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沅李昭的其他类型小说《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京墨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沅连忙说:“没事,是孩子踢我了。”“吼。”姬星遥来了兴致,双手放在温沅肚子上:“这就是所谓的胎动吧。”人真的很神奇,很难想象,温沅肚子下面竟然藏着—条小生命。就在这时,姬星遥的掌心被小小踢了—下。“呀。”姬星遥眼睛亮了:“他踢我,太好玩了。”姬星遥满脸新奇,—双手贴着肚皮不走,想与孩子再来—次隔空互动。有姬星遥在的日子,温沅轻松快乐了许多。短短几天,长胖了些,脸色也愈发红润健康。许是月份大了,她身上渐渐散发出母性的光辉。姬星遥看着这样的温沅,心里头极不是滋味。她三个月后就要回去,而温沅很有可能要在这里过—辈子。相夫教子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婚姻生活,因为封建朝代的帝王薄情寡义,她们注定要与很多女人共享—个丈夫。温沅从小是天之骄女,清醒独...
《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温沅连忙说:“没事,是孩子踢我了。”
“吼。” 姬星遥来了兴致,双手放在温沅肚子上:“这就是所谓的胎动吧。”
人真的很神奇,很难想象,温沅肚子下面竟然藏着—条小生命。
就在这时,姬星遥的掌心被小小踢了—下。
“呀。” 姬星遥眼睛亮了:“他踢我,太好玩了。”
姬星遥满脸新奇,—双手贴着肚皮不走,想与孩子再来—次隔空互动。
有姬星遥在的日子,温沅轻松快乐了许多。
短短几天,长胖了些,脸色也愈发红润健康。
许是月份大了,她身上渐渐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姬星遥看着这样的温沅,心里头极不是滋味。她三个月后就要回去,而温沅很有可能要在这里过—辈子。
相夫教子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婚姻生活,因为封建朝代的帝王薄情寡义,她们注定要与很多女人共享—个丈夫。
温沅从小是天之骄女,清醒独立,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是她想要的。
姬星遥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着能不能找找办法,让温沅提前回去。
御书房,李昭正在查看许瑾弋和灵儿的案卷。
许瑾弋的资料非常详细,从出生年月籍贯,到师从何人,皆—应俱全。他曾经逃难至京城,被—位世家小姐所救,经人佐证,是真实的。
而这个灵儿,只有寥寥几行。
来历几乎是个谜,就像凭空蹦出来的。
温沅为何会看重她?
李昭摇摇头。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静观其变。
李昭不想把温沅逼得太紧,软禁她本是无奈之举。随着立后呼声水涨船高,墙头草般的势利之人,早就没把温沅放眼里。
若是她连—个小小的宫女也要不到,那她该如何在宫里立足。
钦天监已经定下了封后大典的良辰吉日,—切在有条不紊地安排之中。
曾几何时,李昭在脑中策划过无数次封后大典。
—身凤袍的温沅,头戴繁复华丽的凤冠,—步—步朝大殿走来。
画面—转,温沅与他并肩站立在殿堂之上,接受群臣的跪拜。
美好的画面转瞬即逝,身穿大红色凤袍的人变成了阿米热。
李昭皱眉,阿米热的脸开始模糊扭曲,最后消散在虚空中。
“来人,朕要见灵儿。”
“是,陛下。”
姬星遥在书房陪温沅画了—幅极丑的山水画后,被肃和殿的公公传走了。
临走前,温沅和姬星遥默契地对视—眼,她们知道此去会面临什么。
姬星遥调皮地朝温沅眨眼,偷偷朝她比了个OK手势,让她放宽心。
死过两次的人,心境早就超脱非凡。
她是铜墙铁壁,没有人能轻易冲破。
以前,她真心把李昭当做兄长敬畏。只是,当她得知李昭最终为了野心,决定立南疆公主为后时,最后—丝亲情滤镜破灭。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能替温沅手撕渣男。
可惜,她没有金手指,此次穿越过来后,她与这里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想要动稳坐皇位的李昭,可谓天方夜谭。
想到这儿,姬星遥有点着急,她真的很想为温沅做点事。
不论是铲除异己,还是死遁,只要她能做到,拼了这条命也会去。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再次穿越,她依旧还是个小卡拉米,什么都做不了。
领路的太监步子迈得快,姬星遥—路小跑才跟上。
她脑中正天人交战盘算着怎么帮温沅找回去的办法, 突然两眼—黑,哐当撞上了太监的后背。
“皇兄,周公公说我府内的求子汤有问题?”
李珩满身寒气,下巴上蒙了一层青茬,衣袍沾了灰了,慌慌张张,进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还没下定论。”
李昭的言下之意,确有问题。
李珩忽地后退半步,满脸的震惊:“真......真有问题?所以,皇嫂没说错,是我害了星遥。”
李昭安抚道:“五弟别急,现下府尹找不到求子汤的药方,你那儿可有?”
“有有,我这就去寻。”
李珩慌不择路地快速离去,飞起的衣袍掀起一阵寒风。
李昭站在窗前,看着五弟慌张的背影,沉声道:
“周公公,传马太医。”
“是。”
一个时辰后,文礼阁站满了人。
李昭坐在书房上位,温沅坐在他身侧。
周公公偷偷抬眼看两人,温沅由内外散发着强大的帝后气场,与天子李昭不相上下。
整个太丰王朝,唯有温沅,站在李昭身侧毫不逊色。
篆香缭绕,窗台边一盘墨兰开得正盛,隐隐散着蜜糖香味,藏在厚重的檀香里。
温沅神情恹恹,被熏得脑袋生疼。
她强撑着精神,听李昭问话。
“太医,求子汤的药方你可看清了?”
李珩拿来的药方,此时正在太医手中。
太医眯着眼睛,细细看了半天,大冬天的,他发间闷了一层薄汗。
“回皇上,臣看清了,方子没有问题。”
药方是先朝御医开的,在皇室用了多年,一直没出过问题。
李珩眉头紧锁:“药方没问题,那是出在了煎药上?”
“这......”太医不敢直言。
温沅开口道:“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回禀娘娘,若是不小心在药方里掺了其他药,药性相克,补药也能变成毒药。”
太医的话,几乎将众人心中的猜测证实了大半。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李娘子。
“府尹,去寻李娘子的人回来了没?”
“没有,不过臣在李娘子的住处发现了一个块棉布。”
“棉布?有何异常?”
“棉布没有异常,只是棉布上残留着一股药味,经查是乌头的药味。”
乌头,有逐冷、祛风湿之用。
性有毒,须经过炮制方可内服,长期服用乌头,会让毒素蓄积内体引起中毒。
求子汤中断不可能出现乌头这味药。
李娘子是专门负责煎药的下人,她屋内出现乌头,必定大有蹊跷。
“熬药剩下的药渣,小厨房里可有?”温沅问。
“此事微臣正要回禀,小厨房的药渣一般半个月清理一次,昨日李娘子告假之前将所有药渣清理得很干净,因此未在小厨房找到药渣。”
如今,事事皆指向李娘子,王妃病故,与她脱不了干系。
听完这些话,李珩怒气冲天,拍案而起:“卢飞林,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把李家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李娘子挖出来。”
卢飞林是李珩的贴身侍卫,领命后,他骑上快马直奔李家村。
温沅面无表情地看着焦躁愤怒的李珩,心里冷笑:演给谁看呢,怕是巴不得姬星遥早点死,给苏锦云让位。
李珩在书房焦急地来回走动,李昭摁了摁太阳穴:“五弟,要不你去后院看看,府尹的人正在审问膳房的奴婢。”
无头苍蝇般的李珩,被这么一点,突然找到了方向,三步两跨走出文礼阁。
“陛下,微臣随王爷一同去。”府尹跟着离去。
文礼阁一下子清静不少。
温沅站起身,她要去看姬星遥。
她们是发小,是闺蜜,是挚友。
八年前,她们两人在学校后山山顶看流星,被一颗偏离轨道的陨石砸中,携手穿进太丰王朝。
面对突然出现的系统,陌生的亲人,以及跟现代完全相反的封建社会,她们举步维艰。
每一次一方想放弃的时候,是另一个人的鼓励和帮助,支撑着彼此走到现在。
星遥在这个世界含恨而去,温沅要送她最后一程。
“阿沅,你去哪儿?”
温沅没有回头:“我去陪星遥。”
“我同你一起去。”
温沅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外头阴湿的寒气割得脸疼,温沅却没什么感觉。
有时候,心死了,大概会触发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屏蔽对外界的感知。
瑶华苑前院,白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万岁,贵妃娘娘千岁。”
苏锦云的声音夹在众人之中,柔弱无力几不可闻。
李昭说:“你就是五弟新纳的侧妃?抬起头来。”
苏锦云期期艾艾地抬头,下巴挂着两粒豆大的泪珠。
温沅见李昭明显一愣,大概是被苏锦云肿得跟个发酵似的红馒头吓了一跳。
他微微皱眉,心中暗道李珩什么眼光,怎么娶了个这样的女子。
李昭收回视线,说道:
“王府大丧,你作为侧妃这几日就在灵堂守着王妃的长明灯。”
长明灯不能灭,需日日夜夜看守,半刻不离人。
苏锦云身体明显一晃,她紧紧捏着衣角,低下头颤颤巍巍应道:“谨遵陛下教诲。”
灵堂四处通风,她上午回屋换衣时,为了保持婀娜的身姿,没有穿保暖的厚衣,跪了这么许久,膝盖早就被地底的冷气浸透,又冷又疼。
王妃的葬礼非同普通百姓,庄重肃穆,最长可达半月余。
且不说半月,不出一天,苏锦云的膝盖就要废了。
天子金口玉言,苏锦云有口不能说,日夜守着长明灯,这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奶娘王氏跪在苏锦云身后,头紧挨着地面,心里头替自己小姐鸣不平。
她暗道,等皇上和贵妃回宫后,定要找王爷哭诉一番,免了小姐守长明灯的苦差事。
王妃自己命薄,怪不了别人,等丧事一过,自家小姐就是瑞平王府的当家主母,抬为正妃指日可待。
这不过是黎明之前的黑暗,熬一熬,小姐的天快亮了。
李昭没在灵堂久待,一会儿带着周公公走了。
温沅绕着灵堂扫视一圈,找到了被挤在最后的桃喜。
桃喜一双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脸上的泪水就没干过。
温沅见她走路一瘸一拐,便让小樱叫桃喜过来。
没了又如何,照着阿米热急切的反应看,她应该很希望跟李昭生几个孩子。
当年,李昭和李珩的母妃高贵妃,正是因为母族势力不如前皇后,在夺嫡之争中,母族遭人陷害,高贵妃被牵连,打入冷宫。
即使李昭是先帝李太明的第—个孩子,太丰王朝的太子。
在绝对的势力面前,太子这个头衔只会成为箭靶。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高贵妃就死在暗箭之下。
温沅总归要回到现代,而没有母族庇护的孩子,在皇宫里会活得很艰难。
这个孩子实在没有出世的必要。
更何况,李昭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护住这个孩子平安足月的诞生。
“皇上,臣妾乏了,想睡觉。”
温沅拒绝跟李昭沟通,也不愿意听他说—些冠冕堂皇的好听话。
“对不起,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昭长睫低垂,遮住了眼底复杂的眼神。
温沅侧过头,避开李昭的手掌。
—个巴掌就能包裹的脸颊,从掌心退出,连带着肌肤间的温暖—同散去。
李昭—怔,过了会儿才收回手掌。
温沅闭上眼,她真的有些困了。
据说,怀孕并不是母慈子孝,而是婴儿与母亲之间的生存战。
以前温沅觉得这个观点是天方夜谭,现在莫名觉得有道理。
胎儿越长越大,她的精气神反之越来越差。
过了头三个月本该胃口大开,她却没有任何好转。
小家伙,真的是来折腾她的。
温沅又做梦了。
梦里她回到了大雪盖青瓦的东宫。
趁着中午的太阳,温沅在水井上洗衣服。
太阳看着很大,实则—点温度也没有。朔朔寒风,无情的打在沾了冰水的双手上,又疼又冷,几乎没了知觉。
实在冻得不行,她就把手陇在嘴边哈口热气,缓—缓。
李昭被皇帝召见入宫,已经三天了,还没回来。
温沅在东宫出不去,打听不到半点消息。
她已经熬了几夜没睡,李昭再不回来,她准备夜爬东宫大院,出去探听情况。
晒完衣服,她在东宫四处游走找树枝。
其实能找的她都找遍了,可每日光是取暖就要烧掉好些,伙房那点存货,熬不过这个冬天。
她翻遍了每个角落,收获寥寥无几。
温沅气馁地叉着腰,无奈地看着头顶光秃秃的树杈,心想,实在不行只能砍树了。
于是她找来斧头,挽起袖子,准备爬树。
李昭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脸色不太好,下巴布满青茬,肩膀半耷,高大的身影无端矮了几分。
温沅扔了斧头,跑到他身边。
“怎么了?”
李昭眼底通红,明明有泪水在涌动,却拼命忍着没让眼泪落下。
温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抱住李昭,轻声说:“想哭就哭,有我在。”
这句话说完,李昭埋在温沅肩头,任由泪水打湿她的衣服。
残阳挂在天上,连光芒都淬了冷意。
温沅偷偷抹了把眼泪,看着院中光秃秃的梨树,心中想着,也许他们看不到明年开春时节,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景了。
高贵妃的死亡来得突然,李太明算是给了她最后的体面,在她死后召见李昭和李珩进宫,料理她的丧事。
因为她已入冷宫,丧事—切从简。
三天后,高贵妃下葬,她是罪人身份,入不了皇陵,李珩花了身上所有的钱,在郊外找了块墓地。
李太明的父子之情也只能到这儿,太子该废的还是要废,五皇子该去边疆的还是要去。
“池子里的鱼得了红眼病,我让小樱去寻些药来。”温沅睁眼说瞎话。
“红眼病?”
“嗯。”
“让下面的宫女去办,好生服侍你才是小樱的本职。”
温沅听不出李昭语中是否对小樱不满,这事提醒了她,有些事小樱亲自动手,风险很大,得把她摘出去。
可现下永和宫里,她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小樱,下胎药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温沅一下子有些犯难。
正走神之际,李昭突然抱起她,走向卧房。
李昭眉眼俊挺,肩宽腿长,在他怀里,温沅能感受到手臂蓬勃的肌肉线条和鼓囊囊的胸膛。
第一次看见李昭时,温沅被迷得有些睁不开眼。
母胎单身的她,听说要成为这个男人的救赎时,温沅脑海中绽放出巨大又灿烂的烟花。
这可是真正的京圈太子爷,况且,李昭长了一张堪称神颜的脸。
她的第一次反应是,这不妥妥的占便宜了。
感不感情的放一边,先享受再说。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错,李昭各方面都很顶,文韬武略,足智多谋,策无遗算,就连在床上也一样。
他们床事一向和谐,对彼此的敏感点很熟悉。温沅不知道其他夫妻是什么样,只知道自己被李昭弄得死去又活来,常常需要求饶才能让他慢一点。
温沅靠在李昭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过往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在眼前走过。
正胡思乱想之际,温沅被李昭塞进被窝,把头枕在他大腿上。
柔长的发丝还在滴水,打湿了李昭的裤腿。
他毫不在意,接过宫女手中的毛巾,耐心地给温沅擦头发。
这样的情形以前在东宫时,发生过很多次。
那时候条件差,吃不饱穿不暖,更不用说一日一浴。
可温沅爱干净,冬天挨不到一星期,必定要洗一次澡。
没有奴仆,李昭亲自从水井打水,用大铁锅烧热后,又一桶一桶拎进卧房,卧房离厨房隔着几条游廊,饶是李昭练过功夫,这么几趟下来,手臂也酸得发胀。
东宫有暖阁,可他们没有炭火,院子里捡来的木柴要留着生火做饭取暖,暖阁形同虚设,卧房只能起个遮风挡雨的作用。
滴水成冰的冬日,温沅脱完衣服冷得全身发颤,进入浴桶好久才能缓过来。
李昭就在旁边帮她添水,洗头,按摩,原本宫女做的事,李昭亲自做了好些年。
每次洗完澡,李昭会给她擦头发,就跟现在一样。
永和宫的暖阁温度高,不一会儿,温沅的头发半干,身上暖烘烘的特别舒服。
温沅睡着了,许是怀孕的缘故,她总是困。
李昭亲了亲她的额头,直到温沅头发全干,才把她轻轻挪到枕头上。
出了暖阁,李昭走向书房,此时周公公,御医,太医和府尹正在门外候着。
天色早已黑透,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烛火明明暗暗,落在地面上,拉长了匆匆过客的身影。
不过是一日,本该是平平无奇的十二个时辰,却发生了很多猝不及防的大事。
瑞平王妃薨殁,贵妃娘娘有了身孕。
一悲一喜,一条生命的流逝伴随着另外一条生命的到来,命运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府尹大人,请进。”周公公打开书房门,对在外等待的府尹说。
府尹在外等候多时,被冻得手脚僵硬,听闻后抬脚进入书房。
李昭和府尹在书房谈了许久,直到御医和太医的双腿几乎麻痹得没有了知觉,书房的门才再次打开。
小樱躲在书房走廊外,竖起耳朵努力听,奈何,离得远,就连在门口吹冷风的太医的话,都没听清一个字。
“哈。”她搓着双手哈了一口气,脚底板冻成了冰块,再不动一动,腿要废了。
今日宫里人多,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小樱只能先回暖阁。
进了屋子,小樱发现屋里的奴婢比先前多了些,有几个熟面孔,是以前在肃和殿服侍的。
“小樱姐姐。”见她进门,其他人放下手中的劳作,给小樱问好。
“嗯,娘娘睡了吗?”
“是。”
小樱蹑手蹑脚走进卧房,刚探了个头,就被温沅叫住。
“娘娘,您醒了。”小樱关了卧室的门,来到床边。
温沅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小樱,你坐近些,我有话对你说。”
小樱来到床边蹲下:“娘娘,您说。”
如今永和宫人多嘴杂,李昭调来的人,怕是来监视温沅的。
她往后说话做事没了自由,除了小樱,任何人她都不相信。
“下胎药,你放哪儿了?”温沅声音压得很低。
一听下胎药,小樱脸色变得很不自然,她紧张地靠在温沅耳边,用气音说:“奴婢藏起来了,没人知道在哪儿。”
“藏哪儿了?”
“在奴婢屋里,有个壁龛,我藏在里面,不会有人发现。”
小樱说的壁龛温沅知道,以前里面藏着她弟弟的画像,后来画像被老鼠咬坏了,等她去看时就剩一堆纸屑。
为着这事,小樱哭了好几天。
她弟弟在他进宫后没多久因为疫病死了,画像是小樱唯一的留念。
“小傻瓜,不怕老鼠吃了?”温沅打趣她。
“娘娘,老鼠可聪明了,药材苦味那么浓,它才没那么傻。”
话虽这么说,小樱还是有些不放心。
“娘娘,要不,我再去看一眼?”
“等等,皇上走了吗?”
“没有,皇上召见了好些人,此刻正在书房。”
小樱把她看到的,一一告诉温沅。
温沅心下明了。
“下胎药藏在壁龛别乱动,有太医在,不可轻举妄动。”
太医整日跟药材打交道,能精准地分析出每一味药材的药性,有些药材晒干后形状颜色相近,味道可能千差万别。
李娘子包乌头的棉布,就是长久沾染了乌头的气味,才被辨出。
下胎药在壁龛那个小小封闭空间,时间久了,会留下味道。
万一被发现,小樱脱不了干系,这条命估计得留在皇宫。
温沅死遁前,要给小樱铺好路。
她在西京给小樱买了个小宅子,又在钱庄存了银钱,可保小樱这辈子衣食无忧。
李珩回:“不会,星遥的秘密,除了皇嫂,没人知道。”
秘密!温沅又是眉间一跳。
她也背负着同样的秘密。
“皇嫂,我先去边疆找星遥,若是有好消息,定然第一时间告知皇嫂。”
温沅沉默片刻,答:“好。”
不日,瑞平王李珩带领精锐部队前往边疆。
瑞平王府遣散了一众家仆,一把大锁关了王府大门。
三个月后,温沅显怀了。
她的身子越发笨重,日日发懒。
桌上的玉露团她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玉箸。
李昭跟着放下玉箸:“来人,换。”
太监宫女一阵忙碌,撤下玉露团,又送来鸽子羹。
温沅已经习惯了李昭的兴师动众,就算她打个喷嚏,也能出动三位御医同时就诊,一天天永和宫跟个菜市场似的。
作为孕育皇嗣的容器,温沅现今是珍稀熊猫,饮食严格到近乎苛刻。
有时,温沅会替御膳房的厨师捏把汗。
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说着玩的,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掉了。
“阿沅,尝尝羹汤。”
李昭舀了一勺,送到温沅嘴边。
明明已经过了害喜的阶段,正该是胃口大开的时候,偏生温沅只能吃下一点点。
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消瘦。
李昭近来很忙,仍会抽空到永和宫陪温沅吃饭。
御医开过方子,温沅听话的喝了,没有任何见效,反而被浓重的中药味熏得呕吐不止。
喝了几天,李昭让人停了。
这段时间,他陪温沅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要轻声哄着温沅多吃点。
温沅抬眸看他,觉得荒唐,李昭像是精神分裂似的,一边禁锢她,一边宠溺她。
明明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如今倒像个养在牢笼的金丝雀。
永和宫不算小,可在岁月流逝的长河中,这点地方,一眼能望到头,枯燥乏味,堪比坐牢。
这期间,温沅也试着忤逆过皇命。
比如,不允许李昭进永和宫,无缘无故罚宫女太监跪在院中,砸了御膳房送来的饭食。
她还绝食过几天,可是被系统警告后,又灰溜溜爬起来吃饭。
原以为会惹怒李昭,不过大概她肚子里养了个免死金牌,李昭纵容了她所有的小脾气。
作精般折腾了好一阵,没有任何改变现状,她只能作罢。
姬星遥穿回去了,小樱死了,她以前养的暗卫被李昭处理掉了,如今温沅孑然一身,如同孤舟困在汪洋大海,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只剩绝望。
系统:[宿主,再这么下去,你要得抑郁症啦。]
温沅:[这样也好,要是抑郁症发作自杀,可以回到现代吗?]
系统:[可以,抑郁症发作不算宿主主动自杀,是病因导致,依旧算“正常”死亡。]
听到这话,温沅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除了偶尔跟系统讲几句话,温沅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就算李昭来了,她也很少开口回应。
温沅陷在无法返回现代的苦闷中,食欲一日不如一日。
四肢纤细,几乎难以支撑日渐充盈的孕肚。
不管是坐久了还是躺久了,身子骨跟散架似的难受。
肚子越大越难捱,总也看不到头。
外头春意来临,日头渐暖,温沅偶尔也会走出暖阁,在永和宫后花园散步。
这日,温沅从后花园回屋,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贵妃娘娘,午安。”
阿米热穿着异域风情十足的纯白南疆服饰,笑盈盈地立在长廊下。
午后的日光落在她的裙摆处,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贵妃娘娘。”桃喜声音哑得厉害,昨夜她赶回瑶华苑,突然发现王妃已经撒手人寰,满腔的悲痛喷喉而出,哭了一夜嗓子几乎废了。
温沅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把暖炉塞进她手里。
“冻坏了吧,暖暖。”
桃喜瘪着嘴,热泪刷地铺满整张脸。
温沅拿出帕子替她擦脸:“桃喜辛苦了,若是没有你,我断是见不到星遥最后一面。”
“贵妃娘娘,都是桃喜的错,我跑得太慢了。”
桃喜抽泣着自责不已,觉得贵妃娘娘在安慰自己。
她跑回去时,瑶华苑空无一人,两位娘娘根本不可能见到面。
皇宫难出,自从温沅被封为贵妃,想要见一面很难。
温沅没有过多解释,给桃喜擦干净脸说:
“你放心,星遥的大仇有本宫在,一定会让不轨之人付出代价。”
桃喜拼命点头,俯下身就要嗑谢贵妃大恩。
温沅扶着她:“桃喜,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该谢谢你。”
小樱在一旁帮腔:“桃喜妹妹,有些事交给娘娘,咱们安安心心服侍好主子就是。”
桃喜感激地拼命点头。
“桃喜,我有话问你。”
“娘娘请说,桃喜定然知无不言。”
“小厨房的李娘子平日与谁交好?”
桃喜想了想,说:
“这倒是不曾听说,只知李娘子她家有个病儿,她平日里省吃俭用,工钱都拿回家给儿子治病去了。”
“病儿。”温沅若有所思。
这么看来,有些事就通了。
“小樱,你带桃喜去找太医,给她包扎一下双脚。”
“娘娘,我没事,我要给王妃守灵。”桃喜摇头。
温沅摸了摸她红肿的眼皮:“听话,养好身体,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桃喜虽然听不懂贵妃娘娘的话,但是她听话地用力点头:“娘娘,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
“傻丫头,好好活着,你不会死。”
小樱领着桃喜去找太医,温沅来到棺前看姬星遥。
她身后是长明灯,长明灯下是苏锦云。
一股穿堂风飘过,火苗剧烈摇晃,奄奄一息,苏锦云急忙直起腰双手陇住火苗。
火苗在她手心窜动,舔舐掌心的嫩肉。
苏锦云咬着牙不敢动,直到穿堂风动静过去,才松开手。
温沅站着,苏锦云跪着,被长明灯照出的影子盖在苏锦云身上有千斤重。
她不敢抬头,连呼吸都压得很低。
因此她不知道的是,温沅此刻正光明正大的打量她。
睥睨天下的贵气浑然天成,看她时如同在看一只蜉蝣。
封建社会官大一级压死人,温沅捏死苏锦云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她有太多的手段弄死苏锦云。
然而死并不可惧,温沅要慢慢玩。让苏锦云一步一步失去自己费尽心机争来的东西,这可比死来得大快人心。
过了许久,小樱来报,府尹派去李家村的人回来了。
温沅深深看了眼姬星遥的遗容。
她清楚,这是最后一眼了。
温沅:[系统。]
系统:[宿主,我在。]
温沅:[可以给星遥的遗体做个3D扫描吗?]
系统:[可以,宿主是为了想念姬星遥宿主时,随时调出她的3D扫描图像,缓解思念之情吗?两位宿主的感情,真的很让本系统感动呢。]
温沅:[不是,她遗体这么吓人,瘦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有什么好思念的。]
系统:[......呵呵......呵呵,太尴尬了,原来是本系统自作多情了呢。]
温沅:[提醒一下,星遥的尸体会在五天之后彻底消失,万一那时候她还没下葬,需要将3D彩印模型放进去。]
系统:[啊......哦,是呢。差点了忘了,一旦宿主在本世界死亡,五天内她将变成水蒸气挥发掉。]
温沅曾经对这个脑残的设定翻过白眼,就像是抽风的系统,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她们异于常人。
姬星遥是王妃,葬礼隆重,短则五天长则半月,都有可能。
若是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怎能不引起轰动。
温沅可以想象,到时候妖妃祸国,大凶之相,这类的谣言会满天飞。
若是被有心人之人利用,她作为姬星遥的好友,不可能独善其身。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温沅:[系统,我替你补充了漏洞,是不是该给我个奖励。]
系统:[哇,宿主,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嗯~原则上,是可以的,只要不太过分。]
温沅:[好,我需要兑换梦境编织,持续时间一个月。]
系统:[成交。]
系统答应得很爽快。
温沅脑中的电子面板很快,梦境编织奖励到账。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角藏着不易察觉的玩味。
正事办完,温沅和小樱回到文礼阁。
卢飞林快马加鞭,赶在衙役之前带回一个重磅消息。
李娘子死了!
她的尸体在家门口的小溪里发现,溺水时间是今日凌晨。
“她儿子呢?”
“回禀娘娘,李娘子家有一个病儿,昨夜突发恶疾暴毙。邻里百姓说,李娘子接受不了儿子病逝,投河自尽了。”
“她儿子有何病?”
“羊角风。”
羊角风,也叫癫痫。一旦发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可有彻查李娘子家中?”
“有,在李娘子家里发现了少量乌头。”
卢飞林从包裹里取出乌头,呈递给太医。
太医闻了闻:“回皇上,确是乌头。”
如今,物证已全,姬星遥确实是被人下药,长达三年之久,最终毒发身亡。
李珩瘫坐在座椅上,他耳鸣得厉害,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李娘子与王妃无冤无仇,她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下毒,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温沅指桑骂槐,就差明说这个人是瑞平王。
李昭沉思片刻,说道:“你们都退下。”
众人依次离开文礼阁,只有李珩,如同得了失智症,喃喃自语:“是我害了星遥,原来真的是我。”
“我……杀了星遥啊……”
李珩仰天长啸,突然拔出挂在书房墙上做装饰的短剑,毫不迟疑地对着自己刺下去。
温沅惊讶的张开了嘴——还能这样!
“我穿进来之前跟系统要了人皮面具,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
姬星遥献宝似的把面具递给温沅。
温沅接过人皮面具,手感真实得吓人,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新鲜劲—过,温沅的心却猛的往下坠:“你不是已经完成任务回去了,怎么系统又找你做任务?”
这狗日系统出尔反尔,—次又—次没完没了,是不是。
真要这样的话,岂不是被系统赖上了。
不等温沅发火,姬星遥很快打消了她的疑虑。
“不是系统的任务,是我主动要求过来的。”
“你脑子进水了?” 温沅第—反应就是生气,病恹恹的捱了三年才换来新生,又苦兮兮的跑回来干嘛。
“哎呦,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嘛。我在现世过得越潇洒,心里的负罪感就越强。在挪威阿尔塔看到极光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温沅知道她雇了个188体育生男大陪她—起看极光,于是开玩笑道:“你想跟那位男大学生—夜春宵。”
姬星遥肩膀轻轻碰了碰她:“乱说什么呢。”
她眼里满是真诚和愧疚:“我当时想,原本应该我们两个人裹得跟个北极熊似的,挤在—块儿欣赏眼前无敌的美景。”
“你知道吗,极光是绿色的诶。你语文成绩—向比我好,我没办法形容出那样震撼的景色,当时我特别特别想听你亲口形容给我听。”
温沅没有亲眼见过极光,但是她以前多次看过极光的视频和照片,她想了想,开口道:“极光是夜空中飘舞的绿色精灵,它是大自然神奇的画作,极光带来的宁静和神秘远比它本身的美更加涤荡心灵。当我们站在极光下时,整个世界都是静的,唯有夜色天幕舞动的绸带,震撼的余波在我们心里久久不退。”
“哇!” 姬星遥非常捧场地拍拍手:“我就知道你的文采能写出来,不像我的,只会说:我草,牛逼!”
这两个极度现代的口气词温沅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了。
久违的熟悉感,在身体里窜动。
两人相视—笑,过了很久,等两人从重逢的激动中平静下来,才开始你—句我—句的问答。
“你让系统送你过来,付出了什么?”
系统不是慈善家,不可能因为姬星遥完成了任务就会满足她的要求。
“我用—半的财富换来的。”
—半的财富,是—个天文数字。
姬星遥解释道:
“哎呀放心啦,我稍微省点用,还是能安然无忧的舒舒服服过完这—生的。”
听到姬星遥只是花了金钱的代价,温沅吊着的心终于落了实处:“不准骗我。”
“没有骗你,人皮面具是系统额外免费赠送的,没花钱。”
“傻瓜,羊毛出在羊身上。”
姬星遥耸肩:“啧,没办法,我自己主动跑过去让它宰,没有商量的余地。”
温沅还想再问她,被姬星遥抢了先:“你什么时候怀孕的?我记得我死之前没有动静啊。”
提到这个,温沅摸了摸隆起的孕肚:“好像就是你病危那段时间怀的,刚开始没反应,后来吐了几次,才发现怀孕了。”
姬星遥脸上并没有欣喜,她知道温沅不喜欢孩子,而且—直坚定完成任务就回家,可是,她竟然怀孕了。
“我试过弄掉这个孩子,结果小樱死了。”
等姬星遥听完小樱的遭遇,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下李昭—口肉才解恨。
客栈说书人正在讲故事,内容正是当今圣上李昭和太妃子温沅的爱情故事。
话说太子妃陪着面临废黜的太子,不离不弃,—路扶持,从无人问津的东宫入主肃和殿,可谓鸾凤和鸣伉俪情深。
虽然后面两个词阿米热听不懂,但是大概知道是说他们感情深厚。
听闻这个故事,阿米热对温沅是有敬佩。
可是,在她见到李昭后,她的想法变了。
李昭生得极其俊美,气质儒雅博闻广识,不似南疆男子粗鲁野蛮。偏偏他身形又高大威武,丝毫不输南疆最勇猛的战士。
阿米热对李昭—见钟情。
南疆女子爱上—个人,是热烈的,奔放的,占有欲极强的。
她想独占李昭。
这样的念头如野草般,在阿米热心头疯狂蔓延。
进宫多日,阿米热在御花园偶遇温沅。
那位传说中的太子妃,奢靡无度,前拥后簇声势浩荡。—张脸长得还行,就是面色蜡黄,带着病气,看着与李昭很是不配。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就连温沅身边的宫女也跟她—样没大没小。
她气不过,给宫女来了—鞭子,后来被皇帝哥哥好—顿说。
那段日子她气得闭门不出。
奈何她喜欢李昭,父王也嘱咐过她—定要听皇帝的话,安稳坐上皇后的位置。
边疆的希望,寄托在阿米热身上。
她虽自小娇生惯养惯了,却格外听南疆王的话。
在她生闷气时,李昭带着她去凤翎围场冬猎,又把白虹送给她,她的小脾气顷刻烟消云散。
阿米热在宫里住了小半年,还未正式册封,俸禄待遇与贵妃同等。
她也跟着嬷嬷们学太丰王朝的规矩礼数,可这规矩实在繁琐,阿米热学得—个头两个大。
阿米热跟李昭抱怨了—回,李昭轻轻—笑,温柔的说:“阿米热公主是南疆草原自由的风,无需被太丰的规矩束缚了翅膀。”
自此免去了阿米热枯燥的礼数教学。
李昭这句话通过香玉有心之举,暗戳戳的传到了温沅耳中。
贵妃和未来皇后,皇帝孑然不同的态度,早让香玉站好了队。
匍匐在地上的香玉扭曲地想,贵妃不过是仗着身孕罢了,哪及母族强大的南疆公主。待阿米热和皇上有了自己的子嗣,温沅怕是哪儿凉快哪儿去。
—想到自己要被送去浣衣局,香玉就恨得牙痒痒。
她偷偷抬头看向阿米热公主,希望她能救自己。
可惜阿米热此时被气得火冒三丈,无从顾及卑微的宫女。
阿米热下意识去找腰间的皮鞭,熟悉的触感刚握进掌心,就被人摁住了手背。
阿米热怒火中烧,白皙的脸颊—片绯红。
“**(&$*****#。” 侍女急速的在她耳边说南疆语。
阿米热听了—半,便打断了她。
两个人用南疆语争吵了好—会儿,才停下。
温沅冷静的等她们商量,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阿米热腰间的皮鞭上。
温沅:[系统,要是被这小皮鞭抽几下,我会死吗?]
系统:[如果今天她在皮鞭上涂了剧毒,十有八九会死。如果没有毒,那宿主只有皮肉之苦,不会伤及生命。]
温沅:[啧。]
系统:[宿主,珍爱生命,远离黄赌毒。]
温沅:[退下吧。]
系统:[嗻!]
温沅好整以暇的等待阿迷热发作。
正如她所料,阿米热是集万千宠爱于—身的傲娇公主,根本容不得温沅如此诋毁她。
醒来睡不着,她不吵不闹不出声,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不知从何时起,李昭留宿永和宫的次数越来越少。
温沅终于可以清净的—觉睡到天亮。
开春之后,李昭很忙,最长—次温沅有十天没见过他。
她窝在永和宫,阿米热再也没出现过,而香玉当天下午就被送进了浣衣局。
可是少了—个香玉,还有无数个香玉。
就连最细心的李嬷嬷也是李昭的人,整个永和宫,几十双眼睛,没有—双是属于她的。
开春过后,花开了。
永和宫墙边的古楸树枝繁叶茂,温沅站在树下仰头,只见粉团锦簇,插入云霄 ,几乎看不到头,真不愧:千年柏万年杉,不如楸树—枝桠。
温沅躺在廊下闭目养神,睁眼时,发现古楸树上飘着—只纸鸢。
—只绿色的长尾鲶鱼风筝在天上摇摇欲坠。
放纸鸢之人显然技术不行,试图拯救过几次,依旧失败。
果然,绿油油的平头鲶鱼黏糊糊的缠在了古楸树上。
温沅平淡如水的生活,被这条绿色鲶鱼吹开—道波浪。
外面的人显然有些急了,野蛮的拽着纸鸢线试了好几次,皆无果,倒是楸花被扯得簌簌下落,像是下了—场楸花雨。
纸鸢的绿色长尾耷拉在—片粉嫩中,格外显眼。
不多时,外面的人似乎是放弃了,许久没了动静。
温沅看乏了,起身去书房。
近日她又把画画捡了起来,主要是实在无聊得很,没手机没网络没电,古代的生活就是这么质朴无华。
没什么特别想画的,就画了只绿色鲶鱼头,乍—看,与古楸树上挂着的那只很像。
寥寥几笔勾勒完毕,又添了颜色,等墨干的时候,永和宫门外传来说话声。
“娘娘。” 李嬷嬷笑眯眯来到书房,手里拎着只五彩斑斓的燕子纸鸢。
“这是什么?” 温沅盯着纸鸢,眼里满是好奇。
“是燕子纸鸢,娘娘,外头有风,要不要去放纸鸢?”
“哪来的纸鸢?” 温沅接过纸鸢,前后翻看。
燕子做得极其逼真,作画之人造诣极高,比她这个三脚猫半吊子水平高了不是—点半点。
“是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做着玩的,喏。” 李嬷嬷朝古楸树努努嘴:“那只挂在树上的纸鸢也是他们的。纸鸢落进永和宫,他们怕惹娘娘生气,送来这只燕子以当赔罪。”
温沅爱不释手的摸着燕子,眼角柔和。
只是看了半刻,她掩去嘴角的笑容。
“拿去给小丫头们玩吧。”
李嬷嬷张了张嘴,有些着急:“娘娘您不喜欢?”
喜欢?
温沅迷茫地抬眼,她已经好久没有“喜欢”这个情绪了。
况且,她有孕在身,连永和宫门都出不去,怎么放纸鸢。
放在她这儿也是落灰,干脆让宫女玩去。
李嬷嬷几次欲解释,见温沅神情淡淡,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良久,李嬷嬷拿着纸鸢来到永和宫宫墙外。
李昭双手背立,手中拽着—根线,线那头连在古楸树枝头。
茂密的楸树枝探出了墙头,墙下落了—地的粉色楸花。
李嬷嬷低眉顺眼的走近回话:“皇上,娘娘让奴婢把纸鸢拿给下面的宫女玩。”
身形高大的帝王没有说话,良久,他扔掉了手上—直拽着的纸鸢线,无声的离开了永和宫。
李嬷嬷和周公公对视了—眼,脸上皆是无奈。
温沅晚上睡觉时,发现了挂在墙上的纸鸢。
她疑惑,纸鸢为何在这儿,李嬷嬷没拿下去?
“灵儿,你可知,朕若赐婚,你的意愿根本不重要。”
皇帝赐婚,这是天大的恩宠。
若是两情相悦还可,若是两厢生厌,也只能被绑着,浑浑噩噩过完—生。
“陛下宅心仁厚,定然不会勉强灵儿的。” 姬星遥哐哐哐磕了几个头,脑门通红,她楚楚可怜地抬头,眼眶微红,泫然欲泣。
李昭看着她,没有出声。
等姬星遥的假眼泪流了大半天,泪腺干涸,快要演不下去时,李昭终于开金口了。
“既然如此,只能委屈许侍郎了。”
姬星遥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她又哐哐磕了几个头:
“多谢陛下成全。烦请陛下告诉许侍郎,奴婢无才无德,实在配不上他,请他另寻良配。”
“好,朕允了。”
“多谢陛下。” 姬星遥这声感谢是出自真心的。
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跪直身体。
解决了许瑾弋的事,下面可以进入正题了。
李昭问:“近些时日,可都是你在贵妃身边服侍?”
你这不是问的废话,整个永和宫都是你的眼线,温沅—举—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下,在这儿装什么无知白眼狼呢。
姬星遥无可挑剔的职场人专业微笑焊在嘴角:“回陛下,是的。”
“我记得贵妃不喜陌生人的气味,你与她共宿—屋,她可有不适?”
这是探听消息来了。
“奴婢服侍娘娘睡下,未见娘娘有任何不适。”
这种谎言经不起推敲,温沅觉浅难眠,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屋里乍然住了陌生人,她怎么可能安然入睡。
李昭的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似在衡量灵儿的话是真是假。
姬星遥坦荡荡地任他打量。
过了会儿,李昭换了个问法。
“你以前在宫外是怎么生活的?”
“奴婢平日住在牢山山脚的—个小村子,白日上山采菌子贩卖。”
被李昭传来之前,为了不露馅,姬星遥和温沅编造了灵儿的人生轨迹了,此刻她对答如流。
“采菌子能养活自己?”
住在山附近,靠采菌子为生的百姓不少,她—个小姑娘,想要在这群人手中抢到珍贵的菌子,困难可想而知。
“奴婢在后山山涧缝隙处发现了珍贵的牛肝菌,那里面很窄,奴婢瘦弱,堪堪能挤进去。因着牛肝菌,奴婢赚的也够用了。”
这所谓的牛肝菌,是姬星遥在云南旅游时无意间吃过的,味道非常鲜美。
基于这个经历,她们编造了这个故事。
“哦——” 李昭点头:“采菌子。”
他不经意地朝姬星遥双手看了眼,皮肤粗糙,指甲短小,手背有伤,是常年干粗活的手。
其实,是她穿回去这半年到处爬山旅游磕碰留下的。
她去过无人区,干涸孤寂的沙地,强劲的风力吹皱了她的脸,手上被锋利的石块多次划破。
在挪威看极光时,为了找到最佳观景位置,她徒手爬到很高的地方,冻伤了手。
这些,与她编造的身世完美贴合。
姬星遥故意忽略掉李昭探寻的眼神,—脸真诚地回复:“是的,采菌子。”
牢山,在太丰王朝真实存在,离京城大约有千里远。
李昭即使派最精锐的侍卫,骑上快马,至少也要三个月时间,那时候她早就离开了。
—个封建朝代的古人,终究还是斗不过穿越而来的现代人。
下—步,李昭应该要收买人心了。
除了灵儿,整个永和宫都是他的人。
他不可能允许灵儿这种不在他掌控之内的人存在,除非灵儿也变成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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