完澡吹干头发,躺到床上,沈今懿抱着手机在双人大床上翻滚了数圈,删删改改好半天,才下定决心,把消息发出去。

陆徽时处理完白日剩下的工作,从书房出来时将近十点,才看到短信里静静躺着三条消息。

哥哥,对不起。

当然,错也不全在我!但是我这个人很大方,原谅你了。

晚安。

三条消息发出的时间中间间隔了几分钟,看得出发信人的纠结,孩子气得很。

陆徽时唇角轻扬,对应着她的消息,也回了三条。

嗯。

Good girl.

晚安。

沈今懿还没睡着,看着新收到的消息,视线胶着在陆徽时顺口说的第二句英文上。

这话别人说来轻佻,从他口中说出,越看越像嘲讽,她心里极为不满地哼了声:把谁当小孩儿呢。

乖什么乖。


陆徽时将沈今懿送到酒店,再与沈临川夫妇二人打过招呼后,回了老宅。

刚进家门,急得团团转的老管家赶忙迎上来:“大少爷,您去劝劝二少爷吧,他非要去找一一小姐,翻墙都要跑,那一身伤也不让大夫看,老爷子这次下了重手的,拦都拦不住,那伤口都在往外面渗血了。”

陆徽时向内走,“老爷子呢?”

“老爷子还好,就是气着了说头疼,我叫大夫来给他施了针,现在有人看着呢。”

祠堂在偏院一处阁楼,此刻院中有数位高大保镖守着,一地凌乱,佣人和医生正在一起收拾被砸出来的医药箱。

祠堂烛火明灭,灵堂牌位整齐排列,堂中烟雾缭绕肃穆,陆憬然挺直地跪在蒲团上,白色衣衫上隐隐可见洇出来的斑驳血迹。

温凝已经哭过好几场,此刻仍在他身边哭劝着,“憬然,你别犟了,让医生给你看看伤吧,你这样妈妈看着心疼。”

陆憬然脸色苍白,嗓音嘶哑,求温凝:“妈,你和爷爷说放我出去,我得和一一解释清楚。”

温凝恨声:“说清楚有什么用!来不及了!”

“有用的。”陆憬然红着眼睛说,眼泪沿着他英俊的脸滚落,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情让他神思恍惚,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此刻却咬死坚持:“有用的。”

温凝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是气他又是心疼,“你啊,这么喜欢,为什么又要和外面的女人牵扯不清!你还不知道你沈叔的脾气吗?!”

陆憬然央求:“妈,求您了。”

温凝抹了把眼泪,对现在的局面束手无策。

祠堂厚重门扉被人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屋外日光透进来,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陆徽时看向温凝:“我和憬然聊聊。”

陆憬然还没回过神,怔怔地看向来人,“哥。”

他走丢的两年,他们的父亲陆慎远为了查找他的下落,被假消息误导落入对家的圈套殒命,陆徽时那时也不过十来岁,早早就担起了家族责任。

对于这位兄长,他的情感随着自己的成长也经历几个阶段,难以用言语简单概括。

怪过他,又深知他的不易。

但总的来说,陆徽时不管是作为他的兄长,还是作为陆家的长孙,这些年里,他做得足够好,好到这个时候,陆憬然还是下意识依赖他。

大门再一次关合,陆憬然摇摇晃晃站起来,眼中升起浓浓的希冀:“哥,我知道你一定能想到解决办法的,你是来帮我的,对吗?”

兄弟俩对视,幢幢灯影衬得陆徽时眉眼沉静,“憬然,我帮不了你。”

陆憬然眼底的光碎得七零八落,语无伦次道:“你能帮的,爷爷听得进你的话,你帮我说说,我去和一一解释,去和沈叔认错。”

陆徽时指出:“证已经领了。”

“领证也不代表什么,一一就是和我赌气,你们又没有感情,过了这阵子离婚就是了!”

“有人要是闲话,大不了以后我们以后都在伦敦定居生活!我知道你和一一结婚只是为了公司,为了稳定项目资方的权宜之计!”

陆憬然不笨,知道两家婚事牵扯深广,他哥答应更多是出于公司的考量,“哥,你也不喜欢一一,都是因为我才牺牲自己的婚姻,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陆徽时不作回应,淡声问:“楚烟呢?新闻闹得那么大,你不给她一个交代吗?”

陆憬然急切道:“我和她只是朋友,我会澄清的,我和她没有别的关系,你让公关部马上替我发公告。”

陆徽时没回答,取出手机操作两下递到对方眼前。

一张新闻图出现在陆憬然视野,看清的瞬间,他顿时手脚冰凉,心慌到无以复加。

他慌乱道:“我……不是那样的……”

那不过是楚烟被客人骚扰,他出手相帮,送她回家分别时,看她惊慌害怕,朋友之间表达安慰的一个拥抱而已。

他连楼都没有上,代表不了什么!

“别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陆徽时低眸扫过屏幕,上了年头的旧时建筑,晚间时候灯光幽昏,男女拥抱在一起充满不可言说的氛围感。

沈今懿在车上时看过这张图,低落的情绪自然有,但用一句“难怪我爸爸告诉我,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最多只能信七分。”调笑掩盖过去。

因此他不打算在此刻和陆憬然探究其他。

“我可以安排人帮你澄清,但你要想好,你今天选择撇干净和她的关系的话,你这位朋友的演艺之路,大抵也就走到头了。”

和沈今懿的婚讯公布,楚烟身上插足的污点自然洗干净,但记者紧接着放出拥抱照片,实锤了她和陆憬然真有几分似是而非的暧昧。

这个前提下……

如果外界信绯闻是真,他澄清,娱乐圈那样捧高踩低的地方,没有资方会冒着风险选用一个被陆家二公子公开’抛弃‘的演员。

外界信绯闻是假,那么他澄清,以舆论对女性的苛责程度,楚烟身上会被永远贴上’倒贴豪门不成‘的标签。

一个连主流演员行列都还未踏进的网剧演员,在圈内没有自己的根基和人脉,这样的负面印象足以让她很长一段时间与主流制作绝缘。

女演员的演艺生命周期本就短暂,她耽误几年,早就在圈内查无此人了。

当然,陆憬然大可以在背后投资她。

但,以沈家不输陆家的背景,他能瞒天过海吗?

如果选择保护楚烟,目前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冷处理,不回应。楚烟要是聪明一点,还能凭借此时破圈的关注度,好风凭借力,助她上青云。

当然,这也意味着,放弃沈今懿。

陆憬然眼神呆愣着,但陆徽时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表达,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底红血丝遍布,银牙咬紧,脖子上青筋鼓胀,痛苦到了极点。

楚烟和沈今懿,他只能二者选其一,对得起其中一位。

陆徽时收回手机,静静直视陆憬然,等待他的回复。

沉默无声蔓延。

陆徽时目无波澜,几秒钟后,他薄唇牵动,了然中带着三分讥诮,“你的选择,我知道了。”

比起沈今懿受到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委屈,楚烟的前程和理想显然是陆憬然心头的天平,砝码更重的那一端。

想到楚烟说起理想时的壮志凌云,和她这些年的契而不舍,陆憬然脸色一寸寸颓败下去,哑声张口,“哥,楚烟帮过我,她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至少现在不能。

陆徽时抬手制止,“虽然我不太理解,但你并不需要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

陆憬然蓦地失声。

良久后,他才艰涩开口:“哥,你要替我对一一好一点。”

“既然清醒了,那就接受现实。”

陆徽时语调微冷,神态理智到没有人情味,一字一句碾碎陆憬然天真的认知——

“我要做的,我和她会怎样,已经与你无关。”

发出消息,老管家很快带着等候多时的医生进来,两人身后紧跟着的还有怒气冲冲去而复返的温凝。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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