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招弟关健的现代都市小说《男人如铁小说》,由网络作家“梦话春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市小说《男人如铁》是作者“梦话春秋”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招弟关健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在公共汽车里睡着了。在梦里,我看见了母亲向我招手,一个劲喊着二孩,二孩,我却听不见。姐姐就在一旁跳着皮筋,她也不理我。没有看见父亲,还有那对双胞胎弟弟。我急忙去找他们,结果没找到,我哇地一下着哭了出来。p继续阅读请关注公众号stong《spanstyle='colo:ed;'棠梨读物/span》/stong回复......
《男人如铁小说》精彩片段
我叫赵二孩,这是我真实的名字。是我曾经的名字。
我出生在一个叫葫芦套的小山村里,在八岁之前我从没有出过套,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然而在我八岁左右,因为我被过继给姨夫之后,一切都改变了,我的命运也随之发生大的转折,我的青春岁月品尝着人生最辛酸事,最无奈的事,一切苦难都压在我身上,为了方便记述,我用第一人称,把我的故事向大家描述出来……
在我家的众多亲戚中,我对姨的概念是最轻的。她从来没在我的面前出现过。
并不是我没有姨,母亲一再告诫我们,你们有姨,只是她嫁到一个离我们家很远的地方。
并且很认真的告诉我们,姨的家庭很富有,到时一定会买很多好吃来看我们。
只要听到吃,我就很兴奋,是因为我家庭实在太穷了。从我记事起,就会看到母亲在灶台做饭时愁苦的样子。父亲在村里是个很无用的人,除了二亩薄地,没了其它收入。
我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父亲在村里唯一能炫耀的事,就是这个双胞胎。
到处吹嘘自己多厉害,一下生两个儿子,就是村长也办不到。村里一听我父亲说这,都嘲笑我父亲就知道生、生,家里连个屋门都没有。
他们说的是事实,因为超生,我们家已经被村里罚的就剩两间烂草屋了。可是,这双胞胎弟弟给我们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带到很大灾难。
原本就体弱母亲,加上营养一直跟不上,生完双胞胎弟弟后,身体就像树叶一样扁平,时刻都有飘落下来的可能,终有一天母亲晕倒在灶台边。
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时断时续对父亲说道:“实在不行,就叫他姨来。”
我们盼望很久的姨就要来了,关健能给我们带来好吃的。就连我做梦都是姨来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堆满屋里。
关于怎么分配这莫须有的吃,我和姐还吵了一架,因为她说姨来了,买的好吃的都要放在她掌握的橱子里。我的意见是放在我的被窝里。
她打了我嘴巴,我踢了她一脚。她骂我是圈里的猪生的。我就骂她是狗娘养的。
第二天,我们盼望的姨就来到了。但她是空手来的。
屋里母亲痛苦的躺在病床上,她的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我被父亲带到她们跟前。
母亲看到我有气无力的说道:“二孩……你过来,这就是你姨……,快叫姨。”
我抬头看看姨,有点失望。这个姨年纪很大,脸有点浮肿,穿着洗的发白的工作服。
因为我梦中的姨,是电影里女特务的样子,年青,穿着军装。在村里放的电影中只有女特务吃香喝辣的,是最有钱的女人了。
“姨。”我闷闷的叫了一声。
“妹妹。这就是你说的二孩。”这个女人并没看我,直接和母亲说道。
母亲点点。
“噢!多大了。二孩。”女人伸出手来想摸摸我的脸。我有点儿害怕,往后躲躲。
“他姨,孩子虚岁八岁。属虎。一直没出庄,有点认生。可老实了。怕什么的,那是你姨。快叫姨。”父亲指着我接着说,
我又大声叫道:“姨。”
“唉!”姨很高兴的答着。
姨看看了父亲接着说道:“他妹夫,话也说明了,事也讲清了。我呢,今天过来,一是看看我妹妹,二是那个事就按你说的办。钱,我也给你带来了。你可想清楚了,咱不能反悔。”
“不,不反悔,山里人,说话就砸个坑。”父亲低着头抽着烟答道。
“那好,我把你家他大哥写的一个‘契’给带了,你看看。没什么,就写个字吧。”姨看着父亲说道。
我父亲,沉默一会说道:“他大姐,能不能不让孩子改姓,钱俺可以少要点。”
“那怎么行,咱们不都说好了吗,要不然让这孩子过去还有什么意思。真是的,我大老远的跑来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姨生气的答道。
父亲只好无奈说道:“俺,不会写字,按手印行吗。那个‘契’俺也不看了,都是亲戚,谁还能骗谁。”
“行,都是亲戚,孩子跟谁都一样,我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家他大哥在矿上班,每个月都有收入,这孩子过去就享福。要不,我今天,就把孩子带走,你说行吗。”姨指着我说道。
“哎!就按俺姐说的办。不再住天了。”父亲用他双烂黄球鞋,使劲的踩着烟头。低着头的父亲同意姨的意见,却根本没有看看我是否同意。
“不了,好好的照顾俺妹妹。走吧,二孩我们去城里给你买好吃的。”姨然后用力拽着我的手。
然而这时的我却吓哭了:“爹,我怕。娘,我不想去。”
父亲对着我嚷道:“那是你姨,你怕啥。过去让你享福。”
母亲挣扎着用最大的力气,朝我说道:“二孩到你姨家,可要听你姨、姨夫的话。”
母亲都同意了,我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娘,我走了。爹,你给俺姐说,那半篮子猪草,俺放大光家了,叫她拿回家来,别让大光给喂他家的猪。”
我走后三个月母亲死了。这是我多年之后回家才知道的。
我就这样被姨拽着从葫芦套村里恍恍惚惚走到镇上,然后坐上大汽车,离开了我生长了八年的小山村,再然后我就在公共汽车里睡着了。
在梦里,我看见了母亲向我招手,一个劲喊着二孩,二孩,我却听不见。
姐姐就在一旁跳着皮筋,她也不理我。没有看见父亲,还有那对双胞胎弟弟。
我急忙去找他们,结果没找到,我哇地一下着哭了出来。
今天我给你提个醒,你姐姐生孩子一定要提前去镇里,可别等到临产了再去,
你也知道咱这个山沟沟,正常人走出去都要半天,再说你姐挺个大肚子,很不方便。
如果真在家生了,还是靠过去接生婆那套老办法,会出人命的。
前段时间,老犟头儿媳妇在家生的,结果得七日风死了,大人小孩都没有保住。
老犟头就心疼钱,去镇里医院还要花钱,死活不同意。
所以,你要给王常光提这个要求,必须到镇里,如果条件好,去县里最好。兄弟,你为你姐着想,一定要巧姐的话。”
我听到巧姐这样说,看样子巧姐真是善良的女人。巧姐说的对,在这里山里面,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
应该去镇里,安全一些,这些我必须给王常光提。
我对巧姐说道:“谢谢巧姐,到时我会给王常光提的。”
“王常光那个抠门货,就怕真不舍得。兄弟,在这里可住些日子了。”
我刚想说什么,这时从路边走过一个男人,对巧姐说道:“巧姐,这是跟谁拉呱呢,也不怕大雷子吗。”
巧姐看了一眼这个人,说道:“你个二笔帽,我今天就给大雷子说你想我的好事,让她骂你去。”
这个男人一听,吓得一溜烟跑远了。
巧姐哈哈大笑道:“蔫货,你知道这个男人的外号为什么叫二笔帽吗。”
我怎么知道,在这村里我谁也不认识。我把头摇了摇。
巧姐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当年相亲时,男人喜欢穿中山装插着钢笔,那是代表有文化的人。
这个家伙去相亲,为了相亲能成功,借了亲戚的中山装,但怎么也借不到钢笔,一打打听村文书有钢笔。
村文书一听说借钢笔相亲,说什么也不同意,那钢笔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这个家货就给村文书说,如果相亲成功了就给村文书买盒大前门的烟。
文书一听有烟,于是便说道,钢笔不能借,笔帽可以借,还能借给他两个用。
有总比没有强,也就是装装样子,谁知道你插的是笔还是笔帽呀。于是,这家伙口袋里插着两个笔帽神气的出门相亲了。
到了人家后,他板板正正的坐在那里,口袋插着两个笔帽,头梳的光亮,样子很自豪。
正好相亲的这家人卖猪秧子,需要用笔记重量,但怎么也找不到笔。
刚好看到这家伙口袋插着两个笔帽,便说道,借你的钢笔用用记记数。
这家伙已经自豪地忘了口袋插的是笔帽的事,一本正经地给人家拔出笔帽来,人家说,这是笔帽。
噢!还有一枝,一拔还是笔帽。亲也没有相成,还落个二笔帽的外号。你说好玩吧。”
巧姐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陪着巧姐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又打了个哈欠。
我真的太累了。
巧姐看到我疲惫的样子,便不好意思久坐了。
我也害怕她的恶婆婆万一找上门来就麻烦了。
就在我起身我送巧姐时,巧姐用手指悄悄碰了我一下手,小声地说道:“兄弟,你知道蛤蟆泉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兄弟,蛤蟆泉那儿可好玩,那儿有俺的三分玉米地,明儿我想去看看玉米熟了吗,别让那个贼娃给偷了。”巧姐说完之后,用手指在手心里挠了挠。
便笑着走远了。
再傻的人也能知道巧姐什么意思。虽然我的身体不好,但是心理成熟啊,男女之情我懂得。
光棍爸爸笑着说道:“死人有什么可怕,人死如灯灭,跟死个鸡狗差不多。还叫王大胆,也就吓唬普通人。
但这个事,算是给王家结仇了,哈哈,我到没觉着吓死王大胆有什么罪过,因为那小子实在太坏了,逼死姑母,他也没少折磨我,这样的人早死早好。
我也算对的起姑母对我的养育之恩了。唉!仇也报完了,我反而心里空落落的,想一想我在这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没有家,也没有亲人。”
我顺口接道:“你可以回尚湖陈村呀。”
“回啥陈村, 顶着一个地主羔子名份,谁敢留呀。我该去找的姑母、姑父了。
对于怎么个死法,想了半天决定还是上吊死,因为上吊死的样子吓人,我想姑母死的样子,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舌头伸出二尺多长,脸都是青色的,别提多吓人了,我也要这样死,临死我也要吓吓那帮鬼孙。
于是,一天夜里,找一个歪脖子树,把腰带一解,树上一挂,头一伸就行了。
也许我不该死,我刚把头伸里去,就听见不远处一个女人哭声。借着月光,我看见哭的女人与我一样正准备上吊。唉!世道,上吊还能碰见作伴的。
这个女人认识,是前桥村的大柳叶。
我是一个心软的人,自己不上吊了,跑去劝慰她。问她哭什么,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她不想丢人,想死,但舍不得孩子。
原来,这大柳叶子的男人常年在外省矿上工作,她一个女人在家带孩子种地。
大柳叶人长得像三月柳叶一样线条好看,村长就想她好事,好事想成了,
却被村长老婆发现了,村长老婆是前桥有名母老虎,不光骂了大柳叶
还把大柳叶送来与我们一起改造了。
队长一看大柳叶长真好看,也想好事,但被大柳叶拒绝了,还要继续欺负大柳叶。
我先不死了,我要帮帮大柳叶。我说,妹你别哭。
大柳叶,一听我要帮她,就给我磕头。
好看女人,咱怎么能不帮。我为什么说敢帮她,因为我知道队长想要什么。
那时,队长刚来时,就问我金佛的事。外面都传宋方运有一樽金佛,当时他们都没有找到。
其实金佛就在我手里,我知道藏那儿了。
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要金佛还有什么用,还不如帮人一下,死之后能换个好的托生。找出金佛,连夜砸看队长的门。
把金佛交给他,队长问为什么要帮大柳叶,我说那是我的表姐。
队长收下金佛,
这件事后,大柳叶在队里对我真好,衣服破了给我缝,有点好吃会想着我。
有女人疼就不一样。”
说到这里时,我看见光棍爸爸的脸上闪着红光。
光棍爸爸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快三十岁,一直没接触过女人,从懂事就开始受罪,脑子不容我想其它的。
我听老辈子人讲,作为男人一辈子不碰女人就死了,下辈了肯定不能托生人了,因为阎王爷一看给你的家伙你不用。
我一定要享过这女人的福再走。
所以,新生呀,你要好好的活,你才十八九岁啊。你那个病肯定能好的,一定要让自己知道一下什么叫女人,不枉这世上走一遭。想听听,我怎么享的这个福吗?”
我这时脸红的就像屙蛋的鸡。我点点说头说道:“想。”
“你这孩子行啊,想听,这就说明你心里没病,心里没病就好治了。咱们爷俩接着拉。
女人啊就是块地,只要你好好的待她,那么就会任你耕种,给你一个好的收成,好的回报。
大柳叶就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女人。
一天,劳作完后,大柳叶问我,那次帮她,真把金佛给队长了。我点点头。
她说,明天晌午后湾玉米地找我有事。后湾的玉米地有几十亩,我们一直就往深里走,都不说话。
到了地的最深处,大柳叶一把抱紧我,说道,哥,俺男人快要把俺接走了,俺知道你对俺好,但俺除了身体没有什么给你的,俺不想欠你的,你要了俺吧。
我的眼泪下来了。
女人,我做梦想过多少次,她真的来了,来的让我手足无措。”
宋老拐说着咽了一些口水。
“那女人就是上好的绸缎,摸起来滑溜溜的,女人就是一汪泉水,喝起来甜丝丝的。
你爸爸我终于尝到了女·人是什么滋味,我这辈子值了……”光棍爸爸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味着。
我的脑海里也闪现出许多画面,但一股钻心的疼扎在脑子里,头上冒出许多汗珠。
光棍爸爸一看我痛苦的样子,说道:“新生我儿病没好,别想了。你不能这样跟我一辈子放羊,我是快入土的人了,没有什么后悔的。
你不行,还年轻,我给你指条路,你爸爸我有一个至交叫徐三在齐河镇。
当年,他最穷时,我救济过他粮食。
临走时,给我说只要有困难就去齐河找他去。
我一个光棍有什么困难。他给我写过几封信,说在齐河畜牧站工作。我想让你去找他去学艺。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巧得病就好了。”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爸爸。”我一听光棍爸爸让我走,我哭了。
“别傻了孩子,我一个光棍不需要人陪。走吧。去外面看看不一样的天地。”光棍爸爸挥挥手说道。
我在临走时,我又悄悄地来到了姨夫家门口,听到里面看电视发出的笑声,有姨夫的,姨的,还有招弟、盼弟的。
我已经能闻到姨包的饺子的香味,是萝卜馅的,真好吃啊。我就呆呆的停在姨夫家门口,我真想过去推门进去,大声说道:“我回来了。”
姨会给我呈上一盘冒着热气的水饺。我的眼泪流下来了,为什么,我就享受不到这一点点的温暖。
正当,我要推开门时,我突然看见姨夫那张恶狠的脸,朝我怒嚷道:“兔崽子你还回来,你还我的五千元钱,你还我这八年的吃喝。”
我吓得落荒而逃。
我赶紧让有怀孕的姐姐歇一歇。
姐姐向我问道:“二孩,你在姨夫家这些年过的好吗。”
听到姐姐一问,我眼泪又在眼圈打转,我不能再哭了,我害怕姐姐又跟着哭,再伤了身子。
这些年好吗,二孩,我仿佛听到母亲也在天上关心问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打开自己的心扉,把我心里的苦与痛都向姐姐倾诉起来,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怎么在姨夫家挨打,
怎么认光棍爸爸,怎么去齐河镇讨生活,(帮周海龙偷炭打架那一段我没有说)主要怕姐姐担心,我现在的身份更害怕暴露。
姐姐听完之后,哭的更厉害了。
我们姐弟又抱头痛哭,只有眼泪能此时能安抚着我们。
王常光在旁边劝道:“兄弟,你们不能再哭了,想一想你姐姐的身体。”
我赶紧停止了哭泣,也劝慰着姐姐不能再哭了。
姐姐说道:“二孩啊,我以为你跟姨夫走了后会享福,让村里的孩子都羡慕,没有想到你受的罪比我们还多。
以后哪也不去了,就住姐姐家里,有你姐一口吃的,就不能饿着我的苦弟弟。”
我朝姐姐深情地点点头。我真的哪里也不想去了,就想陪着姐姐过好一生,她是唯一疼我爱我的人。
姐姐向王常光说道:“赶紧给我弟弟做饭去。”
趁王常光出去,我向姐姐问道:“姐夫咋有这毛病。”
“唉。”姐姐叹息道:“你姐夫王常光也是苦命人。
他是那年高考落下的毛病,他在高中学习成绩不错的,按说能考个大学,走出咱这个穷山窝成个城里人,
没有想到他落榜了,没有考上就算了,在穷山窝种地就是了,可他不死心,非要复读。
这一复读,从他的同学中打听到,他其实考上了,让人给顶替了,听说是县里的什么亲戚。
他一听到这个消息,非要去找个说法。
这种事谁能给说法,都是官官相护。
说法没有要找到,倒进了看守所,回来就落下羊羔疯(癫痫病)的毛病。
年龄大,又有毛病,那个女人愿意跟他。
为了给小国讨老婆三家转亲,我就这样转到王常光这儿了。
由于王常光有病,不能干什么重活,所以日子就过的紧巴些,可他人老实对我很好,从不对我发脾气。
唉,什么都是命,能找王常光这样的人,我也知足了。”姐姐很平静地向我说着自己的事。
她已经认同自己的命运了,可是她不认同又能怎么样。
我在姐姐家安顿下来,对于四处流浪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
到了哪山我就唱那山的曲,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能安然面对,我感觉自己成熟了,我会像成家的男人一样大口地吸着烟。
有时不知会静下来胡思乱想,想什么自己也理不出头绪,只能这样漫无目地活着。
姐姐与王常光对我很好,什么也不让我干,过着饭来伸手,衣来张手的日子。
她越是对我好,我越不安。
我想尽快回报这对我最好的亲人。
王常明家只有二亩多山地,种的全是地瓜。
我和王常光在在瓜地不停翻地瓜秧,为的不让地瓜再拖秧,损耗营养照成地瓜收成的差。
在劳动中,我却干的很开心,我尽量多出力来减少姐姐的劳动。
王常光给我递过一颗烟,说道:“兄弟,歇歇再干。”
我与王常光一块坐在地头拉呱。
一天,徐三来到了仓库对我说道:“新生呀,你过来,你先熟悉一下,我们使用的工具。”
一个白色的包在我面前打开,长的、短的、三棱的各种器具闪闪发光,在我面前露着寒气,我很是不舒服。
“新生哪,你好好看,这是猪身上结构图。跟人差不多,咱干这一行,就像过去给宫里阉太监差不多。
这个呢,你要手狠,你要不狠,猪还受罪,要狠,一刀就解决问题。
咱这个呢,是个很受欢迎的行业,到谁家,都是茶泡好,烟点好。
咱这个呢,以后发展的前景还不错,猪越多,我们就越吃香。”徐三在我身边嘟嘟啦啦,像个拉肚一样说着。
“好的,叔,我一定好好的看。”我朝徐三保证道。
在家熟悉几天猪解剖图,然后就跟他亲临战场了。
这次去的是一个叫东王庄的的地方,一户人家养殖了几头猪,想把公猪都煽了,否则影响猪长膘。
我和徐三一起到了那家,人家准备好茶、烟。
“哟,徐三带徒弟了。”房主说道。
“哼,煽猪可是技术活,这没徒弟怎么行,我也不是随便教,这要看天赋。”徐三答道。
“这煽猪还要看天赋,你就扯吧徐三,不愧为扯猪蛋的。”房主笑道。
“猪在那儿,天不早了,赶紧的。”徐三嚷嚷起来。
猪圈里,几个小猪秧子正午睡,不知道一场灾难就要来临。
“摁住,摁住。新生呢,快拿工具包。”徐三朝我指挥着。
猪秧子被人摁在脚下,四肢劈开,没命的叫唤。
有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伸头进来。
“小妮子不能看,赶快出去,这是煽猪的规矩。”徐三说道。
徐三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小猪的器官,然后对我说:“新生,准备好扇形刀,碘酒。”
我把刀递给他。他朝着猪的器官,就是一刀,血出来了,他抓紧用手一挤,朝我说道道:“看了吗,新生,这就是猪蛋。”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想到我的身体,我当年也是这样,被那大夫一刀给解决的,我的心受不了。
我感觉徐三不是在煽猪,是煽我啊,我的那个东西就被徐三给挤了出来,我疼,我晕。
我慢慢就倒在猪圈的泥窝里。
“新生,新生。用凉水喷,这小子晕血。”徐三赶紧的安排人来救我。
“徐三,这就是你说的天赋。哈哈。”众人嘲笑着。
“意外,纯属意外。”徐三叫道。
“新生呢,怎么回事,你要晕血,咱可不能干这个。”徐三轻声的向我问道。
我已经在小仓库里完全清醒。
“叔,我不是晕血,我是有病。”我答道。
我就把那一年的车祸的事给徐三讲了。
徐三听完之后,抽了一口烟,然后说道:“新生你可能是心理反应,你再适应看看。我觉着,这活挺适合你的,好好的学。
因为,我已经给畜牧站的领导说了,以后,你只要交给畜牧站部分钱,乡下的煽猪的活全交给你,我好抽身忙别的工作。
还有,那个煽出的猪蛋,可别乱扔,拿回家用水焯焯,炒吃,那玩意大补,巧的治你的病。”
我一听说能治我的病,我立马来了精神。
我一定要学会煽猪。我暗暗的下定决心。
这人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我的手艺在一天天的进步,一月头,我还是徐三帮手,给他递个工具,消消毒,做做收尾工作。
现在,已经在徐三的指点下,敢在猪身上下刀子了。
动作虽然有点笨拙,猪有时会痛的大喊,叫就叫吧,只要把它的蛋给薅下来,就行了。
有一次,一个老乡又叫徐三煽猪蛋。他肚子痛,他把我叫来,说道:“新生呢,你骑上我的车子自己去吧。”
“叔,没有你在身边,我还不行。”我说道。
这时徐三说道:“没事大胆一些,你已经可以出师了,我相信你,只是别乱了我教你的那些步骤。下刀要狠,动作要快。听见没。”
我点点头。
老乡很不情愿的叫我去,他不想让他的猪为我做实验。
徐三朝老乡说道:“新生如果煽出了事,我给顶着。”
老乡听徐三这么说,也只好同意了。
我像徐三一样,戴着浅蓝色的布帽,背着白色的布包,骑上他的自行车,跟着老乡就出发了。
到了他家猪圈一看,猪有点大,不是小猪秧了,是头半大猪。我对老乡说道:“你这猪都这么大了,不能煽了。”
老乡说道:“能煽啊,以前徐三成年猪能煽,别说半大猪了,你是不是技术不如徐三。”
一听这话,这猪我说什么也要给它煽了。我让他再找两个人帮忙,老乡却说天晚了,找不到人。
我和他只好两个人,煽这头半大的猪。
按照步骤,先把猪按翻在地,脚踩着猪的后蹄子,手摸一摸猪蛋的位置,然后刀子在他的旁边划开一个口子,露出白色的肉球,
用手把他挤出来,割断输精管,倒上碘酒消毒,最后用针线缝合就行了。
前几步,我走的都很顺利,就差割断输精管了。
半大猪可能疼的受不了,猪劲一上来,前面摁猪头的老乡,一下没有按住,猪腿一蹬地,竟把身翻过来了。
我再想伸手去抓,晚了,猪已经跳出猪圈跑了。谁说猪跑的慢,我们俩人,半天没追上。
这可如何是好,这猪跑的太不时候了,它的裆下还有两猪蛋,如果不处理,猪必死无疑。
“我饶不了徐三个狗日的。”老乡气呼呼的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在野外到处找猪。过了很久,猪找到了,它老人家已经气绝身亡。
徐三也来到了事发现场。老乡当时就哭了,非让徐三赔他的猪不行。徐三争纠很长时间也没争纠过来,最终给了一百块钱,才算了事的。
我垂头丧气的跟着徐三回去,走到半路,徐三朝我大呼道:“不好,那猪肉应该是我们的。”
于是,我又和他赶回老乡家。
老乡动作比我们快,猪肉已经让他打平伙了,只留下一个猪尾巴,和两个猪耳朵。
徐三朝老乡大骂道:“一百块钱,只剩这点了,他奶奶的,谁吃他的猪肉死他一家人。”
听徐三一骂,老乡不愿意了。
就把我们留了下来,理论理论。
先是用嘴,后可是用手了。
我们两人成了人家练习的靶子了,我们俩人几乎是爬回齐河的。徐三的自行车也送给人家了。
这事弄的,让我怎么想也想明白。我感觉自己真像别人说的扫帚星,到了那里,那里就会遭殃。
徐三在家躺了三天,没下地,门牙都少了一个。
我在徐三媳妇面前,解释也不行,认罪也不行了,跪下还不行,我也不知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事情还没完,惠民已经高中结业在家闲很长时间了,平时没事就上录像厅过日子,在看录像过程中认识了一帮人,就拜了兄弟。
惠民一听说这个自己的父亲让人给打了。那还了得,于是约他那几个愣头青兄弟非要给自己父亲报仇雪恨。
惠民没过几天,夜里就带着他的兄弟摸老乡家里去了,把老乡给打了一顿,把自行车给抢了回来。
不过,老乡很快去了派出所报案。
这事大了,深夜进人家,这是犯法。
惠民也是能惹不能承的货,听说派出所要调查这个事立马就吓尿裤子了。
我一看,这事因我而起,我出面顶吧,我就去了派出所投案自首了。
我在派出所把这个事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承认那天夜里是我去老乡家里,人也是我打的。
派出所一看有人认罪,这个事也就好办了,再说老乡那边理有点亏,也没深究。
但还是要罚的,我就被送进拘留所拘留两星期。徐三媳妇看到,我能替她儿子认罪,对我也就没了怨恨。
听完巧姐的笑话后,我和王常光笑的坐到地上。
等巧姐走后,我们把绠绳拢在一起。
王常光说道:“我们先把绳子藏起来,别让你姐看到,我再去刘铁匠那儿打个铁飞锚。”
我说道:“姐夫,我们要准备好再出发。”
王常光点点头。
该准备东西都差不多了,在一个深夜里,我和王常光悄悄地走出村庄。
由于我和王常光多次踩点,路径很熟悉了,没用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崖头。
借着微弱的星光,崖头好似一个突兀的怪物一样伸展夜空中,周围寂静的要命,偶尔会刮过两阵阴风,吹得我和王常光头皮发麻。
等到了崖下,没等王常光说话我拿起铁飞锚朝崖头用力地甩了出去,嗖地一声铁飞锚带着绠绳闪着黑影飞远了,嘡地一声应该砸石头上了,并没有挂在崖头那棵树上。
我拉回绠绳,可能角度不对,我又换了一下位置。
我用了更大力度,甩出去的铁飞锚结果反方向飞了差一点砸着王常光。
真是奇怪,我还想再扔,王常光一把抓住我说道:“兄弟,等等再扔。”
这时,王常光从怀里掏出一把香两只蜡烛一瓶酒来,对我说道:“来,兄弟,我们拜拜山老爷。”
“这有用吗。”我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王常光说道:“有用没用都要试试,老人讲是山都有神,是水都有灵,如果我们拜了再扔不上去,说明咱兄弟命不该发这个财。”
王常光说完之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我只好跪在王常光的后面。
这时王常光低声念叨着:“山老爷,我和兄弟都是苦命人,求求你老显显神,我们问你要点吃饭钱,可怜一下俺这受苦的人,
如果你老显了神,我们再买酒肉孝敬山老爷你这个神。”
王常光念叨完之后,朝地上猛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朝我说道:“兄弟你再扔试试。”
我这时用力地甩出了铁锚,果真,铁锚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崖上那棵老松树飞去。
我用力的拉拉绳子,铁锚咬死了松树。真灵。
我对王常光说道:“姐夫,已经咬死了,可以了。”
王常光把头一摇说道:“我先上去看有什么情况,你在下面等我。”
我怎么能让王常光上去,说道:“姐夫,我来。你在下面等着我就行了。”
说完我就拽着绳子往上爬。
可是自己身手并不协调,刚上两步,绳子发摆,我在崖下来回荡了起来。
“兄弟你赶紧下来。你没有爬过崖,你身子重不知如何用力,太危险了。”王常光拉着绳子,扶着我站好说道。
“兄弟咱约好,我爬上之后,你拿着绳,我拽三下说明上面无事,我拽六下,那说明情况不好,不要问我,你赶紧跑回家照顾你姐。”王常光郑重地向我说道
怎么听着都像遗嘱。
我听王常光这么说,后背发凉,然后说道:“姐夫,我们别弄了,你这话让我心里没底呀。”
“唉,兄弟,你不知道,这都是老辈传下的,爬山上崖都是要命的事,所以每次上崖都要安排后事。
这个你放心,我从小就练过,虽然眼神不好,但脚底过硬。”王常光说完之后,拿起绠绳,在腰一盘,双脚蹬在崖石上,手一用力,身子就起来了。
由于王常光比平常人都要瘦小,所以绠绳没有出现来回甩荡。
王常光上的很轻松,我在底下看感觉他就在腾云驾雾一般。
你要把这一百块给我,否则老子打死你。”
我呆住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这时周海龙把刀子拔了出来,然后猛的往桌子上一扎,说道:“妈的,我周海龙说话不算数怎么的,你们动动新生的钱试试。
老子立马把他扎成血窟窿。你们这些狗日的再多说一句。以后,你们谁干活都像新生一样,老子一样奖你们。”
这些人看着明晃晃的刀子,这才都不敢说话的。
等吃过饭后,这些人又吆喝在一起去打牌赌博。
周海龙对我说道:“新生你留下,我有话给你讲。”
于是我跟着周海龙去了一个单间。
“兄弟,坐下。现在跟着我混,感觉怎么样?”周海龙直视着我的眼问道。
“那还用说,有吃有喝有玩,我长这么大没享受过这福,挣这么我的钱。谢谢周大哥对我的照顾。”我高兴地答道。
“我今天给你实话实说,我是一个痛快的人。我们干这个营生是啥,你知道吗?今天必须把话给你说明白,就是偷,就是抢。
你要想明白,跟着我继续做这营生,咱们我们兄弟吃香喝辣的。
如果我把话挑明了,现在你不想做了,拿着你的三百元走,还来的及。
我们兄弟以后谁也不认识谁,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但是你小子出去之后要乱讲,坏了我们的营生,那可别怪周哥的刀子不认人,我可是翻脸不认人的。”周海龙说完之后,便把刀子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那刀子寒光闪闪。
我的脑门出汗了。
原来我上了贼船,走了歪路。
经常听人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看到那把刀子,我知道今天我下贼船也是很难的。
如果我今天拿了这三百块出去,即使周海龙不弄死我,外面那六七个人也够我受的。没有周海龙罩着我,在齐河我算个毛啊。
说实话,就是周海龙不找我的事,我拿着钱该往哪里走,往哪里走?哪里才是我家啊。
回老歪家,回徐三哪里,还是回光棍爸爸哪里。我自己心里把这些答案都给否定了。
现在我跟着周海龙混吃喝不用愁了,并且还能很快还上徐三媳妇的钱。这样的日子哪里去找啊。算了,管他偷与抢,只要我能有温饱就行了。
时间大约静止了三分钟,我朝周海龙一抱拳,说道:“大哥,兄弟跟你混到底了,只要你不开除我。”
“兄弟,说笑了,我怎么舍得开除你呢。”周海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道。
过了没有多久,我便把欠徐三媳妇的钱还清了,并且多给她了二百块钱,把徐三媳妇高兴的合不拢嘴。
一个劲问我干什么营生,让惠民也过来跟我干。
我一听,便拒绝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上了贼船了,怎么好意思再拉徐三的儿子来上贼船,徐三知道后,还不恨死我啊。
好容易把徐三媳妇给打发走了。唉,以后我也就这样了,跟着周海龙在齐河混吧。
说实话周海龙待我不薄,什么好事都能想到我,可以说把我当亲兄弟看。
虽然偷与抢这些事我内心有十二分的不情愿,我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在我身边念叨着:“二孩,长大了,可不能当贼娃子。”
然而今天我却违背了母亲的意愿,我在梦中再也没有梦到像树叶一样轻轻飘来的母亲,我知道母亲生气了,再也不来看我了。
这样弄下去不是长法,上面不会不管的,矿上不能永远让我们随便的抢吧。
偷抢能长久吧,兄弟,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感觉周海龙趁机弄个正经营生,这样我们大家都能吃个长久的饭。”
听完建军的话,我也只能点点头。这个建军说的对,我们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今日有酒今日醉算什么,
历史上水泊梁山那么多汉也没有—个好下场。
必须要早日上岸才是长久之法。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我们跟着周海龙这样下去,早晚都会进监狱的。
“建军哥,我劝海龙大哥有用吗,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我递给建军一支烟说道。
建军点上烟之后,然后望着我的脸,说道:“这样搞,以后一定会出事的。新生,问你个事,你真喜欢小凤吗。”
听到建军这样问我,我的脸红了,便低声说道:“是的,建军哥,我喜欢小凤。”
建军又抽了一口烟望着远方说道:“那好,新生找机会别干了,领我妹去外面躲一下,必须赶紧的离开齐河。”
我一听让我领着小凤离开齐河,离开周海龙。便对建军说道:“离开海龙大哥,我真的做不到。
他待我不溥,越是有危险我越有保护他。”
建军冲我嚷道:“你傻啊,兄弟。新生,我给你说人不能光讲义气,还要为以后的生活打算,假如小凤以后真跟了你,
你就这样做一辈子贼,哪天让警察给抓住了,小凤跟你,岂不受罪,
你要爱小凤,就带她离开齐河,要不然你就离开她,别再纠缠她了。”
建军的话,如同打翻我心里的五味瓶,离开小凤我怎么舍得,一天不见,我们都想的难受。
离开周海龙,我又能去哪里,我没有家,没有容身之地。
谁能帮帮我该怎么去做。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周海龙出大事了。
事情真像建军说的那样,新来的矿长是狠角色。
对我们注意很久,在一个晚上,我们许多人正在煤堆忙活时,从四周来了很多矿工人,把我们围了起来,不由分说上来就打。
我们只能四下逃窜。
回到洗煤厂,一个个向周海龙诉苦。
把周海龙给气得把屋里的东西给砸的稀烂。并扬言,一定要弄死这个新矿长。
还没等,周海龙弄死新矿长,就有人过来找事,河东的几十个混混又朝洗煤厂杀了过来。
原来,虽然都是一个镇,但一河之隔,隔出了两个世界。河东与河西两边的混混从来没和过,见面就打。
我曾经参加几次与河东的打斗,都以我们胜利而结束,因为我们是真正不要命的愣头青。
听说,新来矿长家就是河东的,在河东势力非常大。
我们只能迎面出击。
周海龙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两把刀,与对方打了起来。不要看他们人多,但一到动真格又不行了,他们跑得比兔子都快。
毕竟老巢让人给围了,周海龙咽不下这口气,决定要夜袭新矿长家,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要不然弟兄们饭碗全都完了。
他与建军每天都商量着怎么踩点,怎么跟踪,何时动手。
终于摸清了矿领导上下班的规律,决定在风高夜黑的晚上动手。
我一次次请求,让我去,但不知为什么,周海龙就是不同意。留下我看家。
他们出发了,但我的心却一直没静下来,看他们走的样子,真有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样子。
“别哭了,到家了。”姨把我从梦中用力的拽醒。
然后把我拉进一个陌生的屋里面。
此时屋里面一脸大胡子的男人正蹲在板凳上喝酒,不用问这个男人就是姨夫了。
就在这时过来两个比我大的女孩,看着我,很是不友好的样子。
“这两个是你姐姐。招弟、盼弟快去倒水去。这是你弟弟。”姨大声对我嚷道。
一脸大胡子的姨夫过来仔细打量半天,嘴里念叨着:“这就是五千块钱买来的崽。”
然后瞪着眼对我说道:“妈的,想吃什么,快点说。”
我两眼直勾勾看着桌中间的烧鸡。
“给你。”姨夫给我撕了个鸡大腿。
我忘记了那个梦,用力撕咬着鸡肉。
从现在开始我的命运改变了。我不再是穷山沟的赵二孩了,我是兰陵县城南镇小学一年级的小学生了。
我名字也改成了,王新生。我姨夫姓王,他的下一辈是‘新’字辈的。这么说吧,我被父亲给过继给了姨夫。
过继,在农村是个很普遍的现象。那家如果没有儿子,就从自己的本家兄弟间过继一个小男孩,在族长的主持下,双方签约。
因为过继后的小男孩不仅有养老送终的义务,还要有继承遗产的权利。
这种过继基本都是在同姓间进行,很少在异姓进行,这里面牵扯着姓的原因。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随便改姓,那可是辱没祖宗的行为。
姨夫过两天板着脸给我说道:“从今后,你心里不能再认为自己姓赵了,你的小名也不叫二孩了。你姓王,名字就叫王新生,知道吗。我喊你王新生,你必须答应。”
“王新生。”姨夫冲着我叫道。
我却摇摇头。这个名字对我太陌生了,陌生到了我竟听不到姨夫的声音,只看到他张着大嘴。
“王新生。再不答应,我可打你。”姨夫扬了扬手。
我还是摇头。
“打你个狗日的。”姨夫话音刚落,一个大耳刮子火辣辣打在我的脸上。
姨在旁边说:“你打他干什么吗,这才刚来两天。再对我们产生怨恨。”
“八岁多的孩子,什么不记得,不打怎么能忘记过去。要不然,我们俩白养活了吗。我给你说小子,你给我记住了。
想吃饭就管我叫爸爸,管她叫妈妈。管自己叫王新生。你是你那个爹卖过来的,我花五千块买的。”姨夫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
姨夫说道做到,说不给我饭吃就不给我饭吃。
他们一家人都啃肉时,我在旁边看的只流口水。
“想吃吗,叫爸爸。”姨夫故意拿着一块肉在我面前晃荡着。
我咽了口唾沫,忍住了。
“小狗日的有志气。”姨夫故意在我面前大嚼起来。
一顿还可以,二顿我也能忍住,三顿我的肚子可就受不了,一个劲的咕噜咕噜的叫。
我想起娘,想起她给我烤的地瓜。我还想起我姐,虽然她经常给我抢吃的,但有时会想到我,比如她偷人家的桃、玉米。
夜里,我哭过,但不敢大声哭。我害怕姨夫那巨大的手掌。
八岁的我,最终放弃的抵抗。我管姨夫叫了爸爸,我管姨叫了妈妈。别人喊王新生,我会哎的一声答应。
姨夫这么着急把我过继过来,也是有原因的。他们镇上王姓正在续家谱。
谱只能续男孩,这是老规距,谁也不敢违背。姨夫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头胎二胎都是丫头,再加上姨患了子宫瘤不能再生育了。
他续不上谱,他的名字下面没有人,表明他绝后了。以后,他在镇上怎么抬头做人。他就找他们族长商量,说能不能多花点钱,在他名字后面添个名字。
族长说那不可能,全族那么人,要这么做的话,那不全乱套了吗。他就请族长喝酒帮他想办法。后来族长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过继一个儿子,这样就能堵上别人的嘴。
必须在年前,找到过继的儿子。为了以后自己能抬头做人,他就南北寻找过继儿子,一直没有合适的。后来,他听说我母亲一下着又生了又胞胎儿子,已经三个儿子了。
他就与我父亲商量这个事。父亲一直没有同意,可是母亲一病倒,父亲也受不了,决定过继给姨夫一个儿子,并要五千元的抚养费。
我一直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把我过继给姨夫。按说,还那两个双胞胎弟弟合适啊,不懂事,好养。
是不是父亲特意这样做,好让我忘不了他们。其实不然,姨夫当然想过继那两小子其中一个,但父亲不同意。
原来,父亲听本村的神婆子说,双胞胎不能分开,分开以后,两人都会死的。父亲当然不希望两双胞胎儿子死掉。
当姨夫提出过继时,父亲最终选择了我。因为姨夫着急续谱,所以也同意了八岁的我过继过来。
可是我在这并没有享福。吃饭要看姨夫的脸色,玩要看姨的脸色,私下还要受两姐姐的气。
我只能呆呆的像个狗一样在他们家庭里生活。有时,姨夫喝多不顺心时,会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王新生,你个小狗日的,我是五千块钱买来的,还不快给老子孝顺孝顺,倒酒。”
“五千块钱,能盖三间瓦房了,我少喝多少酒,你知道不。王新生,我操你M。”我听着姨夫的辱骂,只能无奈地摇头。
如果有姨夫的工友来家里喝酒,我就坐在姨夫身边。
像个受宠的小皇帝一样,看着他们推杯换盏。这时,姨夫会骄傲的指着我鼻子大声地说道:“王新生喊爸爸。”
“爸爸。”我用很大的声音喊着。
姨夫的众位工友同时说道:“王义你个狗日的可以啊,白捡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在哪里捡的啊,我们也去捡个啊。”
姨夫会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是我不会看这些人的嘲笑,我只是盯着那盘中的好吃的菜。
两个弟弟们都在睡觉,不知父亲为何不喊他们一起去。
父亲向叹息道:“那俩个熊货不指望,你要是不走,帮我我翻翻秧,前些日子下了场雨,别让地瓜拖了秧。这地瓜一拖秧就长不大了。”
父亲刚说完,就是一阵咳嗽。看来父亲的身体真的不好。
我跟着父亲进了山地,才知道平原地的好处。
这里的每块地都在山窝娄里,有的巴掌大,有的一间屋大,每块地都高地不平。
种的玉米还没有我个子高,结的玉米比手指粗不了多少。
想想在城南镇我去偷玉米,那里的玉米棒子都比我胳膊粗,到处都是平整的土地,一眼根本看不到边。
从这块地到那块地,光爬山就半个钟头。
父亲从地里抠出一块地瓜扔给我,然后说道:“饿了吧,吃块地瓜,渴了前边那个山洼有泉水。”
这是我们的早餐。
父亲用木棍挑起已经扎根的地瓜秧,吃力地翻了过去,然后就是一阵咳嗽。
我给父亲说道:“你去歇会,我来翻剩下的地。”
父亲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的山腰,说道:“那里还有两块地呢,唉!知道山里人不容易了吧,好好地在外面挣钱,咋就跑回来呢。
二孩,就咱爷俩,你给我说实话,你回来,你姨父到底知道吗。”
我摇摇头,算是回答父亲。看来父亲还是不放心这个事。
我不想再提这个事。
父亲又咳嗽了一声,说道:“那就赶紧回去吧,你也看到家里的烂苞样,你俩个弟弟不争气,我也活不多久了,看见你我心里就有愧。
谁让咱穷啊。我不想让你姨父在背后骂咱不守约不讲信。”
我仰头看了头顶的蓝天,叹息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里面这么事我怎么能向他一一说清。
“爹,你不要问了,该回去的时候我自动回去。”我说道。
听我又这样说,父亲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整个山谷都沉默了。
听到父亲如此地说说小国和小华的行为,我决定找个机会好好的与小国、小华两个兄弟谈谈心,好好理正他们。
还没有等我理正他们时,我们之间就爆发了冲突。
冲突的起因很简单。就是那个疯二英。
这个疯二英,时而疯时而正常。
由于没有没有人给二英收拾卫生,二英的头上都生了虱子。二英没有事时就呆坐在门口,自己捉虱子吃。
看的我恶心。
我给父亲十块钱,让他去村里小店买点消毒粉,我想给家里好好的消消毒。
父亲拿着我的钱走了,临走时,对我说道:“你最好别给二英洗头。”
我给二英洗洗头怎么了,无论怎么样她都是赵家的人,一定要好好待人家。
我烧了一锅热水。趁着中午大太阳的时候,我把二英拉到院子里。
忍受着二英头上的臭味,我把二英的头摁在热水里,用肥皂开始清洗二英头上的污垢。
二英一看我是在给她清理卫生,她竟然不疯了,很听话地坐在凳子,让我给她洗头。
也许洗完头之后,二英就舒服很多了。让人想不到的是,二英竟然把衣服脱了,指指热水,她的意思,想要洗澡。
我一下子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男人,是她的哥,怎么能让她在自己跟前洗澡呢。
这让外人看见会怎么想。
于是我赶紧给二英大声地说道:“二英,把衣服穿上。”
这个疯二英,怎么能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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