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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孟姝花楹最新章节列表

桃子不摸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郑氏牙行生意极好,每日有牙婆收了新人回来,隔三差五也有南来北往的客人专程过来挑选。三月十四这一天,刚过晌午。墩子正归置灶台,春花急匆匆过来唤她,“墩子,今儿县里杜员外家的人要过来挑人,你快随我去厅里候着。”吩咐完,春花有意无意的看了孟姝一眼。一刻钟前,李牙婆差人吩咐孟姝送几样点心去厢房,孟姝正将点心装到食盒,抬头时正好看到春花的眼神,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妙。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推了这桩差事儿,春月后脚就到了。看到孟姝还在厨房,松了口气儿喊道:“这几样点心金贵,没的交给一个还在学规矩的小丫头,若是出了岔子可就得罪一桩生意了。”春月是周牙婆的堂侄女儿,孟姝闻言感激道:“劳烦春月姐姐替我跑一趟,周婆婆拿来许多丝线,我刚绣了一方并蒂花开的帕子,...

主角:孟姝花楹   更新:2024-11-16 08: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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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姝花楹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孟姝花楹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桃子不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郑氏牙行生意极好,每日有牙婆收了新人回来,隔三差五也有南来北往的客人专程过来挑选。三月十四这一天,刚过晌午。墩子正归置灶台,春花急匆匆过来唤她,“墩子,今儿县里杜员外家的人要过来挑人,你快随我去厅里候着。”吩咐完,春花有意无意的看了孟姝一眼。一刻钟前,李牙婆差人吩咐孟姝送几样点心去厢房,孟姝正将点心装到食盒,抬头时正好看到春花的眼神,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妙。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推了这桩差事儿,春月后脚就到了。看到孟姝还在厨房,松了口气儿喊道:“这几样点心金贵,没的交给一个还在学规矩的小丫头,若是出了岔子可就得罪一桩生意了。”春月是周牙婆的堂侄女儿,孟姝闻言感激道:“劳烦春月姐姐替我跑一趟,周婆婆拿来许多丝线,我刚绣了一方并蒂花开的帕子,...

《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孟姝花楹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郑氏牙行生意极好,每日有牙婆收了新人回来,隔三差五也有南来北往的客人专程过来挑选。

三月十四这一天,刚过晌午。

墩子正归置灶台,春花急匆匆过来唤她,“墩子,今儿县里杜员外家的人要过来挑人,你快随我去厅里候着。”

吩咐完,春花有意无意的看了孟姝一眼。

一刻钟前,李牙婆差人吩咐孟姝送几样点心去厢房,孟姝正将点心装到食盒,抬头时正好看到春花的眼神,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妙。

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推了这桩差事儿,春月后脚就到了。

看到孟姝还在厨房,松了口气儿喊道:“这几样点心金贵,没的交给一个还在学规矩的小丫头,若是出了岔子可就得罪一桩生意了。”

春月是周牙婆的堂侄女儿,孟姝闻言感激道:“劳烦春月姐姐替我跑一趟,周婆婆拿来许多丝线,我刚绣了一方并蒂花开的帕子,回头儿您帮我指点指点。”

春月抿唇笑了笑,“得咧,过一会子我来找你。”

检查完食盒里的点心,春月一手提起,对着春花说道:“一路走吧,杜员外家的油水大,墩子你可得上上心。”还不忘提点提点墩子。

墩子憨憨答谢,三人一并出了厨房。

孟姝也忐忑的回了后罩房这边,木头正乖巧的等在门口,“姝姐姐。”

时隔多日,木头跟着孟姝学了几个字后,终于知道孟姝的姝,不是书本的书了。

同住的两人都不在,孟姝将门敞开唤他进来,“今日可能有些事,等明日晚间你再来,昨儿教你的几个字可学会了?”

陈木头上午并不随孟姝她们学规矩,郑东家请了师傅在角院单独教他们,他们是指和陈木头一样清秀的小童。

“学会了,不知道写的对不对?多谢姝姐姐教我。”

陈木头一脸感激,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

“说了不必谢,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况且也不知还能教你多久了。”

估摸着春月一时半会也来不了,孟姝从床铺底下取了木棍,依着千字文的顺序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姝姐姐放心,我都是趁无人时偷着学的,别人不知道。”陈木头见孟姝一直留意门外,急忙解释。

孟姝让他将前几天学会的字写一遍,陈木头极聪明,每日二十个大字都能记得,末了,陈木头腼腆的求道:“姝姐姐,能不能请你帮我取个名字?”

孟姝愣住片刻,才犹豫道:“我读的书也不多,你为自己取名为木,不过独木不成林,就叫陈林如何?”

陈木头傻呵呵的点点头,他与孟姝投缘,不拘叫什么,只要是孟姝取的就好。

如此教了一盏茶功夫,陈林知孟姝在等人,识趣的离开。

孟姝坐在门槛上,也无心做绣活儿,又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春月带着墩子几人回来。

与孟姝同住的两人被杜管家挑中,两人回房间收拾行李,孟姝站起身看到两人俱都木着一张脸,再看墩子,只见她摇摇头,方知她没有被选中。

春月在院中嘱咐被选中的尽快收拾,说着话的功夫,郑东家身边的一位老妈妈带了三个女孩进来,其中一个正是换弟。

换弟第一回到后院来,自然看到了孟姝,再看她住的房间宽敞干净,眼中嫉恨便有些藏不住。

这次被买走的有五人,老妈妈等人来齐了,开始进行训话,孟姝听了一会儿知道这是郑氏牙行的惯例。

墩子小声道:“杜员外家就在津南县,换弟也算如愿了,可惜没选中我。”

孟姝见春月有些怜惜的看着这些被挑中的女孩儿,安抚的捏捏墩子的小胖爪,安慰她,“你不是说厨房的安大娘对你不错,你安心在厨房学手艺,等回头没准儿有更好的主家呢。”

果然,等人都走了,春月一边翻她的花样子,一边说开了。

这杜家说起来发家不过两三代,做的是粮铺酒肆的生意,因借着津南码头便利赚了不少银子,近些年才捐了个员外郎的闲职。

“杜员外最喜好美貌的婢妾,他的四个儿子一个个也如色中饿鬼,你们屋的三好和柳眉也不知以后会如何,杜家实在不算什么好去处。”

春月性子爽朗,“也不知你怎么入了姑婆的眼,知道李婆子的打算后,姑婆紧着指使我过来阻着。若今儿你端茶果到了正院,就你这好颜色定会被杜管家买了去。”

孟姝听了春月的话,心中不由得一紧,殷勤的倒了杯水递给春月,又翻出并蒂花开的帕子,“周婆婆的大恩我只能回头再报,孟姝也多谢春月姐姐解围。”

春月也不客气,孟姝的绣工还稚嫩,但花型却别有一番意趣,她收了帕子让孟姝坐着说话。

“你且安心待着,有消息说半个月后临安府城的唐家过来挑人,这唐家听说是京城侯府旁支,端的是显赫,你若能被挑中,没准儿以后我和姑婆还能借着你的光儿呢。”

孟姝默念着临安,心中有一丝欢喜,据说舅舅四年前便是去南方做生意去了,也不知在临安能不能寻到他的消息。

之后几日二牙子也被人挑走了,听说是附近大名县的寻常富户,墩子在厨房做事总能听一肚子小道消息,她说那户人家是寻了年轻女孩做童养媳的。

二牙子年纪合适,养两三年就能成婚。

孟家村的一位族叔,儿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平日有些痴痴傻傻的,他家攒了许多年银子曾买过丫鬟做童养媳。

换言之,能买来做童养媳的,那家的儿子大概也是身体有疾......

孟姝不由叹息,女子生存一世委实多艰。

像她阿娘,童生之女,自小也是衣食不愁,饱读诗书。外祖当初也是选了家世简单的孟成文,想着他父母故去,平日仅靠着抄书为生,自家女儿嫁过去补贴大笔嫁妆,又有兄弟照拂,这辈子应该是顺遂如意的。

成婚前几年还算过的去。可自从外祖过世,舅舅去南边做生意失了踪迹,父亲便在阿娘病重之时,宁愿花光了阿娘的陪嫁再娶个清馆人,也不愿花银子给她看病。


安妈妈听见不由得皱眉,孟姝在厨艺上可没天分,这都是自己的傻冬瓜徒儿一点点试出来的。况且孟姝那丫头,在厨房当差倒是有点大材小用。

老太太端坐在黄梨木交椅上,搭眼看向木槿,直看的木槿有些紧张才开口。

“这丫头且有去处,至于赏赐,等议事会结束再让她来见我。”

六月十五日,琅琊院。

一大早曹管事亲自来琅琊院检查屋子和各处安置情况,见院落打扫的格外清爽,正房也已按掌柜们的喜好做了装饰,其中当铺朝奉二叔公的房间格外细心。

当初派来的两个二等丫鬟,夏竹负责正房,包括掌柜们的起居饮食,洛梅负责内院与外间的园子,另有两名小厮做些跑腿的活儿。

夏竹这几天应是得了吩咐,直接做起了甩手掌柜,正房一应摆设尘扫都交给孟姝。

一切都异乎寻常的顺利。

正是这种顺利让孟姝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边发生的微小变化,自从安妈妈主动示好,布料荷包生意,与货郎的接触,尤其是最后利用小厨房研制茶酥。

自己一个三等粗使小丫鬟,在府里做事未免太顺利。

孟姝一边给曹管事介绍屋内陈设,一边暗自沉思,等曹管事满意离开,她也慢慢咂摸出味儿来。

这么多事件组合到一起,最终指向的都是主子的授意,不管是在府里做那些姐姐和管事婆子们的生意,还是动用小厨房的便利,若无主子授意不可能这么顺利。

但孟姝自从进府便被安排在曹管事下面,分配到的琅琊院也没有主子,她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位唐家人,孟姝猜测,若有人授意,应该是如今执掌中馈的唐家老太太。

或许是郑东家的那封信,让自己在老太太跟前挂上了号。

再联想到当初在牙行时郑东家曾提过府内针线房,还曾说针线房里的魏妈妈脾气温和很好相与,这已算是明晃晃的暗示,孟姝起初也以为自己会很顺利进入针线房当差。

结果出了转卖到青楼这么一档子事。

从春风楼来到唐府孟姝也并未能进针线房,孟姝便想当然的以为是因春风楼的遭遇受到了主子们的厌弃,唐府收拢自己进府不过是为了名声不受损。

如今看并非如此。

不过这也足够让孟姝警醒了,唐老太太为何会暗中授意,自己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有什么值得被看重的。

难道......是想让自己做什么?因此一边行方便,一边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孟姝不禁摸了摸脸颊,马上又暗自翻了个白眼自嘲,世上美貌的女子何其多,自己也太过于自恋了。

没想通便不想了,孟姝打起精神做差事,议事会在前院召开,共五天,但掌柜们会在客院住十天左右。这十天时间,她还需要卯足劲儿打听消息。

临近午时,永宝楼的龚掌柜由一名前院管事陪同下率先到了琅琊院,夏竹带着人在廊下候着。

龚掌柜年纪约四十许岁,长了一副笑脸,穿着得体的长衫,后边跟着一名长随和数名永宝楼的伙计,有两人合力抬着一口大箱子,看起来似乎很重。之后四名伙计各自捧着承盘,上面盖着绣了“永宝楼”、“唐”字样的绣花盖布,从露出的一角可以隐约看到珠光宝气的精美首饰。


“你若存了死心,这药不喝也罢。”

应春见她毫无动静,便将药碗放在一旁地上,自顾自地熄灭了炉子。

孟姝轻抿着干涩的双唇,嗓音嘶哑地开口:“不知姐姐可否告知,春丫和福子姐姐现今如何?”

“你竟还有闲心挂念别人,她们已被妈妈带走了。你烧得厉害,连着说了两日胡话。”应春端起陶罐子,再转身时,孟姝看到她脸上有一道浅显的疤痕。

应春并未在意孟姝的反应,推门径直离开了柴房。

孟姝苦笑一声,本以为能在唐府安安稳稳做个丫鬟,没想到短短三日便落得如此境地。

她强撑着身子靠着墙边坐起来,好在包裹就在身边,匕首合鞘藏在了小腿上,想来春风楼的人并未搜身,孟姝稍感安心。

药碗就在旁边,她端起喝了一口,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闭上眼,脑海中尽是招弟临死前的血泊和摊开的双手。

如此又过两日,便是端午。

一大清早,孟姝便听到屋外传来喧闹之声。与以往不同,春风楼的热闹通常在晌午之后,妈妈们会将楼里的姑娘集中在后院训话,如同牙行所开的训导会一般。孟姝躺在柴房,也曾隐约听到过。

应春依旧端来了米粥和一碟咸菜,手中还拿着艾草菖蒲,进门时顺手便挂在了门梁边上。

后院各处皆有人洒扫,应春没有关门,孟姝正好看到春丫穿着粗布衣裳在扫院子,对方也看到了她。此时,春丫一脸苍白,犹如行尸走肉。

放下早食,应春一贯没什么表情,缓缓开口:“如今你已大好,明儿起妈妈就会派人过来。今天端午,待午时你不妨去门外晒晒太阳去病气。”

孟姝应了一声,这两日多蒙她照顾,心中自是有几分感激。只是应春沉默寡言,孟姝尝试与她攀谈,对方却反应冷淡,更别提帮忙传递消息到外面了。

用罢饭,她首次踏出柴房,本想与春丫聊聊天,却发现她已不在院中。

这座春风楼规模颇大,柴房往外是牲口棚和拴马车的地方,角门处有一个年老的婆子看守,孟姝还未走近,对方就一脸阴翳的扫了过来。

孟姝自然不敢去触霉头,走开了五六十步见到一排后罩房,房门上也都挂着艾草菖蒲,西北角院儿传来阵阵嬉笑声,孟姝闻到混合了艾草和糯米的清香。

“新来的?你过来。”

角院门口走出一位身着浅青色春衫的姑娘,见了孟姝便招手让她过去。

孟姝走至近前,里面的嬉笑声愈发响亮。

“哟,好个俊俏的小姑娘,怪不得魏妈妈这几日笑得合不拢嘴,我这会儿抽不开身,你去前头库房里找卞婆子,多拿些粽叶和稻草绳儿来。”

不待孟姝回话,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采儿姐姐,她是和我一道儿来的,我带她去吧。”

孟姝抬头,是福子。

那位叫采儿的应了声,说了句快去快回。

福子也身着一件同样的春衫,脸色瞧着还好,她拉了孟姝一把,带她往前走去。

“福子姐姐,咱们......”孟姝迟疑开口,

“想传话出去暂且别想了,角门外面还是春风楼的外围,那边是一座园子,咱们现在去的库房虽说是在前院,但离外面也还远着。”

福子怜惜的摸了摸孟姝的脑袋。“你还小,说不准还能有出去另寻去处的一天,我和春丫...她得罪了魏妈妈,被罚在后院做粗活儿,往后你就能看见。”

孟姝恍惚的跟在后面,视线有些模糊。

一路上福子说了许多,今儿临安有龙舟比赛,临安城里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都一股脑儿挤到昌化溪边看热闹,春风楼里许多姑娘都随魏妈妈应酬去了。

又说孟姝病了的这两日,她们两人都在前院学规矩,不过多是如何伺候男人的,福子顿了顿便没有多说。

到了前院,孟姝发觉这里和寻常的住宅大不一样,说是前院,其实应该也算是后院才对,前面是一重一重被分割开了的几个院子,临街的春风楼倒是显得小了许多。

“这边院子里有两口水井,取水方便,浆洗房就在那边。”

福子让孟姝在这边等着,她去库房找人。孟姝走了两步,透过月亮门看到里面晾着许多花花绿绿的衣裳,水井旁有两三个仆妇正挥着棒槌,其中有个年轻身影,孟姝瞧着有点熟悉。等对方弯腰取草木灰时,孟姝瞧清楚了,原来应春是在浆洗房里做工。

很快福子抱着一摞粽叶出来,孟姝赶紧上前接过她胳膊上挎着的篮子,里面是洗干净的稻草。

两人默默往回走,谁都没说话。

只是在快到厨房时,福子突然扯了扯嘴角,说了句:“招弟没了,也就没了,只是能活着为什么要寻死呢。”

孟姝不知如何回应,便没说话。

将东西放在厨房院子里,正包粽子的几个姑娘突然没了声音,穿桃红色衣裳,嘴角有颗痣的姑娘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口:“可惜了。”

众人顺着她的话音看向孟姝,有人也叹了一声可惜,等孟姝走出厨房,隐约听到下一个娇娘这样的话语。

回了柴房,孟姝打开包裹,将平安扣戴到脖子上,看着阿娘的帕子出神。

这几日她想了数个逃出去的方法,都被自己逐一推翻。

不说后院前后门皆有婆子看守,在大周,逃奴被打死勿论,出行也需户籍路引。她从牙行离开时,卖身契转了私契落入了菊裳手里。也正如菊裳所言,若她未将名单上报,也没去官府市司盖官印,她就不算唐家的下人,菊裳自然有法子将孟姝四人的卖身契私藏下来。

当下,唯一可行的法子,或许只能寄希望于去了唐府的同伴们,能有人向除了菊裳以外的管事提起她们四人。

但这种可能性极小,四个小丫鬟失踪,恐怕唐家主子们也无人在意罢。

与此同时,墩子们终于抵达唐府。

她们在庄子上学习了三日规矩,按能力分了职司,刚进唐府,各院里就有人前来,一切都井然有序。墩子和其他三人跟着管事婆子穿过一个又一个院子,她们依着规矩跟在后面,只觉得一步一景,假山错落有致,连廊曲折蜿蜒,各色花圃散发出阵阵迷人的香气。

墩子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强压住躁动的心绪,手指触到腰间的荷包,想起了孟姝。

她最终也没从夏荷那里打听到孟姝的下落,至于菊裳,这三日她再未见过。

最终,管事婆子在一处布置得十分素雅的院落前停下脚步。这座院落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且分外宁静,往来穿梭的丫鬟仆妇们皆不苟言笑,只有轻巧的脚步声。院中的花草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修剪过的,显得格外雅致清新。

“菊裳说你们之前都在灶上待过,前头是咱们府老太太院儿里的小厨房,负责主事儿的是安妈妈,她如今忙着端午宴席没功夫过来,你们先随石榴去下人房里安置。”

管事婆子指了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石榴早已等着了,笑着和婆子说了会儿话待人走远了才招呼墩子几个。


末了,曹管事暗示孟姝,老太太传下话来,待议事会结束再论功行赏。

孟姝便安心了,她的功劳曹管事不但没有冒领,还连带着嗅觉出众的冬瓜也在赏罚名单里。

等到议事会第三天,孟姝才终于找到机会和老仆打了照面。

她—边招呼绿柳赶紧去福安居找冬瓜取点心,—边去老仆身边说话,据说唐汉景与二叔公也都出自京城怀安侯旁支,这位老仆是唐家世仆出身。

老仆带着两个提着水桶的下人,应是从城外取来的泉水。

老仆姓宋,人称宋伯,他见—个俏生生的小丫头过来,立马笑眯眯的吩咐让她烹茶。

孟姝—愣,这没学过啊,但正愁没有机会接触,立马脆声声的应了。

“老爷—会回来休息,将老太太送来的径山茶准备好。”宋伯指了花厅—侧的多宝阁。

孟姝乖巧的捧了茶,宋伯眼神毒辣,瞧着她烧水倒是利索,到了正式烹茶的阶段,立马暴露。

但有意思的是这丫头表现的又毫不慌乱,动作轻柔,姿态优雅之极。不过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泡茶统共只分两步,把茶叶放入茶杯,之后倒入热水,然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你。

宋伯不禁哑然失笑,也不生气,他活了—大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但眼前这丫头难得并不怯场,已胜过许多人。

于是宋伯将她拎起来,“我只教—遍,瞧仔细了。”

只见宋伯跪坐于塌前,净手后,从洗杯到落茶、冲茶、乱泡沫、倒茶、点茶,依次做了—遍,又细心说起如何掌握好水温和泡茶的时间,再示意了几种冲泡手法,“关公巡城”、“韩信点兵”等等,端的是清雅风流。

“你个老不羞,居然在—个小丫头面前卖弄。”

声音传来时孟姝正认真看宋伯以‘韩信点兵’的姿态‘点茶’,闻言立即收敛心绪,转身向二叔公行礼。

宋伯的声音不疾不徐,“上好的径山茶,老爷可要品尝。”

二叔公却对孟姝似乎有极大兴趣,“小丫头便是看破小钱(钱掌柜)意图的那个吧,细致机敏,很不错。”

孟姝这才了然,为何宋伯对她有善意,原是这主仆两人念着这件事。钱掌柜的房间与二叔公挨着,若孟姝没及时发现难免会遭池鱼之殃。

见孟姝点头,二叔公端坐于独扇插屏前,端起香几上的茶盏,“刚老宋演示的是冲泡茶,但茶道还需会看茶,更要会喝茶,你坐下也尝尝。”

身份有别,孟姝倒不会僭越,忙拒绝道:“宋伯心善,已教了奴婢......”

宋伯知道老爷最喜欢机灵人,拉着孟姝—起坐下,“听老爷说茶,便是你今日的差事。”

二叔公便笑起来,左手抚向花白的胡子,右手端着茶盏,不无得意的说起品茶的妙处,“乘热细啜,先嗅其香,后尝其味,边啜边嗅,浅斟细饮。”

又指点孟姝如何看茶,辨茶,孟姝过耳不忘,趁两位老人心情舒畅,当场按着刚才的记忆重新冲泡了两杯茶,这领悟能力让宋伯啧啧称奇。

孟姝虽穿着丫鬟制式的青衫,但坐在那里—举—动,礼仪得当,让二叔公也频频点头。

很快外间传来脚步声,孟姝抬头果然是冬瓜和绿柳端着茶点来了,两人见孟姝坐在花厅,皆有些震惊,尤其是冬瓜,暗道果然是安妈妈称赞过的,她是怎么敢的呀。

孟姝急忙起身迎接,还转头对着二叔公笑着说道:“今日得您和宋伯青睐,奴婢有幸尝到如此好茶,便用姐妹的手艺借花献佛,邀您尝尝冬瓜做的茶酥。”


智多近妖的丫鬟+端庄贤淑的二小姐,从王府到深宫

(前期铺垫成长,节奏略慢,各位宝宝们耐心一点,小作者拜谢...)

海津镇,孟家村。

孟姝挎起竹篮准备上山,就听到院子外轱辘辘的车轮声,赶牛车的孟六叔打开院门,孟姝便见继母正含着眼泪看向自己,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

妇人哽咽着呼喊“姝姐儿”,从牛车上凄惶的滚下来,在孟姝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一气儿跪在了她跟前。

旁边围观的乡亲俱都吓了一跳,好事的便开始指指点点。

“嗐,乱了尊卑了不是,做母亲的怎可如此。”

“孟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妇人柳眉星眼,生的柔柔弱弱,她当着一众乡亲的面跪坐在地上,手中捏着汗巾低着头嘤嘤哭了起来。

这种故作娇柔的作态是继母做惯了的,孟姝面不改色,小小的人儿镇静异常,牛车上的父亲尤自躺着不动,旁边五六岁的小童被哭声吵醒,迷迷糊糊坐起身。

再看后面的马车,一个婆子穿着对襟夹袄,由车夫搀扶着下来,一双精明的眼睛正上下打量自己。

妇人对着劝阻的乡亲们潸然说道:“当家的咳血不止,这场病眼见是不成了,多亏镇上医馆的白大夫......”

“继母刚带父亲看病归来,哭啼啼的跪我是作哪般?”孟姝退后一步,脆生生的打断。

妇人被噎,依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爹的病得长久卧床休养,医馆的诊费药费还未付清,家里拮据如何拿的出来。”

有精明的乡亲打量跟来的马车和妇人的做派,再看明眸皓齿的姝丫头,不禁摇头叹息。

“继母是打量着我母亲早逝,舅舅在外不能给我撑腰,便要卖给人牙子换银钱?”

孟姝抿唇讥讽。

其余乡亲闻听此言,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却没想到孟家如今破落到这等田地?要知道十年前,周老童生嫁女,足足八抬嫁妆,在十里八乡被传扬了很久。

妇人被戳破,面上讪讪,“这也是没法子,医馆那边只宽限三日,你爹往后还全仰仗那味牛黄丸,一丸药便要半吊钱......”

“咳...咳...姝丫头不必怪你母亲,她昨日在镇上使足了劲儿连着跑了几家牙行,思量了半宿选了个厚道的,我孟成文生养你十年,也该尽尽孝了吧。”

孟成文咳嗽一声,勉力撑起身,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孟姝那张小脸,语气转圜,“姝儿,爹还不想死。你乖乖跟着牙人走吧。”

孟姝冷笑,她早知道有这一天。

早先她无意中听过壁角,“父亲年前便计划着要将我卖了,今儿倒是选了个好由头。打量我不就范,让继母在乡亲们面前做这等样子出来。”

牙婆迈步上前瞧了个清楚,心下暗喜。小丫头小小年纪生的极周正,皮相上佳。

妇人擦擦眼泪,唯恐继女再说什么,兀自起身将牛车上的儿子抱下来,按着小儿子也跪在地上。

“姝丫头,咱们家也真是没法子了,我和周牙婆好说歹说,将你卖到镇上富贵人家好吃好喝的,等你父亲病好后,凭童生的功名在镇上谋个差事,得了银子就将你赎回来。”

孟姝斜睨着装模作样的继母,恨意上涌。

“当日母亲刚去,父亲将母亲留下的嫁妆变卖,接了你这个大了肚子的清倌人进门,怎如今却连几副药的银钱都拿不出了。”

这话一出,几个年长的族老面面相觑,用前妻的嫁妆另娶,还是这么个出身,连庄户人家都羞于做出来这等荒谬事。

还有一茬,若寻常人家卖儿鬻(yù)女,自不用像妇人这样作派,孟家不同,一则是后娘做主难免被说嘴,二则原因在于孟成文全倚仗岳家提携,如今要卖掉孟姝,在外人眼里总站不住脚罢了。

但也有见不惯孟姝的。

“姝姐儿这话说的重了,连年大旱,任是家底儿再厚,这么些年也吃不消,再则说,你父亲病重,有卖身银子也算尽孝。”

“就是,你父亲好歹有功名,等病好再赎身也得法。”

孟姝歪着脑袋,见说话的这两位婶子俱是与继母交好的,便开口:“三牛婶子说的极是,你家连着卖了两闺女,这日子眼见是过的好了。”

三牛婶子呸了一声,别过头。

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这四年,孟姝知道继母原是准备养到十五岁,再将她卖给镇上大户做填房,这次估摸是在牙行得了更好的价钱。

“也罢,这个家我也不稀罕,只肖你们一家三口跪在我娘坟前结结实实磕几十个头,我便跟眼前这婆婆去了。”

孟姝转身回院子,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拎出来,看也不看继母,只盯着牛车上的父亲,“如何,这就随我上山?”

妇人咬碎一口银牙,转身看向孟成文。

“你当真要如此?”孟成文也不咳嗽了,问出的话有一丝阴翳。

“你若不应,我一头撞死了事,卖身银子你就别想了。”

孟家村有九成都是孟氏族人,后山有一片坟场。

一方方土堆七零八落的散在山坳里,除了几个大些的坟头竖着石碑,其余封土堆前只囫囵放着一块石头做的供桌。

唯有一座不起眼的坟堆,孤零零的落在外围,前面竖着块木板,其上歪歪斜斜的刻着“故先妣周桢之墓”。

孟成文被妇人搀扶着上山已是气虚,看到墓碑上的字脸色更差了。

“自古女子嫁人后便需隐去名讳,你简直不知所谓!”

孟姝收拾完坟前杂草,又填了新土,将母亲生前爱吃的果子放在供桌,望着墓碑沉默不语。

过不多时,一轮红日缓缓地从地平线上爬起,将孟姝小小的身影不断拉长。

她仰头望着红彤彤的一片,眼眶不禁发热。

自母亲四年前去世,舅舅不知所踪,她在这个家里也终是待不下去了。

在众乡亲饶有兴味的目光中,孟成文攥紧拳头不甘不愿的跪在地上,孟姝收拢心神,一双眼睛盯着这对半路夫妻,拎着包袱的手指狠狠掐着手心。

她恨极了,想起母亲去世前,躺在床上形如枯槁,所谓的父亲却撒了大把银钱给清倌人赎身......

待孟成文额上鲜血淋漓,一头栽倒在墓前,众人方才大呼小叫的涌上前。

孟姝只觉心中一阵快慰,眼神掠过墓碑附近一处新生的锯齿状野草,没人知道这不知名的小草,日积月累下会将一个成年男子拖入深渊...

算一算,孟成文也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吧,这一刻孟姝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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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周乾元四十三年,也是孟姝失去母亲庇佑的第四年,她平安长到了十岁,眉眼越发舒朗。

大周历三月初三,宜出行,祭祀。

在这一天,孟姝卖身为奴,这是后续一切故事发生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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