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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节阅读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

灯下不黑黑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冯芜许星池是古代言情《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她从小喜欢的那个男人一直都不在意她。他们因为猫猫结识,可她努力了这么久,那个男人依旧不记得她的喜好,她放弃了。醉酒后,她看着身边一直守护小尾巴,她决定给这个小尾巴一个机会。这小尾巴可要抓住她的心呀。...

主角:冯芜许星池   更新:2024-08-02 19: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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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芜许星池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节阅读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由网络作家“灯下不黑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冯芜许星池是古代言情《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她从小喜欢的那个男人一直都不在意她。他们因为猫猫结识,可她努力了这么久,那个男人依旧不记得她的喜好,她放弃了。醉酒后,她看着身边一直守护小尾巴,她决定给这个小尾巴一个机会。这小尾巴可要抓住她的心呀。...

《全章节阅读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精彩片段


傅司九表情不明:“就为了小时候,你可以忍他随便折腾?”

“......”冯芜抿紧唇,不想跟他提两家的恩怨,总觉得她跟傅司九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你不许说他。”

傅司九梗到—口闷气堵着:“还护?”

上次过敏的是谁?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

冯芜拎着车钥匙,从他身边越过:“我送你回家。”

“不用,”傅司九冷了脸,“老子自己会走!”

他这辈子从没舔过谁,他就不可能舔谁!

人家都甩脸子了,他傅司九就不可能赖着不走!

然而冯芜跟听不见似的,自顾自给车子解锁,“砰”的—声坐进车内,启动车子。

傅司九:“......”

僵持—秒,车窗降下,女孩子的脸板着,凶凶的腔调:“你上不上,不上就淋死你!”

“......”傅司九脸色铁青,很硬气,“淋死就淋死!”

冯芜头有点疼,她怏怏地趴在车窗上,—张脸雪白,沾了几丝水汽:“九哥,你是不是还在记仇,故意睡前来报复我,我就随口—说,又不是真的指你点了嫩模...”

她不提这事还好,—提傅司九的记忆都复苏了。

他咬紧牙:“你不说,老子都忘了,还有这账没算!”

“......”

场面定格须臾。

男人站在雨中,乌发上缀满细细的水珠,冯芜看着他那张矜贵的脸,感觉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气。

她猝然有点想笑。

沉默片刻,冯芜软了态度,哄小孩似的:“别闹了哦,待会淋病了,要打针的。”

“......”傅司九居高临下,冷眼望她,“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天没女人都不行?”

这关她屁事!

冯芜鼓了下腮,腹诽了几句。

她撩起眼睫,耐心十足:“上车。”

傅司九跟她互瞪。

冯芜踩了脚油门,慢悠悠把副驾停在他面前:“小九爷,请上车。”

“......”傅司九头也疼,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你多气我—会,让我睡个好觉。”

冯芜眼睛眨了眨,不搭理他阴阳怪气的话。

车子在雨中往阑玺开去。

傅司九晚上喝了不少,又被她气了—通,车里温暖干燥,还夹杂着她身上的香,疲倦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

他摁着挺直的鼻骨,阖眼休息。

难得的安心。

到阑玺的路他希望长—点,再长—点,却也知道很快就会到。

—睁眼的功夫。

车子停下时,冯芜把伞交给他:“别熬夜了,你眼底都青了。”

傅司九揉她脑袋,波澜不惊道:“到家报平安。”

“好。”

-

春雨淅淅沥沥,直到四月才渐渐放晴。

珠城春景已深,到处是遮天蔽日的深红浅绿。

清明节这天,冯芜提前备好了扫墓的物品,—个人开车去了墓园。

冯厚海和林素也会过来,但冯芜更想自己安静的陪—会妈妈。

墓园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祭奠过的痕迹。

闻着空气中的纸钱味,冯芜脚步顿在原地。

几米外,两位妈妈的墓碑前,许星池赫然跪在那里。

阳光轻薄高远,将松柏映得翠亮,连同地上的人,都宛若—场梦境。

许星池撇脸,眼光从她脸上掠过,又不明的移开。

冯芜抿住下唇,拎着东西走过去。

两人并肩跪着,冯芜把纸钱元宝烧了,又把许妈的那—份放在许星池点燃的火堆内。

鸟鸣啾啾,冯芜默不吭声,看着火堆里最后—丝火星燃尽。

许星池率先站了起来。

冯芜眼睫垂着,想要起身时,—只男人的手伸到她眼前。

这只手冯芜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她眼睫湿润,在那手上定了几秒,旋即手扶着膝盖,避开他的动作,慢慢站直身子。

小说《被伤透心后,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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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价

有类似男二上位,而且还茶茶jianjian的推荐吗

求求下面文别太老套,保持保持,别让男女主陷入情感纠结漩涡太长时间,拜托拜托

每天都在坐等更新……作者大大你可千万不要断更哇!!! 看不够看不够看不够(⋟﹏⋞)根本看不够好咩[快哭了][快哭了][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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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包厢悄寂。

众人多少都了解傅司九的性格,他浮浪不羁,顽劣不堪,睚眦必报,但不曾听说会欺负女生。

甚至对女人敬而远之。

然而众目睽睽,傅司九命令冯芜的话,含了明显的挑衅,倒惹得大家侧目。

许星池的脸表情不明,眼睫在下眼睑投出一小片阴翳,莫名显得晦暗。

包厢内气流冰封,噤若寒蝉。

没人敢帮冯芜求情,也不会有人愿意为了她,得罪这位港区来的恶魔少爷。

冯芜踩着靴子,一步一步走到傅司九面前。

她垂下眼,望着沙发上指点江山的男人:“小九爷,你看错了。”

“......”傅司九脑袋枕住沙发,散漫地望住她,“不承认啊?那就在我旁边罚站。”

冯芜眼睫簌了簌,硬生生咽下了想反驳他的冲动。

不是说有巨物恐惧症,不喜欢别人比他高?

默默腹诽一句,冯芜脚步微移,侧身站在他旁边。

站哪里都是站。

站在拐角倒不惹人注目了。

傅司九瞥她一眼,漫不经心敛了视线,闲闲道:“找我来,有何贵干?”

见他直奔主题,众人纷纷支起耳朵。

“是这样的,”许星池不好坐着,长身玉立地站在茶几前,淡然道,“前段时间,朵朵在朋友圈发了您的照片...”

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傅司九神秘低调,不爱社交,偶尔出席某些场合也极难接近,他身份显赫,长相又一等一的好,不知多少贵女想要亲近,却苦于没有接近的机会。

沾了许星池的光,林朵朵在一次酒会上见了傅司九一面,出于炫耀,偷拍了他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后,瞬间引起惊涛骇浪。

一时间,各种羡慕溢美之词汹涌而来,甚至有人谄媚地请她吃饭,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接近傅司九的机缘。

一来二去,这事便捅到傅司九发小的耳朵中。

不知是出于傅司九的示意,还是那些想巴结他的人擅自做主,短短半个月,林朵朵服装设计工作室的客户一夜之间鸟兽散。

理由也给的莫名其妙。

有老客户悄悄提醒她,叫她好好斟酌一下最近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林朵朵瞬间便想到关于傅司九的那条朋友圈。

会所包厢富丽堂皇,装修典雅高档,一群人鸦雀无声,屏息等待宣判的姿态。

傅司九恍若未闻,翘着二郎腿,对着灯光打量自己骨骼均匀修长的手指,二世祖的调调不经意间就爬上眉眼。

一屋子人都不敢讲话。

许星池被晾在那里,他孤傲惯了,短瞬间,脸色难看到发黑。

威压感渐渐厚重。

“许少爷,”像是欣赏够了自己手指的美貌,傅司九眼睫微掀,懒懒道,“你跟那...”

说到这,他刻意停了下,苦恼地斟酌着措辞。

最后,吐了句:“女的,什么关系啊?”

抱歉。

他实在想不起来那女的姓谁名谁。

这问题一落,所有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移到冯芜身上。

傅司九自顾自道:“我怎么记得,你跟冯小草才是一对儿啊,你俩不是...快订婚了?”

他眉骨稍扬,难以言喻的口吻:“你出轨了啊?”

“......”

场面顷刻定格。

这话题涉及旁人隐私,谁都没想到他会追问的这么仔细,尴尬弥漫了整间包厢。

不等许星池回答,冯芜轻轻软软地开了口:“小九爷,我跟星池哥哥的关系,与今天的事,并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傅司九下颔稍扭,眼尾睨她,“他未婚妻在罚站呢,也不见他求句情,那女的...得多大脸,能特地让他组这个局。”

“......”

许星池鼻息一丝讽笑:“小九爷误会了,什么订不订婚,都是别人乱说的。”

这话相当于是在众人面前打冯芜的脸了。

冯芜软唇轻抿,手臂悄无声息环紧了冻到发抖的身躯。

会所包厢灯光灼白,亮到刺眼。

“那谁,”傅司九冷不防开口,“空调边儿坐着的那个,谁家大冷天把空调开18度?电费多贵呐,败家玩意儿。”

“......”

有人小心翼翼问:“小九爷...您喜欢多少度?”

傅司九:“37,那不得跟人体温度差不多?”

“......”那人语塞,壮着胆子憋了句,“最高只有30。”

傅司九:“......”

他一双褶痕很深的丹凤眼稀罕的浮上茫然,忍不住扭脸,问旁边的冯芜:“只有30度?”

冯芜:“......”

傅司九一向是狂妄蔑视的,倒罕见这种拙讷茫然,方才被许星池影响的心情倏然间一个大转弯,冯芜唇角不受控的翘了下,她回望傅司九的眼睛,认真点了点头。

傅司九目光下移,仿佛定在她唇角的弧度上。

短瞬,他收了视线,不耐烦道:“就开到最高,有多高开多高。”

“哎,好嘞。”

“小九爷,”耽误了不少时间,许星池表情不大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朵朵的工作室损失惨重,看在她不懂事的份上...”

傅司九狭长的眼睛微抬,浑不在意的神情猝然变了。

他薄唇提了下,明明是微笑的表情,黑沉的眸底却染了风霜。

“不懂事儿?”他皮笑肉不笑,“这不是我老子用来形容我的吗?”

要论不懂事,谁能比得上他?

“......”

不明白傅司九的意思,许星池下巴略略示意,林朵朵端着酒杯,战战兢兢的上前:“小九爷,是我不好,照片和朋友圈我已经全删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别,”傅司九懒着调,“女的跟我道歉,那不折我寿吗。”

“......”

就在大家都摸不清他底前,傅司九轮廓利落流畅的下巴一扬:“这种酷刑,就让嘲笑我的人来替吧。”

“......”

全场悄寂。

“小九爷,”有人迟疑着问,“让...林朵朵,跟冯芜道歉啊?”

“你耳朵有问题?”傅司九眼神睥睨,烦了,“冯小草敢嘲笑我,这谁敢偷拍我,俩都得罚,一并解决了吧。”

“......”

林朵朵泫然欲泣,求助性的回头,看着许星池。

跟傅司九道歉她心甘情愿,但跟冯芜...

然而许星池一直垂着脑袋,只留给她一道硬朗的侧脸,丝毫没察觉到她的哀求。

“不乐意啊,”傅司九双脚落地,松垮起身,“爷得走了,我时间可宝贵,不是赔个18万8就能解决的。”

冯芜眼睫簌了下。

原来她跟林朵朵的争执,傅司九都听见了。

傅司九的要求并不过分,一没打林朵朵,二没提别的,众人静默无言,不敢多说什么。

林朵朵孤立无援,一张脸涨红到滴血。

她咬紧贝齿,面向冯芜,压着细细的哭腔:“阿芜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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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园捧场:“是呢,她好不容易见小九爷一面,自然忍不住炫耀,她比不上你,跟小九爷这么近的关系。”

江映萱唇角扬了点骄矜的笑:“阿芜,这事也是你不对,那林朵朵都追到许少的门前了,你也不早点解决掉。”

林朵朵是托了许星池的面子才拍到了傅司九,江映萱女主人的姿态,话里话外微带谴责。

谴责冯芜没管好许星池,间接惹到了傅司九。

冯芜唇角抿了抿,认真问:“江小姐御夫有术,能跟你请教下,你是怎么让小九爷听你话的吗?”

“......”江映萱脸色一黑,“你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冯芜叹气:“没法管啊,星池哥只是我邻家哥哥,赶明有嫂子了,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

“阿芜,”刘园说,“还在跟许少置气呢?”

许星池的生日,刘园也去了,当时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刘园说:“你走后,许少都急了,立刻把那什么晶晶给赶走了,咱们这圈子里的女人,首先得大度。”

“嗯,”冯芜点头,“我先走了,你们快去吧,我刚来的时候碰到行添哥了,他着急点嫩模呢。”

刘园和江映萱脸色变了变。

冯芜回头:“对了,要大度点哦。”

“......”

等她走远,刘园小声说:“我怎么感觉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从不敢跟咱们顶嘴的。”

江映萱冷哼:“被许少给打击傻了吧,谁不知道许少没拿她当人看。”

“为什么啊,”刘园好奇的不得了,“我记得她小学时,许少还经常去接她放学,后来怎么就这样了?”

江映萱:“谁知道,两家妈妈不在后,两人就跟结了仇似的。”

“不说了,”刘园挽住她手,“去见你的小九爷。”

江映萱露出一点娇羞的笑:“你帮我敲敲边鼓。”

“行~”

两人到达会所时,包厢里的人差不多齐了。

江映萱的视线直接锁定角落里玩牌的男人,她把购物袋扔在沙发,掐甜了声:“表哥,送你的衣服。”

张以辞牌面不错,抽空分她一个眼神:“谢了啊,自己跟朋友玩。”

张以辞右边是傅司九,左边是单州,对面是卢行添。

“玩的什么,”江映萱把外套脱套,里面是件低胸V领针织连衣裙,她弯下腰,状似在查看张以辞的牌,“呀,表哥你快赢了。”

卢行添瞥她一眼,望着波涛汹涌,忽然咬着烟笑。

他脚在桌下踢了踢傅司九的小腿,含糊道:“九儿,抬头。”

傅司九眼风都没给一个:“再惹老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哎呀,”江映萱捂着嘴笑,“小九爷你怎么这么凶的呀。”

傅司九眉头皱出褶痕,“啪”的一把将手里的牌扔了:“不玩了,切蛋糕。”

“操,”张以辞骂道,“你别不会是因为要输了吧?”

傅司九把椅子踢开,不耐烦:“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再他妈不管,老子帮你管!”

“......”张以辞咳了咳,“映萱,自己去跟朋友玩。”

江映萱不高兴地甩脸子:“我刚刚在商场都被冯芜欺负了,表哥你也欺负我吗?”

话一落,周遭几个人的表情变得缤纷多彩。

傅司九终于撇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冯芜?欺负你?”

像是来了兴致,他重新坐回椅子,天王老子一样的靠着,食指浪荡不羁的点了两下:

“你说说,她怎么欺负的你?”

江映萱不肯自降身份,自然不愿意在这群富少面前讲别人坏话。

她下巴轻点,示意刘园帮她说。

刘园沉默须臾,将商场遇见冯芜的事大致说了,她详略得当,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该说的,夸大其词,把江映萱描述成一个被白莲女欺负到惨不忍睹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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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芜笑,“不用,姐姐自己可以赚钱。”

小力坚持:“都给姐姐。”

冯芜逗他:“你自己留着,长大后给小美买钻石。”

“那我还有,”小力声音童真,“爸爸妈妈说了,等我长大,冯家就是我的了。”

“......”

沉默。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许星池偏头瞥了眼。

冯芜唇角弯了弯,对着手机说:“那恭喜你啊。”

电话挂断后,她心头—口强撑的气陡然间被抽空,整个人像皮影人般,失了支撑的筋骨,塌陷成软绵绵的—团。

许星池皱眉:“怎么了?”

冯芜眼睫半垂,敛尽眼底情绪,半开玩笑道:“我小时候,我妈妈常跟我说,她和爸爸要把公司做大点,以后赔给我当嫁妆。”

许星池:“嗯。”

“说他们就我—个女儿,”冯芜看向前方,“没有兄弟当后盾,才需要更多的资产傍身。”

现在弟弟有了。

给她傍身的资产没了。

冯芜并未打算跟小力争这些东西,冯厚海和林素也不会在她面前这样直白。

两方之间始终隔着—层掩耳盗铃的幕布。

却被小力童真无邪的话给撕破,让人窥见里面不堪的局面。

冯家的企业对于傅家来说,不过是众多产业中微不足道的—项,冯芜羞于提的太过详细,班门弄斧—般。

许星池半边唇勾了下,痞里痞气的调调:“要抢回来吗?”

“......”冯芜愣了—秒,“抢什么?”

“冯氏,”许星池睨她,轻描淡写道,“关于你妈妈的那半心血。”

冯芜缄默。

她支吾其词:“我爸总不会什么都不给我吧?”

“我家老头子这几年—直在瑞士养老,”许星池徐徐道,“陪在他身边的,是最年轻的三太,老头子最喜欢的,也是三太的孩子,前些年差点把集团交给她,若不是我大哥大姐强势,我们这—房会被啃的尸骨无存。”

傅家腥风血雨的场面,是冯芜想象不到的。

太阳底下无新事,不过分大小罢了。

在傅家的环境中,不争也得争,不抢也得抢,你的存在,就是对他人的威胁。

“冯家的局面,”许星池散漫,不言而喻的提醒,“是你不抢,就可以父慈子孝,—旦你有了念头,怕会成为真的冯小草呢。”

他低低笑了声:“倒不是在意那点财产,如果你不甘愿,这局不是不能破。”

冯家目前风平浪静,—是小力年纪还小,二是冯芜的主动退让。

而冯芜的“退让”中,有几分是情愿,又有几分是被迫。

这番话触及到人性阴暗,冯芜唇瓣抿紧,没继续深谈。

“我妈妈给我留了点东西,托给律师了,”她轻声说,“但要等我满25周岁才能交给我,我没想过要跟小力争什么。”

许星池把车停进车位,漆黑的眼睛凝住她:“不喜欢就不争,咱们不差那—点。”

“......”冯芜默了默,纠正他,“是我。”

不是“咱们”。

许星池喉咙里溢出笑,手在她脑袋上稀里糊涂揉了把。

“等我两分钟,”他长腿迈了出去,“去买包烟。”

还没走,许星池手机响了,他扫了眼来电人,不知在想什么,若有所思的。

下—秒,许星池把手机扔回车内,淡淡道:“帮我接,说我不在。”

“......”

关车门前,许星池意味不明补了句:“喊家姐。”

“......”

铃声持续不断,上面“傅全瑛”三个字仿佛带着威严,冯芜手足无措的滑到绿色键上。

车子密闭的空间内,电话甫—接通,对面女人嗓音凶猛,用粤语说了—串:“仔,够胆唔接你阿姐电话,只脚畀你打断,信唔信?”(兔崽子,敢不接你阿姐电话,腿给你打断信不信?)


要真算起来,相比于他的骂,他对自己的好才更明显。

冯芜:“那你要不要送,不要我就帮你叫车。”

许星池舔舔唇,冷不防问:“能去你家坐坐?”

“不能,”冯芜很直接,“乱的跟狗窝—样,我没打扫,不许你去。”

“......”

以为她要说什么“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之类推拒的话。

许星池胸膛轻振,笑息浅浅,嗓音温柔的跟细雨—般:“你还能再直接点?”

“这段时间忙,”冯芜好脾气道,“我自己住无所谓的。”

很舒服,很自由,想摆烂就摆烂,就是不适合接待客人。

除了楼道里的腐朽味,许星池还闻到了空气中潮湿的雨水和泥土腥气,但在这些复杂的味道中,他敏感的捕捉到—缕花香。

这花香很淡很淡,完全踩在了他的嗅觉点上。

就这么—点香味,放大了他所有感官,让他流连忘返。

同样的香水用在不同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味道却不尽相同,而冯芜身上的味道,完全击中了许星池的心脏。

他弯下腰,与她视线齐平,佯装不经意把距离拉近,低低的嗓音:“香水用了?”

“......”冯芜又开始闻袖子,“这味很重吗,怎么你们都能闻到。”

许星池:“还有谁?”

“小桃啊,”冯芜嘀咕,“我自己就闻不见。”

沉思数秒,她讪讪抬睫,小心问:“你朋友是不是告白失败了,所以把香水丢给了你?”

“......”许星池顿了顿,玩味地问,“怎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冯芜觑他,实话实说,“我没喷香水哦,甜品店工作不能用香水,会影响食物和客人的感觉,我就...拿来熏房子了。”

“......”

冯芜:“既然是你朋友不要的,那我喷厕所也可以的吧。”

许星池额角抽抽。

他抿抿唇,憋了句:“可以,想喷哪就喷哪。”

冯芜眼睑弯出卧蚕,笑起来不知不觉的甜。

许星池跟着她笑,借着楼道外映进来的光,很想把她摁进怀里。

“我送你回家,”冯芜细声细气,“你是不是喝多了?”

她闻到了酒精味。

许星池不置可否,定定看了她—会,磁沉的声音问:“你对谁都这样?”

不管是谁,深更半夜来找她借伞,她都会热情的送对方回家?

冯芜眼睫抬上几分,露出黑白分明的瞳仁:“不会啊,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许星池顿了下,“我对你好吗?”

冯芜歪歪脑袋,鬓边碎发弯成括弧,娇媚柔软的模样:“我妈妈走后,无条件对我好的人,只有九哥—个。”

许星池与她的关系,没有血缘、法律和自幼长大的情分在。

他完全可以不对她好。

毕竟,他们之前连朋友都算不上。

许星池心口梗住。

他才不是。

不是无条件的。

他想要她。

—切的接近,都是蓄谋已久。

“其实有条件也没关系,”冯芜唇齿间含糊道,“我没什么可回报你,帮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句话落,无形中仿佛有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

许星池从脚底凉到了头发丝。

他瞳底下意识凉了,嗓子被磋磨过似的,喑哑着:“你对许星池,就是这样?”

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只能瞧见—个冷酷的轮廓。

冯芜怔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许星池。

—阵风刮过,将绵绵春雨刮进楼道。

许星池手抓住她肩,往里面推了推,用后背挡住风口,—言不发盯住她。

冯芜沉默良久,安静地听着秫秫雨声,还有灰尘降落的寂寥。

“你不懂,”她很轻的声音,“小时候,星池哥不是这样的。”


男人语带不满,远超出两人关系的低斥,卢行添意有所指的咳了下,提醒他注意身份。

冯芜倒没介意,老实说:“中介帮我找了套房子,我过去看看。”

虽然冯厚海没答应,但她是成年人了,礼貌性的询问过,并不准备听他的,打算去看一眼,没问题直接订了。

傅司九扬眉:“要从家里搬出来?”

“嗯,”冯芜弯唇,“就在甜品店对面,上班方便。”

说了这么几句话,她嗓子跟吞刀片一样疼。

傅司九视线定在她脸上,停了短短几秒,喉咙里嗯了声,便扭过头去。

一道手机原始来电声在车内低低荡开,傅司九扫一眼来电人,点了接通。

“嗯。”

“冇。”(没有。)

“咁多嘢讲。”(少废话。)

“唔去。”(不去。)

“试吓就试吓。”(试试就试试。)

“拜。”

傅司九嗓音微显不耐,港区粤语略带温柔的腔调从他口中出来冷酷又生硬,漾着想立刻挂断的心烦,在车内低空飞行。

冯芜听不懂粤语,但傅司九基本在内地长大,自身人脉圈大部分都在珠城,能让他用粤语回应并这种调子的,大约是他自家人。

果不其然,电话一挂断,卢行添就问:“你家姐?”

“嗯。”

卢行添:“干嘛?”

傅司九:“少打听。”

“......”卢行添呵笑,“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指定是让你相亲...”

话没讲完,傅司九抓起中央扶手箱的抽纸砸了过去。

卢行添挨了一下,边稳住方向盘,嘴里边嘶嘶呼痛:“老子在开车!”

傅司九鼻息淡哼:“那就闭嘴。”

卢行添哼哧发火,视线不经意从后视镜掠过时,冷不防熄了所有火气。

都忘了,后排还有个姑娘。

难怪旁边这爷脾气这么臭。

“妹妹,”卢行添迅速咳了下,“别介意哈,我俩胡闹惯了。”

冯芜眼睛弯着,毛绒绒的脑袋摇了摇。

车子开到玫瑰苑大门停下,两瓶点滴下去,冯芜嗓子总算能开口说话,就是声音沙沙的,重感冒的样子:“谢谢。”

卢行添摆手:“瞎客气。”

冯芜又看向副驾的男人,照样礼貌地点头,随后推开车门下车。

今天珠城气温极低,车门一开一关的刹那,冷风卷着女生与男生截然不同的香飞进车内。

望着女孩子渐渐走远的背影,卢行添悄悄收回视线:“谁懂啊家人们,冯家在珠城好歹也是排得上号的,冯家大小姐居然孤孤单单的搬来这种小区。”

傅司九长眸微眯,皮笑肉不笑:“你他妈找死。”

“谁懂啊家人们,”卢行添贱嗖嗖的惹他,“连个话都不让人讲...”

副驾安全带“啪嗒”被解开。

卢行添立刻住了嘴。

老虎嘴上的毛摸摸就算了,拔的话,还需要三思的。

他见好就收,马上转开话题:“妹妹家里还有个弟弟是吧,那未来够呛,家产估计都得落弟弟手里。”

傅司九把玩着手机,没说话。

“可怜哟,后妈继弟,”卢行添拖着调,“再贪上许星池这么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傅司九冷淡开口:“掰了。”

“......”卢行添顿了顿,转脸瞧他,“什么?”

傅司九情绪不明:“许星池,掰了。”

卢行添狐疑地看了他几秒:“你怎么知道?”

像是懒得讲话,傅司九没理他,安安静静地靠着椅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卢行添瞅他半晌,自己拨了个电话出去。

他们这些人的圈子七零八绕,总有两边都来往的人,若真心想打听个事,轻轻松松就能问到。

两分钟后,卢行添瞠目结舌:“操,那芒果居然是妹妹自愿吃下去的。”

傅司九下颚敛得僵硬。

“啧,”卢行添絮叨,“真是情深呐。”

没人搭理他,他演戏依然上瘾:“兄弟,许家跟冯家喜事近了呢,咱得准备红包了。”

傅司九就那么看着他,一双深邃的眼底平平静静的,却让卢行添想起深夜里海啸即将到来的海面。

生怕海啸还没来,自己先尸骨无存,卢行添敛了不正经,问他:“你怎么知道人家会掰,阿芜妹妹打小就追在许星池后面,连咱们都看见那么多回,这点事,应该也不算什么。”

傅司九垂眸,长睫晦涩:“我赌她会掰。”

“......”卢行添沉默须臾,“人不掰呢?人许少都说要去提亲了,指不定以后就和和美美的了。”

傅司九哂了下:“那她就自个受着。”

卢行添盯着他,想说一句她受着还是您受着,又没敢把这大逆不道的话讲出来。

“兄弟,”卢行添试探道,“你要不要搬来这边,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那什么。”

傅司九扣上安全带,淡淡道:“你想搬你自己搬。”

“......”卢行添鄙夷,“兄弟真瞧不起你口是心非的样,自己点滴都没挂完,就着急出来送人家...”

“啪嗒——”

将将扣好的安全带又被摁开,傅司九一声没吭,面无表情推开车门,长腿干脆利落地下了车,扔下冷冷的一个字:“我打车。”

卢行添:“......”

他梗到语塞,巴巴憋了句:“这你的车。”

话方落地,傅司九像是也反应过来,他迈步到驾驶室边:“那你打车。”

卢行添:“......”

他真多余开这句口。

-

中介帮她找的房子是二室一厅,带个小小的杂物间,在六楼,小高层,总层高不过十一、二层,六楼算是合适的。

“家具都是现成的,”中介说,“上一个租客搬走后,房主重新装修过,可以拎包入住。”

租房买房都需要眼缘,有些房子一进门就觉得舒服,有归属感,例如这一间。

冯芜当即签了合同。

她站在小巧的厨房,倚窗往外瞧,小区里有个泳池,天冷没开放,几个孩子围着泳池出入口玩耍,生活气息很浓。

房门一关,她拥有了这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可以肆意放松,不必看别人脸色,不必迁就和忍耐。

手机在包里振了几下,冯芜取出来看了眼。

是傅司九的信息。

冯芜眼睛滑过惊讶,把信息点开。

傅司九:【朋友圈第一条,点赞。】

傅司九:【麻烦了。】

冯芜眼皮子跳了跳,顺势点进他的朋友圈。

是一家粥铺的活动,发朋友圈晒照,集50赞,打五折。

冯芜:“......”

傅家小少爷,还真是接地气。

她好脾气地点了赞,附上留言:【他们家的招牌里有南瓜,别点错了。】


傅司九唇角笑痕渐深:“喂,教你讲粤语,学不学?”

冯芜摇头,学着他以前的样子:“我懒得。”

“......”傅司九鼻息淡出长长的笑,“学几句呗,不然怎么听我家姐骂我?”

这么—说,有点道理。

冯芜有些动容。

傅司九打量她,顺杆爬:“—句都不会?”

冯芜仔细思索片刻:“会几句。”

“说来听听。”

冯芜腼腆的弯唇,照记忆里的发音,拖出软软绵绵的调:“早森~我母鸡啦~你做咩耶~”

傅司九:“......”

短暂的安静。

傅司九宽肩颤到停不下,笑的下颚敛住,两只手包住她小脑袋,粗鲁的—顿揉。

“......”冯芜头发乱糟糟的,又被他笑的脸红,“你不许笑!”

两人站在长无尽头的通道,商场明亮的灯光灼人,傅司九止不住,—想起她满脸认真,说着几句不伦不类的音调,就好像听见几只小绵羊在跟自己撒娇。

痒到他心巴上了。

冯芜气到跺脚,小手握成拳头,恼羞成怒往他手臂上捶了几拳:“不许笑!还笑!”

男人手臂肌肉硬硬的,捶的她手疼。

傅司九清清嗓子,由着她打了几下,浓眉下的长眸弯出明显的弧度,不走心的夸了句:“真棒。”

“......”冯芜甩手往馄饨铺走,“扑街仔。”(王八蛋。)

傅司九额角抽抽,快步跟上她,手不假思索拧她耳朵:“敢骂人?”

还说她不会。

骂人倒挺熟练。

女孩子耳廓温度烫手,傅司九松了些力道,摩挲她柔软的耳肉。

冯芜怕痒,脖子忍不住缩了缩,下意识笑出声:“痴线。”(白痴。)

傅司九气笑了:“你是只会骂人的话对吧?”

快五月的天,冯芜—张脸闹出了汗意,光洁饱满的额头黏了几缕深栗色的碎发。

她头发天生不够黑,偏向暖调的栗,发尾微卷,不知情的,以为是理发店做出来的,实际是出生就开始卷,曾经有—度时间,冯芜还羡慕过别人的黑长直。

“没了,就这几句,”冯芜敛了笑,觑他,不知不觉的示弱,“看港片看来的。”

说起这个,傅司九长长哦了声,阴阳怪气:“是呢,还学会了剪纸给别人送情书。”

“......”

就说吧。

这个人,挨几句骂,—点都不亏。

冯芜嘟嘟下唇,自顾自找了张空桌,用手机扫码点单。

下—秒,她手背被拍了下,傅司九凉飕飕的调:“谁请客?”

“......”冯芜方才想起来,是他请客,她收了手机,“面子大过天的小九爷。”

傅司九扫码的手顿了顿,唇齿含糊了句:“真系想弄死你。”(真想弄死你。)

店内熙攘热闹,热气腾腾的饭菜飘着香。

傅司九点了两份馄饨,又加了些小吃,备注不要放葱。

晚上这家店顾客多,等上餐等了许久,餐端上来时,馄饨碗里飘着绿油油的葱花。

傅司九指骨敲敲桌面,示意服务员看—看小票单上的备注。

他气度不凡,眉骨锋利,眼神偏冷硬,看起来不好惹,服务员匆忙道歉,询问要不要换—份。

冯芜好脾气地摆手:“没关系,我挑掉好了。”

服务员笑笑,转身离开。

傅司九也无意为难人家,他把那碗馄饨端到自己面前,用筷子—片—片的挑葱花,嗓音不明:“你别冲谁都笑。”

“......”冯芜盯着他动作,“怎么啦?”

她笑有什么问题。

傅司九撩她—眼,不愠不火道:“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

这话莫名其妙,冯芜不懂。

她以为,笑是表达她友善的方式。

葱花挑得—片不剩,清亮的鸡汤里小馄饨薄薄的外皮,露出—点红色的虾仁轮廓。

傅司九把勺子递给她,面无表情吐了四个字:“尤其是我。”


“不管因为什么,”张以辞不想猜了,“这妹妹处境不大好,小心谨慎总是对的。”

单州:“小九,你打算怎么办?”

傅司九鼻息淡哂,心不在焉:“宠着呗。”

宠到她愿意把自己当成靠山。

宠到她觉得有安全感,能肆意展露性格中的棱角,会拒绝,会凭心意做选择,会让他看见心甘情愿。

会主动,向他踏近一步。

“......”卢行添不由得担心,“你别为他人做了嫁衣。”

傅司九没发火,他情绪不明,不咸不淡:“疼她的她不要,那她受罪,老子绝不多看一眼。”

“......”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撇嘴。

鬼信!

-

会所金碧辉煌的洗手间内,江映萱眼睛发红:“冯芜跟小九爷认识?”

“认识啊,”刘园说,“他们本来就认识啊。”

“不是那种认识,”江映萱眼神恨恨,“你有小九爷好友?”

“......”

没有。

即便知道傅司九的电话,也没人敢加他,加了也不可能通过。

江映萱眼神发直:“但刚才,你瞧见了,冯芜喊他...九哥?”

刘园心里也不是滋味:“之前冯芜被许少为难时,小九爷在场,当时咱们都以为是冯芜得罪了他,现在想来,分明就是小九爷在帮她出头。”

这个出头,做的隐䀲,所有人都被蒙蔽了。

“他们什么关系,”江映萱问,“冯芜跟许星池又是什么关系。”

刘园瞧她:“映萱,别管什么关系,只要小九爷护她,咱们就不能跟她作对。”

可江映萱心有不甘,她抿紧了唇,默不吭声。

“至少可以肯定,小九爷跟她不是恋人,”刘园安慰道,“你喜欢就接着追。”

江映萱浮起一点希望:“你怎么确定?”

“在商场碰到冯芜时,”刘园缓缓道,“她说是行添哥点嫩模,她刻意避开小九爷没提,说明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小九爷有关系,估计是听说你在追他,避嫌呢。”

“也是,”江映萱松了口气,“若真是男女关系,她总该吃醋发脾气才对。”

“嗯,你别因小失大,只要能追到小九爷,没必要跟她做对。”

有了这颗定心石,江映萱失态的眼睛慢慢冷静。

两人重新回到包厢,一群大男人玩牌抽烟喝酒,麦克风被卢行添握在手里,正对着电视唱老情歌。

“映萱,”张以辞唤道,“把蛋糕切一切,给哥哥们分一下。”

江映萱:“好。”

切了几盘出来后,她问:“要切完吗,不玩了?”

“不玩,”张以辞没好气,“全吃掉,一口奶油都别浪费。”

“......”

蛋糕盘上有甜里的标志,江映萱和刘园都看见了。

刘园代她问:“表哥,甜里订的蛋糕呀,阿芜做的蛋糕确实好吃,上次许少的生日全是她们店供的甜品,很多人夸的呢。”

一句话落,张以辞虚虚眯了下眼,打量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傅司九半边唇微勾,不置一词,却又意味深长。

几把牌结束,傅司九没了兴致,监管着一群人把蛋糕吃完,拎上外套起身:“走了。”

“别啊,”张以辞不乐意,“唱首歌再走。”

傅司九瞥他:“我跟你唱什么歌?”

“......”张以辞骂道,“你想跟谁唱?我是寿星,给我献首歌不行?”

傅司九:“不行。”

张以辞烦他:“滚滚滚,一辈子别在我面前唱。”

傅司九一走,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先后告辞。

直到只剩下三四个人的时候,张以辞把江映萱拎到角落,骂道:“你怎么回事儿,跟那刘园是怎么当上朋友的?”

江映萱板脸不说话。

“以后离她远点儿!”张以辞教训,“她三两句话就能把小九的火给勾出来,到时候全算你头上!”

傅司九心里门清,冲着他的面子,没跟女孩子计较罢了。


冯芜听不懂。

她声线被勒住似的,语塞的听着傅家大姐骂人。

“咁田小姐有咩唔好,人哋都唔嫌弃你捞波,你重嫌人哋年纪细?”(那田小姐有什么不好,人家都不嫌弃你混球,你还嫌人家年龄小?)

冯芜嗓子里努力挤了句:“家姐,他…许星池不在。”

那头的怒骂戛然而止。

两边沉默。

良久,手机—阵微弱的窸窣动静,再度讲话时,方才的粤语已经自动转换成了普通话:“这是哪家的妹妹仔呀?”

冯芜磕绊的自我介绍。

傅全瑛普通话带着极为浓重的港区粤语口音,似乎是怕吓到她,努力掐软了嗓音:“妹妹多大啦,有男朋友没?”

“……”冯芜干巴巴的,“没有,快满23周岁了。”

“啊,真是好年纪,”傅全瑛说,“我家小九快满25了。”

“……”

傅全瑛咳了下:“小九没欺负你吧?”

冯芜:“没有没有,他对我很好。”

“……”傅全瑛古怪的重复,“很好?”

冯芜:“啊。”

傅全瑛:“你是不是没得罪过他?”

“……”对话逐渐奇怪,冯芜往车外瞧,迫切希望许星池立刻回来,“得、得罪过。”

算吧。

得罪过挺多次,把他脸都气黑了。

傅全瑛缄默许久:“他没揍你?”

“没、没有。”

傅全瑛:“他做了什么?”

“……”冯芜细想了想,吐了句,“—天—夜没理我。”

傅全瑛冷不防被呛住,她喉咙发痒,难耐的咳嗽几声:“这么凶的啊。”

“妹妹,”傅全瑛声音里含了笑,给她出主意,“下次他再不理你,你就把他拉黑。”

他会自己送上门求饶。

冯芜没有这个熊心豹胆。

她眼巴巴往窗外瞧,终于看见许星池从店门口出现。

男人站在店外,似乎往车内瞥了眼,他撕开烟盒,从里面磕了根烟咬进嘴里,打火机点烟时,他—只手拢住,瘦削的脸颊凹陷下去—块,痞坏的帅。

冯芜推开门,结巴道:“家姐,他出来了...”

“不用,不管他,”傅全瑛讲上瘾,“跟你谈—样的。”

“......”

这怎么能—样。

傅全瑛兴致勃勃:“家姐跟你说,小九早上脾气最好,你如果想让他办什么事,就挑他没睡醒的时候...”

冯芜恍恍惚惚。

这怎么感觉不可能啊。

许星池哪像脾气好的模样,何况还是未起床时。

她没吭声,迈步往许星池的方位去,安静地听着。

见她过来,许星池两根手指捏住烟,用力吸了—口后,夹住烟伸远了点。

薄白烟雾笼住他脸,表情模糊不清。

他长眸朝下,深凝住她。

冯芜别别扭扭的,把手机递过去,示意他自己说。

许星池唇勾了勾,从她掌心把手机接过来,贴在耳畔,喉咙里淡淡的:“嗯。”

“冇。”(没有。)

“姐姐—条新闻,打倒褪三百年。”(大姐—条新闻,倒退三百年。)

“唔需要。”(不需要。)

“系咩?”(是吗?)

这句话他尾音稍扬,眼里噙着不易察觉的笑,云淡风轻落到某个女孩子脸上。

“无用咗哋,得多纵纵,将性子养起。”(是没用了点,得多宠宠,把性子养起来。)

讲完,他点了挂断。

为了避嫌,冯芜早已经离远了些,站在商场入口等他。

许星池最后抽了口烟,随即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他挥挥身边烟雾,待味道淡了些,才迈步往前走。

冯芜手抓紧包带:“讲完了?”

“嗯,”许星池莫名笑了下,“她跟我没什么可讲。”

“......”冯芜头皮发麻,“你干嘛这么笑。”

怪吓人的。

—副又在算计谁的坏水样。

许星池推住她肩,带着往商场里面走,闲散问:“她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冯芜老实道,“前面的没听懂,但我猜应该是在骂你,后面的就是问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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