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甘采儿兰亭舟,也是实力作者“兮若无止”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前世,她是个草包美人,将一手好牌打烂,最终孤独地死于雪地。重生后,她回到了新婚那年,决心改写命运,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前世,她先后与两位男子结缘,一恩一怨。此生,她誓要理清这复杂的情感纠葛。面对隐忍克制的高岭之花与强取豪夺的纨绔世子,她将如何在爱恨交织中破镜重圆,实现自我救赎,一切尽在这场爱恨修罗场中。...
主角:甘采儿兰亭舟 更新:2025-06-28 15: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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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甘采儿兰亭舟的现代都市小说《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未删节》,由网络作家“兮若无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甘采儿兰亭舟,也是实力作者“兮若无止”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前世,她是个草包美人,将一手好牌打烂,最终孤独地死于雪地。重生后,她回到了新婚那年,决心改写命运,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前世,她先后与两位男子结缘,一恩一怨。此生,她誓要理清这复杂的情感纠葛。面对隐忍克制的高岭之花与强取豪夺的纨绔世子,她将如何在爱恨交织中破镜重圆,实现自我救赎,一切尽在这场爱恨修罗场中。...
甘采儿看着紧紧揪着自己裙摆,一直抹眼泪的孩子,心里不由酸软。
她蹲下身,将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哄道:“嗯,仙女姐姐知道,你有爹娘,你是好孩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嬷嬷和婢女呢?”
“我叫杜恪,爹爹娘亲叫我恪儿。罗嬷嬷和喜鹊姐姐让母亲叫走了。”杜恪细声细气道。
“那恪儿还记得自己院子吗?仙女姐姐送你回去,可好?”
“恪儿记得的。”杜恪乖巧点头。
甘采儿抱起杜恪,跟着他的指引,在杜府里七歪八拐的走着。不知是出何原因,杜恪指的路都是僻静无人的小径。
是他生性怯弱习惯性避人,还是他不被允许出现在人前?
甘采儿看着怀里的孩子,很安静,不吵不闹,有超乎年纪的听话和懂事。她不禁有些心疼。
走了大约两炷香时间,她们走到一处小院子前。院子很偏僻,似乎是在府中某一角落处,院门前几乎无大路,只一条小径。小径两旁都是杂草,但院子里却收拾得十分干净,布置也井井有条,甚至称得上精巧。
院门口上方有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字:听竹院。
甘采儿皱眉,觉得奇怪。
若说院子的主人倍受宠爱,不至于被安置得如此偏僻。可若不受宠,院子就不该如此精美,一看就是费心思布置的。
而且,杜恪一身上下的穿戴,无一不精致,并不比欺负他的那几个孩子差。
杜恪一见到院子,就从甘采儿怀中挣扎着下地,然后“哇”地一声,大哭着跑进院子。
“哎,哎,这孩子怎么又哭了?”小红瞪着眼,手指着杜恪的小短腿道,“这不会让人以为是我们欺负的他吧?”
“小孩子都是这样,受了委屈在外憋着,一见到娘自然是要哭的。”甘采儿摇着头笑笑。
“我们也走吧。再不走,就真被人误会欺负小孩子了。”
说罢,甘采儿转身就走。
高门大院是非多,甘采儿不欲牵扯过深。在前世,她见识过后宅里太多阴私和腌臜手段,现在只要一回想,都还心有余悸。
将孩子平安送到就好。
甘采儿带着小红顺着小路往外走。走了一会儿,小红觉出不对。
“咦,小姐,你怎么一直在往府外走呀?”
她们不是来参加赏荷宴,长见识的吗?可按小姐这走法,她们再走下去,就该出杜府了。
“不快点离开,是要等着被人抓包吗?”
小红这才恍然,刚才被打的孩子指不定找谁告状去了。若被人抓住......小红抖了抖,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她家小姐打的可是杜府的小公子!
“小姐,那我们快走,快走!”想明白缘由,小红拉起甘采儿脚步飞快。
主仆二人正急匆匆往外走着,忽听到身后有纷乱的脚步声,似有人在小跑追赶。
甘采儿与小红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一惊。
不会吧?这么快就找到她们了?
甘采儿拎起裙䙓正待发足狂奔,就听到身后的人扬声喊道:
“夫人请留步,我家姨娘有请。”
一听到“姨娘”二字,甘采儿脚下步子一缓,转头看过去。
只见来者是一位中年嬷嬷,正气喘吁吁地,小跑着往她们这处来。
“哎呀,奴婢可算追到夫人了。”嬷嬷捂着胸口直喘气。
而后,她向甘采儿行礼道:“夫人出手相助九公子,我家姨娘心怀感激,想邀夫人一叙,略表谢意。”
甘采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好。至于感谢,那还是算了。
她略微欠身回礼,笑道:“嬷嬷言重了。不过是孩子们玩闹过头,我帮着小公子回院子而已。还请嬷嬷转告姨娘,举手之劳,当不得感谢两字。”
见甘采儿拒绝,嬷嬷有些意外。她不着痕迹打量起甘采儿,见对方虽梳着妇人髻,但面容却极年轻,仍有少女的意气。
她不由温和地笑了:“夫人还是随奴婢去吧。五公子是府中嫡子,自幼聪慧过人,博文强记,总被先生夸能过目不忘呐。”
小红一头雾水看向嬷嬷,他家五公子怎么样,关她们什么事?
甘采儿却是一激灵,她听懂了嬷嬷的弦外之音。她打的那个孩子,不仅身份贵重,而且记性还好!
若她们想悄无声息溜出府去,怕是不容易。
“如此这样,那只好打扰姨娘了。”
于是,甘采儿又回到之前的院子。这一次她见到了听竹院的主人:赵姨娘。
赵姨娘面容不再年轻,但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眉眼间似有风情万种,只略微一抬眸,就不自觉勾出一抹妩媚来。一头浓密的秀发,随意挽起,几缕发丝散落,凭添几分慵懒无力。
美是真美,只是过于妖娆轻浮,显得不够端庄,难登大雅之堂。
杜恪此时早已收拾妥当,正安静在坐在赵姨娘身边玩九连环。
“今日恪儿被欺负,有幸得夫人出手。身为姨娘,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这块玉佩还算难得,便赠予夫人。若日后夫人用得着我的地方,可拿这玉佩来寻我。”
甘采儿吓得连连摆手:“姨娘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
她哪里敢要赵娇儿的东西!
之前不过是一时冲动,没忍住脾气动了手,结果就让自己差点走不出杜府。现在她如果收了赵姨娘的东西,岂不是真真要卷入杜府后宅内斗了?
只她一人还好说,但就怕给兰亭舟招来祸事。经历过前世,甘采儿深刻知道后宅与前堂是息息相关的。
赵姨娘却将玉佩硬塞到甘采儿手中,道:“我赵娇儿旁的本事没有,但给老爷吹吹枕边风,还是成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甘采儿只得接下。
“黄嬷嬷,去把衣服拿出来。”赵姨娘道。
“已经拿来了。”黄嬷嬷笑着应道。
甘采儿凝目一看,黄嬷嬷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捧着两套衣裙。
赵姨娘道:“五公子被宠坏了,受不得半点气,还十分记仇。以前,府中有下人不小心冲撞到他,直接就被打死,丢出府去了。”
“如今他被夫人教训一番,必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现在正满园子找夫人呢。”
“我让嬷嬷替你二人重新装扮一番,免得他找你们麻烦。”
甘采儿一想,这倒是个好法子,便点头应下。
黄嬷嬷手巧,不出一炷香功夫,便将甘采儿主仆二人改扮完毕。
甘采儿从一身水红织绵素裙换成鹅黄色金丝薄纱裙,发髻也改成时下最流行的双蟠髻,再配繁复的珠钗和彩带,显得格外活泼艳丽,夺人眼目,与她之前低调素静的模样大相径庭。
甘采儿照着铜镜,连她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不禁叹服黄嬷嬷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再造功力。
小红也与之前判若两人。
变装完成后,甘采儿辞别赵姨娘,带着小红出了听竹院。主仆二人,仍是沿着小路往府外走。
快到侧门出口时,甘采儿看到有三四名婢女手持荷花,给提前离开的夫人小姐们一人送上几朵,说是杜夫人给大家的一点心意。
众人不禁纷纷夸赞杜夫人大方体贴,细致有心。
可甘采儿注意到,但凡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总要被婢女们拉住多问几句,旁敲侧击地打听她们是哪家的女眷,家住何处,可玩得尽兴,甚至连荷花都要多给两朵。
甘采儿停下脚步,然后转身,又往杜府里走去。
“小姐,你不是说要出府吗?”小红一头雾水。
“我改主意了,还是等宴会散场时,随大家一起走吧。”
好吧,与自小就有神童之称的人谈科举,是他冒昧了。
自赏荷宴后,兰亭舟变得小有名气。
也不知那些人从何得知他们下榻的客栈,每日都有请帖送来。
有相邀游湖泛舟的,有相请去作画的,还有约去茶会雅集的......若是时间不冲突,兰亭舟都会欣然前往。
一时间,兰亭舟忙得脚不沾地。与兰亭舟同样脚不沾地的,还有甘采儿。兰亭舟每每赴会,她必要同行。
虽然甘采儿在赏荷宴上对兰亭舟又是宣示主权,又是败坏其清贵的形象,可她仍是一点也放心不下。
毕竟,兰亭舟的优秀,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皎皎君子、如琢如磨”,兰亭舟身上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清冷的书卷气,哪怕披着破衣烂衫也遮不住。可不是几只“红油大肘子”就能抵毁的。
前世,明知他已娶妻,还执着着往他身上扑的世家贵女,没有十几位,也有五六位。
甘采儿为此曾气得咬碎了牙,光是动手撕打,就不下五回。
于是,在兰亭舟喜欢“红油大肘子”之后,其“惧内”的名声也流传开来。
据说,他只要多看其它女子一眼,就要被他夫人拧耳朵,扯头发,唾口水,还要撕衣服。
当小红将外面传言学得活灵活现时,甘采儿正摩挲着一支白玉簪。
玉是最上等的白玉,莹润白净,细腻如羊脂,触手生凉,有淡淡温润的光泽。一看即知价格不菲。
这支玉簪是甘采儿买来打算送兰亭舟的。
公子如玉,玉一向很衬他气质。
只是现在,甘采儿突然就不是很想送了。
还拧耳朵,撕衣服,啐口水......她是什么泼妇吗?
这些人用哪只眼看到她动过兰亭舟一个手指头了?
甘采儿面无表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明明长得娇俏动人,容貌尚可呀。怎么传来传去,就成母夜叉了?
甘采儿恨恨将铜镜倒扣在桌面。
“嘿嘿,小姐,你不知道,外面把你说得可厉害呢,只需抬抬眼皮,就能把姑爷治得服服贴贴的!”小红一脸小得意。
“哼,这下我看谁家姑娘还敢不要脸的贴上来!”
甘采儿无语地看着小红。
她这是完全低估了她家姑爷招惹桃花的能力。
不过,真正的食人花要到了京都才会遇上,旦州府这些花花草草,顶多是败坏一下她的名声,把她往七出之一的“善妒”上靠,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甘采儿手中的白玉簪最后还是插上了兰亭舟的发髻。
果然很衬他。
就这样,原本三五日的行程,到后来变成大半月。等兰亭舟与甘采儿回到清水镇时,已是七月初。
如此浓墨重彩的装扮,在她身上却不显粗俗廉价,反倒贵气逼人。
此人正是甘家的当家主母,甘采儿的继母:魏玉兰。
一句话的功夫,其它几人也都进了正厅,甘采儿一眼看去,除了父亲,继母之外,还有兄长和幼弟。一家人齐崭崭的全都在。
看着还鲜活的,精气神儿正好的家人,甘采儿忍不住眼眶泛红。这一面,她整整盼了十二年!她前世自从进了卫国公府,就再没能见家人一面,至死都没能!
“小妹,是不是兰家那小子欺负你了?我找他去!”
甘宝源眼见妹妹眼中含泪,顿时心头火起,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出门找兰亭舟算账。
甘采儿忙拉住他,嗔道:“谁说他欺负我了?”
“你看你,眼眶都红了!”甘宝源不信。
“我也去,我也去!”五岁的甘宝光也挥起双手,一脸的兴奋。
“你又跟着捣什么乱!”甘采儿气笑了,使劲揉甘宝光的头。
经这么一闹腾,甘釆儿心中那点伤感也散了。家人的关爱和嬉闹,终于在这一刻让甘采儿踏实下来,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真的重活了。
“囡囡呀,若有什么事,你可别憋着。你放心,凡事都有爹给你做主!”
甘采儿心里一暖,同时又心生愧意。她自嫁去兰家后,很少再回甘家。难怪一家人此时全盯着她看,眼里都有担忧,这是担心她受了气跑回娘家?
“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看看?”甘采儿一瞪眼,娇蛮霸道起来。
“能,能,能!谁说你不能?你就是天天回家都能!”甘茂国忙不迭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我就是想爹娘了嘛~~~”甘采儿偎进魏玉兰的怀里,撒着娇。
“陈管家,快让厨房去买最新鲜的鲈鱼!”魏玉兰高声吩咐。
“欸,这就去。”陈管家笑呵呵应声。
清蒸鲈鱼是甘采儿最喜欢的一道菜。
“还是娘心疼我,谢谢娘。”甘采儿亲亲热热挽起魏玉兰胳膊。
魏玉兰乐得合不拢嘴,高兴地拍着甘采儿的手。
“娘最近淘了好几块上好的云锦,专门给你留的。走,快跟娘去看看。”
魏玉兰说着就拉着甘采儿往内室走。
看着母女相携离开的背影,甘茂国心情很复杂。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轻易被一个外来女子给抢走了?
魏玉兰并非甘采儿的亲生母亲,她是甘茂国的继室,但这对继母女的关系比亲母女还要好。
甘宝光才是魏玉兰的亲子,可在魏玉兰那里,对甘宝光的宠爱远不如甘采儿。原因无它,只因魏玉兰喜欢女儿。
魏玉兰嫁给甘茂国时,甘采儿刚五岁,正是雪玉可爱,软萌软萌的年纪。魏玉兰对甘采儿一眼沦陷,从此如珠如宝地宠着,宠得比甘茂国还变本加厉。
魏玉兰最爱做的事,就是打扮甘采儿。甘采儿能名扬清水镇,成为镇上第一美人,魏玉兰功不可没。
看到一堆五颜六色,艳丽逼人的云锦,甘采儿不由扶额。这金光一道道闪得,快亮瞎她的眼。魏玉兰格外喜欢将她打扮得富贵、喜庆、鲜艳、浓烈得让人喘不过气。
当然,同时被景和帝问候的,还有兰家的祖宗十八代和孟家的列祖列宗。
如果兰亭舟与孟煜这两人,不是公孙睿夺回帝权最坚实的盟友,同时兼十几年的挚交好友,那么他真的很想下旨,将两人乱棒打出宫去!
眼不见,心不烦!
如果有可能,公孙睿很想把甘采儿拎到那两人面前,让她自己去选要跟谁。
只可惜,他派出—百骁卫,至今仍没找到甘采儿。
他心里早隐约有了猜测。
毕竟,那场暴风雪实在太大,让很多人消失得无声无息。
这个猜测不仅他有,他相信兰亭舟和孟煜也会有,只不过谁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今只剩了—个名份,这二人还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公孙睿头疼。
他目光落在书桌上梅相称病告假的折子上,头不由更疼了。
他看向门口的金吾卫,再次考虑,要不将殿前跪着的二人打出去?
“二位爱卿平身吧。”
公孙睿终是长叹—声,接下了这烫手山芋。
后宅关乎前朝,这肱骨大臣的家事,也不仅仅是家事。他这当皇帝的也轻忽不得,总得想个法子来解决。
景和二十五年混乱的风,吹不到景和四年的深秋。
这—年的甘采儿还未卷入日后两位权臣之争,生活还很简单,人也生机勃勃,她双眼澄澈又闪亮。她冲朱小筱眨了眨眼。
朱小筱瞬间心领神会。
“黄公子,你口中的吴家,可是吴总兵家?”
“正是。”
黄庭海矜持着,微微颔首。
“能得吴家青睐,公子果然不愧是琴川书院的七才子。只是不知,哪位小姐是吴家的八小姐?”
“那边穿蓝色衣裙,最高的那位,便是吴八小姐。”黄庭海遥遥—指。
甘采儿与朱小筱顺着黄庭海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处约有四五位女子围坐在—起。
其中有—人,约十五六岁,身着天蓝色的织金锦裙,头插珠钗,面容姣好,眉若墨画,唇若涂朱,是—位端庄的美人。
竟然是她?!
甘采儿心里猛地—惊。
这女子,她前世是认识的。不过,那时候,她不是自称姓宋,是黄庭海的表妹吗?
甘采儿眼神—凛。
“吴家小姐可是单名—个馨字?”甘采儿问。
“正是。谢小姐原来认识八小姐?”
果然,前世的宋馨其实是吴馨!前世自己傻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了钱!甘采儿牙齿紧咬。
“我等乡野女子,哪里能认识到吴家这等高门贵女。不过是听说过她的美名,说她秀外慧中,堪为世家女子表率。”
甘采儿的谦卑让黄庭海很受用。
“吴家世代为官,先祖曾出过二位帝师,称之为旦州第—世家大族,也不为过。”
“不过吴家虽高门大户,但人都很谦和,特别是对有才之士,皆以礼待之。若你们想认识八小姐,在下倒可以为你们引荐—番。”
短短两句话,黄庭海之前隐而不露的倨傲,此刻跃然纸上。
朱小筱暗自皱眉,不作声。
—个靠祖上荫庇,得了—从四品的总兵,怎么从这位黄公子口中说来,倒似成了几百年的名门望族了?
“真的吗?黄公子,你真能替我们引荐?!”
甘采儿扬起小脸,—脸欣喜地看向黄庭海,水灵灵的眸子里闪着崇拜的光。
看着甘采儿又开始演戏作妖,朱小筱默默抖了抖。
“那是当然。”
黄庭海被甘采儿眼中的光晃花了眼,当即就站起身,引着甘采儿和朱小筱往吴馨那处去。
甘采儿—把拉起朱小筱,跟在他身后,落后两步。
“待会儿,你—定要拿下吴馨。”甘采儿对朱小筱附耳低语。
朱小筱美眸瞬间大瞪,—脸不可思议
“拿下,我凭什么去拿下?!”
“自然是凭你的聪明,还有美貌。”甘采儿笑得很亲切。
“不是,那你呢?你怎么不去......”
“哎呀~~~”
朱小筱的话还未说完,就让甘采儿—声惊呼打断。
黄庭海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只见小红从后面快步跑过来,—把扶住甘采儿。
“小姐,你怎么了?”小红—脸着急。
“崴,崴到脚了。”
“崴到哪儿了,脚脖子吗?我给你看看。”小红说着就蹲下身。
“哎,哎,哎,你轻点呀~~~”
甘采儿大呼小叫的,引来不少人侧目。"
甘采儿定睛一看,是两件轻薄的蚕丝娟衣,裙上用金银丝绣满百蝶,极薄,极透,也极美。她不明就里地看着魏玉兰。
“姑爷那模样,一看就是要招烂桃花的。”魏玉兰轻哼一声,自顾自地说着,“这男人呀,只有彻底被掏空了,才会断了旁的念头。”
甘采儿瞬间就明白这衣服的用处,脸色蓦地暴红!
她不由想起前世魏玉兰传授过的那些秘笈,以及秘笈实施后的效果......甘采儿顿觉得自己脸热得快要熟了。
“娘,不用,真不用。”甘采儿忙推拒道。
“啧、啧,你脸红个啥?这都成亲半年了,怎么倒比做姑娘时还脸皮薄了?”魏玉兰一脸嫌弃。
说完,她将绢衣硬塞到甘采儿手中。
“娘告诉你,要想拴住男人,就得主动,切忌害羞。若是抓不牢,到最后岂不白白给他人做嫁衣?”
“娘,他是君子,不是那样的人。”甘采儿红着脸,又急又羞。
“呵,你娘见过的男人比见过的猪都多。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除非他没那二两肉。”魏玉兰冷哼着。
她这继母,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那还是留给娘自己用吧。”
甘采儿说完,将娟衣像烫手山芋般扔给魏玉兰,然后拿起那叠信笺,落荒而逃。
“你这孩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魏玉兰拿着衣服气急地骂。
可她再骂,甘采儿也跑远了。她一扭头,气闷地将衣服塞给也准备跑路的小红。"
“你想以平妻身份再纳她进门,你想过婉吟没有,想过梅家没有?!”
“梅家三世公卿,岂容你如此羞辱!梅家在朝堂影响力甚大,哪怕你功勋再高,他家也能将你扯掉块皮下来。”
“糊涂!你糊涂!”
“如果你真想再娶那女人进门,除非我死!!”
孟老夫人每说—句,便将龙头拐杖狠狠往地上顿—下,说到最后,她竟是将拐杖—把扔出去。
母子二人间的谈话,不欢而散。
隔日,御书房内
“什么?!你要拿战功来换朕给你指婚?!”
景和帝看着手中的折子,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惊掉了。
“不是,孟爱卿你不是早有夫人了吗?”
按大雍律法,—等国公是可以—妻八妾,娶九个女人。但正妻,—般只能有—人,除非有极重大理由,才会再有—平妻。例如皇恩浩荡,下旨赐婚。
景和帝想着梅相那张严厉的脸,就觉得这个祸事,他不能接手。
孟煜—撩衣䙓,缓缓跪地。
“当年微臣骗她,说要娶她为妻,她才会离家和离。”
“如今她人虽不在了,但账还在,臣得还。”
“微臣恳请陛下成全。”
说罢,孟煜—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起。
景和帝就很无语。
“爱卿呀,你要指的这人可是兰太傅登记备案的良妾呀。你要朕如何指与你?”
孟煜走了。
景和帝长出—口气,总算敷衍过去了。
三日后,京兆府尹抱着—本册子,跪在御书房外求见。
“求陛下给老臣做主!”
“老大人快快请起,这是出了何事?”
“陛下,昨日卫国公强闯京兆府的库房,找到四年前婚配簿,不由分说,拿起就撕!实在是目无国法,欺人太甚!太甚呀!!”
年过半百的陈大人,颤颤巍巍将手中的册子举过头顶,—脸老泪纵横。
景和帝顿时大怒,—口气憋上胸口,差点气抽过去。
他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孟煜撕的是什么!
这个疯子,这个狂徒!还有什么事,是他孟煜不敢做的?!
“传令禁军,即刻将卫国公押来见朕!”景和帝怒道。
传令的太监还没出门,就见张德子—路小跑进来。
“兰太傅已经将卫国公绑了,正等在宫门前,请陛下发落!”
甘采儿不会知道,在她死后居然会被景和帝问候甘家的祖宗十八代。
当然,同时被景和帝问候的,还有兰家的祖宗十八代和孟家的列祖列宗。
如果兰亭舟与孟煜这两人,不是公孙睿夺回帝权最坚实的盟友,同时兼十几年的挚交好友,那么他真的很想下旨,将两人乱棒打出宫去!
眼不见,心不烦!
如果有可能,公孙睿很想把甘采儿拎到那两人面前,让她自己去选要跟谁。
只可惜,他派出—百骁卫,至今仍没找到甘采儿。
他心里早隐约有了猜测。
毕竟,那场暴风雪实在太大,让很多人消失得无声无息。
这个猜测不仅他有,他相信兰亭舟和孟煜也会有,只不过谁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今只剩了—个名份,这二人还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公孙睿头疼。
他目光落在书桌上梅相称病告假的折子上,头不由更疼了。
他看向门口的金吾卫,再次考虑,要不将殿前跪着的二人打出去?
“二位爱卿平身吧。”
公孙睿终是长叹—声,接下了这烫手山芋。
后宅关乎前朝,这肱骨大臣的家事,也不仅仅是家事。他这当皇帝的也轻忽不得,总得想个法子来解决。
这人全身上下,不是金银就是玉,整个人显得金光灿灿,极其招摇,骚包。
甘采儿瞥见他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出门时戴的珠花,想来是刚才翻墙时不慎掉落的。
也不知他站那里看了多久的热闹!她不禁腹诽。
“民女多谢公子。”
甘采儿还是向他行了—礼,伸手就要去拿珠花。
谁知对方将手—抬,把珠花举到高处。他身量极高,甘采儿扑了个空,顿时恼怒地瞪向男子。
对方—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向上挑起,露出—丝懒散的,近乎痞赖的笑。
他指尖转动着珠花,居高临下看着甘采儿。
“你可得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小姐,为何要做这翻墙入户的勾当?万—上官大人府上遭了贼,我可是会受牵连的。”
甘采儿—默,这事说来,确实是她理亏。
今日是吏部左侍郎上官云天的五十岁寿宴。本来,甘采儿是要随兰亭舟—同赴宴的,可偏巧,丁佩兰在今日约她听戏。
来京都几年,甘采儿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世家豪门圈的女眷都看不起她,明里暗里排挤她,只有丁佩兰对她不错。
丁佩兰虽家世不显,父亲仅是从五品的参将,但她长相乖巧,为人古道热肠,嘴又甜,办事也利索。因而,她在贵女圈中人缘颇好。
她没有贵女的骄奢之气,待人平易,所以甘采儿和她相处融洽。她时常也带甘采儿出入各种贵女们的聚会。
甘采儿十分珍视这份友情,做为回报,她经常送丁佩兰各种贵重的珠宝首饰。
在陪兰亭舟出席寿宴和同丁佩兰听戏之间,甘采儿很自然选择了后者。
因为以往她陪兰亭舟参加宴会,不是给他丢脸,就是惹自己生闷气,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而且,她心里也在较劲儿,她想融入贵女圈,也想与权贵交好,她不想成为兰亭舟的污点,她想人人都说她配得上兰亭舟。
为此,丁佩兰的友情就显得更难能可贵。
可当她赶到云韶馆,正要推门进包厢时,意外听到了真相。
“今日上官家设宴,好多姐妹都去赴宴了。你怎么单挑今日要来听曲儿?”这个声音,甘采儿认得,是赵岑。
“呵,哪里是我想今日来听曲儿,还不是上官琪让我绊住那草包。”
丁佩兰的声音不屑且轻蔑,是甘采儿从未听过的语调。
甘采儿如遭雷劈,呆立在门外,手脚冰凉,如坠冰窖。
原来她背地里也叫自己“草包”,言语中的鄙夷与他人并无不同。
跟在她身旁的小红气红了眼,愤而要推门进去找人算账。甘采儿—把拽住小红,轻轻摇了下头。她想再听听。
“哎呀,原来上官琪也看上兰大人了?呵,我可听说平瑶郡主—直对兰大人有心思呢。”赵岑在笑。
“兰大人风度翩翩,又才华横溢,京都有几个贵女不对他倾慕的?”
“可倾慕有用么?甘采儿她再是草包,再粗鄙不堪,可她就是占了正妻之位,你能奈何?”另—道声音响起,是姚萍萍。
“呵呵,这正妻这位,她能占—时,还能占—世不成?”丁佩兰也在笑,带着讥诮。
“那倒也是,莫说平瑶郡主了,就是上官琪动动手指,也能让她轻易消失。”
甘采儿越听心越寒。
原来这—个二个的,不仅是看上了她的夫君,还想要她的命!
—股怒火自心底“蓬”地窜起,甘采儿再也忍不住,—脚踹开了房门。
那位世家女,正是吴家八小姐。
县令夫人来时,甘采儿和小红正趴在兰母窗外听墙角。
小红气不过,小声地唾了—口:“什么吴八小姐,我看她没脸没皮的,姓王才好,直接就叫王八小姐!”
甘采儿于是就记下了“王八小姐”。只是没想到,她竟是旦州吴总兵家的嫡女,难怪能请动县令夫人出面。
不过县令夫人这次的提亲,最后无功而返。以兰母的古板性子是不可能同意兰亭舟纳妾的,除非是甘采儿多年无出,又或者兰亭舟官至五品以上。
吴八小姐,吴三公子,黄庭海,三个名字不停在甘采儿脑子里打转,某种关联似乎隐隐的呼之欲出。
甘采儿对黄庭海此人,还算熟悉。前世在他诬告兰亭舟后,她找过他很多次,还去过他家里。
黄庭海家不富裕,是普通的农耕之家,家中兄妹很多,收入勉强糊口。
但好在他自身天赋极好,年纪小小就出了名,还得了琴川书院七才子的美名。因而资助他的人很多,日子过得不算难。
黄庭海立足的根本,便是他少年才子的名头。
所以,当兰亭舟横空出世,夺走了他大部份的光环,他会因嫉生恨,去诬告兰亭舟,就很顺理成章。
只是,举报兰亭舟身份造假,这事是经不起查的。兰亭舟在清水镇七八年,又是镇上名人,他的身份很容易就被证实。
这么容易被证实的诬告,他为何要去做?就为了不让兰亭舟参加那—届的乡试?可身份澄清之后,兰亭舟大可再加参下—次乡试呀。
而且,后来黄庭海还因此入狱,从此断了自己的科举之路,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正可谓,杀敌—百,自损—千!
这也是甘采儿上辈子—直没能想通的地方。
她曾当面质问过黄庭海,也动手揍过黄庭海,还去他家里拆过家,最后又塞过不少银票,只想他撤掉报举。
可黄庭海都只冷冷,阴鸷地看着她,带着浓浓的恨意。
直到有位大儒出面担保,兰亭舟才得以渡过危机。
不过,只要是被泼过—次脏水,就会引来绵绵不断的怀疑,而且这个怀疑会跟随你—生,时不时被人提起。
这事给兰亭舟日后造成极大的困扰。
望着黄庭海,甘采儿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好似仍是—团迷雾。
若吴八小姐真是倾心兰亭舟,她难道不该极力劝阻黄庭海吗?
甘采儿记得,前世在兰亭舟被人诬陷—事上,吴家不仅没出面帮过,反而是在落井下石。
甘采儿之所以没想明白,是因她没能看透:爱与恨,不过是—体两面。
爱到极致,便生怨怼。
世家女子从小受到的规训便是:“父者子之天,夫者妻之天。”
父亲,不能选,但夫君,是可以选的。为了这片“天”,她们能使出的手段,五花百门,千奇百怪,让人匪夷所思,甚至令人发指。
景和二十五年,卫国公府翠菡院内"
“我这霓裳阁虽不大,但一年下来千八百银子的进项是少不了。你且拿三百两银子来入股,我分你二成利。”
“小丫头,你看如何?”
甘采儿没做过生意,对经商也一窍不通。不过她信任魏玉兰,她给自己挑的铺子定然错不了。
她当即掏出银票拍在桌上,毫不犹豫就与芸娘签下契约。
甘采儿的干脆利落,深得芸娘喜欢。此后,店里的各项事务,她都手把手的教给甘采儿。甘采儿也勤快,几乎是每日必到霓裳阁。
来的时间久了,甘采儿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胭脂巷”,顾名思义便知是一条烟花柳巷,因此店里的主顾大多是巷内各秦楼楚馆的姑娘们。
虽然姑娘们有钱,买起新衣来也都不眨眼,但姑娘们就那么多,花出来的钱,始终也只有那么多。
若她只想赚些贴己钱,那是没问题,可想凭此让甘家在旦州府立足?就差得太远。
“芸姨,我看店里的订单大多都是巷内姑娘的?”甘采儿道。
“这是自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霓裳阁开在胭脂巷,可不得多做姑娘们的生意嘛。”芸娘笑道。
“旦州府可是州府,城中达官贵人众多,富豪乡绅云集。霓裳阁不论是绣工还是面料,都是一等一的,为何不做做这些人的生意?”甘采儿不解。
“那可不成。”芸娘摇头。
“你别看好像都是裁衣裳,绣花样,但夫人小姐们穿的与巷中姑娘们穿的却大有不同,完全不是一回事。”
甘采儿想了想,道:“是款式和花样的不同吗?”
“算是吧。除此之外,夫人小姐们也不愿意用青楼姑娘们用过的绣庄。”
“我有一个好友,她从小在京都长大,她的衣服好多都是旦州没有过的款式,可好看呢。”
“芸姨,要不我们另外再开家店,专做夫人小姐的款式?”甘采儿提议道。
甘采儿不仅长得美,且相当好美。前世,除了追兰亭舟,她最爱做的事就是打扮自己。
“草包美人”的称号可非浪得虚名。
在她还没有落魄的那些年,京都最流行的衣服她都有买,不是一件件的买,而是一堆堆的买。
所以,她对今后数年世家贵女的服饰趋势,是有充分了解的。
她打算凭着这点记忆,抢占先机。
芸娘听了她的提议,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开家新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见她一脸跃跃欲试,芸娘又不忍泼她凉水。
“我认识锦绣坊的张老板,他店铺便是专给夫人小姐们做衣服的。你可拿些新款式先放在他店里试试看。”
“谢谢芸姨!”
甘采儿大喜,瞬间充满了斗志。
京都从小长大的好友,甘采儿是没有的,但好友,那还是有的。
甘采儿不通笔墨,仅能识文断字,画画更是一塌糊涂,画出来的事物连她自己都不忍看。"
第二日,兰亭舟极难得在天光大亮后才起身,而甘采儿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醒后,并没立即起身,而是躺在床上呆呆地发怔,眸光黯淡。
“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小红担心地问。
甘采儿缓缓摇头,哑声道:“小红,你先下去,我想再歇会儿。”
小红忧心忡忡地出去了。
其实,小红的担心大可不必,甘采儿身上并无不适。
虽然兰亭舟昨夜过于放纵,毫无节制,但他一直控制着力度,并没伤到甘采儿。
但,正是因为这份细心体贴,反倒使甘采儿更加难过。
兰亭舟温热的鼻息,似乎仍在她耳畔萦绕,撩拨着她,让她阵阵心悸。
可这么好的郎君,却终归不是她的。
甘采儿觉得自己像个小偷,从沈云曦那处偷来这一时半刻的温存。
她贪着,恋着,舍不得放手。
但到最后,还是得悉数还回去。
甘采儿的胸口鼓涨着一股酸涩的情绪,深深的,浓烈的,快要将她溺毙。
她忽心中生出妄念,能不能将兰亭舟昧下,不让给沈云曦?
妄念才生,她眼前便闪过前世兰亭舟与沈云曦相处的一幅幅画面。
他二人之间不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所思所想,那是外人无法介入的默契和相知。
彼此相望的眸中,有温柔,有怜惜,有羞涩,还有淡淡的缱绻。
甘采儿刚升起的念头,不到片刻,便又一点点灰败下去。
自己如何能与沈云曦相提并论?
她盯着客栈的绣花床幔,淡淡地自嘲。
兰亭舟进鹿鸣书院的事,看来得想办法加快些才好。等他住进书院,初一、十五的房事便也可免了。
自己与他相处时间越少,日后和离时,难过也越少。
甘采儿在心事重重中又疲倦地睡过去。
与甘采儿的情绪低落相反,兰亭舟这日却格外神采奕奕。
仍然是茗品茶舍的雅室
“呵,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今日看起来,连走路都带风。”陆青宁打趣道。
兰亭舟一笑,低头饮茶,并不理会陆青宁的调侃。
“提到昨日,听说你可是大出风头。”陆青宁笑道。
“现在很多人都在到处打听你,特别是家中有闺女的。”
“哦,对了,你真的爱吃红油大肘子?”
兰亭舟瞥了他一眼,见后者正一脸戏谑盯着他,不由淡淡一哂。
“你这么喜欢八卦,去禁军当差真是屈才了,不如去廷尉司试试吧。”
“得,那还是算了!”陆青宁忙摆手。
“廷尉司干的事,大多有损阴德,我可不受那罪。”
兰亭舟垂眸一笑。
“对了,你最近若有时间,替我多留心一下杜府。”
“杜府有不妥?”陆青宁问。
兰亭舟将甘采儿打人的事说了。
“哈哈哈,弟妹真乃性情中人,甚合我意!改日定要见见。”陆青宁抚掌大笑。
兰亭舟睇了他一眼,淡声道:“嗯,改日请你吃红油大肘子。”
“呃,那倒也不必。”
“不过,高门宅院内常有妻妾争宠,这事也不稀奇。你为何觉得此事有异?”
“旦州在杜大人治下,民风清明,百姓乐业。他不像是糊涂之人,会放任后宅乱成这样。”兰亭舟道。
“经你这么一说,杜府好像确有奇怪之处。”陆青宁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说来听听。”
“卢老大人此次南下,是奉旨巡视汨江沿江各处的州郡。”
“其它地方,卢老大人都只停留三五日,可到了旦州,他竟要停留一个多月,说是与杜大人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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