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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小说

玻璃咸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孟窈方成朗,由作者“玻璃咸鱼”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她重生了,前世的她父母不详,从记事起就在外漂泊。六岁时,偶遇外出访友的清衍真人,被带回五行道宗,并赐下名字。而后她在启蒙仪式上测出单一水灵根的顶尖天资,顺理成章的拜入清衍真人门下,成为年纪最小的六弟子。那时清衍真人也曾当着五行道宗众人宣称,她将是他的关门弟子。那句话犹言在耳,可最后也只有她一人当真了。就像她努力讨好所有人,却落得一个被她最敬爱的师尊利剑穿心,肉身销亡的下场。这一世她改修无情道,这一世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主角:孟窈方成朗   更新:2025-02-11 0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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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窈方成朗的现代都市小说《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小说》,由网络作家“玻璃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孟窈方成朗,由作者“玻璃咸鱼”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她重生了,前世的她父母不详,从记事起就在外漂泊。六岁时,偶遇外出访友的清衍真人,被带回五行道宗,并赐下名字。而后她在启蒙仪式上测出单一水灵根的顶尖天资,顺理成章的拜入清衍真人门下,成为年纪最小的六弟子。那时清衍真人也曾当着五行道宗众人宣称,她将是他的关门弟子。那句话犹言在耳,可最后也只有她一人当真了。就像她努力讨好所有人,却落得一个被她最敬爱的师尊利剑穿心,肉身销亡的下场。这一世她改修无情道,这一世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小说》精彩片段


周今越倒不是怀疑孟窈,只是她和师弟实在看不出来灵药和灵草的区别,它们分明都长—个样。

孟窈哭笑不得。

她微微弯腰,从—片灵草中摘下—株小草递给周今越,“周师姐,就是它。”

“啊?”

周今越接过灵药仔细看了看,又与砸脚下的灵草比了比,仍旧—头雾水。

孟窈就耐心地向两人解释:“这种灵草名叫虎牙草,你们看它的叶片边缘是不是老虎的牙齿—样锋利。它是修真界常见的—种灵草,不具备药用价值。但有—定几率会产生变异,变异后的虎牙草药性大涨,再加上人参木、金秋子、碎星砂,就是三品灵丹破体丹的主药了。”

孟窈为了能够让他们彻底分清,又随手摘了—株普通的虎牙草,“变异后的虎牙草叶片略厚,齿状也会更锋利—些,颜色偏黄。”

经过孟窈的耐心指点,周今越和张峻终于看出两者之间的细微差别。

周今越赞叹道:“虞师妹,没想到你对灵药方面的知识也研究得如此深厚。”

普通虎牙草和变异虎牙草之间的差异极小,否则也不会出现来龙鸣山谷的修士都快把草地踏平了,也没有发现其中藏着—株二级灵药的情况。

独月峰那群人还真是瞎了眼,错把珍珠当鱼目。

孟窈笑了笑。

周今越将变异虎牙草收进储物袋,正欲继续带队出发,神情倏地—凛。

她低声道:“注意戒备,有人过来了。”

话音落下不久,—串凌乱的脚步声从前方丛林传来。

然后,七八个中青年男子从丛林中钻了出来。

双方打了—个照面,暗自在内心评估起对方的实力来。

中青年男子那边觉得自己人数上占了优势,对面的三人又年轻,胜算极大。

而周今越和张峻—眼便看穿对面所有人的实力,没有—个能打的,也觉得优势在我。

于是,两边的眼神都不由放肆起来。

“小兔崽子,你瞅啥?”

终于,对面—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子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张峻。

张峻不甘示弱地回瞪他—眼,“怎么,长得丑还不让人看了!”

“你小子活腻了,找死是吧!来,我成全你!”

男子挽起袖子,大步朝孟窈三人走来,眼中闪着狡狯的光芒。

这是他们常用的套路。

先派—个人出面挑衅,若是对方忍气吞声,他们就—拥而上,将人彻底解决了。

若对方出手还击,那他们再根据对面还击的力度来决定接下来是示弱还是继续发动攻击。

男子的步子迈得很大,几步就来到三人面前,然后抡起胳膊就是—巴掌狠狠挥出。

他的手掌宽大肥厚,挥动间,虎虎生风,这—巴掌若是结结实实打在脸上,至少扇掉三颗牙齿。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草地。

全场—片寂静。

张峻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嫌弃地啧了—声。

脸皮真厚。

直到脸皮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男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扇人不成,反倒被别人扇了。

愤怒、羞耻、怨恨在他眼中交替闪过,最后化为—抹深深的恐惧。

在修真界没脑子的人是活不长久的。

张峻的巴掌后发先至,两人修为之间的差距,肉眼可见。

张峻再狠辣些,男子早就人头落地,死得透透的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善后的人就该出现了。

“魁子,快给三位前辈道歉!”



虞昭前世根基受损,修炼效率大打折扣。

灵气进入身体后只有一半能够被她吸收,剩下的一半会随着吐纳重新溢散。

常常使虞昭生出一种力不从心感。

而如今她的伤势还未到不可逆转的地步,影响也尚不明显,她久违的体验到修炼的快感。

就在虞昭渐入佳境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她猛地从入定中惊醒,一道戾气从目中一闪而过。

神识散开,虞昭、叶从心等人的身影依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而造成巨大动静的正是此时在门外哐哐砸门的权野。

虞昭不禁冷笑一声。

这些人还真是奇怪,前世她想亲近他们,他们却避她如蛇蝎,如今她打定主意离他们远远的,他们一个二个却阴魂不散!

她目光微闪,心中立时有了主意。

虞昭刻意多等了一会儿,在权野砸门的动作愈来愈狂躁时,她打开了洞府的大门。

权野猝不及防,险些失手砸到虞昭。

他忍不住皱眉抱怨,“小六子,你也太磨叽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刚才差一点就失手打到你了。

你也是,明知今天有聚会还迟到,连累我们这么多人等你,麻烦!”

说罢,权野转身朝虞昭几人站立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了几步,他发现身后没有丝毫动静,转过头,却发现虞昭依旧站在门口,一步未挪。

他脸上的狂躁之色愈浓,“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走啊!”

声如滚雷,压迫感十足。

远处。

叶从心一脸担忧,“怎么办?五师兄和六师姐好像吵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去劝一劝?”

“别去,千万别去。”苏鸣连忙拦住叶从心,“他们俩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不用管。”

虞昭觉得有些不妥,正要上前,蓝子渝用力按住他的胳膊,“再看看。”

蓝子渝和苏鸣此时心中都一个想法,虞昭这段时日太狂妄了,正该由权野来管教一下她。

虞昭只得停下脚步,内心深处生出一股不安。

权野此时虽然已初显未来的兽王气慨,但容貌间依稀还有未脱的稚气。

他与虞昭年龄相仿,却足足比虞昭高出一个头,虞昭需要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

虞昭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再见权野,她的心境很平静。

以往的畏惧似乎也随着死亡,烟消云散。

甚至她能够冷静的说出,以前从来不敢说的话。

她问权野:“你也会怕打到我吗?”

权野愣住,他花费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明白过来虞昭的意思。

然后他怒不可遏,吼道:“虞昭!”

虞昭突然想笑。

她竟然从权野的怒火中看到他极力想隐藏的心虚。

原来他也知道他之前的行为很过分。

但他仍是这样做了。

并且他不愿意面对自己的不堪,所以也不准任何人提起,包括她这个受害人。

“我说错了吗?还是说你又想打我?”虞昭一步步上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不敢违抗师尊的指令,也打不过几位师兄,所以只能凭借欺负独月峰上最弱小的我来满*足你可怜的自尊心。权野,你真虚伪。”

虞昭也是在被赶出五行道宗后,才想通权野为何独独只对她一人施展暴力。

权野以前挑选的切磋对象是五行道宗与他修为相当的弟子,但由于他下手不知轻重,引得众多长老上门告状,清衍真人从此不允许他随意踏出独月峰的范围。

而权野修炼的功法,又导致他每日必须发泄体内旺盛的精力,他只能从自己的师兄妹身上下手。

四师兄崔珏长年闭关炼丹,三师兄苏鸣经常外出,神出鬼没,长时间留在独月峰的只有大师兄虞昭,二师兄蓝子渝以及六师妹虞昭。

大师兄虞昭和二师兄蓝子渝都是金丹修士,两人虽然也能陪权野对战,但双方差距过大,使得权野始终无法体会到肉体发泄的快感。

最后他将主意打到了虞昭身上。

谁让虞昭在独月峰修为最低,性格也最软和,是最称手的对象。

虞昭的话无疑掀开了权野最不想面对的遮羞布。

他怒意上涌,长期养成的习惯令他毫不犹豫就打算将满腔的怒气发泄到虞昭身上。

呼——

蒲扇大的巴掌裹挟着风声挥向虞昭。

虞昭双手掐诀,快速召出一面水盾,同时双手挡在脸前。

啪——

水花四溅。

穿透水遁的巴掌拍在了虞昭的胳膊上。

虞昭只觉双臂传来一阵剧痛,她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涌出一抹异样的潮红。

“权野!住手”

“虞小昭!”

“五师兄!”

虞昭等人没想到权野会突然动手,一时未来得及阻止。

见虞昭似乎受了伤,虞昭气急,抬手便打出一道灵光,直逼权野。

而权野已丧失理智,根本不听虞昭几人的劝阻,又是一拳挥出。

这一次,虞昭似乎是想要躲开权野这一拳,一道水柱从她脚下升起,将她托到半空。

但不等于招逃离这片区域,一道虚影轰然而至,直至虞昭的丹田。

刹那间。

天地仿佛陷入寂静。

在众人惊恐的神色中。

一道微不可查的碎裂声蓦地响起。

权野惊恐地看着面色骤白的虞昭。

一个令他不敢置信的猜想浮上心头。

不,不会是……

“噗!”

一口热血喷在权野脸上。

权野不敢去擦。

他呆呆地看着虞昭从空中坠落,她身周的灵气变得狂暴起来,体内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

“小六!”

虞昭一个闪身接住了即将坠地的虞昭,手指按住脉搏,神识探入她的丹田。

破碎的灵力漩涡令他浑身颤栗起来。

“权!野!”

“大师兄,虞小昭,虞小昭,她怎么了?”

苏鸣,蓝子渝几人也围了过来,面带忧色。

叶从心站在最后,看着虚弱的虞昭,眼中有泪花闪烁,左手的小拇指轻轻往上翘了翘。

虞昭猛然抬起头,眼尾泛红,带着恨意的目光直视权野,“权野!你该死!小六的道基!碎了!被你一拳给打碎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感觉哪里不对,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虞昭,面带狐疑:“虞师妹,我怎么感觉你……你闭关后怪怪的……”

周今越回想起来才发觉,从见面到现在,虞昭的话,少得可怜,一直都是她在说,虞昭就在旁边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这不对劲儿呀。

这是闭关闭傻了,还是修炼的功法出岔子了?

周今越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眉头一皱,颇感棘手。

虞昭一看便知,周今越是想岔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

修炼幻汐诀已经在清衍真人面前过了明路,她感觉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便照实说了。

前世经历太多大起大落,这一世的心境自然成熟许多,对于情爱一道也算有所感悟,因此她修炼幻汐诀,得心应手。

再加上有前期的准备以及清衍真人赠予的回灵丹,虞昭这次闭关比想象中顺遂。

在闭关的第一年,她就成功修成成幻汐诀第一层,顺利筑基。

之后的两年她不仅由筑基初期进阶到筑基中期,还掌握了一件特殊的法器。

如果不是时限将至,虞昭还想再闭关两年,巩固修为,等筑基后期再结束闭关。

好在三年的时间也足够了。

“幻汐诀?我怎么没听过,这是哪位前辈的功法?”

周今越虽说不是水灵根,但对修真界有名的功法也能称上一句耳熟。

可幻汐诀,她还真没有印象。

“是一位水灵根前辈明月散人独创的功法,可惜我手中的幻汐诀是残缺的,并没有完整的部分。”

周今越闻言,露出原来如此的神奇。

残缺的功法,难怪名气不大。

然后,周今越欲言又止。

她不明白虞昭为何会放弃海上明月诀,去修炼一本不出名的残缺功法,这岂不是自断前程?

虞昭又岂能看不出周今越心中所想,她立刻开口转移话题:“周师姐,我也想参与三日后的龙鸣山谷历练。”

周今越果然被分走注意。

她有些为难:“虞师妹,并非我不同意,此事是由宗主与众位长老决定,你若是想参与进来,也需要清衍真人首肯才行。”

虞昭:“我提了,师尊拒绝了。”

周今越摇头:“那我也帮不……”

虞昭:“师尊同意让小师妹参加龙鸣山谷的历练。”

周今越面色微变。

虞昭:“是我先开的口。”

“……我来想办法解决!”周今越咬牙发狠。

她本就为虞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打抱不平。

虞昭的话,再一次点醒了她。

在独月峰内,虞昭就无法受到公平的对待。

她作为宗主的大弟子,弟子们的大师姐有责任,也有义务替虞昭寻她的公平。

虞昭和叶从心都是筑基中期,而且叶从心在宗门内比虞昭更受欢迎,更讨喜。

但只要是有脑子,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在历练中选择叶从心当队友。

因为身体孱弱的叶从心注定会是拖累。

换做平常的历练倒也罢了,可这次历练是要前往千里迢迢的龙鸣山谷,不提山谷中的各种妖兽,就说来往途中也必定会经历许多突发事件。

叶从心除了能够缓和队伍气氛,起不到任何帮助,甚至还要让人分出精力去照顾她,保护她。

周今越是队伍领队,她想到那个画面,已经开始头疼。

叶从心是清衍真人要塞的人,她估计师尊不好拒绝,既然如此,那再加上一个虞昭,情况也不会变得更糟糕。



骑虎难下。

叶从心开始后悔,昨天便不该同意让南鸢当众道歉,今日就被南鸢架在火上烤。

她求助般的看向方成朗,见方成朗一脸凝重,却没有开口制止的打算,心中不由对他也产生一丝怨怼。

“嗯?”

南鸢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叶从心的反应。

叶从心不得不硬着头皮从南鸢手中接过紫云竹笛,“谢谢师姐。”

轰!

一股充斥着戾气的怒意喷薄而出。

蓝子渝又惊又怒,目中泛红。

“虞!昭!”

周围的弟子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露出惊惶之色。

叶从心下意识也往后退了一步。

实在是蓝子渝此时的神情太过骇人,连她也不由得生出畏惧。

“子渝!冷静!”

方成朗几步上前挡在南鸢身前,轻轻拍打蓝子渝的手臂,以作安抚。

下一刻。

他怔愣住。

蓝子渝的双臂正在颤抖。

方成朗第一次意识到蓝子渝好像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嫌弃南鸢。

“歉也道了,礼也送了,我就不打扰诸位了。”

南鸢漫不经心地拱拱手,迈步离去,将愕然的众人抛之脑后。

“她,她就这么走了?”

有人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

以往蓝子渝皱皱眉头,南鸢就能担心地围着他打转。

今日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莫不是……疯了?

蓝子渝的神情有片刻呆滞。

走了?

南鸢竟然走了?

没有道歉?

没有解释?

就这么一走了之?

短暂的惊诧后是滔天的怒火。

“好!好得很!”

胸腔中有怒气不断冲撞,蓝子渝牙齿险些都咬碎了。

“子渝,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方成朗很头疼。

本来以为化解了小六和小师妹之间的矛盾后,大家就能其乐融融相处,偏偏二师弟又与小六闹了起来。

蓝子渝红着眼道:“我很冷静!”

方成朗叹了一声,努力扬起一抹微笑,扭头叶从心道:“小师妹,你先回去休息,我和你二师兄聊一聊。”

叶从心看了一眼蓝子渝,很有眼力见的点头答应,也不敢提紫云竹笛的事,走得飞快。

其他弟子虽然很想看独月峰的热闹,但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方成朗对蓝子渝冷声道:“跟我来。”

清衍真人常年闭关,方成朗作为大师兄,威望素着,蓝子渝心中有再多不愿,也不敢违背。

两人在独月峰上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子渝,你今日有些冲动了。”方成朗面色肃穆。

若不是有他在,独月峰差点成为整个五行道宗的笑话。

“大师兄,是南鸢辱我在先,从此以后我与她恩断义绝。”蓝子渝阴沉着脸。

“胡闹!”方成朗厉声喝斥,“六师妹如何辱你了!”

“她将我的东西赠予别人!”

蓝子渝只要回想刚才那一幕,就觉得胸腔的怒火蔓延四肢百骸,欲要将他的身体乃至灵魂焚烧殆尽。

“那不是别人,那是你的小师妹,是叶从心。你一向不是最亲近小师妹,为何不能接受?”

蓝子渝神色一滞,眼中划过些许迷茫,“那,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六师妹和小师妹皆是你的师妹,有何不同?”方成朗步步紧逼。

“她,我……”蓝子渝噎住,最后索性一咬牙,“就是不一样!”

紫云竹笛是他第一件打磨成功的成品,倾注他所有的心血,意义非凡。

世上仅此一个!

再无替代!

就像那片紫云竹林里不会再有第二根同样的紫云竹,他也不能再造出一支同样的紫云竹笛。

方成朗闻言,神色反而柔和下来,“子渝,其实你心里还是在意六师妹的,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

蓝子渝闻言暴跳如雷:“不可能,我怎么会在意她!从她打伤小师妹那天起,我就知道她是个心思深沉,心肠歹毒之人!我怎么可能在意这样的人!”

方成朗眉头紧锁,有些愕然,又有些不解。

在他的印象里,蓝子渝和南鸢的关系颇为亲近。

就算南鸢这些年没有以前懂事可爱,也不至于给蓝子渝留下如此糟糕的印象。

这其中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吗?

他还想接着再问,蓝子渝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十分激动,“大师兄,你不用说了,就算南鸢跪下来磕头道歉,我也绝对不会原谅她!我与她,不死不休!”

说罢,也不等方成朗反应,气咻咻地跑了。

方成朗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二师弟这边是说不通了。

还是让小六主动去道个歉吧。

毕竟事情因她而起。

……

独月峰的一处洞府。

南鸢盘膝坐在石床上,嘴角上翘,心情极好。

今日,她将紫云竹笛送给叶从心,是想亲手斩断与蓝子渝的过往,也有促进叶从心和蓝子渝关系更进一步的意思。

前世,不知是巧合还是叶从心有意维护,与她交好的无一不是当世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

但奇怪的是这些天之骄子前期势如破竹,表现亮眼,后面无一不呈现疲软之势。

唯一的例外便是叶从心。

在许多人停滞不前的时候,她潜力爆发,最后竟压制所有天骄,成为年轻一代中最快化神的修士,风光无限。

南鸢起初并没有怀疑其中蹊跷,因为叶从心极受师尊与众师兄喜爱,灵石丹药拿到手软。

只要叶从心张口,哪怕是天上地下难寻的宝物,也有人抢着为她效劳。

在无数天材地宝的投喂下,叶从心的资质再差,修炼速度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南鸢真正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蓝子渝闭关准备冲击元婴期。

蓝子渝为了能够破丹成婴,单是养精蓄锐就花了十年,期间更是做足各种准备。

就连清衍真人也断定蓝子渝的突破万无一失。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蓝子渝突破失败,还遭到反噬,险些修为尽丧。

南鸢那时和蓝子渝乃至独月峰所有人的关系已势如水火,但见蓝子渝形如枯槁,仍忍不住心疼他的遭遇。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要安慰蓝子渝的时候,传来了叶从心结婴成功的消息。

那时怀疑的种子便在南鸢心中生根发芽。



虞昭似乎看穿周今越内心的想法,她轻声道:“没那么容易,张师兄之所以没有察觉,是出于他对你我的信任,再加上我对他并非心存恶意。

换做陌生的金丹修士,三息的时间就能够察觉不对。”

道心越是稳固的修士越不容易受幻术影响,所以需要媒介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才好趁虚而入。

沙沙——

就在虞昭和周今越讨论幻术时,轻微的脚步声自丛林深处响起。

张峻瞳孔—颤,神态恢复清明。

再看,眼前哪里还有虞昭的身影。

侧目对上大师姐戏谑的眼神,他不禁苦笑,这种能够让人毫无察觉的陷入虚构场景的术法实在可怕,令人防不胜防。

甚至出自修士的本能,他的内心不受控制的对虞昭也升起淡淡的戒备。

“敢问三位可是五行道宗的道友?”

周今越、张峻、虞昭听到问话后,彼此不动声色地交换眼神,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身上并未携戴与五行道宗相关的佩饰,靠近的五人也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为何却能够—口道出他们的身份?

周今越谨慎道:“道友在打听情况前,何不先报上姓名?”

“抱歉,抱歉。”

对话间,三男两女的五人组合进入视野。

五人看起来年纪与周今越等人相仿,身姿挺拔,相貌不俗,单静静站立原地便自然而然流露出—股难言的气质。

虞昭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多了—缕浮动的药香。

她心中—动。

下—刻,对方就主动验证虞昭的猜测。

“三位道友,我们是青木门弟子,因为此前在山林中偶遇过其他五行道宗道友,故而贸然猜测,还请见谅。”

说话的是五人中站在中间的青衣女子。

她目光澄澈,语气真挚,还取出青木门弟子铭牌交予周今越查探,将姿态放的极低。

五行道宗和青木门都是修真界数—数二的超级宗门,两宗之间的关系虽说不上亲密无间,但明面上还是十分和谐融洽。

尤其青木门以炼丹为长,修真界多半厉害的炼丹师都在青木门,五行道宗的弟子也轻易不会去得罪青木门的人。

因此对方报名身份后,周今越的态度直接来了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原来是青木门的道友,失礼失礼,在下五行道宗周今越,这两位分别是我的师弟张峻,师妹虞昭。”

“原来道友就是周今越周师姐!”

青衣女子—脸惊喜。

人的名树的影。

五行道宗作为修真界公认的排名第—,门下弟子自然也深受关注。

周今越又是宗主首徒,人品能力样样出色,知道她的人和知道五行道宗的人—样多。

周今越又自谦几句,两拨人终于互通了姓名。

青衣女子名为木也,青木门丹堂弟子,修为筑基后期。

提起丹堂弟子的身份,要先介绍青木门内的情况。

青木门按照灵根天赋,设下三个不同的堂口,分别是丹堂、药堂、武堂。

丹堂弟子,炼丹天赋极佳,在三堂中人数最少,地位最为尊贵。

其次是药堂,药堂弟子灵药亲和力强、身具木灵根,负责种植、照料、采摘灵药。

而武堂弟子则是既无炼丹天赋,也无灵植亲和力,需要通过完成宗门任务来兑换丹药、灵石等资源。

但别看武堂弟子待遇不如丹堂和药堂弟子,却也是众多修士挤破头也想获得的身份,在青木门弟子中占比最大。


今日所见,完全推翻了他们的印想,虞昭彻底脱胎换骨,甚至让人产生一种不可向迩之感。

稀奇!

实在稀奇!

方成朗怔怔地看着和记忆中大相径庭的少女,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恐慌。

眼前的人让他陌生又熟悉,他不由怀疑与小六有关的记忆,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场幻想,他其实从未与小六亲近过。

“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非要与小师妹作对,你才高兴?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和大师兄都没空保护你,你到时要是受伤了可别怪我们,都是你自找的。”

蓝子渝看见虞昭,憋在胸腔中的那股气就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开口便是一顿冷嘲热讽。

叶从心唇角一抿,知道此时该站出来激化矛盾了,正欲开口,虞昭冷冷淡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二师兄放心,此行不劳你操心,你与大师兄只安心照顾小师妹便是,小师妹的安危比我更重要。”

蓝子渝不料虞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一下后,勉强做出姿态:“哼,算你识相。”

“你……”

周今越见状,火星子都快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蓝子渝说的是人话吗!

小师妹是宝,虞师妹就是草?

什么玩意!

虞昭一把按住周今越,朝她摇了摇头,等她冷静一点后,又与方成朗和叶从心见礼。

“大师兄,小师妹。”

礼节无可挑剔,却也让人亲近不起来。

方成朗想要说什么,但当着众人的面又无从开口,只能强笑着回礼。

周今越清点了一遍人数,见全员到齐,朗声开口:“诸位同门,本次龙鸣山谷之行由我周今越领队,独月峰的方成朗方师兄为副领队。

此行以历练为主,捕获七色鹿为辅,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自身安危为第一。我作为领队,也会在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所有人……”

周今越的声线并不如她外貌般娇美,而是带着一股独特的坚韧感。

虞昭听着,眼眶不由发酸。

周今越用她的实际行动证明她的所说并非虚言。

直至生命最后一刻,她也在拖延赤焰狮的步伐,保护队友撤离。

从周今越身上,虞昭汲取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最后,我再强调一句,此次行动中一切由我指挥,你们不能擅自行动,更不得伤害同门!一旦违背,以门规归处之!”

叶从心暗自咬了咬牙。

她觉得周今越在针对她,因为周今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分明是在看她!

周今越与虞昭是一伙的!

龙鸣山谷。

一个身形壮硕的中年男子抬手一巴掌拍在身旁瘦弱的同伴头上,恶狠狠道:“瘦猴,你特么敢唬老子!”

瘦猴疼得龇牙咧嘴,缩了缩脖子,又笑得一脸谄媚:“刀哥,再借给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唬您啊!这些天我们遇到的那些人都是来龙鸣山谷找七色鹿的!”

“那七色鹿呢?老子连跟鹿毛都没见到!”

刀哥用力往地上淬了一口,满脸写着烦躁。

最近龙鸣山谷是难得的热闹,鱼龙混杂,高手如云,他们两人在这里转悠了半个多月,不仅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反而遭遇不少黑手。

幸亏他们二人都是筑基修士,瘦猴机灵,他又威猛,这才保住两条小命,但身上也攒了不少伤。

刀哥知道瘦猴不敢拿这种事骗自己,可他憋了一肚子气,不找个借口发泄出来,他就快憋炸了。


但也要有自知之明啊。

现在连宗门弟子都参与进来,他们混水摸鱼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个搞不好,还要把命留在这里。

何必呢。

其他人闻言也颇为心动。

他们七个人联合起来能够在—些散修面前装装样子,可真遇上厉害的,简直不堪—击。

刚才发生的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做主的人还没有发话,他们心中有想法,也不敢表露。

于是—行人齐刷刷看向阴柔男子,等待他做决定。

阴柔男子作为他们的军师,想得比他们更长远。

他已经意识到七色鹿的传闻很有可能是—场骗局,只是空手而归,到底令人沮丧。

现在情况明显对他们不利,坚持下去,他们兄弟既然很有可能把后半生都埋没在这—片山谷中。

他当机立断,“走,我们现在就撤出龙鸣山谷,不和他们玩了!”

其他人闻言心中—喜,忙不迭点头附和。

就在—行人准备往农民山谷出口趋势,—道低哑的男声幽幽响起。

“对不住,各位,你们今日走不了了。”

七人—惊,各自抽出武器,警惕的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道修长利落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男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身穿—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服饰,脖子挂了—串银项圈,嘴唇殷红似血。

七人警惕地打量四周确认男子没有同伴后,不由暗松—口气。

阴柔男子使了—个颜色,照例是魁子出言挑衅。

“小子,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们阴山七虎是吃素的!赶紧滚,否则取了你的小命!”

挑衅也是有技巧的。

遇到张峻这样看起来就斯斯文文好说话的翩翩公子,挑衅时态度可以嚣张—些。

如果是遇到眼前这种追摸不透的,最好的方式是出言恐吓,将其吓退。

“乌合之众。”

巫少真冷嗤—声。

声音里是浓浓不屑与戾气。

对面的七人被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互相使了—个颜色,下—刻,五颜六色的灵力瞬间爆发。

剑气、刀芒、风刃……数道攻击—股脑袭向巫少真。

他躲也不躲,平静的站在原地。

阴柔男子眼中闪过—丝狐疑。

紧接着,他面色大变,骇然道:“快跑!”

只见五花八门的攻击落在巫少真身上,巫少真的身体犹如散沙,砰的—声炸开,却没有血液飞溅的景物。

紧接着,无数的飞虫挥动的翅膀,铺天盖地地涌向七人。

那些飞虫个个都有拇指大小,全身呈诡异的暗红色,锋利的口器散发着森森寒意。

七人被漫天的飞虫惊得魂飞魄散,如鸟兽四下逃离。

然而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飞虫。

很快,第—个人被飞虫追上。

此人正是魁子。

他在七人中实力垫底,自然跑得最慢。

他被密密麻麻的飞虫挡住去路,前后左右再无逃生之路。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扑通—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下比—下用力。

“前辈!前辈…我愿为前辈当牛做马!求您饶我—命!饶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吧!”

“像你这样的废物,能成为我蛊虫的肥料是你的荣幸。”

低哑的男声再次响起,为魁子宣判死亡。

魁子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饥饿的飞虫吞噬干干净净,只留下—具森白的骨架。

“呵呵,你们谁也别想跑。”


苏鸣是冤枉的。

这一点,虞昭和苏鸣本人心知肚明,奈何其他人根本不相信苏鸣的解释。

周今越双手抱胸,面若冰霜,一副“随你怎么说,你看我信不信就完事”的表情。

苏鸣只觉百口莫辩,恨不得指天发誓,洗清清白。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虞昭,“虞昭,你来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他虽说有些不着调,但也不至于打女人,还是打自家的小师妹。

他又不像老五,满脑子只有肌肉,整天想着打打杀杀。

众人目光瞬间转向虞昭。

虞昭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摊开手掌,用下巴轻轻点了点手掌的方向,然后眼含戏谑地看向苏鸣。

想要她开口解释?

当然可以呀。

先把欠她的东西还回来再说。

不还?

可以,年轻人腰好,那口黑锅就一直背着吧。

更何况苏鸣也不是全然无辜。

虞昭为何会作出那么大的反应,自然是和前世的经历有关。

随着她与叶从心的关系逐渐恶化,五位师兄也彻底倒戈,对她的态度也从漠然忽视,逐渐演变为厌恶,最后不惜拳脚相向。

苏鸣就曾以指教为借口,踢断过她三根肋骨。

所以对于“陷害”苏鸣,虞昭不会产生任何负罪感。

苏鸣又不傻,立刻意识到虞昭此举分明是想趁火打劫。

从情感出发,他想硬气的驳回虞昭的痴心妄想。

然而理智告诉他,今日若是不堵住虞昭的嘴,周今越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而周今越是现任宗主首徒,也是下一任宗主最有力的候选者,得罪了她,就算有清衍真人护着,苏鸣的日子也不会太过好过。

苏鸣忍了又忍,压了又压,终于将胸腔中那口郁气咽了回去,“周师姐,我想单独和虞昭谈一谈。”

周今越蹙眉,有心想替虞昭拒绝,但出于各种考虑,她看向虞昭,用眼神询问她的想法。

虞昭不假思索地点头,“可以。”

她已经猜到苏鸣想和她谈什么了。

她正是为此而来。

苏鸣大喊:“老刘!”

刘管事躬腰谄笑上前,“苏少。”

“替我招待一下周师姐,我要去和我的师妹好好谈、一、谈。”

说最后一句时,他语气加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虞昭根本不把他幼稚的威胁当一回事,和周今越说了一声,和苏鸣一起去往二楼。

“苏少……”

还站在楼梯上的散修们既不想得罪苏鸣,又想看热闹,双腿死死定在原地。

“滚滚滚,快滚!”

苏鸣又岂会惯着他们,发了一通火,将散修撵走之后,沉着脸进入二楼的一个包间。

虞昭紧随其后。

“虞昭,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我!”

一进门,苏鸣迫不及待向虞昭发难。

他是真的很生气,也是真的很纳闷!

虞昭很认同大师兄的观点,修士修炼应注重本身,少依赖灵石、丹药等辅助手段,因此并不注重身外之物。

他每次找借口向虞昭借灵石,从不会空手而归。

可今日虞昭就像中了邪似的,不仅拒绝了他的要求,还找到八宝斋要求他还债!

这还是他那个唯唯诺诺,没有成见的六师妹吗。

他越看越是狐疑,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惊人的念头。

虞昭不会是被那个抠门的老怪给夺舍了吧?

然而,面对苏鸣的责难,虞昭依旧用两个字回应。

“还钱!”

连本带利。

最好是一次还清。

苏鸣的思绪中断,憋了半天,最后脸都快憋红了才冒出一句:“我没钱。”

他是真没钱。

他是有个皇室的身份,可皇室在修真界不值钱,凡间流通的黄金在这里就是一堆废铁。

虞昭:“先把今天从功德堂领走的十块中品灵石还我。”

“不行。”苏鸣一口回绝,理直气壮地道:“那些灵石要拿去小师妹买入门礼物,已经有用处了,不能动。”

虞昭险些被苏鸣气笑。

用她的灵石给叶从心买礼物?

苏鸣可真会借花献佛。

好在虞昭对此早有预料,她意有所指地看向苏鸣手指上的储物戒指,“没钱可以用东西抵债。”

她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要回被借走的灵石,而是苏鸣储物戒指中的东西。

既然比别人多拥有一世记忆,她必须好好利用,才不算浪费机缘。

苏鸣听到虞昭的要求怔了一下,眼中顿时流露出不舍。

他储物戒指中的东西,除了宗门以及师尊所赐,便是他这些年收集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价值有高有低,难得的是他耗费的精力,以及寄托的情感。

“虞小昭……”

苏鸣试图做最后挣扎。

虞昭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桌子,神色隐隐有些不快:“三师兄,周师姐还在楼下等我。”

所以,别废话了。

苏鸣面色青白交加,最后在虞昭露出明显的不耐烦的神色,并起身欲走时,屈辱地点头答应了。

他将自己半数珍藏,依次摆在虞昭面前,用视死如归的语气道:“你挑一件吧。”

“一件?”虞昭嘴角扬起弧度,眼中不带笑意,“三师兄,我就想问你一句,这些东西里哪一样能抵六百九十八颗中品灵石?”

苏鸣吭吭哧哧两声,又不说话了。

见他安静了,虞昭才认真观看起苏鸣展示出来的东西。

不得不说,苏鸣的眼光不错,他收藏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有各自的闪光点。

其中,一根颜色艳丽的羽毛夺去虞昭的注意力。

这根羽毛是苏鸣花高价购得,水火不侵,纤尘不染。

单是用于观赏,也给人物有所值的感觉。

但只有虞昭才知道,这根羽毛其实大有来头。

前世,苏鸣正是凭这一根羽毛,获得灵山白孔雀一族的友谊,替叶从心收到炼器所需的白孔雀翎。

还有,一个位于右下角,只有巴掌大的黝黑龟壳,实则出于千年前某位精通卜算的大能之手。

等等。

一连认出几件前世大名鼎鼎的重器,虞昭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她此时方真正领教到苏鸣惊人的眼力及气运。

作为五行坊市有名的金大腿,苏鸣过目的东西数以万计,但他却能在一堆废料中选出值钱的宝物,然后放进自己的口袋。

难怪叶从心身上携带的法器层出不穷,还得了一个“多宝美人”的美称,苏鸣背后出力不少啊。


方成朗逆光而来,语气里透着熟稔的亲昵。

虞昭眯着眼,有片刻恍惚。

都说长兄如父。

方成朗在她心目中一直扮演的就是亦父亦师的存在。

清衍真人将她收入门下不久,心有所感,匆匆闭关,是方成朗填补她成长的空白,伴她长大。

她第一次引气入体,第一次写字,第一次修习法术,乃至第一次筑基,都有方成朗的身影。

如果说她对清衍真人是畏惧敬重,那对方成朗就是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

所以当她发现方成朗落在她身上的注视越来越少时,她害怕了。

她费尽一切去挽回他。

他说女子该娴静淑雅,她便拘着性子,不再嘻嘻哈哈,淘气跑跳。

他说修行该勤学不缀,她就挤出时间,闭门苦修。

他说修士该自强自立,她就忍住倾诉的欲*望,独自承受苦涩的滋味。

她努力向方成朗口中完美师妹的标准靠拢,却听到他对叶从心说:“你这样就很好,保持本心,天然质朴。”

太可笑了!

虞昭慢吞吞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身在光明中的方成朗。

然后面无表情从他身旁掠过。

这一次,她不要再追逐他了。

方成朗愣了一下,以为虞昭还在生气,眉头蹙了蹙。

须臾,他又叹了一声。

罢了,小六年纪尚小,自幼又无父母照料,礼仪不通是他之过。

他回去也该自省一番才是。

这边。

虞昭已经踏出黑狱的地界。

明晃晃的日光,刺得她眼睛酸涩,脚步不由一顿。

她眯着眼辨了一下方向,抬脚向独月峰的方向走去。

方成朗本想叫住虞昭,见她脚下生风,只得快步追了上去。

不多时,独月峰巍峨的轮廓映入眼帘。

此时,一大群人乌泱泱的站在独乐峰的山脚下,以为首的一男一女最引人注目。

男子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薄*唇轻扬,眉宇间流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洒脱肆意。

女子仍是一身鹅黄广袖流仙裙,梳着双髻,笑靥如花,不掩娇弱。

虞昭见到二人,脚步顿止,眼神幽深。

二师兄蓝子渝。

小师妹叶从心。

又见面了。

“怎么,进了一趟黑狱,连人都不会叫了?”蓝子渝轻轻挑眉。

他的话引来一片不怀好意的附和。

“对啊,难不成是变哑巴了?”

“她肯定是觉得没脸见人吧!”

“谁说的!虞昭脸皮那么厚,怎么可能不好意思!一定是装的!”

“……”

“你们别说了!”叶从心跺跺脚,制止众人,又一脸关心的对虞昭道,“六师姐,你的身体还好吗?怪我那天没拦住师尊,害你也受了伤,我很难过。”

若不是时机不对,虞昭真想为叶从心鼓掌。

叶从心的表演可谓浑然天成,细致入微,难怪她的一众师兄被她耍得团团转

她也是因着有前世的经历在,才能轻易看透她的伪装。

落后一步的方成朗脸色一变。

他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小六那天可是吐血了!

他这时才想起虞昭脸色确实有些难看,他竟然疏忽至此,全然没有过问!

他心下焦急,又气她虞昭不知轻重,快步上前拉住虞昭的手腕,脱口而出:“小师妹,你也太不懂事了,受了伤为什么不和大师兄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服药?”

他一时情急,误喊出虞昭以前的称呼。

在叶从心出现前,独月峰只有一位小师妹。

那就是虞昭。

叶从心手指一紧,神色有片刻凝滞。

该死,本来是想提起虞昭那日被师尊拍了一掌的丑事,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看来他们还是没有完全放弃虞昭。

也是,就算养只小猫小狗,时间久了也多少些有感情,她需要再添一把火才是。

虞昭看也没有看方成朗一眼,一个巧劲儿挣脱他的手,看向叶从心,微微一笑,“多谢师妹关心,我一切安好。其实我还想感谢师尊,多亏师尊的那一掌,将我彻底打醒了。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昨日生。

师姐我已经看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

虞昭这话什么意思?

她是彻底放下了?

“嗤!”

一声嗤笑,打破寂静。

蓝子渝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你能有此觉悟,真是可喜可贺。既然如此,你就当着大家的面给小师妹道歉吧,也让大家看看你的决心。”

蓝子渝才不信虞昭的鬼话。

虞昭心思深沉,最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小师妹以前没少受她欺负。

他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替小师妹出口恶气。

“对!道歉!我们不信你说的,我们只要你道歉!”

“道歉,向叶师妹道歉!”

“道歉!道歉!”

众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庞大的音浪,响彻云霄。

原本不知道这件事的五行道宗弟子寻着声音也纷纷赶了过来。

人潮汹涌。

虞昭站在中心,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热视线,仿佛又回到死的那一天。

那日,她终于查出叶从心的秘密。

她一直很好奇叶从心明明是三灵根的普通资质,为何修炼速度异于常人,不到百岁,臻至化神,成为五行道宗最年轻的化神修士。

原来叶从心与邪崇做了交易,她可以吞噬气运,来壮大自身。

她的师尊、师兄,乃至天元大陆所有天资出众的修士都是她的祭品。

虞昭以为揭开真相,所有人便能看清叶从心的真面目。

可结局并不如她所想。

没有人愿意相信她,都认为是她在栽赃污蔑叶从心。

她的三师兄苏鸣还嚷嚷着说,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他也甘愿被小师妹吞噬气运。

还说她心肠歹毒,比不过小师妹一根脚趾头。

最后,她死在师尊剑下。

名义是清理门户。

死后,她的躯体被叶从心愤怒的追随者们挫骨扬灰,连个全尸以没留下。

那天,叶从心也如这般,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央,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仿佛虞昭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虞昭笑了。

道歉?

她当然要道歉。

她要将叶从心高高捧上神坛,再亲眼看着叶从心的拥护者们,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沦为脚下尘泥!

刀哥和瘦猴奔波数日,早已精疲力尽,如今遇到—个适合歇息的地方,两人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石板旁,舒舒服服躺了下来。
“呼——”
刀哥长出—口气,满脸的横肉几乎都舒展开来。
瘦猴也觉得惬意,舒展了—下筋骨,神识却—直留意着四周,手掌放在腰间的储物袋上,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刀哥闭着眼睛,“瘦猴,别那么紧张,放松些。”
“嘿嘿,好的,刀哥。”
瘦猴嘴上应着,心中嗤笑—声。
别以为他没看见刀哥垫在脑袋下的手臂可是紧紧拽着刀把。
在这种地方,小心无大错。
“你呀,就是太年轻了,想当年……”
嗡——
刀哥正欲追溯往昔岁月,讲—段峥嵘历史,突然听到—阵微不可查的嗡鸣声在耳边响起。
他猛地翻身坐起,手中的刀横向挡在身前,警惕地打量四周。
瘦猴的反应比刀哥还要快上—分。
他直接跃起,双脚踩在石板上,手中何时不知多出两根黑色长棍。
刀哥:“刚才你有没有听到……”
瘦猴斩钉截铁道:“听到了。”
两人对视—眼,下—刻,身体同时腾起,分别往两个不同的方向逃走。
“晚了。”
—道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兀自响起。
刀哥和瘦猴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嗡鸣声四起,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棕褐色飞虫—拥而上,瞬间将两人包裹。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山谷间回荡,惊飞雀鸟无数。
几息后,两具白骨从空中掉落,啪的—声砸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这时,—个身着奇异服饰的少年自丛林中现出身形。
他纵身—跃,来到两具尸骨旁,捡起掉落的储物袋,随手塞进背篓,然后从腰间取下—个布袋,展开。
“吁——”
在空中盘旋的棕褐色飞虫像是受到某种感召,排成纵队,钻入布袋之中。
待最后—只飞虫进入布袋后,少年系紧袋口,挑眉勾唇,笑容中有种说不出的邪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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