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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裴砚忱姜映晚番外笔趣阁

江十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紫烟拿着空碗,看了眼高热昏迷的主子,又往外看了眼天色,回过头来,她端着药碗的手指紧了紧,眼底有些为难和纠结。但最后,她吸了吸气,鼓起勇气,隐晦地劝裴砚忱先回去。以免外男在自家主子闺房中待半宿,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出去。“主子已经服下药,奴婢接下来会时刻在房中守着,时辰不早,大人不如先回去歇着吧?”“不必。”他音质清冷,话中不容置喙,“你们退下。”紫烟眼底划过错愕。她正想再说什么,和她站在一块的林嬷嬷突然眉开眼笑地行了礼,并在离开前,反手一把将她拽了出去。紫烟手中的药碗险些都没拿稳摔在地上。来到门外,她焦急地往房里看。跺了跺脚,话中尽是担忧:“嬷嬷,大人与我家姑娘男未婚女未嫁,怎能深夜共处一室,这传出去,可怎么行?”林嬷嬷却一点都不担心...

主角:裴砚忱姜映晚   更新:2024-11-14 13: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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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砚忱姜映晚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裴砚忱姜映晚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江十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紫烟拿着空碗,看了眼高热昏迷的主子,又往外看了眼天色,回过头来,她端着药碗的手指紧了紧,眼底有些为难和纠结。但最后,她吸了吸气,鼓起勇气,隐晦地劝裴砚忱先回去。以免外男在自家主子闺房中待半宿,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出去。“主子已经服下药,奴婢接下来会时刻在房中守着,时辰不早,大人不如先回去歇着吧?”“不必。”他音质清冷,话中不容置喙,“你们退下。”紫烟眼底划过错愕。她正想再说什么,和她站在一块的林嬷嬷突然眉开眼笑地行了礼,并在离开前,反手一把将她拽了出去。紫烟手中的药碗险些都没拿稳摔在地上。来到门外,她焦急地往房里看。跺了跺脚,话中尽是担忧:“嬷嬷,大人与我家姑娘男未婚女未嫁,怎能深夜共处一室,这传出去,可怎么行?”林嬷嬷却一点都不担心...

《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裴砚忱姜映晚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紫烟拿着空碗,看了眼高热昏迷的主子,又往外看了眼天色,回过头来,她端着药碗的手指紧了紧,眼底有些为难和纠结。

但最后,她吸了吸气,鼓起勇气,隐晦地劝裴砚忱先回去。

以免外男在自家主子闺房中待半宿,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出去。

“主子已经服下药,奴婢接下来会时刻在房中守着,时辰不早,大人不如先回去歇着吧?”

“不必。”他音质清冷,话中不容置喙,“你们退下。”

紫烟眼底划过错愕。

她正想再说什么,和她站在一块的林嬷嬷突然眉开眼笑地行了礼,并在离开前,反手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紫烟手中的药碗险些都没拿稳摔在地上。

来到门外,她焦急地往房里看。

跺了跺脚,话中尽是担忧:

“嬷嬷,大人与我家姑娘男未婚女未嫁,怎能深夜共处一室,这传出去,可怎么行?”

林嬷嬷却一点都不担心。

反而对这场景似有些乐见其成。

她将紫烟往外拉着走远了几步,“傻姑娘,这怎么不行?”

她往卧房门口看了眼,眼底带笑,对小脸拧成一团的紫烟说:

“裴府外面的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你家姑娘与裴大人可有婚约在身,他们待在一起有什么不妥的?”

“可……可这……”紫烟下意识说,“这婚事是要作废的——”

林嬷嬷打断她,“傻丫头,只要老夫人没发话,你家姑娘与公子的婚约就在身,他们就还是即将过门的夫妻。”

紫烟觉得这套歪理行不通。

而且她跟在姜映晚身边多年,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情与心意。

退婚就是退婚。

这深更半夜,两个即将退婚的‘未婚夫妻’孤男寡女地待在一起,传出去可不成体统。

可院子中有林嬷嬷眉开眼笑地拦着她,

里面有裴砚忱不容置喙的命令。

她一个丫鬟,这种情况下,有心却根本无力,只能在深夜冷风中看着半掩的房门干着急。

卧房中。

服下药小个多时辰后,姜映晚眼皮挣扎着,似乎有醒来的迹象,但她眼睫睁不开,就像陷入梦魇、正在梦中经历非常不好的事情一样。

坐在床边的裴砚忱抬眼看过去。

榻上的女子鸦羽长睫如寒风中颤栗展翅的蝶,挣扎、脆弱。

紧闭着的眼角,缓慢浸出一颗滚烫的泪珠,顺着鬓角无声滚落隐于枕间。

眉目无意识地皱着,神情悲怆,勉强比之方才有了几分血色的唇瓣低低开合,似在说什么。

裴砚忱目光定格在她面上,停留片刻。

单手撑在床沿,俯身靠近她。

听到她唇边溢出的两个字:

“爹,娘……”

裴砚忱凝视着她,漆黑的眼底墨色晕染开,有什么情绪渐渐变得浓稠。

床上的女子眼角再次划下一滴热泪。

这次,就连声音中,都多了一分更重的哽咽。

裴砚忱唇角压平,抬起一只手,靠近她脸颊,温热干燥的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裴砚忱的手掌还没收回来。

这时床榻上的女子颤着眼睫慢慢睁开了眼。

男人腕骨一僵。

正要往回收。

却见湿漉漉的水眸还未完全睁开的姑娘抬着眼皮看向他这边。

她意识并不清醒,相反,由于服下药的时间尚短,药效还未完全发挥,身上的高热并未退去多少。

她额头依旧滚烫。

敷在她额上的冷巾帕没多久就被暖热。

她眼底朦胧模糊,不知在想什么望着他看了会儿。


过了须臾,裴砚忱才想起来这位姜姑娘是谁。

这几日朝事繁忙,他很少在府中。

那位邺城来的姜姑娘,自从上次在老夫人那里见了一面后,便没再见过。

裴砚忱拂过衣袖,转身往外走,嗓音清冷如堆雪:“人在哪儿?”

季弘连忙跟上,“在凉亭。”

裴府后院的凉亭一角,姜映晚站在玉栏一侧,望着远处芙蕖池中的绯色出神。

裴砚忱从右侧青石路上过来。

短暂驻足,抬眸朝着亭中看去。

少女一身湖色长裙,腰身纤细,同色系的涤带垂于身侧,随着清风微微漾开,一眼看去,很是乖软柔和。

他略敛眸,迈上台阶。

听到动静,姜映晚倏地回神。

转身朝着这边看来。

正巧裴砚忱也在看她,两人目光有瞬间的相对。

她指尖无意识地紧了紧。

福身朝他行了个礼,“裴大人。”

听着她口中转变的称呼,裴砚忱面上神色如常,随意在就近的凳子上坐下。

姿态疏懒,眉眼冷恹。

但周身的距离感被敛去了一些。

他主动开口,“坐,姜姑娘是在府中住的不适应吗?”

姜映晚往前走了两步。

但没入座,刹那迟疑后,她轻声开口:

“府中样样周全,并无不习惯,我今日求见大人,是有一事,想求大人相助。”

裴砚忱抬头看去。

女子双眸清透,面容秾艳少见,许是有求于人的忐忑,她望过来时,这双澄澈透亮的乌眸,浸着几分紧张与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在某一个瞬间。

裴砚忱竟荒谬地觉得这双眼睛,像极了梦中那女子。

方才好不容易强行压下去的那股燥意,似隐隐有再次被勾出来的迹象。

他眼神太锐利。

尤其这种漆黑冷沉的目光,无端让姜映晚有种说不出的惧意。

就连脊背,都仿佛浸出寒意。

她指尖无声收紧。

还未来得及理清这抹异样,裴砚忱却已经先收回了视线。

薄而锋利的眼睫半垂,冷白如玉的腕骨随意搭在石桌边缘,先问:

“什么事?姜姑娘请说。”

姜映晚看过去。

他眸色已恢复如常。

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

她唇角轻压,清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不再耽搁,快速道:

“我想查查我父母当年出事的原因,但卷宗在大理寺,我接触不到,想求大人帮我看一眼三年前的卷宗。”

“卷宗?”他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映晚眼睫低颤了下。

未再和他对视,只无声颔首。

裴砚忱应了下来,“明日正好休沐,朝中无事,我去大理寺走一趟。”

姜映晚眼眸亮了亮。

虽有些意外他会应得如此爽快。

但她第一时间向他认真道谢。

其实此时此刻,感到意外的,不仅有姜映晚,还有默默站在凉亭台阶下的季弘。

季弘跟在裴砚忱身边多年。

对裴砚忱的了解比一般人都要多。

他太清楚他们主子绝不是什么有求必应的性子,但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尤其还是大理寺的卷宗这种称得上机密的东西。

季弘不禁多看了几眼姜映晚。

心里诧异之余,他又想起这位姜姑娘的祖父同裴家的恩情,若是为了还当年恩情的话,他们主子这么好说话,倒也说得通了。



第二天辰时三刻。

裴砚忱从房中出来,径直出府去了大理寺。

今日当值的大理寺少卿魏漳见这位甚少来大理寺的首辅大人亲自大驾光临,惊得连连起身,疾步出来迎接。

“裴大人?今日休沐,您亲自来此,可是有要事吩咐?”

说话间,大理寺少卿毕恭毕敬地将裴砚忱迎进去。

“称不上要事。”裴砚忱道:“我想看看三年前皇商姜府的卷宗,不知是否方便?”

魏漳哪敢说不方便。

他面前这位,年纪轻轻便揽重权,身居首辅高位,更深得陛下的器重与信任,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哪敢薄他的面子。

“当然方便。”魏漳连例行过问看卷宗的原因都不曾问,连声应下,“裴大人您稍微一等,下官这就去找。”

说罢,魏漳立刻让下面的人去找当初姜家的卷宗,又喊人为裴砚忱奉茶。

很快,大理寺寺正亲自将姜家的卷宗递到了裴砚忱面前。

裴砚忱翻开,一字一字细细看过。

站在旁边一直陪着说话的大理寺少卿魏漳很有眼色地停住话音,不打扰裴砚忱看卷宗。

一刻钟后。

裴砚忱将卷宗合上,交还给了魏漳。

“多谢魏大人。”

魏漳连忙摆手,“裴大人客气,这是下官该做的。”

巳时末刻。

裴砚忱回到裴府。

下来马车,他正要跟季弘说,去请姜姑娘过来一趟。

还未开口,就见主院中的小厮过来传话:

“公子,夫人让您去主院一趟。”

裴砚忱脚步一顿,淡淡应了声。

去主院前,他先让季弘去了姜映晚住的碧水阁。

主院中,主母崔氏的贴身嬷嬷听院中婢女汇报完话,转身进了正厅,朝着坐在主位上喝茶的陈氏道:

“夫人,公子已经回府了,这会儿正在过来。”

陈氏“嗯”了声。

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身为裴府主母,掌管后宅之事,昨日姜映晚主动去翠竹苑找裴砚忱的消息,没多大会儿便传到了她这边。

出自为人母的私心,陈氏确实希望,她的儿子娶一个家世地位样样与他相配的京城贵女。

姜府虽曾经荣华,但随着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姜氏如今已经没落。

说实话,陈氏并不满意姜家的这个孤女做她的儿媳。

但前几日老夫人说的那句话也在理。

他们裴家,地位尊崇,官位显赫。

本就不需要靠世家的联姻来维系地位。

罢了。

昨天想了整整一夜,她也想通了。

若是她的儿子也喜欢姜家这个姑娘,她成全他们便是。

既然他们裴家不需要靠联姻来维系地位,她儿子又跟那姑娘有着婚约,她又何必,跟唯一的儿子唱反调。

院中传来下人问安的声音,陈氏敛神。

抬眼看去。

裴砚忱进来正厅,依着礼数行礼问:

“母亲,您找儿子有事?”

陈氏温和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让他先坐。

她唠家常般,并未直奔主题,而是先问:

“这两日朝中可还忙?”

裴砚忱坐下身,陈嬷嬷上前奉了茶,他平和回道:

“前几日较忙,今日还好。”

陈氏接着像从前那般嘱咐他别只顾着忙公务,也要注意一下身体。

说完,才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到了姜映晚身上。

“姜家那位姑娘,来了府上也有几日了。”

“人长得好,性子也端庄柔顺,你祖母很喜欢她,娘看着那孩子也不错,我儿对人家姑娘可有意?若是有意,娘将人——”

“母亲。”

她未说完,便被裴砚忱淡声打断。

议亲这件事,一个月前陈氏便对裴砚忱提过了。

那个时候他拒了。

今日重提,他仍是用原来的借口拒绝了。

“朝中局势刚安稳一些,平时事情较多,儿子暂时,还不想考虑成家之事。”

陈氏止音。

下意识瞧向自己儿子。

“不喜欢姜家这位姑娘?”

裴砚忱眉头折了下。

脑海中,无端闪过她那双觉得熟悉的眼睛,随之而来的,是梦中那种逼真到仿佛真实存在过的酸涩与隐痛。

裴砚忱指骨蜷紧几分。

但脸上情绪半分不显,声线也一如既往。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只算勉强认识。再者,姜姑娘才来府中几日,母亲就提及婚嫁之事,也会唐突了人家姑娘。”

听着这话,陈氏觉出几分奇异。

她诧异地多看了几眼自家这个从不愿多谈议亲之事的儿子。

这会儿竟有些摸不清他的性情。

既然不喜欢,也认识不久,那为何,他话中在无意识地维护人家姑娘?

陈氏这边还没想通,裴砚忱就已经出声:

“正巧,儿子也有件事,想问一问母亲。”

陈氏压下心底的思绪,点头应声:

“你说。”

裴砚忱朝主位看过去。

“我想知道,曾经姜家,对我们裴家具体是什么恩情?”

随着姜映晚进府,裴家上下,包括分府独住的二房那边,都知道姜家曾对裴家有恩。

但除了老夫人和几房长辈,其余人并不清楚这份恩情具体是什么。

陈氏也没隐瞒,如实说:

“救命之恩。”

“早些年,姜家祖父救过你祖父,这份恩情,我们裴家一直欠着,还未来得及还。”

裴砚忱垂眸,“儿子明白了。”

从主院出来,季弘上前禀报:

“大人,属下已经去过碧水阁,现在姜姑娘已在翠竹苑外的凉亭等候。”


“前些时日在京城见面仓促,那时我既没有与生父相认,也没有参加殿选,无法确保未来的安稳,不敢贸然提婚事。”

“而如今,我已入了容家,也在朝中得了一官半职,能够给你绝对安稳的未来生活,晚晚,你可愿……与我成亲?”

他这个话题提的过于突然。

哪怕她与容时箐的婚事,曾经在邺城时两家长辈都或玩笑或认真地提过几次,但现在这么措不及防间,他忽而提起这话,也着实让姜映晚微怔了一下。

容时箐也不催她,微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和声说: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需仔细考量,晚晚,先不用着急回答我,待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就好。”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信札,朝着她递了过来。

“今日在来裴府之前就想着,如果能碰巧见到你,这信札就亲手给你,如果不巧遇不见,就让人捎给你。”

姜映晚看了眼,抬手接了过来。

时辰已经不早,容时箐待会还要进宫,他身边的侍从看了眼当天的面色,适时催促着提醒一句:

“大人,快午时了,我们该进宫了。”

姜映晚正想问一句这信札中是什么,听到侍从这话,她话音咽下去,转而催促他先去忙公务。

临走之前,容时箐温声嘱咐她:

“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京城,有任何事,随时跟我说。”

“还有,关于婚事,好好考虑,我等你回复。”

……

回到碧水阁,姜映晚打开了信札。

里面装的并不是书信,而是一纸地契。

瞧着这张地契,姜映晚的思绪被扯回三年前她及笄的前一天。

邺城虽也地处富庶,但作为州郡,远不如京城繁华。

她父亲身为皇商,常年走南闯北,每每从外面回到府中后,就喜欢跟她说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久而久之,她便想着,待长大了,就离开家来京城好好玩一段时间。

尝尝京城的美食,看看京城的景色。

亲身体会一下她父亲口中天子脚下的繁华。

所以在及笄礼的前一天,容时箐问她在及笄之后的第一年最想做什么时,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句:

——想亲自来京城玩一趟。

当时听到她这话,他宠溺笑着跟她说,待她来京城时,一定要喊着他,他跟着她一起来。

还说,等他跟着义父走商回来,就先让人在京城置办一处宅院,这样等以后去京城游玩时,就有自己的府邸。

那个时候,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她爹娘还未出事。

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也没有离开。

过了及笄礼,她便不再是小孩子,那时姜映晚满心高兴地想着等父母从南江回来,就抽时间来京城游玩。

对于容时箐让人置办宅院的提议,更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不曾想,那一年,是她最后一次无忧无虑欢欢喜喜地过生辰。

她的及笄礼刚过完三天不到,就传来了父母一夜之间双双身故的噩耗。

紧随着,是容时箐和他义父音信全无、生死不知的消息。

她那时刚及笄,乍然听到父母身故的音信,觉得天都塌了,骤然大病了一场。

等她病好,已经过去了很久。

问过叔婶之后,才得知容时箐的义父在外出途中不慎重伤,命弦一线,短期内无法回邺城。

再后来,姜家逐渐被旁系掌控,她与外界的往来在无形中少了很多。

收到的容时箐的消息也越来越少。


“这些日子时箐总在我耳边念叨你,说你们曾在邺城—起长大的时光,说这场婚事要办得如何风风光光。”

“在容家时,每每听到时箐各种夸赞姜家的姑娘,我都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让时箐这般不绝于口。”

“今日—见啊,果然传言非虚,郎才女貌,谁看了都要说—句绝配。”

姜映晚唇角微弯,面带羞赧,“夫人谬赞。”

冯氏笑意温婉,看着面前乖巧柔顺的少女,隔着婚贴轻拍她的手。

“伯母这话可不是谬赞,容家上下都很满意你与时箐的婚事,只待过些时日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进门——”

话没说完,从外进来的小厮对着仪门的方向突然喊了声:

“大人,您回来了?”

姜映晚唇侧的弧度蓦地—滞。

连带着握着婚帖的手指都无意识地僵了—下。

她下意识转头,往后看去。

—身墨色锦袍的男子立在仪门旁,黑眸微敛,气息冰冷,唇侧似挑未挑,漆黑如渊的眸子正定定看着这边,不知来了多久。

冯氏的话音也停住。

南部边界动乱,当朝首辅亲率人前去平乱的消息京城无人不知,冯氏没想到今日竟还能碰到恰巧回京的裴砚忱。

但短暂的意外过后,她迅速转身,往前走了两步,殷切地与裴砚忱攀谈。

裴家在整个朝堂的威望与地位无人不知,更也无人能及,对于这位平时少有交集、甚至以容家的身份都未必能攀上关系的天子重臣,冯氏自然想凑着这个意外而来的绝佳机会,与裴砚忱攀几分关系。

“这么巧,裴大人竟是今日回京?”

冯氏对待裴砚忱时,温婉柔和的脸上明显多了奉承之色,并且她每句话,都有意无意地拉近容家与裴家的关系。

希望日后容家能与这位权势滔天的首辅大人攀上几分关系。

“方才在定亲之时,老夫人还说着想收姜姑娘为义孙女,也就是裴大人的妹妹。”

“姜、容两家结为连理,姜姑娘与裴家又有如此缘分的渊源,几家喜上添喜,今后要多走动才好,在婚期时,更是希望大人赏脸来多喝几杯喜酒。”

冯氏话语不停。

而裴砚忱听着这声‘妹妹’,眼底冷芒更重。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姜映晚。

旁边冯氏已经开始通过姜映晚和容时箐的婚事来拉近关系。

听着那—口—声的‘天作之合、般配之极’的话,裴砚忱冷扯了扯唇。

薄唇半阖,语调不明:“确实般配。”

冯氏没听出裴砚忱这话中的异样,还以为他是真心觉得这桩婚事般配。

脸上神情越发高兴。

但她也没待太久,清楚裴砚忱刚回京,这时候不便多打扰。

她回头又看了眼自从裴砚忱来后,便没再说过话的姜映晚,并未多想,很快便笑容满面地提出了离开。

冯氏与媒人走后,原本热热闹闹的院中—下子静下来。

裴砚忱往里走了几步,对于这场刚走完定亲过场的亲事并未阻止。

只冷眼扫过她手中的婚帖,压着眼底的森冷,似笑非笑地对她说:

“恭喜姑娘,得偿所愿。”

姜映晚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这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将那日在翠竹苑书房中,随着时间被遗忘、但未曾消散过的不安与压迫全部勾了出来。

她呼吸无声滞住。

握着婚帖的指尖都发紧。

轻垂下眸,努力压制这种自心底深处涌起的不安。


裴砚忱迎着她视线,正要开口。

却见意识昏沉沉瞧着他没说话的女子,眼眶中缓缓噙出水雾,发凉的纤细指尖眷恋地想去抓他抵在床沿上的手。

她意识不清,红唇嗫嚅着。

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水蒙蒙的眸子,却渐渐多了其他的情绪。

那是一种,痛苦悲伤时好不容易见到熟稔之人心底发生的亲近,

以及在面对亲近之人时不必再强撑坚强、将一直强掩着的脆弱和悲伤倾诉出来的委屈。

她将他认成了别人,哽咽着软音、拉着他喊:“时箐哥哥……”

低软含颤的嗓音晕满了委屈和眷恋,冷凉的指尖摸索着去抓他手掌。

想要他给出她回应。

裴砚忱撑在床沿上的冷白指骨寸寸收紧。

直到冷硬的指节透出青白色。

他沉沉看她,眼神寒下来。

细碎的冷意,从漆黑的瞳仁中渗透出来,裹着沉冷,压抑逼仄。

在她意识不清,拉着他再次喊那个名字时,理智最深处,一直被死死压着的什么情绪“砰”的一声鼓胀开来。

他下颌绷起,黑眸中的情绪幽冷的骇人。

一字一句,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姜映晚——”

“你在喊谁。”

她意识不清明,在高热与风寒的折磨下,头脑也没有思考的能力。

因此并不明白一向对自己温柔纵容的时箐哥哥为何语气这么冷。

但她本能地想要靠近他。

想要靠近,这个和她一起长大,也被她父母当成膝下孩子照顾数年的邻家哥哥。

她嗓音中的委屈更浓。

滚烫的脸颊蹭着她手背,像无意识的撒娇,也像难受极了的委屈,想让他哄她。

“时箐哥哥……我爹娘……”

裴砚忱眉眼处的沉静与寡凉被只有在梦中才时常出现的妒忌与怒意击碎,露出内里满眼的阴鸷与森然。

他沉沉闭眼,试图生生压下那些真实到不像是梦的画面。

但这次,却适得其反。

裴砚忱指骨蓦地松开。

沉着脸攥住她攀附在他手背上的细腕。

指骨恶劣地用了几分力,逼得她不得不咽下那几个异常刺耳的字眼。

“姜映晚。”

在她抬着水眸,朦胧不解地看过来时,他逼视着她,音质沉冷如冰,一字一顿:

“你看清楚——”

“我不是他。”

一个多时辰过去,药效彻底发挥作用。

姜映晚额头上的温度退下去。

苍白无血色的唇瓣也红润不少。

裴砚忱坐在床尾,手中把玩着一只随身玉佩,眸色暗沉诡谲,让人猜不出在想什么。

他一直不说走,外面的侍从自然不敢撵他。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外面远处的天色隐隐露出鱼肚白,床榻上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的女子才缓缓醒了过来。

随着她意识慢慢清醒,梦中那些远在邺城时,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长大的画面也如烟雾般褪去。

姜映晚轻蹙着眉,甚至想永远留在梦中沉溺在那些画面中,可随着意识缓缓清明,那些画面风吹一般跑的无影无踪。

她动了动眼皮,慢慢睁开眼。

因风寒的缘故,整个脑袋昏沉沉的胀的难受,她正想抬手按一按,

眼角余光却瞥见她床边坐着一道人影。

姜映晚瞳孔一缩,被吓了一跳。

裴砚忱半张脸隐在昏暗的烛火中,看不清情绪。

待看清那道松姿竹骨的面容后,姜映晚不仅没松口气,反而整个心神都被提了起来,绷紧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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