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砚忱姜映晚的现代都市小说《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江十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讲述主角裴砚忱姜映晚的甜蜜故事,作者“江十桉”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他,出身名门世家,官位显赫,京城中数不尽的女子对他魂牵梦绕。可能走进他心中的人,只有那位落魄千金。眼看与千金定下的婚期将至,却被千金与门不当户不对的理由,拒绝了婚事。千金另嫁心上人的前夕,他翻进院楼,将她压在塌上,夺了她的清白。事后,她隐姓埋名,逃亡了边关的无名小镇,企图远离那只魔抓。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病娇权臣,还是追了过来……...
《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季弘懵了一瞬。
随即快速跟上去。
边跟着往外走,边回头仓促看了眼静静躺在书案上的卷宗和密信。
虽有满腔疑问,但他一句没敢问。
……
今日宫中很热闹。
殿试揭榜,早朝过后,今年殿选的前三名入宫觐见。
去太和殿的路上,段逾白摇着折扇凑到裴砚忱身旁,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起那位即将入仕的殿试魁首状元郎。
“今年的状元,听说了么?才华出众,连中三元,又丰神俊朗,在京城掀起了不少的浪花。但最让人啧叹的,还是他的身世。”
段逾白如数家珍般将这几日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对裴砚忱说着:
“大常寺卿容家,你应该有印象吧?”
“听说这位新科状元是容家多年前失散的公子,流落在外十多年。”
“还是在入京殿选的时候,凭着信物偶然与容家相认。”
“这位容公子不仅满腹经纶、才识过人,一举夺得状元之位,还成功与生父认了亲,入了容家的祠堂,一夜之间名声大噪,在京城中可谓是风头无两。”
说话间,两人来到太和殿外。
今年殿选的前三名早已候在殿门外,等待帝王召见。
段逾白看向最中央那位阳煦山立的年轻男子,用手肘碰了碰裴砚忱。
对他示意,“呶,最中间这位,便是今年的状元郎。”
裴砚忱眉目间有些漫不经心。
听着段逾白这一长串的话也只是随意抬了抬眼皮,不经意地往那边扫了眼。
可就在下一刻,
当他看清那边那位状元郎的面容时,视线却沉沉顿住。
裴砚忱眉头刹那间拧起,眼底暗色涌动,掩于墨色锦袖中的指骨无意识收拢两分,微眯了眯眼,问段逾白:
“你方才说,这位新科状元,叫什么?”
段逾白不明所以,摇着扇子说:“姓容,容时箐。”
裴砚忱漆眸发沉。
段逾白神经粗大,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容时箐那边。
并未注意到裴砚忱转瞬间的气息变化。
“你方才说,这位容公子是刚认亲容家?”
他侧脸冷硬,眉目漆冷黑沉。
深如深渊的黑眸喜怒莫辨。
只有那落在棋盘上的黑白双子,窥得走势越发凌厉锋芒。
当夜,夜深人静之际,裴砚忱处理完书案上的公务回到卧房。
合眼之后,没多久,那场‘梦’中的画面再次纷至沓来。
只是这次,梦中的画面却与现实相互混杂。
漆黑的深夜,身形纤细单薄的女子逃出别院与人私奔被他抓住时,
漫天的火光中,她不顾一切挡在身后那男子面前,满眼厌冷地对他说‘她有心上人’的那一刹,
毫无征兆地与现实中在紫藤院中她眉眼澄澈风轻云淡地提起‘已有心上人、废除婚约’的那一幕相重合。
心底深处,无法控制而滋生出的妒忌,勾缠着心底翻滚的嫉妒与戾气,再次剧烈翻搅。
……
翌日,裴砚忱在书房拿上两道折子,正要进宫,季弘急慌慌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人!”
他手中抱着两卷卷宗,卷宗最上方,还放着一封密信。
季弘将卷宗与密信一股脑放在书案上,汇报说:
“大人,姜大人的案子,已经全部查清了,其中牵涉的朝堂之事,都在这些卷宗中,还有这封信——”
说话间,季弘单独将信递向了自家主子。
裴砚忱坐在书案后,接过信展开。
这封密信中,是所有事件的始末。
瞒过了大理寺的皇商之案,在这一个月连续不断的审查中,总算水落石出。
裴砚忱扫了几眼信中的内容,正想说让季弘去喊姜姑娘,话音还未出口,脑海中却冷不丁地浮现昨日她那句——
裴大人费心为我调查父母双亲故去的真相,已经是两清了曾经的恩怨。
两清。
他眉骨下压,眸色沉暗些许。
冷薄唇角半敛,按下了未出口的那句话。
那封信被他压在掌下,书房中一时静下来。
季弘正等着裴砚忱下一步指令。
却见他直接起身,带着两份奏折往外走。
音质沉冽冷肃,“入宫。”
段逾白看不出裴砚忱此刻在想什么,但当他回头,再次往芙蕖池看去时,姜映晚已经从池边离开。
只剩裴淮州。
他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
看向芙蕖池旁裴淮州的目光,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裴淮州的生母赵氏当初是母凭子贵,借着腹中的孩子,硬生生在裴泽晟与正妻陈氏感情最好的时候强行进了府。
裴泽晟与主母陈氏既是世家联姻,又是双方两情相悦。
这种情况下,赵氏能使计怀了裴泽晟的孩子,还能以姨娘的身份被抬进府中,就可见她的城府。
她一辈子不得夫君宠爱,哪怕成功进了裴府也不被裴老夫人认可,这种情况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让她们母子往上爬的跳板,赵氏怎么可能会放过。
偏房院中。
裴淮州一进来,就见他母亲在调香。
见到他人,赵氏放下手中的香料,抬头看向他,问:
“有些进展了吗?”
裴淮州在一旁坐下,脸色有些阴沉。
“还没有。”
赵氏皱眉。
裴淮州解释:“近来朝堂应该是事情不多,裴砚忱除了上朝,基本不怎么离府,在他眼皮子底下,儿子暂时找不到动手的时机。”
这么多日过去,他自己也有些等不及了。
既然催情香无法用,他原想着再去姜映晚面前示示好,说不准时间长了能让她对他有几分不一样的感情。
可她还是对他一如既往的警惕。
他前几日在她称病的时候就去了那么一次碧水阁,回来就被老夫人训了,说他不知礼数,擅闯女子阁院。
姜映晚这几天又是很少出碧水阁,可这次,他却是不敢再往碧水阁跑了。
在事情没成之前,他若是先惹了老夫人厌烦,会更加麻烦。
赵氏脸色也有些沉,她将香料推到一边,语气不是很好。
“这几日我去老夫人那边请安,老夫人话中明里暗里都是对为娘的敲打,说让你少去招惹姜姑娘,很明显,老夫人这是已有不满。”
“这几天,若是裴砚忱还是常在府中,就只能先等等再说。”
裴淮州瞥向那些被推到一旁的香料,“母亲在配什么香?”
赵氏没细说,只道:“都是你日后能用到的香,当然,要在催情香得手之后,这些香才有用武之地。”
姜家那姑娘看着乖,但到底接触得少,谁也不知真正的性子如何。
等用催情香生米煮成了熟饭,若是那姑娘不好掌控,她总得提前做些打算。
这香料,便是她的对策。
她研究了一辈子的香,曾经能靠着这些香锦衣玉食、成功进入裴府,将来自然也能靠着这香料,让那姑娘乖乖听话。
这天过后,府中暂时相安无事下来。
裴淮州收敛了很多,不再往姜映晚面前跑。
赵氏也如从前一样,在这后宅中敛去存在感。
而姜映晚则是一边等裴砚忱那边的结果,一边在碧水阁看那些从邺城带来的账本。
裴砚忱除了上朝,便是在翠竹苑处理公务。
行踪再固定不过。
直到六七天过去。
苦等多日的裴淮州终于等来了一个裴砚忱出府离京的机会。
这天午后,周靳快步跑进世安院。
对着前厅中的裴淮州说:
“公子,属下打听到,明日一早长公子就要离府,为期至少三天。”
裴淮州看过来,“消息属实?”
周靳点头,“属实。”
裴淮州扫过放催情香的地方,眼底深暗泛沉,“这两日多注意碧水阁的动静。”
周靳应声,“是,公子。”
……
为了不引人怀疑,也为了在事后彻底撇清自己的干系,裴淮州在裴砚忱离府后的第二天傍晚,趁着姜映晚去紫藤院和老夫人说话的间隙,着人混进碧水阁,将这枚催情香丸放在了焚着的香炉中。
在拿到这枚催情香丸的时候,裴淮州就在想该如何使用它,才能既达到目的,又能将自己清清白白地摘出来,不惹老夫人震怒。
若是他将香丸用在自己的院中,再派人用借口将姜映晚喊来,虽也能达到目的,但事后暴露的风险也是百分百。
她在他的院子里中药、又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但凡是个人都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但若是——
她在她自己院中跑出来,主动撞入他怀中纠缠他,届时再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老夫人再怎么不愿让姜映晚嫁她,失了身没了名誉,她也只能嫁他。
姜映晚从紫藤院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黑。
她在紫藤院陪着老夫人喝了茶又用了晚膳,正想去梨花雕木软椅上坐一会儿,
岂料刚走到香炉附近,就觉得一股甜腻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姜映晚眉头蹙紧,下意识停步看向了玲珑香炉上袅袅升起的淡淡烟雾。
最开始吸进鼻中的那缕烟雾,刹那间便顺着呼吸钻进了五脏肺腑。
庭院中紫烟端着茶盏过来,正要进门,脚还没迈进去,就听自家小姐问她:
“香炉中焚的什么香?”
紫烟不解,看了眼那与寻常并无二致的淡淡烟雾,回道:“就是平常用的香,小姐,这香有问题吗?”
姜映晚呼吸不自觉屏住。
然而最开始吸入体内的那缕甜腻的香气,仿佛在体内点燃了一把火。
由内到外渐渐升起一股来历不明的燥热。
再看向炉中烧得正旺的香,她瞬间猜到了什么。
来不及解释,第一时间迅速转身,来到门口,拉着紫烟就往外走。
紫烟一头雾水。
端着的茶盏“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碎片迸溅,四分五裂。
她顾不上地上的狼藉,见姜映晚脸色不对,本能地跟着姜映晚往外走,“小姐,怎么了?”
话问出口,她又想到方才姜映晚问她的那句话,紫烟反应得很快,福灵心至猜到了什么:
“是香有问题吗?”
可是这是裴府,谁能在守卫森严的裴府动手脚?
那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这也是姜映晚在想的问题。
只是很快,那香的药性就剧烈起来。
最开始的那缕若有似无挠痒般的燥热,短短片刻,便急剧到难以压制。
就像有千万只密密麻麻的蚁虫在啃咬,体内那股骤然翻腾的热浪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姜映晚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好在紫烟眼疾手快扶住她。
“小姐!”
姜映晚呼吸又急又快,纤细的指尖被她狠狠掐在掌心,试图以疼痛来保持清醒。
不知是方才香炉中的香雾残留的药效,还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哪怕跑出了房间,在院子里依旧能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
体内的异样越来越强。
她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这香是何人所下,只撑着最后的意识,催促紫烟迅速扶她去老夫人的紫藤院,并派人将这边的情况提前通知老夫人一声。
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身在裴府,紫烟也是慌得厉害。
尤其当她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的温度几乎烫手时,她急的快要哭出来。
姜映晚强撑着最后的力气与清醒,带着紫烟往碧水阁外面跑去。
她走得跌跌撞撞。
但片刻不敢停下。
这香的药性诡异,她难以想象她下一秒会在这种药性的掌控下做出什么事。
只能不断往外跑,不断往紫藤院的方向跑。
天色彻底黑下来。
府邸中廊檐下悬挂着的琉璃盏灯接连亮起,驱散了部分昏暗。
从姜映晚回碧水阁,裴淮州就一直藏身在碧水阁附近,这会儿见她慌乱地往外跑,他缓缓从廊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黝黑诡谲的暗眸紧锁着青石路上那抹仓促往外跑的纤细踉跄身影,不慌不忙地朝她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余光却瞥见远处走来的一抹墨色身影,他脚步骤然停住。
不可置信地朝那边看去。
视线中,身形挺拔冷硬、周身气息疏离淡漠的人不是裴砚忱还能是谁。
裴淮州眼底卷起惊天骇浪。
手掌顷刻间攥紧,冷眼朝着身旁的侍从周靳看去。
周靳也是同样意外。
他明明多次确认过,裴砚忱最早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谁能想到,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了裴府。
裴淮州气息沉冷得厉害。
眼底怒色与慌乱交织。
但现在,不是他问罪周靳的时候。
裴砚忱突然回府,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尤其催情香丸已下,姜映晚也中了药,若是被人查出来……
裴淮州下颌紧紧绷着。
慌乱之下,强行稳住心神,第一时间吩咐周靳:
“快去!立刻让人去把碧水阁中的催情香处理掉!”
而侧前方,姜映晚已经快走到垂花门。
垂花门附近的灯盏没那么多,只有零星几个装饰用的棱角灯。
浅淡的光晕,虽能勉强看清路,但不足以看清人脸上的神色。
姜映晚体内的药性几乎快要发挥到极致,头晕目眩意识越来越模糊不说,全身也绵软得厉害。
就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
随时可能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
她唇瓣被她咬的出血,指尖也深陷肉中,眼前的视线晕眩中透着水汽,一双湿漉漉的清眸被催情香的药性逼得泛红。
紫烟努力扶着姜映晚。
边搀扶着她往前,边仓惶地回头往后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草木皆兵,刚刚她好像,在身后听到了很沉重的脚步声。
从碧水阁离开没多大会儿,派去通知老夫人的小丫鬟已经跑到了紫藤院。
很快,整个裴府后院混乱起来。
姜映晚似乎听到了很多杂乱的声音从紫藤院的方向传来。
但她实在没了力气,在走到青石路尽头时,身子绵软跌倒之际,一个不留神直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清冽又有些熟悉的气息顷刻间钻入鼻间。
姜映晚全身烫得像要烧起来。
最后一丝残存的本能告诉她要迅速从这人怀里出来,但那如烈火般的药效却让她做不出动作。
紫烟乍然见到在此时出现的裴砚忱,狠狠惊了一跳。
她下意识想扶着自家小姐往后退两步,但还没用上力,就见素来淡漠疏离的裴大人,主动搂住了她们小姐的腰。
紫烟惊得眼睛睁圆。
正要开口,却见裴砚忱低头看向他怀里的姜映晚,修长冷白的手覆上了她额头。
“怎么回事?”
许是越想知道什么,反而越是事与愿违。
这一整晚,裴砚忱梦中的画面始终断断续续。
有他曾经在梦中见到过的。
也有他没见过的。
然而更多的,是锦帐床榻上的交颈缠绵。
卯时一刻,天还未亮,裴砚忱就醒了过来。
随着他睁眼,梦中那女子的面容,又迅速变得朦胧模糊。
他烦躁地皱紧眉,将胸膛那股躁乱的情绪压下去,起身去了净室。
两刻钟后。
男人沉着眸来到书房。
强行压下那些躁动的情绪,拿出文书摊开,试图以公务让心绪平静下来。
辰时一刻,季弘从府外回来。
手中拿着一封信。
他去敲卧房的门,想将信交给裴砚忱。
却不曾想,裴砚忱已经身在书房。
见自家主子心情不好,季弘没多待,将信放下,便退去了外面。
裴砚忱一个人待在书房中,将所有的密信与文书看完,时辰已经快到午时。
自从今早一醒,脑中的几根筋就‘突突’跳动着疼。
几个时辰过去,疼痛还是依旧。
半分没有缓解的迹象。
他将最后一封信回复完放在一旁。
靠在檀木椅上闭目养神。
本只是想放空思绪、缓解几分燥意,可没想到,一闭眼,那些梦魇般缠绕的画面再次涌了上来。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先前梦到的,基本都是未曾梦见的画面。
而这次,看到的却全都是之前见过的场景。
在今日这场梦中,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过客。
走马观花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些梦境的始末。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场景中,那女子的脸始终是看不清的。
直到画面停止在‘她’撕毁婚书、趁着他受命外出逃出别院与人私奔的那一幕。
漆黑的深夜中,借着冲天的火光,在‘她’和‘她’的心上人携手往前逃跑时,裴砚忱终于在她仓皇回头时,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更是每天深夜,在他梦境中与他抵死缠绵的脸。
裴砚忱逼迫着自己醒来。
想在记忆最深的这一刻,从梦中挣脱出来,并在现实中清晰记住这张脸。
翠竹苑外。
姜映晚将誊抄好的底单交给季弘,让他转交给裴砚忱。
季弘看了眼,有些为难。
他没有接,歉意地对着姜映晚说:
“抱歉姜姑娘,您亲自将底单交给大人吧。”
“大人这会儿正好在府中。”
说话间,他带她去书房。
书房的门并未关,半扇屏风遮住了书桌那边的视线,季弘在门外停步,示意姜映晚直接进去即可。
“姜姑娘,请。”
姜映晚唇角微抿,颔首踏进房门。
她越过屏风,朝着书桌看去。
裴砚忱闭着眼半靠着椅背,似在休息。
她没想吵醒他,放轻动作,将誊抄的底单放下,就想先行离去。
只是裴砚忱的书桌看着虽大,但上面放满了案牍与文书,还有不少没有来得及装进去的信件。
姜映晚粗略扫了一眼。
只有他附近的书桌内侧,有一小块空的地方。
她捏着底单,将脚步放到最轻,绕过宽大书桌的一角,探过身将底单放在了桌上。
正要直起身离开,就在这时,原本紧紧闭着眼睛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
冰冷的掌在她收回手臂之前,迅速扣住了她腕骨上。
他用的力太大。
这么猝不及防之下,姜映晚直接被他拽得半趴在了桌案上。
她压住嗓中的惊呼,错愕地朝他看去。
“裴……”
只是在看清他此刻眼神的那一刻,嗓音骤然止住。
他神色少有的冰冷,看向她的视线,是半分不加掩饰的侵略和压迫。
姜映晚所有动作怔住。
目光接触的那一刻,她心头陡然升起前所未有的迫切逃离的念头。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但被这双漆黑冷沉的眸子盯着,她脊背迅速泛出一层寒意。
姜映晚本能地挣扎手腕。
想从他掌中挣脱。
“裴大人?”
裴砚忱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
眼底神色几经变幻。
她此时脸上的惧怕,与火光之中,梦中的她惊惶逃跑的一幕毫无征兆地重合。
醒来的前一刻,深深印在脑海中的那张面容,与现在他眼前的这张一模一样。
裴砚忱有一瞬间没分清梦里梦外。
睁开眼看到她转身想要离开的那一刹那,他几乎是凭借本能,死死拽住了她手腕,将人扣在身边,不让她再跑。
直到她轻颤着声,开口喊他。
他才清醒几分。
裴砚忱强行压下脑海中翻腾的画面与胸腔深处叫嚣的阴暗情愫。
视线下移,看向被他用力攥在掌中的细腕。
他手上卸下力,寸寸松开她。
她受惊般,他还未完全放开,她就下意识将手缩了回去。
看着空荡荡的掌心,裴砚忱指骨有片刻的僵住。
他眼睫垂了下。
指掌无声收紧,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用力攥在手心。
再次抬起眼皮时,他眼底的神色已经敛尽。
重新恢复为平时的冷静与平和。
嗓音低缓,黑眸注视着她。
第一时间道歉。
“抱歉,方才意识未完全清醒,有没有弄疼你?”
他刚才的眼神,让姜映晚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将手腕掩在长袖中,红唇抿起,覆着乌睫,轻轻摇头。
“……没有。”
姜映晚急于想离开,未说别的,对他指了指桌案上的底单,解释自己来他书房的原因。
“底单誊抄好了,本想着交给季弘,可他好像有事。”
裴砚忱低“嗯”了声。
揉了揉额角站起身。
轻声说,“我知道了,明日会有人去邺城,待姜家旁系那边的事处理完,我再让人去碧水阁告诉你。”
姜映晚道谢,“多谢裴大人。”
因方才的意外,两人间离得有些近。
现下他一站起身,那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更为明显。
她没再继续待在这里,很快提了离开。
“那……裴大人先休息,我先回去了。”
裴砚忱没拦她。
姜映晚转过身后,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被他箍得发疼的手腕,很快离开了翠竹苑。
裴砚忱停在原地。
冷眸微眯,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看似面不改色,但离开时急迫出去的步伐,暴露出了她迫切逃离的念头。
这一幕,在现实中是第一次发生。
可在那个梦中,前前后后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直到她身形在廊下消失,裴砚忱才垂下眼,任由那些雾气褪去、潮水般的清晰画面,涌入脑海。
梦中的场景清晰到,给他一种,那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错觉。
“多谢公公。”
卫沂摆手,不敢承这份不该承的情。
“姑娘可无需谢奴才,奴才只不过是奉命传了道旨意,是首辅大人亲自澄清了案子,并更改了大理寺的卷宗,姑娘若是想谢,谢首辅大人便好。”
说完,卫沂未多留,很快离开裴府回了皇宫。
卫沂走后,姜映晚看着手中这道明黄圣旨,半垂着眸,唇角无意识抿起。
姜家虽为皇商,但姜家遭逢变故是因皇子夺嫡的波及。
若是说她父亲当初在皇子夺嫡中明确表明立场站队曾经的三皇子、当今的陛下,成为投靠天子的近臣也就罢了,手下的臣子因皇位之争失了性命,陛下在登基后封赏姜家是照佛之恩,也算是情理之中的安抚。
而如今,姜家虽被皇子夺嫡波及,多半原因只是因为大皇子为绝后患、防止姜家将来投靠曾经的三皇子。
如今陛下突然降此旨意,可不是为了照拂姜家,也不是因为什么她父亲生前对朝堂的忠心和对百姓的恩泽,只是因为……裴砚忱为姜家去向陛下求了这份恩典。
紫烟见自家主子沉默不语,犹豫着想开口,还未出声,先一步听到一句:
“裴大人现在在府中吗?”
紫烟微愣了下。
她喊住林嬷嬷,问过后,对姜映晚说:
“小姐,今日休沐,大人整日都在府中。”
姜映晚将圣旨送回房中,随之带着紫烟去了翠竹苑向裴砚忱道谢。
今日裴砚忱公务不多,姜映晚过来时,他正坐在窗下的棋桌前独自对弈。
听着她的话,他手中的黑子随手落在了棋盘左上方的一个位置,给棋盘上被黑子层层围困的白子留了一条退路。
男人目光沉静,漆黑的眸扫过棋盘,眼皮上抬,视线落在她身上。
未像其他人所猜测的理想状态那样做好事不留名,也未像善心大发的良善人那样施恩不图报。
她感谢的话刚说完,他就在她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说了自己想要的‘谢礼’:
“上次姑娘弹的琴音颇有效果,近来公务繁重,又有头疼的迹象。”
“既然姑娘想谢,不如就劳烦姜姑娘再为我抚琴几日如何?”
姜映晚动了动唇。
迎着他看过来的视线,正想出声,
他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下扳指,又说:
“过不了几日就要离京办事,不会耽搁姑娘太久。”
他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眸却如万丈深渊。
在某一两个瞬间,姜映晚心里本能地生了退却之意。
但一想到她即将离开裴府,以后和裴砚忱估计也不会常见面,两家恩怨既已两清,她不想在离开的时候再欠他一份情,将来不好偿还。
想到这儿,她点头应下。
“当然可以。”
裴砚忱垂眼,在棋罐中重新拿出一枚黑子,说:
“那就从明天开始,每日申时,劳烦姑娘来翠竹苑。”
姜映晚应下。
她未多留,很快便提出了离开。
在她转身之际,裴砚忱手中的黑子也落在了棋盘上。
姜映晚不愿在此处多留,着急离开,但若是她此时回头往棋盘上看一眼,定能发现,方才黑子刻意为白子留的唯一一条退路,被这一子,彻底断掉。
从翠竹苑出来,紫烟回头看了眼青葱竹林中清雅的庭院,跟在姜映晚身后,有些纠结地问:
“小姐,我们今天还去跟老夫人说离开的事吗?”
姜映晚算了算时间,说:“再过两日吧。”
冯氏不清楚指证容家的御史和那几位重臣掌控了什么样的证据,但直接将人收监大理寺,如此兴师动众,就算是被冤枉,他们那些人也会让容时箐带着罪名冤死。
冯氏实在走投无路。
她和容家求了不知多少人,可这种涉嫌谋权篡位意图不轨的罪责,那些人别说有能力出手相助了,听到朝中的风声后,所有人都跑得比兔子都快。
甚至还有许多,上门求见连面都不肯见,生怕沾了腥。
这次求到姜映晚面前,别说容家主母的尊严,冯氏连长辈的脸面都不要了,说完,拉着姜映晚的手,当场就要给她跪下。
“晚晚,伯母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屈膝对姜映晚下跪,“你救时箐—次好不好?”
姜映晚被她这动作惊得眼皮猛跳。
双手下意识反拉住她的手臂阻止。
“伯母,你这是干什么?你先起来。”
冯氏情绪着急得有些失控。
在碧水阁门口,总归不是说话的地方。
姜映晚阻止了她的动作将她拉起来,带着她去了房中。
待避开了院中丫鬟婆子们的耳目,姜映晚迅速理了理方才冯氏说的事情始末。
她虽也着急,但是……
这种达官显贵都帮不上忙的案子,求她能有什么用?
她手中虽然有大量的钱财和家产,但朝堂中哪个不是家财万贯?
她手中的钱财在权势面前哪有可比之力?
“伯母,家父早亡,姜家也早已远离朝堂,这种事……我帮不上忙。”
“帮得上忙的。”冯氏语速很快,紧紧握着姜映晚的手,热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恳求地看着姜映晚,声声急切:
“晚晚,为今之计,只有你能帮时箐了。”
姜映晚眉头微蹙。
还未出声,就听冯氏又说:
“伯母真的走投无路了,陛下下令,择日时箐就要被处斩。”
“大理寺中二皇子旧部的案子是裴大人主审,但伯母和容家跟裴家没有交情。”
“晚晚,姜家与裴家有数辈的渊源,你与时箐更是从小青梅竹马、—起长大,你帮伯母,去裴大人面前为时箐求求情好不好?”
冯氏泪如雨下,见姜映晚蹙眉,拉着她的手就重重跪了下来,速度快到,这次姜映晚想拉都没来得及。
“晚晚,时箐真的是被人冤枉陷害的,你们—起长大,他的为人,你还能不清楚吗?”
“伯母知道你为难,但这是时箐唯—的机会了……”
姜映晚并不想再跟裴砚忱牵扯任何关系。
尤其定亲那日,她和裴砚忱之间的相处并不是很愉快。
但容时箐是她这世上最后—个比同于亲人的存在,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被冤至死,什么都不做。
见姜映晚答应,冯氏握着她的手、含着泪由衷感谢。
“晚晚,伯母替时箐多谢你。”
裴砚忱性子不可捉摸,姜映晚只能尽力去求他试试,但她并没有多少把握。
她也如实告诉了冯氏。
冯氏点头,“伯母理解,孩子,你能帮伯母去裴大人面前求情—两句,伯母已经感激不尽。”
半个时辰后,冯氏将她所知道的细节尽数告诉姜映晚,才离开裴府,先回容家等消息。
她走后,姜映晚微拧着眉,在房间中转了好几圈,才去翠竹苑。
自从上次定亲那日后,姜映晚与裴砚忱就再也没见过面,她也没有再来过翠竹苑,今日见她主动来了翠竹苑,季弘着实有些怔愣。
“姜姑娘?”
拿着银针的张狄,一转身,看到裴砚忱亲手喂一个姑娘吃蜜饯的这画面,脸上瞬间多了讶异。
他们这位首辅大人,性情是出了名的淡漠寡情,尤其更是不近女色。
听说这两年朝中有不少大臣明里暗里想与这位年纪轻轻就被皇帝视为心腹的天子近臣结为亲家,但无一例外,全都被拒了。
久而久之,朝中人人皆知,他们首辅大人虽负谪仙之姿,却不耽女色,将来也不知哪家的贵女能被这位冷心绝情的裴大人娶进门。
想起那些传言,此刻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张狄觉得,或许也不尽然。
传言有真,但也有假。
就眼前这位姑娘,真真是让裴大人破了例的。
张狄上前,压下杂念,开始施针。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两刻钟。
结束的时候,姜映晚脸都是白的。
但她一声没喊疼。
若不是她死死攥着的手指和紧咬的下颌,甚至让人看不出分毫的疼。
张狄收了针。
擦了擦头上的汗。
再看向姜映晚时,眼底多了几分钦佩。
他亲手施的针,有多疼他自然清楚。
在刚一开始准备施针的时候,他切切实实是犹豫了的。
怕这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受不住疼。
所以他提前对裴砚忱和她说明了,这针很疼。
但没想到,这姑娘看似柔弱,但心性坚韧,从头到尾,一声没吭。
他边收药箱,边和蔼地对姜映晚嘱咐:
“药效已经压下去大半,明日巳时,我再来为姑娘施第二次针,方才的药,可以接着喝,能缓解催情香的药性。”
“还有,若是在明日巳时之前,能忍住药性,就别轻易泡冷水。”
“姑娘家身子弱,冷水泡多了伤身。”
姜映晚意识已经完全清醒。
中了催情香后,先是在冷水里泡了半天,又接连施了这么多针,她这会儿唇色少有的苍白,人也有些疲倦。
但她该有的礼数半分不失,张狄交代的话,她一一应着,并周全地道谢。
裴砚忱看了眼姜映晚的情况,亲自将张狄送出了门外。
“多谢张御医,今日有劳。”
张狄受宠若惊,忙作揖,“大人客气,下官先行告退。”
裴砚忱颔首,喊来季弘,让他好生送张狄出去。
季弘领命,带着张狄往外走。
他们离开后,裴砚忱正欲回卧房,负责调查催情香来源的季白从远处过来。
“大人。”
他走近,将搜寻到的燃了一半的催情香丸递给了裴砚忱。
“催情香已经找到了。”
裴砚忱接过,打开帕子,看了眼里面的香丸。
他问季白,“在哪里找到的?”
季白说:“二公子的人手中。”
裴砚忱眉眼晕出森冷。
季白又道:“属下去追查时,发现二公子院中的一个小厮正偷偷摸摸地要将香丸销毁,属下动作快了一步,将香丸夺了下来,那个小厮,属下也让人押起来了。”
裴砚忱将帕子重新合上。
冷声吩咐:“将人带去前厅。”
季白明白这是要为姜姑娘讨公道了。
他即刻应声,迅速去做。
裴砚忱转身回了卧房,刚一进去,就见姜映晚已经从矮榻上下来。
由紫烟搀扶着,准备往外走。
“好些了吗?”
姜映晚只同他短暂对视一眼,便错开了视线。
中药后她意识虽昏昏沉沉,但这会儿清醒了,中药后的那些细节她是记得的。
包括她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撞进他怀里。
也包括他将她抱来翠竹苑。
姜映晚轻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垂眸对裴砚忱道谢:
“今日多谢裴大人出手相救,映晚无以为报。天色已经不早,映晚不多打扰,便先回碧水阁。”
裴砚忱看她片刻。
没让她离开。
“碧水阁中催情香的气味还没散干净,你体内药性也没除尽,这个时候回碧水阁,容易被那些残留的气味重新勾出药效。”
姜映晚有些为难。
裴砚忱又道:“翠竹苑中没有旁人,不仅安静卧房也多,姜姑娘不必客气,在此处多休息一会儿,待你院中香味散尽,我再让人送你回去。”
虽然他说的碧水阁中残留的迷情香是个问题,但她长久待在这里更不合适。
她正想说,不如她先去老夫人的紫藤院待一会儿,可还没开口,就见他打发人去她院中拿了干净的衣裙。
“你院中已让人开窗通风,最多再有半个时辰,气味就能散尽,届时我派人送你回去。”
“前厅还有事要处理,我不来后院,姑娘安心在这里待着便是。”
说罢,他转身离去。
裴砚忱来到前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
老夫人坐在主位,此刻脸上仍是余怒未消。
见他进来,老夫人第一时间问:
“晚晚好些没有?”
裴砚忱颔首,“已经好多了。”
他在左前侧的位置坐下,上来便说:“姜姑娘院中的催情香丸,已经找到了。”
清淡至极的一句话,却仿如晴空霹雳,让赵氏和裴淮州眼底不约而同地惊起慌乱。
但很快,裴淮州强装镇定,不断说服自己安心。
他早就让人处理了那香丸,香料铺子中的催情香多的是,就算查,无凭无据,也别想查到他头上。
相比之下,赵氏却更担心一些。
那催情香是她亲自调制,香料的配比和外面的不同,若是细究,不难发现其中差异。
赵氏面上不动声色。
心里却早已乱了分寸。
若是没有香丸,死无对证,也就罢了。
只要她们咬死不认,谁也不能奈她如何。
可若是有了香丸,就难办了。
她配制的这种催情香,和外面那些平常的催情香比起来,不仅药性更烈,而且那香丸也能够很快焚烧殆尽,并且不留任何残渣灰烬。
中了此香的人,意乱情迷,难以自抑。
但是一旦与人欢好解了药性之后,就算是神仙在世,在体内也休想再查出半分催情香的踪迹。
如此一来,香丸烧尽后死无对证,姜映晚与她儿子裴淮州有了夫妻之实后也无法从她体内查出催情香,既能生米煮成了熟饭,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掉催情香所有的痕迹,不被任何人察觉。
届时老夫人天亮之后发现他们躺在一起,纵然愤怒,但事情已经发生,姜映晚体内还查不出中药的痕迹,就算她说她是中了药,但没有证据,谁也不信。
而且催情香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凭无据,谁也不能怀疑到她们的头上。
这门婚事,不管老夫人多不情愿,都只能落在她儿子身上。
可现在,催情香丸只燃烧了一半便罢了,姜映晚体内药性正是最强的时候,还不凑巧的被提前回府的裴砚忱撞上了。
原本周密的计划中途被人撞破,若是那催情香丸再落到了裴砚忱手中,她和裴淮州怕是真的无从辩解。
赵氏心里乱成一团。
她现在只能祈祷,那燃了一半的香丸已经被手下的人处理掉。
以死无对证来蒙混过关。
她心里还在想对策,侧前方裴砚忱忽而往这边看了过来,语气清淡冷凉,沉睨着裴淮州,再次问:
“二弟,入夜后你去垂花门做什么?”
裴淮州对上那道仿佛能勘透人心的视线,掩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猛颤了下。
他屏息凝神,还是那个答案:
“兄长,我只是碰巧从垂花门路过,那时远远见姜姑娘从碧水阁跑出来,我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正想过去看看,还没走近,就见兄长抱着姜映晚离开了。”
裴砚忱扯唇笑了声。
只是那笑容发冷。
“所以你的意思是,催情香丸的事与你无关?”
裴淮州装傻到底,“什么催情香丸?我听不懂兄长在说什么?”
裴砚忱不再跟他多扯,直接对外面守着的季白说:
“将人带进来。”
很快,一道哭喊的求饶声从外面传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
却见季白从外面押进来的人,正是裴淮州院中的侍从之一朱成。
赵氏和裴淮州脸色大变。
裴砚忱没理会他们。
只拿出那一半香丸,让季白递过去,“这香,识得吗?”
男人声线清冷,却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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